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鞏兵接著道:「後來唐蘭的屍體被打撈上來,人們自然都當她是失足跌在水裡淹死的,他的兩個孩子從國外回來看了一眼,處理完喪事以後也回去了。
這事當時沒有旁人看見,只有郭靈偉一個人在,他當然不會出來當人證,再說……,嘿嘿,再說這人也死了。
不過我還是相信我們行裡的這句話,只要是人做的事就有法可查。
郭靈偉人稱海骨頭,他比他哥還不是東西,又蠻又橫,這人做事其實不大走腦子,他當時推唐蘭下水之前曾經打了唐蘭幾個嘴巴,還罵了唐蘭一通,又叫她給自己舔鞋。問題就出在這。
當時唐蘭一個人出來旅遊,手裡拿著dv,邊走邊拍,機器是開著的。郭靈偉打人的時候,十分囂張,一邊按著唐蘭的腦袋給自己舔鞋,一邊用dv把這個過程應該全被錄下來了。
後來機器隨著唐蘭一起被扔到了水裡,郭靈偉以為機器一掉到水裡肯定也就壞了,根本沒在意。自覺這次既過癮痛快,事情又辦的乾淨利索。
何瑩的另一個好姐妹原來就是跟郭靈偉的,郭靈偉有一次喝多了,把這事跟她說了,還吹噓說一個堂堂紀委的副書記,卻要給自己舔鞋,當官的也沒啥了不起的,如果是個漂亮妞,順手就一起強姦了。
她當時還挺為這事生氣,跟郭靈偉吵了一架。被郭靈偉打了幾個巴掌趕走了。
我們後來查了一下。當時打撈唐蘭屍體的時候,並沒把這架dv撈上來。現在應該還在河裡。如果能打撈上來的話,說不定就是證據。」
李易道:「這件事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丁小秋這時道:「應該是去年五月份。」
李易心道:「去年我八月份才來海州,這事是五月份發生的,到了今天都一年多了,那機器就在水底下,哪能不壞,什麼證據也都沒了。」
秦少冰知道李易在想什麼,道:「普通dv掉在水裡就廢了,不過有防水的類型。就是不知道唐蘭用的是什麼類型。
但這些都不是問題,重要的是機器掉在水裡之前的一段錄相有沒有錄下來,如果沒有錄下來,那就不好辦了。
如果錄下來了。就算硬件有損傷,也可以修復,把圖像再調出來。不過得叫大黑找他的那些朋友們幫忙,修硬件我可不會。」
李易道:「唐蘭出事的地方在哪?」
鞏兵和丁小秋同時道:「廣寧五嶽山。」
李易叫周飛先送鞏兵他們去賓館住,順便保護他們安全。何瑩卻非要拉著秦少冰去打遊戲,被周飛一頓冷眼給嚇回去了。
姜小強和那正見事情有了進展,便也起身告辭,李易對姜小強道:「這事我怎麼感謝你才好?」
姜小強笑道:「這種小事情不用感謝,我可等著你勝利的好消息了。」
送走兩人,李易這一晚上都沒睡著。他實在是沒法再等下去了,第二天一早便出了院,帶著鞏兵他們回到酒吧,秦少冰又幫他換了一次藥,這一次李易只感覺後背酸麻。
李易給黃文炳打了電話,要想下水撈東西,就得找黃文炳,這種水下作業他最擅長,同時叫大黑聯繫會修理硬件的朋友,當天中午。人便請來了。
李易見是個黑不溜秋的小伙子,鬼頭鬼腦,一臉的賊光,雖然看不出有什麼本事,不過既然是大黑請來的人。一定不是一般人。
這黑小子不肯說名字,叫人們管他叫大良。也不知是什麼意思。
李易當場給了大良兩萬塊錢,大良一看李易出手大方,道:「修硬件我沒問題,但是材料費你得另出,這兩萬塊錢算是酬金,另外,我可不下水。」
李易向黃文炳一指,道:「下水的事由他來辦,你不用操心。等事情成了,我會另付你錢的,關於錢這一你放心好了。
大良對大黑一擠眼睛,道:「你跟的人還不錯。」
李易怕他們路上出事,派周飛跟著,一路保護。黃文炳、丁小秋、大良、大黑和周飛幾人立刻出發。由丁小秋指引方向路徑,鞏兵則留了下來,李易要帶他去處理韓天林的事。
下午,李易先後給莊子期和霍老三打了電話,叫他們接應李國柱,或是暗中保護,或是幫忙找人,這兩人二話沒事,當即照辦。
李易又給馬占宇通了電話,要引項東喜入聯盟會,自己給他保人,每年的二十萬會費由李易來出。
馬占宇不明所以,道:「誰是項東喜,他是幹什麼的?」
李易道:「是一家網吧的老闆。」
馬占宇道:「海州的大網吧老闆我都認識,咱們聯盟會裡就有兩家,不過沒聽說過什麼項東喜啊。」
李易道:「他的場子很小。」
馬占宇立刻換上一副老資格的語氣,道:「我說阿易呀,你是不是仗義的過頭了?這麼小的場子也引他入會,犯的上嗎?他一個小小的破網吧,要是也加入聯盟會,咱們還不給道上的兄弟笑掉大牙?」
李易冷冷的道:「你就說讓不讓吧?」
馬占宇是個老油條,一看李易語氣不善,心說這小子現在風頭正盛,可不能惹他,自己年紀大了,眼看就要「退休」,要是惹了這小子,怕是對自己不利。
馬占宇忙道:「願意,願意,你說引他入會那就引吧。」
李易這才笑道:「那就多謝馬哥了,咱們說定了,他的會費由我來交,回頭我有時間就把錢送上。咱們可說好了,大家同是聯盟會的一員。胡金全和吳明宇可不能再去收他的保護費了。」
馬占宇這才知道是怎麼回事。道:「咳,老弟,原來是為的這個呀。你既然想為朋友出面,又何必做這麼大的手筆呢?跟大胡和吳局說一聲不就得了?」
李易心道:「放你大爺的屁,你明知道老子跟他們姐夫小舅子不和,我怎麼跟他們說?」
李易道:「好了,咱們不說這個了,馬哥你幫我跟胡金全和吳明宇說一聲,你是會長,這可是你的職責。我就不去找他們了。」
馬占宇只好答應,掛了電話,卻立刻指著電話破口大罵,把李易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李易家的祖墳立刻青煙繚繞。
李易看時間正好,剛是下午兩,叫馮倫去開車,帶著鞏兵和江大同直奔新南區項東來的網吧。
項東來正在網吧裡打瞌睡,李易這些人進來的時候,腳步聲凌亂,聽起來不像是來上網的,項東來就是一陣緊張,以為又是來收保護費的呢。
項東來睜開眼睛一看是鞏兵,氣就不打一處來。道:「你要死啊,進來也不說打暗號。又帶這麼多人來幹什麼?」
鞏兵一打手勢,道:「裡邊說。」
兩人是發小,默契到家了,項東來一見鞏兵的狀態,就知道有大事。
忙將李易這些人引到裡間。
項東來把門一關,外面嘈雜的聲音立刻就小了很多。
項東來道:「發生什麼事了?」
鞏兵眉開眼笑的道:「這個月該交韓天林那份保護費了吧?你哥呢?」
項東來道:「你少來噁心我啊,煩都煩死了,這個月要進一批新機器,錢都不夠用了。我哥出去借錢去了。」
鞏兵向李易一指,道:「看見了嗎?財神爺來了。」
項東來認識李易,道:「他來什麼事?」
鞏兵笑道:「說話可得客氣兒,以後你得管他叫大哥了。」
項東來道:「大哥?我叫的著嗎?你腦子進水了吧?」
正這時,門忽的一下打開。又進來一人,道:「都他媽不夠義氣。借……」
說話間發覺屋裡有不少人,不禁一下子愣住。
李易見進來這人跟項東來長的差不多,就是眉毛粗了些,嘴唇厚了些,知道這人就是項東喜,一看他左手,果然缺了三根手指頭。
鞏兵道:「喜子,你回來了?借到了錢了嗎?」
項東喜看了李易一眼,道:「啊,他誰呀?」
鞏兵把門關上,道:「喜子,網吧想換一批機器,錢借到了嗎?」
項東喜不想在外人面前說什麼,含糊道:「還行吧。」
鞏兵笑道:「少來吧你,還行個屁。算了,我也不繞圈子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紫色星緣的大老闆李易。同時也是另幾家酒吧和酒樓的老闆,還有一家李氏會所。
他現在要無償的給你們網吧進一批新的電腦和相關設備,另外已經引你們入了聯盟會,做了你們的保人,會費每年二十萬,也是李哥替你們交。」
這哥倆當然都愣住了,道:「這是怎麼回事?」
鞏兵當下把前後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
這件事項東喜哥倆大概都知道,鞏兵把他們不知道的內情詳細的說了一遍,最後說李易感謝哥倆幫忙,這才鼎力相助。
哥倆聽完之後愣了半天,項東喜道:「李……,李哥,這事……,你……,這又是……」
李易攔住他話頭,笑道:「放心吧,我不是收買人心來了,我不強迫你們出庭作證,但是不管怎麼樣,這次你們都幫了我了。我這人恩怨分明,你們幫我,我自然也得幫你們。
以後你們就是聯盟會的成員了,胡金全不會再來找你們麻煩。至於韓天林嘛,嘿,咱們這就去會會他,我也好久沒見他了。」
李易推開門大踏步出去,江大同和馮倫緊跟其後。項家哥倆遲疑了片刻,對手下人交待了幾句,也和鞏兵一起出了網吧。
李易問起韓天林的場子,鞏兵道:「他離的不遠,就在前面興陽路上,是一家火鍋店。」
李易等人也沒開車。繞過一條街。抬頭一看,果然一家火鍋店,生意還算不錯。
李易帶著人進去,道:「大伙也都餓了吧,快到晚飯時間了,我先請大家喝一杯。」
李易帶著人坐下,有服務員上了菜單,李易卻把菜單撥到地上,蹺起二郎腿,道:「照最貴的。」
這一下店裡所有的客人都轉過頭。
項家哥倆打進了這店就渾身不舒服。見李易卻大剌剌的不當回事,兩人抬頭看看,不見韓天林的影子,估計這時候還沒來店裡。便一拉鞏兵的袖子,小聲道:「這事靠譜嗎?」
鞏兵心裡其實也沒什麼底,但是相信李易的實力,用力頭道:「放心吧,李哥罩的住。」
那服務員見李易挺橫,倒也不敢惹,忙把菜單撿起來,下去備菜。
不大會兒功夫,便上了滿滿一桌的肉。
李易見鍋裡的水燒開了,笑道:「大伙都吃了。來呀。」
馮倫帶著開動,這些人肚子也真餓了,便大吃起來。
李易隨便吃了幾口,眼睛一斜,道:「服務員,過來。」
那服務員過來道:「先生,有事嗎?」
李易道:「你瞎呀?怎麼不上酒呢?」
服務員道:「那你也沒要酒啊。」
李易啪的一拍桌子,道:「我沒要酒你就不上酒了嗎?」
另一個服務員過來,將先前的服務員拉走,對李易賠笑道:「先生。你想喝什麼?」
李易卻道:「你們老闆呢,把他叫出來,他知道我愛喝什麼。」
後來的這服務員道:「我們老闆還沒來店裡,這樣吧,我給幾位先生上幾瓶啤酒。」
李易頭。道:「好,我看看你們店裡的啤酒好不好喝。」
這服務員心道:「啤酒都是啤酒廠做的。只分牌子,不分店,你大爺的,肯定是來這鬧事的。」
這服務員有韓天林撐腰,也不害怕,只不過韓天林平時告訴店員,盡量不要惹事,他這才沒發作出來。
很快的就上了幾瓶啤酒,卻沒上起子,李易拿起一瓶啤酒,道:「服務員,你叫我用牙開瓶子啊?」
服務員忙拿過瓶起子來,正要給李易打開,李易卻手一擺,道:「算了,我自己開好了。」
服務員滿以為李易會用牙咬,哪知李易右手忽的一握,只聽嘩啦一聲,這瓶子竟然被李易一下子捏的碎了。
瓶子一碎,裡面的啤酒立刻噴了一地,那服務員的臉上也噴了一大片。
李易把碎瓶子扔在地上,抹了抹手,慢悠悠的道:「你家啤酒瓶子是用紙做的啊?」
那服務員再也忍耐不住,道:「你誰呀你?敢來這鬧事?你活膩了嗎你?」
話音未落,從二樓下來幾個小伙子,其中一個道:「一樓誰鬧事,找收拾吧。」一看就是看場子的。
李易回過身來道:「我呀。」
這幾個人揮著拳頭正要上來,一看李易的臉,卻都立刻停住不動。
原來這幾個人正是韓天林的手下,當初韓天林跟李易鬥的時候,這幾個人也在場,李易這張臉他們是肯定不會忘的。
事隔太久,沒想到李易居然找到門上,這幾個人舉著拳頭,咬著牙,卻是一臉的害怕,腳底下半步也不敢動。
李易笑道:「幾位好啊,咱們好久不見了,韓爺呢?在店裡嗎?」
只聽店門口有人道:「誰找我?」
李易一聽正是韓天林的聲音,又拎起一個酒瓶子,慢慢起身,來到韓天林面前。
李易見韓天林比以前反而更胖了,一張臉像十五的月亮掉在油缸裡,一雙小眼睛一看到李易,不由得瞪的圓圓的,嚇的一時說不出話來。臉上的肥肉不住的顫動。
李易拍了拍韓天林的肩,柔聲道:「老韓,咱們又見面了,大家是老朋友了,我來看看你,先前還以為你收山不幹了,沒想到生意仍然這麼火,不但火,還收起了保護費。」
韓天林似乎想明白了李易今天來的目的,可是他現在腦子又很亂,那個正確的答案在腦子裡盤旋,就是跳不出來,顫聲道:「你,你,你來幹什麼?」
李易道:「你看你,都不會說話了。我今天是為我一個朋友來的。」
回頭對項家哥倆一招手,道:「來,過來。」
這哥倆一看韓天林見到李易,真的就像老鼠見了貓,這才完全相信李易的本事,不由得心花怒放,起身來到李易的身旁,挺直了腰板。
李易指著兩人道:「老韓,這兩位是我新交的朋友,一直蒙你照顧,雖然每個月都要交給你銀子,那也是應該的,今天我來跟你說一聲,以後他們的錢我替他們交了,你要保護費,就來我的紫色星緣酒吧。我隨時恭候大駕。」
韓天林臉色蒼白,道:「不,我,我可不去,我不去,我不要錢了,我,要,我不,不去。」
李易冷哼一聲,回頭對眾人道:「今天打擾各位朋友吃飯,我很過意不去,我今天來是有一件事要辦。我這兩位朋友一直被家店的老闆收保護費,所以我今天是替朋友討回個公道,可不是來鬧事的,大家千萬別誤會。」
回頭對韓天林道:「老韓,我聽說你得的那些什麼心因性的疾病,現在都好了。」
隨即輕聲道:「你下邊好沒?現在能辦事不?」
韓天林啊的一聲大叫,身子一矮,竟然縮在地上,全身不住的顫抖,道:「病,我,沒我,我不是,我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