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第一次知道黨天宇當年是道上大哥之後,就已經很吃驚了,沒想到在此基礎之上,還有料可暴。{/書友上傳更新}
李易笑道:「那他們倆就沒見過面?」
董川道:「聽說見了面,要麼不說話,要麼吵,唉,年歲都不小了,還像小孩似的。」
李易心裡暗笑:「看來我說錯了話,倒是給老中醫帶來麻煩了。」
六月末的天氣已經熱的厲害了,李易心煩,一直躲在店裡蒙頭大睡,不斷的想應該如何對付劉平安個傢伙,可是沒有一條好的法子,難道真的要叫劉平安給自己來個下馬威?
李易左思右想,從手段上來說,還是董川的提議不錯,可是這個節骨眼兒上,再去叫孫顯才入伙兒,確實有些不妥。
李易就這麼過了兩天,還沒想到好主意,劉平安就又找上門來。
這一次劉平安不再像以前那麼從容,顯得有些氣勢洶洶,進了店就叫李易出來。
周飛一撇嘴,道:「劉平安,我看你是沒事可做了。海州這麼大,你就不能找點其它的事做?
隔三差五的來我們酒吧幹什麼?你不煩我們還煩哪。那件事都說的清清楚楚的了,還來幹什麼?」
劉平安臉色不大好看,根本沒理周飛,道:「李易呢,叫他出來說話。」
李易從樓下來,見是劉平安,眉頭就結了老大一個疙瘩。
劉平安對李易道:「李易,錢呢?準備好了嗎?你還我等你到什麼時候?」
李易哪裡有500萬給他,只好硬著頭皮道:「沒有。」
劉平安道:「哈哈,沒有,說的乾脆,那就封店吧?」
周飛怒道:「你算老幾,你說封就封啊?」
劉平安道:「我說過,你拿不出錢來就不許你營業,你把店給我封了,咱們二話沒有。要不然……」
周飛道:「要不然怎麼著?」
李易這兩天沒少思考這事,可是實在無路可行,見劉平安實在欺人太甚。也有些壓不住火,道:「劉平安,我已經給了你不少面子了,你今天是來鬧事的嗎?你是不是以為我怕你?
我在海州已經拜過山了。所有的規矩我都趟了一遍,水路兩不礙,各路前輩允許我在海州道上開山立業,門前給我一條路走,這就是大家抬舉我認同我。叫我捧著碗吃飯。
你劉平安是有勢力,那又怎麼樣,海州是你一個人的嗎?你也是海州一分子,我敬你出道早,對你一忍再忍,你居然步步緊逼。
你不過是和柳芝士有梁子,又不是我跟你之間的恩怨,這件事你未免做的太過火了吧。你有什麼招數就儘管使出來。你出招我就接招。咱哥倆比劃比劃,看看誰輸誰贏。
我既然上了路數,按江湖規矩,就得給我一口活命氣,從來沒聽說過腳踩出頭苗的,砍樹不砍苗的規矩你不懂嗎?」
劉平安怒極反笑。道:「哎喲,李易。說話一套一套的呀,誰教你的。你以為說幾句行話就有用嗎?規矩?哼,你在我面前,我就是規矩。從今天開始,你這個酒吧就不許營業,否則……」
忽然門口有人道:「是太子吧,好久不見了。」
眾人回頭一看,來人正是孫顯才,孫顯才身後跟著盧仲文。
李易這兩天沒跟孫顯才通話,沒想到孫顯才今天這麼巧來了。
李易忙上前道:「顯才,你怎麼來了,家裡沒事了?」
孫顯才一笑,道:「還好。」
轉頭對劉平安道:「太子氣色不大好啊。」
劉平安自然認識孫顯才,勉強一笑,道:「原來是顯才來了,真是太巧了。你什麼時候來的海州?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我好去機場接你。莊叔也來海州了嗎?」
孫顯才拉著劉平安的手,顯得十分親熱,道:「咱們別站在這說話了,到二樓去吧。」
劉平安心裡飛快的計算,他知道李易和孫顯才之間有些關係,只是沒去詳加調查,聽說兩人之間有很多不愉快,但是最近似乎又走的很近,不知道今天孫顯才突然來了是什麼徵兆。
一行人上了二樓,各自坐下。
孫顯才道:「太子,我在北京就聽說你最近風生水起的,又比以前威風不少啊。」
劉平安道:「哪裡哪裡,我們是苦命人,只是跑東跑西的混口飯吃,哪有你大公子活的這麼灑脫。」
孫顯才哈哈笑道:「你這不是諷刺我嗎?我哪來的灑脫,混吃等死罷了。
怎麼,太子怎麼到這酒吧來了?你跟李易認識?」
劉平安心道:「哼哼,說到正題了。」
當下笑道:「我和李老闆也打過幾次交道了,李老闆重情重義,十分幹練,以後的成就肯定會超過我的呀。」
孫顯才向李易笑道:「太子是輕易不誇人的。」
李易演戲是說來就來,臉上笑的跟花似的,道:「太子這麼說,我都不好意思了,我開個小酒吧,混飯吃的,哪能叫太子這麼誇我呀。
更何況江湖浪高水深,我初來乍到,一腳踩到深水區裡,可就淹死了,哪還能繼續發財呀。
就算你勤勤肯肯,認真做事,也保不齊無風三尺浪啊,浪頭非要打過來,我也說了不算,沒辦法呀。」
劉平安心道:「這小子,說話夾槍帶棒的。」
孫顯才道:「最近怎麼樣,咱們酒吧生意還好嗎?」
李易微微一愣,心中暗喜,當下道:「咳,你還問呢,真是不夠朋友,我在這辛辛苦苦的看著場子,你卻在後面只等分成,當甩手掌櫃的。」
孫顯才心道:「反應真快,哈哈,看看劉平安怎麼接招。」
當下道:「喲喲喲,還發上牢騷了,我出的錢也多呀,要是沒我,你能把店盤下來呀。」
李易和孫顯才看著對方,心裡都在暗笑。劉平安微微有些不著頭腦,沒聽說孫顯才跟這酒吧有什麼關聯哪,怎麼今天唱這麼一齣戲。
劉平安淡淡的道:「怎麼。大公子在這酒吧也有股份?」
孫顯才道:「咳,叫你笑話了,玩唄,我也不指著賺錢。全都是李易支撐著,替我打理,我就等著分成就是了。」
劉平安暗道:「這孫顯才該不會是玩我吧,他什麼意思?」
李易道:「顯才,這一陣子生意一般。一會兒我給看看帳本。」
孫顯才一擺手,道:「算了吧,我看不懂,你別貪我的那份錢就行了。」
李易哈哈一笑,道:「哪能呢,看你這話說的。」
劉平安察覺出這裡味道不對,冷冷的道:「大公子,我能不能問一句?」
孫顯才道:「哦。你問。」
劉平安打量著孫顯才。道:「你在這酒吧真有股分?」
孫顯才道:「太子這是什麼話呀,不信我?」
劉平安打了個哈哈,道:「沒有,我不信誰也不能不信你呀,一家小小的酒吧,又何必弄那麼大的陣仗。既然你說是,那就是吧。」
孫顯才呵呵一笑。道:「哦,對了。我想起一個故事來,很有意思,我講給大夥兒聽聽。」
李易道:「什麼故事?」
孫顯才道:「說古代有一個大官,一天他到鄉下體察民情,看見村民們在井邊排著隊挑水。
大官很渴,但是看隊伍很長,就叫自己的跟班搶到隊伍前面去挑水。
可是那名跟班卻不願意,大官很生氣,就問他為什麼。那跟班說,你是青天大老爺,又來體察民情,老百姓都會因為這件事而愛戴你。
而這個村子只有一口井,大家都要喝水,這麼多年以來,已經養成了排隊打水的規矩。
如果你非要搶著打水,破壞規矩,別的村民當然也不會說什麼,他們當然是搶不過你的,可是又何必這麼做呢。
晚喝一會兒水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如果因為這件小事就破壞了你在村民心目中的形象,那豈不是既不合你的身份,又會使這次體察民情的好的舉動減色嗎。
那大官一聽,覺得十分理,就跟村民守著同樣的規矩,排在隊伍裡等著打水。
後來這個大官得到了百姓的愛戴,給村子裡又打了好幾口井,被百姓稱為青天大老爺。」
孫顯才講到一半,李易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心裡好笑,聽他講完,正色道:「有意思,真好玩,這大官的舉動還當真難得呀。」
孫顯才道:「可不是,越是有身份的人就越應該寬容待人,這才是正確的道理。」
劉平安的臉色變的十分陰沉,但他不願意在孫顯才面前發作,忽然一笑,道:「大公子博學多才,好,我正好也有一個故事,今天既然來了,就講給幾位聽聽。」
李易和孫顯才對視一眼,轉過頭來聽劉平安說話。
劉平安道:「原來有一個大官,他有一個同鄉,兩人關係一般。
後來這個同鄉考中了舉人,也做了官,可是他參與了造反的政變。
政變被鎮壓以後,這個舉人就被抓了起來。皇帝很生氣,非要殺這個舉人不可。
那個大官本來不想給他這個同鄉求情,但是覺得自己要是不出面,就有些不夠朋友,於是就給那個同鄉舉人求了求情。
皇帝很生氣,心想你為他求情,豈不是要跟我作對,但是這個大官又是皇帝很寵幸的臣子。
於是皇帝就給這個大官面子,饒了那舉人一命,將那舉人貶官為民,打了四十大板,流放了。
可是皇帝心裡不解氣,暗中又叫來東廠的殺手,追到幾千里以外,還是將那舉人給殺了。
後來這個大官也越來越不受皇帝重視,終於因為一件小事而得罪了皇帝,最後得到一個十分落魄的下場。
這個故事就告訴我們,不要隨便因為一念之差就為別人出頭,還告訴我們該得到懲罰的人就一定會得到懲罰。」
二樓沒有客人,只有他們三方的人,誰都聽出來劉平安是什麼意思了,只是沒人說話。一時間屋子裡的氣氛顯得十分緊張。
李易伸了個懶腰,道:「你們兩個都講故事了,看來我也得講一個才行啊,禮尚往來嘛。這個故事是我在東古的時候。我的一個朋友跟我說的。
說的也是一個大官,這個大官脾氣不大好,性子也急。總是喜歡找人麻煩。
有一次這個大官坐著馬車去外面玩,忽然發現車伕不見了,於是就問一個路邊的孩子,說你有沒有看到我的車伕啊。
那孩子正在跟小夥伴玩猜銅錢。見一個大官跟他說話,就說沒看見。
那大官很生氣,說你這孩子怎麼撒謊,是不是你幫著那車伕跑了?他給我駕車,收了我的車錢。居然中途把我扔下跑了,這筆帳你說我跟誰算?
我不管,既然是你把車伕放跑了,那你就得賠我的車錢,要不然你就別想在這玩,說著一把把小孩子的銅錢搶跑了。
那小孩說,你是個當官的,怎麼這麼不講理?我跟那個車伕有什麼關係?你憑什麼搶我的錢?
那大官不理。搶了小孩的銅錢。一個人駕車回家,結果走上一座小橋的時候,車子翻到了水裡,這大官也淹死了。」
李易說的平平淡淡的,劉平安就這麼一直盯著李易的眼睛,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
劉平安忽道:「大公子。你今天來是做什麼的?」
孫顯才正色道:「太子,那我能不能也問一句?」
劉平安沉聲道:「你問。」
孫顯才道:「今天太子來是做什麼的?」
李易搶著道:「太子來我這喝杯酒。」
劉平安側著頭看向便窗外。手指在桌子上不住的敲擊,冷冷的道:「李易。有些話不挑破了也可以。今天既然顯才也出面了,這個面子我可以給你。
不過,我這個人做事有始有終,我既然出手了,就不會半途而廢。日子還長著呢,這個遊戲咱們慢慢玩。你最好小心些,我盯上你了。
顯才,我還有事就不陪你了,替我跟莊叔問個好。另外希望……,希望你們合作愉快。」
劉平安一走,李易這才抱住孫顯才,道:「今天可謝謝你了,你怎麼知道他要來?」
孫顯才道:「盧老師出去辦事,偶然間看見劉平安帶著人來了,我就知道劉平安不會善罷甘休的,正巧我就在附近,這就來了。
看劉平安的意思,他以後是不會這麼明著來找你了,不過你要小心一些,有些時候背地裡的小手段往往更厲害。」
李易長歎一聲,道:「唉,柳芝士可害死我了,給我留下這麼大一個爛攤子。」
孫顯才道:「萬事開頭難,挺過這一關就好辦了。」
李易道:「對了,你家裡怎麼樣?」
孫顯才臉上露出苦笑,李易知道他有些話不方便說,道:「咱們出去走走吧。」
兩人出了酒吧,在酒吧門口信步而行,盧仲文在後面離了數米不緊不慢的跟著。
孫顯才道:「我已經跟我爸說過了,不過……,唉,完全可以猜想到,他非要去北京看看不可,我怎麼攔著也沒用。好在樸叔有力度,和文姨一起勸,總算是把我爸暫時安撫住了。
可是北京那邊我還沒說通,我姥姥姥爺都不同意,口風很死,這事可真是棘手,幸好我媽目前狀態還行,有一段拖延的時間,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李易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剛才孫顯才幫自己解圍,自己也應該幫著他做點什麼,忽然李易想到了黨天宇,一個念頭在腦子裡一閃。
李易道:「我有個好辦法。」
孫顯才眼睛裡閃了一閃,道:「什麼辦法?」
李易道:「我只是有個念頭,具體的還沒想好,我這就去辦,我很快就給你消息。」
孫顯才點頭答應,和盧仲文開車先回了東天帝都。
臨走前,盧仲文道:「小子,還沒跟那個木人血交過手吧,我勸你最好別衝動,兩個你加到一起都不是他對手。」
李易笑道:「我知道他的厲害,不會傻到以卵擊石的。」
兩人走後,李易打電話叫馮倫出來,開車送他到黨天宇的診所。
原來李易想到一個辦法,就是叫黨天宇出馬,名義上說是莊子期的人,叫黨天宇進京給孫曉梅治病。
李易絕對信的過黨天宇的醫術,這種慢性腎病如果西醫治不好,中醫說不定就有用。
車子很快,不大功用就到了黨天宇的診所,可是診所門前竟然沒有人,和往日的情景大不相同,只見門口掛著個牌子,上寫三日內休息。
李易心裡涼了半截,以為黨天宇出門了,等到了診所門口才發現,黨天宇就在裡面坐著呢,以手支頭,不知發什麼事了。
李易也沒敲門,推門就進,道:「烈火叔,你這是怎麼了?」
黨天宇抬頭看看,沒理李易,又把頭低下了。
李易笑道:「這是怎麼了,大白天的不給病人看病,一個人坐在這發愁。」
黨天宇重重的出了一口氣,道:「你來幹什麼?」
李易道:「我來看看你呀,怎麼了,不歡迎我?」
黨天宇道:「你胡亂說話,現在來道歉了?晚了。」
李易道:「我胡亂說什麼了?道什麼歉?哦,你是說……,哈哈,我也沒跟她說什麼呀。她來找你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