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見他嚇的夠嗆,也不忍再繼續下去,蹲下身來,道:「好了,老韓,我也得走了,以後你就安分守己一些,靠這家店活著,也足夠了,何必再去欺負別人?你忙吧,我先走了。」
說罷拿出一千塊錢來扔到桌上,對服務員道:「飯錢。」
李易將啤酒舉起來道:「我敬各位一杯,大家接著好好喝。」
李易左手持瓶,右手在瓶頸上用力一扳,只聽啪的一聲,酒瓶頸部被李易硬生生扳了下來。
李易仰脖將整瓶啤酒喝掉,接著五指一攏,又將酒瓶捏碎,一揮手,帶著人出了火鍋店。
回到網吧後,項家哥倆互相一使眼色,齊道:「李哥,以後我們聽你的,我們就是你的人了,你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李易笑道:「人家該說我是收買人心了。好了,咱們不說這個了,我給我們訂的貨很快就到,你們的店也好好整頓一番。入聯盟會還有很多講究,到時候我會告訴你們,恐怕還得把人們都請來,大家一起坐下吃個飯。」
項東喜道:「李哥,那件事我答應你了,到時候我一定出庭。」
李易一拍他肩膀,道:「好兄弟。咱們聯手對付他們。」
鞏兵留在網吧,李易和馮倫、江大同則坐車回酒吧。
馮倫道:「哥呀,你每年花二十萬就為了罩著這些人,賠了吧?」
李易一笑。道:「在這個年代。信息是很值錢的,他們是海州的『土著』,只要他們想查,就能查出來任何信息,一年二十萬,不貴。錢是拿來用的,不應該成為思想上的負擔。」
李易回到酒吧以後,就開始等各方面的消息。
天色漸黑,李國柱第一個打來電話,說莊子期跟信手的人四下裡幫著打探。已經找到了郭正陽。
郭正陽現在確實淪為乞丐,神志也有些不清,李國柱暫時還沒跟他提及相關事宜,只是悄悄的把他接到賓館裡。洗澡吃飯,準備明天就帶回海州。一路上有莊子期的人保護,應該出不了什麼問題。
李易心裡的第一塊石頭放下了,掛了電話沒多久,大黑又打來電話,說水下面已經打撈到了那個dv,但並不是防水型的,各種硬件已經損壞。
不過這個機型在電池用完之後,卻是自動保存先前錄製的內容,大良看了看。說有可能修復一部分影像,準備回來之後再說。大概明天就能到海州。
李易心裡第二塊石頭也放下了一半,不由得欣喜若狂。
當下李易便給王東磊打了電話,將這事一說,王東磊也是又驚又喜。
王東磊這些日子來一直為查找相關證據的事著急擔心,另外手頭又有兩件大案子要查,一直很忙,分不開身,這種事情又不能過分聲張,手下心腹都派出去了。身邊人手也不大夠用。
可沒想到李易不動聲色之間,卻已經將事情辦成了,王東磊不禁也在心裡佩服李易的本事,對這個兄弟更加另眼相看。
兩人商定,等兩批人馬回來以後。雙方在李易的酒吧碰個頭,好商量對策。【——*悠】
李易這一晚等的實在心焦。偏偏路小花又來纏著他,非要跟他同床睡覺,還要李易給她講故事,李易雖然心煩,卻還是耐著性子給路小花講了幾個瞎編的故事。
路小花抱在李易身上,眼皮漸漸沉重,粉嫩的小手輕輕放在李易的胸口,不時的抽動一下。
講到凌晨一多,李易也倦意襲來,偷眼看路小花似乎睡著了,便輕輕把她的手撥開,轉身要睡。
路小花卻把雙腿夾的緊緊,使勁摟著李易不放手,道:「別把我推開。」
李易一愣,以為她是說夢話,輕聲道:「你怎麼了?」
路小花仰頭瞟了李易一眼,道:「我說你別把我推開,接著講,我還沒睡著呢。」
李易道:「叔叔有心事,我想靜一下,你自己快睡吧,明天還要上學。」
路小花道:「明天是週末,我不上學,這幾天你都沒陪我。」
李易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幾我事情太多,再說這兩天我受傷了,怎麼陪你?」
路小花伸出小手到李易的後背摸了摸,道:「你的傷都好了。」
李易中間又換了兩次藥,後背的結痂大部分都脫落了,裡面長出了新的皮膚,傷勢確實大好。
李易道:「好吧,好吧,我打不過你,認輸好了。那就再講一個故事。」
路小花的小手在李易的胸口不住的摩挲,嗲聲道:「我不要聽故事,我要聽真事。你給我講大頭九的事兒吧。」
李易知道這孩子一摸自己就什麼都知道了,這些事根本瞞不住他,便道:「你一摸我就知道了,我還講什麼?」
路小花道:「哼,不講算了,那就講講你跟鍾姐姐的故事吧。」
李易聽她提起鍾子媚,不禁歎了口氣,想到鍾子媚被巫幫抓走,到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實在是擔心。雖然知道巫幫只是抓她當人質,並不一定要傷害她,但關心則亂,李易仍不免掛念。
路小花看李易半天不說話,已經知道他在想什麼,哼了一聲道:「我就知道你不是最喜歡她,要是蘇姐姐和林姐姐被人抓了,你肯定睡都睡不著。」
李易心裡也是一驚,原以為自己對這些女孩之間並沒有什麼分別,都是真心相待,可是路小花人小鬼大,所說的倒有幾分是事實。
如果鍾子媚被抓這件事,換成了蘇綠或者林子珊,李易此刻怕是真的不可能睡著。恐怕會發瘋了一樣的去尋找。
路小花見李易還是不說話。感知他內心正在自責,不禁也是心軟,道:「那我說錯了好吧。你別多想了,你對誰都是一樣的好。」
李易苦笑一聲,拍拍路小花的肩膀,道:「快睡吧,別裝小大人兒了。」
路小花又抱的緊了些,晃了晃腦袋,閉上了眼睛,隔了一會兒忽然睜開眼道:「如果我看見巫幫的人。我就能幫你探探他們在想什麼,那樣就知道鍾姐姐被綁在哪了。」
李易正要睡著,道:「什麼?你說什麼?怎麼幫我?」
路小花一咕嚕身,爬到李易身上。笑道:「等巫幫的人再來找你的時候,你把我帶著,我去幫你探探他們的底細。」
李易當然知道路小花的本事,不過這事太過凶險,萬一當場有個什麼差錯,這孩子出了意外,那可對不起周飛了。
李易笑道:「你太小了,我怕你出危險,這事就不用再提了。」
路小花道:「哼,嫌我小就算了。巫幫那夥人很凶,可是公安局長卻不會害我。」
李易一愣,隨即大喜,暗道:「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趙大海稱病住院,不知道搞什麼玄虛,去探探他的底細,對鬼窺妖圖的下落,肯定大有幫助。」
路小花知道李易在想什麼,嘻嘻笑道:「怎麼樣。求到我了吧?哼,我可不能白幫你,你得帶我去吃依沙娜。」
依沙娜是海州最近流行的一種兒童快餐,花花綠綠的,非常好看。形式多種多樣,大多是甜。價格當然不菲。
不過李易這些人當然對這些騙小孩錢的玩意不感興趣,一次也沒帶路小花去吃過。再說那種快餐都沒什麼營養,對孩子身體也不好。
李易道:「那好吧,我就帶你去吃一次,不過這種東西……」
路小花捏住李易的鼻子,接口道:「這種東西沒有營養,熱量大,是垃圾食品,不能多吃。我都聽膩了,我就吃一次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李易摟住路小花親了一口,道:「那好,明天或者後天,咱們就去醫院看看趙大局長,你就施展你的絕活,看看他心裡在想什麼。不過這事暫時不能跟王叔叔說,知道嗎?」
路小花道:「知道,知道,哈哈,可以吃依沙娜啦。」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李易雖然睏倦不堪,卻仍然很早就起床了。見路小花裹在被窩裡,像只可愛的小貓,仍然在熟睡。不禁搖頭微笑。
李易洗漱一番,簡單吃了些早飯。
現在李易很注重營養和飲食規律,黨天宇也跟他說過很多次了。李易現在早飯就是牛奶和麵包。搭配合理,營養齊全。
吃過早飯,又喝了幾杯清水,做了幾遍熱身運動,便出去跑步,回來後壓腿、練八卦步、練收發暗器,又打了幾遍太極拳,本想打打木人樁,但是怕吵醒路小花,也就罷了。
運動做完,已經是九多了。
李易知道,越是在有事的時候,越要保持頭腦的清醒,這種規律的生活,或許正是一種有效的手段。
大概上午十,李國柱和大黑先後打來電話,兩批人所乘坐的火車再過半個小時就會到海州。
李易叫上馮倫和江大同,馮倫開著保時捷,江大同則開著那輛破麵包車,一起到了車站。
今天車站人也特別的多,兩躺火車都還沒到,三人將車停在外面,來到接站口等待。
馮倫道:「等到了十一長假的時候,恐怕人會更多,我以前開出租車的時候,十一前後的生意最好。」
江大同嘿嘿一笑,道:「我們十一之前也要收一批保護費,生意也是最好的。」
三人哈哈大笑。
李易道:「你們兩個都小心,一會兒接到了人,咱們就迅速回酒吧,不能在外面多耽誤。」
江大同道:「師父,你怕會出事?」
李易眼睛盯著出站口,道:「有可能,咱們這次的事情雖然保密,卻也不是十分嚴密,大頭九和向滿也不是傻子,如果他們想對付咱們,恐怕會出手。」
江大同道:「咱們的人在東昌和廣寧都有人保護。回到海州本地就更是到了家。大頭九他們應該不會這麼冒然出手吧?」
李易道:「不好說,他們這麼長時候都沒動靜,我就有種不祥的預感。」
正說著,這一列火車到了,無數個人頭從車站裡湧出來,馮倫眼尖,一眼看見了,忙招手叫人。
大黑、黃文炳、周飛、大良四人從遠處走來,李易見大良手裡提著一個小包,估計是撈上來的dv。
眾人見面。不便多說,黃文炳簡單的說了兩句,意思和電話裡說的一樣,事情已經成功了一半。後期如何修復,那就要看那個大良的本事了。
又等了十來分鐘,第二列火車到了,李國柱扶著一個瘦子,從出站口出來,兩人身後還跟著七八個人。
李易上去和李國柱見了面,李國柱向身旁那瘦子一指,小聲道:「這就是正主兒。」
李易見那瘦子臉上帶著迷茫和驚慌,不住的縮著脖子向四下裡看,看相貌確實和相片上的郭正陽有幾分相像。就是瘦的太厲害,兩腮都凹進去了。
李易這時不便多說,又向李國柱身後看去。
李國柱道:「這幾位是莊叔的弟兄,這是大劉。」
那個小大劉的一臉精悍之色,十分恭敬的向李易道:「李哥,莊哥叫我陪著這位李朋友回海州,現在已經到了,我的任務完成。」
李易和大劉十分熱情的握了握手,道:「辛苦幾位了。」
伸手拿出五萬塊錢塞到大劉手裡,道:「這是一小意思。給幾哥哥買酒喝,一定要收下。」
大劉一看李易出手豪闊,確實是講究人,夠朋友,心裡也高興。莊子期叫他們幫忙,並沒嚴格說不許收錢。大劉見李易態度堅決,也就不再爭執,只好收下。
大劉道:「人已經送到了,我們這就回去,李哥保重。」
李易微微一拱手,道:「幾位也保重,多謝。」
這幾人已經買好了返程票,便到候車大廳去了。
李易召集了眾人,上了車,順大路回奔酒吧。
李易一行人乘車離開車站,李易和李國柱坐同一輛車,當然也把那個郭正陽帶在了身邊。
郭正陽形容枯槁,一兒也不像個年輕人的模樣,雖然已經洗過了澡,換過了一身新衣服,但是怎麼看都不像個正常人。
李易知道這人的意志已經糟到了不小的打擊,再想叫他振作起來,看來得花一番工夫。
忽然李易反應過來,道:「丁小秋怎麼沒跟著一起回來?」剛才在車站出站口人多且亂,李易一時間還真的忘了。
大黑和黃文炳等人坐那輛麵包車,李易只得給大黑打電話,問起丁小秋的下落。
大黑似乎一愣,道:「出站的時候,他說肚子疼,去衛生間了,後來沒跟出來嗎?」
李易聽大黑在電話那邊問黃文炳,黃文炳顯然也沒看見丁小秋的影子,丁小秋人小,又矮又瘦,並不起眼,當時亂糟糟的,大家還以為坐在李易的車上呢。
李易便覺事情有些不妙,他沒有丁小秋的電話,問起大黑那邊的人,卻也都說沒有。原來眾人一起出去打撈東西,中途一直沒分開過,誰也沒要丁小秋的電話。
李易暗自生氣,這麼多人在一起,居然把這麼個大活人給弄丟了,但是想到大伙都是為自己辦事,也不便跟誰發脾氣。
李易正要給姜小強打電話,叫他向那正問問,有沒有丁小秋的電話,這時自己的手機卻忽然響了,看號碼,似乎是從公用電話廳打的。
李易接通電話道:「喂,是小秋嗎?抱歉,抱歉,剛才太亂,把你給忘到後面了,我這就回去接你。」
哪知電話那邊的人卻冷笑兩聲,道:「李易,你對朋友可真是夠意氣,對這麼一個小毛孩子也是這樣,好,難怪向哥這麼佩服你。」
這聲音並沒聽過,但他提到「向哥」,那麼十有**是向滿的人,李易心裡一跳,就知道事情要不好。
李易道:「你是什麼人?小秋在你那?」
那人道:「向哥讓我告訴你,你的算盤打的雖精,但是有些自不量力,這麼大的手筆可不是憑你的本事就能辦成的。
向哥把臭小子請過去喝茶,不只是他,還有那個叫鞏兵的小痞子,還有那開網吧的哥倆,嘿嘿,想當人證,最起碼得先有命在。
向哥叫你小心,最好深居簡出,別出來搞事,大家之前的賬還沒怎麼算呢,你要搞小動作,最後可別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李易冷冷的道:「你快把丁小秋他們放了,這事跟他沒關係,他們不過是孩子,你跟向滿說,有本事衝我來,我這幾天一直等著他呢。」
那人道:「向哥是什麼人,你又是什麼東西,你配嗎?」
隨即語氣轉為嚴厲,道:「姓李的,別找不自在,最好乖乖的呆著,二爺的賬大家按江湖規矩辦,那是另一碼事。但你要是搞人前一套,背後一套,想弄什麼陰的損的來拆向哥的台,那這幾個臭小子就有的好受了。」
李易道:「你想怎麼樣?」
那人道:「現在是我們說了算,你不過是個小痞子,沒資格跟向哥叫喚,你問我們怎麼辦?好,那我就告訴你,想救臭小子,就得用dv和叫花子來換。如果你一意孤行,嘿嘿,這幾個臭小子受的罪,可就是你造成的了,你是夠朋友,還是自私,就全看你怎麼做了。今晚在新九大廈等你,只許你一個人來。」
不等李易說話,那人立刻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