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槍擊案是那些泰羅槍手干的？」羅成問道。
「嗯，夏哥給我打過電話。」關玉飛點頭道：「他說槍擊案裡幾個死人都是通緝犯，來自泰羅，惡行纍纍，還說可能就是郝新月找來的，最後問你的消息，我說給你打電話，一直無法接通，聯繫不上你。」
「小飛，你回來的事情，你有沒有和別人說過？」羅成道。
「沒有，大哥。」關玉飛道：「現在人心惶惶的，警察又查得厲害，我又不傻，怎麼能把你回來的事情告訴別人！」
「在郝四海死之前呢？」
關玉飛回想了好半天，搖頭道：「沒有。」
「鉤子呢？」羅成道。
「鉤子？他……」關玉飛瞠目結舌。
「和他說過嗎？」
「大哥，你第一次找我的時候，我給他打過電話。」關玉飛低聲道：「但……但我沒有明說，我只是告訴他，龍道堂以後會大變樣，勸他早點回來，跟著郝四海沒前途。」
「郝新月知道我和你有聯繫，應該是買通了通訊公司的人，只要我和你通電話，她就能大概確定我的位置。」羅成淡淡說道：「所以她在附近留了人手，肯定是認識我的，今天中午我一出門，他們就盯上我了，也怪我太大意，一點警覺都沒有，又在那裡逗留了一會，給了他們聚集人手的時間。」
「大哥，你是說……鉤子出賣了我們？」關玉飛瞪大眼睛問道。
「有些時候，你過於相信別人了。」羅成笑了笑。
「大哥，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鉤子不是這樣的人。」關玉飛道：「上一次我和你說他，大部分是氣話，其實……他離開龍道堂，有自己的苦衷，他媽得了尿毒症，急需錢治病，而且前前後後已經從龍哥手裡拿了二十五、六萬，他自己也沒臉再張嘴了，最後只好去了郝四海那邊，當時我和他吵得很厲害……」
「沒臉和龍哥張嘴，去郝四海那邊就有臉了？」羅成微笑道。
「我也這麼說，他說絕不會和我們對著幹，而且他幫郝四海幾年，還清人情債，他會回來的。」
「或許，他走的時候真是這樣想，不過……小飛你要知道，人的心會隨著環境而不停改變，其實和兩年前相比，我自己都發生了很大變化。」羅成緩緩說道：「以前在龍道堂不過是小打小鬧，攀上郝四海，他發現面臨著滾滾而來的財富，擋都擋不住，他已經長出了翅膀，在天空翱翔，而你關玉飛還在地上爬，你以為他會砍掉自己的翅膀，掉下來陪你嗎？」
關玉飛沉默了，悶頭開著自己的車。
「忠臣不事二主，這沒錯，良禽擇木而息，也沒錯。」羅成的笑容有些冷：「對與錯的關鍵，在於是否押對寶，是否能站在勝利者這一邊。」
「大哥，如果真的是鉤子……我絕不會放過他。」關玉飛悶聲悶氣的說道。
「我也希望是我誤會。」羅成淡淡說道：「不止一個鉤子，回咖啡屋之後，你問問小晴，這幾天龍道堂的老兄弟裡，誰經常到咖啡屋去，而且他還知道小晴的電話號。」
「怎麼？」
「能利用小晴的電話找到我，首先他們要清楚我正在用小晴的手機，你說消息是從哪裡漏出去的？」羅成道：「別怪小晴，我先後搶了她兩個手機，心裡難免有些火氣，碰上熟人，抱怨幾句，有心人自然猜得差不多了，能讓你一口一個大哥叫著的，還有別人麼？」
「我真沒用，不但什麼都幫不了，還給你惹麻煩。」關玉飛的臉色已變得鐵青，他萬沒想到，小晴竟然也牽連進去了。
「別扯淡了。」羅成笑了起來：「現在這些根本不算麻煩，我也不怕，倒是剛開始帶你那幾年，你整天讓人頭痛，自己想想，那時候給我惹過多少禍事？不要說別人，連我都想狠狠揍你一頓。」
「大哥，那時候不是年紀小麼。」關玉飛道：「現在我可不會那麼衝動了。」
「嗯，我能看到你的長進。」羅成道：「對了，還有手機麼？」
「我準備了七、八個呢。」關玉飛勉強露出笑意：「就知道你還得換。」說完，他放慢車速，從後面的座位上抓過幾個盒子。
「我用一個，你也拿一個，想找我就用這個電話。」羅成拿起一個盒子，翻開，取出裡面的電話，問道：「有卡麼？」
「有，每個卡我都交了一千塊的電話費，夠用一段時間了。」
羅成按下一串數字，片刻，電話那邊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喂？」
「筱柔，是我。」羅成輕聲道：「你還好吧？」
「羅成？」電話那邊立即變得激動起來，一連串的問道：「你怎麼樣？是不是在醫院裡？哪家醫院？已經動過手術了？快點告訴我，我馬上過去！」
「我沒事。」羅成道：「筱柔，晚上睡覺的時候把門鎖緊，這是我的電話，你要警醒一些，聽到動靜馬上給我打電話，明白嗎？對了，葉鎮在不在？你把他叫回去吧，雖然他也沒多大用，但畢竟算個男人，關鍵時候能頂一下的。」
「你……」葉筱柔急了，兩個人完全是各說各話，她想知道的，羅成半句都沒回答。
「馬上找葉鎮，聽話，不要讓我擔心。」羅成道。
葉筱柔本來還想追問，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突然一暖，低聲應道：「哦……」
羅成放下電話，葉筱柔那邊倒是很乖巧，立即撥通葉鎮的電話，哇哩哇啦說了一大堆，羅成讓她睡覺警醒一些等等，最後反應過來，葉鎮還是個學生，能幫上什麼？隨後很大氣的說道：「我就是隨便聊聊，你不用回來，反正羅成也說了，你沒什麼用。」
葉鎮放下電話時，滿臉都是苦笑，不過，羅成能在這種時候考慮到葉筱柔的安危，他心中倒是給羅成加上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