滾天雷不能說話,眼睛裡卻充滿了敵意,側頭看了看鍾子媚,更是惱怒。
李易道:「上次你沒炸死我,那是我命大,就是不知道你的命大不大。」
滾天雷將眼睛閉上,來了個不理不睬。
李易一笑,道:「今天我得借天雷哥用一用,等小弟從這裡出去了,立刻就放你。你雖然辣手要做掉我,但是畢竟沒成功,我很佩服你的狠辣,出來混就得這樣。看來今天我也得跟你學一學了。咱們這就走吧。」
李易一腳將死胖子踢出電梯,那死胖子翻了個身,大肚子朝下,身子居然兩頭翹了起來。
李易提著滾天雷,和鍾子媚進了電梯,電梯門正要關上,李易心念一動,一把擋住,又去把胖子拖了進來,這才按了一樓。
電梯慢慢的下行,到了五樓卻停住了,李易向鍾子媚一使眼色,兩人都做好了準備。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只見外面站著七八個壯漢,手裡都提著傢伙,正準備上電梯。
他們本是正在樓裡找人,卻萬沒料到這人就在電梯裡,不由得都是一愣。
李易早有準備,將死胖子提起來對著眾人擲出,這胖子足有二百來斤,龐大的身軀撲出去,直壓的七八個人倒了五六個,「哎呦」、「哎呀」、「我的媽呀」、「怎麼回事」、「我操」之聲不絕於耳。
李易也沒工夫聽這些花樣,待電梯門關上。又再向一樓去。
李易心裡雖急,電梯卻仍舊慢慢的下降,到了一樓,又是叮的一聲響。電梯門緩緩打開。
只見一樓大廳裡聚了不少的人,電梯門口站著兩人,都是老熟人了,一個是大頭九,另一個是向滿。兩人對李易怒目而視。
李易拉過鍾子媚出了電梯,閃身擋在鍾子媚身前,雙腳不丁不八,臉上似笑非笑。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大頭九和向滿剛送走吃飯的領導,就聽說大廈裡潛進來了敵人,兩一猜就是李易。
滿天雷不放心鍾子媚,怕她被人劫走。給看守打了一通電話,卻都沒人接,一算時間,就知道人早被救走了。可是不死心,這才上到八樓去看個明白。卻沒成想李易當時還沒走。自己反正了人質。
李易將滿天雷在地上一放。道:「兩位好,沒想到是我吧?」
大頭九把牙齒咬的咯吱吱直響,道:「李易,我不去找你。你反倒來找我,今天可是你自己來送死的。可別怪我。」
李易道:「你把我的女人劫走了,這筆帳怎麼算?」
大頭九惡狠狠的道:「你說怎麼算就怎麼算。」
李易一笑。道:「那就是沒的商量了?」
向滿道:「李易,你也沒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這是我的地盤。可不是誰想來就來,誰想走就走的。你以為你今天還能走的了嗎?」
李易道:「那你說說吧,想怎麼著?如果你們一擁而上的話,那也好,這位三當家的可就好不了。」
大頭九喝道:「把人放了!」
李易笑道:「不放。」
向滿道:「李易,新九區不比別的地方,我說你走不了,你就是走不了。我已經給局裡打電話,很快警察就會過來抓人。
李易哼了一聲,將頭扭到一邊。
向滿又道:「李易,你未經允許,私自跑到這來鬧事,還打傷了無辜市民,你已經犯了擾亂公共安全罪,你就等著在號子裡過吧,我到時候會關照你的。」
李易道:「如果我硬往外闖呢?」
向滿打了個哈哈,道:「你闖闖試試不就知道了?我保證你離不開新九區。新九區就是我們家,公安局的警察就是我的私人保鏢。」
兩人正說著,大頭九忽然衝上來,伸手抓滾天雷的手腕。
李易飛起一腳,踢大頭九的太陽穴,哪知大頭九卻沒躲,只是將腦袋略略一偏,李易怕把他踢死,這一腳便收回了兩成力。
光的一聲怪響,李易的腳尖正中大頭九的右前額,李易本以為能將他踢倒,哪知大頭九的腦袋卻硬如鋼鐵,李易自覺腳上一痛,趾骨險些折斷。
大頭九順勢向前一衝,拉著滾天雷手腕向後便拖。鍾子媚忽然從後面繞了過來,五指成爪,反手一兜,直插大頭九的雙眼。
大頭九仍然不躲,又將頭一偏,李易忙叫道:「小心了!」
鍾子媚卻收勢未及,中指咯的一聲險些脫臼,幸好李易在她手肘上推了一下,將力道推的偏了,否則鍾子媚這一抓出於激憤,已經出盡全力,一但抓的實了,怕是要五指齊折。
李易抓著鍾子媚退了半步,滾天雷已經被大頭九搶了過去。李易毫不停留,身子向前一衝,右手冥蝶滑出,刺向大頭九的頭頂。
大頭九腦袋上的功夫再厲害,也不敢以頭試刀,只得向後一仰,李易順勢左手一拉,又將滾天雷抓了回來。
可是滾天雷站立不穩,向下便倒,李易腳尖一挑,正要將他挑起來,大頭九著地一滾,已經到了近前,抱住李易的的雙腿,用力一扭,李易馬步不穩,只覺對方力氣雖非極大,可是抱的姿勢卻很古怪,自己不及拿樁,當即倒在地上。
鍾子媚要過來幫忙,向滿一揮手,立刻有人拔出槍來對準了鍾子媚的腦袋。鍾子媚只得不動。
李易和大頭九滾在地上,李易的右手被大頭九支在門外,不能內劃,李易索性鬆手脫刀,和大頭九近身肉搏。
可是這一近身,李易立刻吃了誇,原來大頭九會近身小擒拿,在身前一尺之內。翻腕、壓肘、挑指、拗斷、截手、直衝、刺眼,各種手法紛至踏來,李易應接不暇。
兩人在地上翻翻滾滾,時不時的從滾天雷身上壓過。滾天雷這一下成了滾地雷,卻苦於叫不出聲來。
不出十招,李易已經大落下風,被大頭九壓在身上,叉住脖子,喘不上氣來。
鍾子媚不顧自己安危,矮身一衝,五指在大頭九小腿上一插。抓的他大叫一聲,鮮血立時將他褲子染紅了。
可是向滿也開了一槍,正中鍾子媚左肩,所幸向滿怕開槍打中大頭九。這一槍才打的偏了,子彈擦著鍾子媚的身子飛過,只是皮外傷。
正在這時,忽聽門外有人叫喊,「都他娘的給我讓開!」同時又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就像是用木樁子砸地。
李易心中一喜,聽聲音就知道是周飛和魯雄來了。
只見外面呼嚕嚕走進一群人來,為首的有好幾個,周飛、李國柱、魯雄、黑豹。江大同則領著手下弟兄跟在後面,手一揮。眾人散開把一樓九頭幫的人給圍在當中。孫顯才也跟著一起來了,站在黑豹身後。
周飛毫不客氣。衝上前來,一腳一個,把擋在前面的人一一踢飛。
魯雄這個貨更是像撒了歡似的,隨手抓起人來就像扔包一樣,四下亂拋。
兩人合力一衝,當即殺到了場子中央。
向滿大怒,喝道:「這是要造反哪!」
他再也不顧別的,舉槍對著周飛和魯雄便身。
可是槍剛剛舉起來,便聽嗤的一聲輕響,緊跟著噹的一聲,向滿手中的槍被打的脫手而出,橫著飛出。
又是幾聲響過,這手槍像是被人操縱了一樣,逕向上升,直升到大廳的花板上,這才重重的跌下來。
大廳裡的人這時都已經看見,原來是李國柱和黑豹,兩人各拿一隻手槍,槍聲不大,應該是裝了消音器,這兩人舉著槍,這麼近的距離,也不怎麼瞄準,信手便開,用子彈把向滿的手槍打的脫了手,又像玩雜技一樣,把他的手槍打的連飛數次,這才跌落。
其餘的人都看傻了,九頭幫的手下都將手裡的槍放下,心中都暗叫不妙。
周飛見大頭九仍壓在李易身上,把向滿推到一邊,俯身來抓大頭九。
這時鍾子媚也衝了過來,向大頭九身上插去。
魯雄見狀,覺得好玩,半步就跨了過去,輕輕碰了兩下,將鍾子媚和周飛撞到一邊,右手輕伸,抓住大頭九的後背,將他提起。
哪知大頭九跟李易互相抓的很緊,李易也一併被抱了起來,魯雄哈哈一笑,左手中指對著大頭九的腦袋一彈,道:「撒手。」
大頭九被這木棒一樣的手指頭一彈,全身像觸了電一樣,手上無力,便將李易放開。可是魯雄的手指頭卻也痛可以,道:「你這腦袋是什麼做的,怎麼這麼硬?」
李易這時已經暈了過去,身子向下跌落,魯雄左手像接口袋一樣,輕輕一抄,便將接在掌心,李易小半個身子都在他掌心裡,這肥厚的手掌就像一隻小船。
魯雄將大頭九隨手拋在一邊,將滾天雷也踢了出去,把李易交給周飛。
周飛見李易口唇青紫,臉色蒼白,忙將他放在地上,掐他人中,李國柱學過急救,過來給李易做人工呼吸。
李易其實是剛剛暈去,這會兒一口氣緩了過來,悠悠醒轉,見幾張熟悉的臉正在關切的看著自己,笑道:「我,咳咳,我還沒死吧?」
向滿早氣的渾身發抖,俯身便去撿槍。魯雄一把將他推到一邊,撿起手槍,笑道:「你這玩意打不死人。」
說罷深吸一口氣,右手手掌上的肌肉立刻隆起,一見之下,便知硬如鐵石。
魯雄手太大,拈起手槍抵在右手掌心,左手小指勉強往扳機上一扣,只聽啪的一聲槍響,魯雄的右手被頂出去兩尺多。
魯雄哎呦一聲,握著拳頭甩了甩右手,似乎十分疼痛,可是他再把手舉起來張開的時候,眾人卻見他掌心只是黑了一小塊,一顆彈頭從他掌心滑落,噹的一聲落在地上。
眾人大驚,沒見過手槍都打不死的人。
魯雄十分得意。道:「想用手槍打我,哼,除非打我的……」
說到這一想不能自暴短處,便立刻住嘴。
正這時外面警笛聲響。向滿臉上閃現了一絲得意的神色,道:「時間到了,遊戲結束,今天誰來了也救不了你們。」
孫顯才正在李易身邊,聽了向滿這話,不禁一陣冷笑,道:「你說的太對了,今天誰來了也救不了你。」
向滿一愣。不知道孫顯才是什麼意思。
這時外面人群散開,閃出一條通路,只見王東磊和幾個警察走了進來,其中一個警官對向滿道:「向局長。現經過市裡領導決定,以涉嫌故意殺人罪逮捕你,市裡已經暫時免去了你的職務,這是逮捕令,跟我們走一趟吧。」
向滿自然認識這人是新九區的副公安局長丘雙。向來做自己的副手,一時間轉不過勁來,滿臉錯愕,機械的重複道:「涉嫌故意殺人罪。」
幾個警察過來將向滿帶走。很快便出了大廳,對這裡的火拚就像什麼也沒看見一樣。
這時又過來幾個警察。把大頭九也一併帶走了。
李易坐在上,鍾子媚正在給他揉胸口。見向滿和大頭九被人帶走,雖然大致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可是還是有些想不通。
王東磊過來,在李易耳邊小聲道:「事情發了,雖然急了點。」
李易也小聲道:「上邊的動作這麼快?」
王東磊沒說話,只是點點頭,孫顯才道:「情況有些變動,咱們回去再說吧。」
九頭幫的人見兩個當家人都被抓了,先是都靜立不動,一語不發,隔了片刻便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奔走跑跳起來,就像天塌下來一樣。
眾人隨著李易出了新九大廈,李易出了大門,冷風襲來,深呼吸一口,頭腦中的昏暈這才大減,回頭看了看新九大廈,又看看懷裡的鍾子媚,心道:「看來我還是命好,今天要是再差個幾分鐘,我就把命交待在這了。不知道我是什麼命格,以後有機會得找大師給我算算。」
眾人不再管新九大廈的事,各自坐車回去。
魯雄和黑豹是孫顯才從樸環那裡借來幫忙的,就怕來不及,結果真的派上了用場,這時兩人還要回去,李易見時間晚了,也沒挽留,叫他們給樸環帶謝,自己一得空就會過去看望樸環。
眾人回到酒吧,今天酒吧沒做生意,李易換了身衣服,給鍾子媚包紮了傷口,見她雖然一身是傷,卻都沒有傷及要害,好言安慰了幾句,便叫他在自己的休息室裡睡下。
李易帶著眾下到二樓,圍在一起述說前情。
原來孫顯才從李易這裡走後,就一直把李易的計劃放在心裡,他回去後跟莊子期通了好長時間的電話,商量這件事,莊子期為報答李易,自己估量了一下跟這些新調往海州的領導之間的交情,當即和這些人聯繫了一下。
沒成想,這三個人調來海州以後早就有意把向滿做掉,只是一時沒有得便的由頭。他們都是老手,知道不能冒然行事,向滿畢竟是區一級的公安局長,在海州任職的時間可也不短了,要是沒有充足的證據,能夠一舉扳倒向滿,這些老江湖是不肯輕易打草驚蛇的。
莊子期清楚其中的內情,原來新調來的海州市委書記、紀委書記和檢察院檢察長,雖然分別在東昌和廣寧,但是原來都在貴省江寧市裡當領導。多年來彼此之間「往來」甚密。
而向滿在很多年前也在江寧,和這三人之間有些不小的過節,也有些灰色區域的交往,互相握有對方的把柄。後來四人各奔東西,這些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沒想到許多年後,四人又在海州碰頭,雖然從官職上看,向滿似乎混的沒有那四人好,但是向滿利用權力之便,這些年來可肥的大了。那三人雖然也不甘人後,但是畢竟還是差了一些。
這時在海州四人相見,雖然免不了一番寒暄,但是彼此心裡卻都不摸底,對對方暗自警戒。向滿以一敵三,更是擔心。
向滿知道自己這兩年折騰的可不輕,他心裡發虛,這才下大力度和市裡這些領導們「溝通」,這一陣子,他跟大頭九兩人所花的錢可就不好計算了。大頭九雖然弟弟剛死,但是他和向滿是結拜兄弟,也就把自己的事放下,來幫向滿的忙。
正所謂不見所欲,其心不亂,可是這新來的三位大領導一見向滿這塊叫人非常「欲」的臭肉,三人心裡又翻起了陳年舊賬。
這時莊子期提供了消息,說有極為有力的人證和物證,可以力敵向滿,這三人素知莊子期的能量,怎能不高興。
但是他們小心謹慎,非要把詳細的情況瞭解一番不可。莊子期便叫他們和孫顯才聯繫。
孫顯才為李易辦事不遺餘力,當天晚上,秘密的接待了三位「叔叔」,可是等到李易的酒吧一看,李易卻不在。
孫顯才後悔來之前沒打個電話,正在這時,王東磊也來了。
王東磊並不是有意來看李易,他出去辦事,回來的時候正好從酒吧附近經過,順便進來看看,哪知道和新領導碰了個面,這一下雙方都是十分尷尬。
孫顯才聽李易跟他說起過,這事王東磊已經知道了,便將王東磊拉到一邊,說了實情。(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