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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完了,連同那四凶祭禮印一起化為了空間縫隙中的一點微塵。望著那有些稍稍氣喘的血翼白虎,天鬼宗眾弟子因心中微微失神,本就放慢節奏的招式更是破綻百出。自交戰以來,雲霞宗一方煉精境門人因數量稍微少一些,一直被天鬼宗一方壓在下風,之後又被饕餮氣勢一激,情勢就愈加不妙,雖則過後小白兒出場,將饕餮的威壓化解,可一眾女弟子終究是傷的傷,累的累,此時因順從赤霞仙子的吩咐,又因看到那不屈的素衣小子,沒來由心底多了幾分堅持,這才咬牙苦撐下來。直至最後小白兒勝出,天鬼宗弟子士氣大降,這才算是穩住了陣腳,頭一次佔據了主動地位。
小白兒的勝出,郎飛看在眼中,雲霞宗眾弟子的堅持他也看在眼中,赤霞仙子翻飛的鬢角上的點點汗漬,青霞仙子皓腕上的淤痕,還有那早先在風雨閣議論過自己,來到海瀾星上又總是巴巴的給自己送飯的師姐嘴角的一抹鮮紅血跡,還有……還有……
這些郎飛都知道,雖說自己此來幫了雲霞宗很大的忙。可此時此刻,這些一個個身形單薄的柔弱女子明知在劣勢之下還拼了命的為自己而堅持,為了給自己再多一點救小羽兒的時間而努力。他在那些羸弱女子蒼白的臉上看到的不是痛苦,是信任!那些鮮血順著裙裾滴滴灑下,打濕的不是海面……而是他那顆此時有些紛亂的心。
「心中有劍則手中有劍,以心為劍則萬物皆劍!」
劍光燃盡天地間的昏暗,劍芒劃破虛空的陰冷。「叮!」一劍……「叮!」二劍,三劍,四劍,五劍。飛劍撞在玄玉上的閃光刺得眼睛生疼。彈指間,劍群與玄玉不知接觸了多少回,是一十?一百?甚至於一千?一萬?郎飛沒有細數,他只知道自無價珠傳來的丹氣如滾滾洪流般湧進身體,又眨眼之間被耗損一空,來來回回經歷了數十次之多,將體內筋脈都漲的生疼。
「快,再快一些!這樣不夠!」一遍遍在心中告訴自己要將劍催動的快一些!再快一些。郎飛知道,受限於他自身的修為,再兼這些大多不過是法器級別的飛劍,是不可能對玄玉造成實質性的損傷的。此時他之所以拼了命的快速催動劍速,乃是因為這樣可以干擾組成玄玉的無數細微晶體間的密接程度。修真界有很多類似這種攻擊手段的器物。比如扶搖島的靈器——素月吹雪琴,據說演奏開來可以讓漫天飄飛的鵝毛大雪分化為滴滴點點的素白螢粉,更能讓一些以結晶手法鍛造的法寶直接解體。而他以前在玄玉手底下吃過癟,回到丹門後查閱過無數典籍,知道玄玉雖看似完整一塊,可在微觀之下乃是由無數細小晶體緊密結合在一起而成,這樣一來,在理論上,若是飛劍對它的撞擊速度超過一個臨界點,則必然會對玄玉造成重創!
結界外劍光如銀漢劃過的無數流星一般,璀璨而又短暫。結界內,小羽兒在冷煞上人與鷹煞上人聯手之下已是岌岌可危。無數次南明離火灑下被冷煞上人特意準備的一面冰盾擋住,無數次七彩光芒射出被二人躲過,更為可氣的是,週遭的十絕鎖天陣剝離了它的瞬移能力,而那些看似薄弱的光幕卻最是堅硬不過,不管遭受了多少次南明離火的灼燒,卻連個斑點都沒留下,依舊是光新如故。
眼見著小羽兒妖力不濟,精神上亦表現出一些萎靡不振。鷹煞上人斜眼瞄了仍在外面堅持不懈的攻擊著玄玉的郎飛一眼,嘴上忽然冷冷一笑,幽影步使出,閃身來到小羽兒一側視線死角,五指倏然一張,陡然間數條沾染著斑斑血跡的繃帶射出,分五個方位襲至小羽兒跟前,隨後如活物般微微一卷,竟將小羽兒的雙翅、雙腳、以及頸部牢牢縛住。
看著微弱的南明離火已然奈何不得手中繃帶,鷹煞上人又是冷冷一笑。「孽畜,多日前害我師兄,今便已此緞『黃泉』之名,送你下地獄去吧!七哥,還不動手?」
冷煞上人此時身處小羽兒正面。聞得此言,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左手將冰盾護在前胸,右手自腰間猛然抽出一把色澤黝黑的精細骨劍。隨著身形欺近,嘴角處浮現出一絲獰笑。「能夠死在我的『烏骨裁魂劍』下,做為一隻鳥兒,你也算是得天獨厚了。」
「唳……」繃帶緊縛之下小羽兒別說跑,連動都困難之極,體表的南明離火此時已是薄薄一層,根本不可能將鷹煞上人手中有著上等品質的繃帶法寶引燃。再兼前方的冷煞上人越走越近,小羽兒一時惶恐不安,一面掙扎,一面發出聲聲悲鳴。
十絕鎖天陣能夠斷空卻非隔音之陣,外面的郎飛哪能聽不到小羽兒的悲鳴,望著那頭一次表現出惶恐的小羽兒。冷汗一滴滴自臉頰滑落,此時郎飛好似一頭發狂的野獸一般,整張臉扭曲到極點,就連身子亦在瑟瑟而抖。
曾幾何時,小羽兒就一路相伴在自己左右,曾幾何時自己習慣了有它的日子。多少次大家一起歡歌笑語,又是多少次被它救於水火之間。雲煙谷內,凍戈龍口中,枯松上人手下……哪一次不是靠小羽兒才渡過的難關。它是火系神獸,採來火靈石自己捨不得吃卻要留給自己。遇枯松上人追殺時明知不敵卻還要捨身保護自己。雖然它不是個懂禮貌的鳥兒,雖然它總喜歡與自己鬥嘴,雖然背地裡它多少次罵自己小混蛋、小懶蟲。可它忘不了相互之間的羈絆,喝醉了,會找有郎飛在的屋子安睡,有事沒事就愛立在郎飛的肩頭指指點點這個指指點點那個,就連去玄火宗偷吃那大日陽精伏魔寶焰,還不忘晃晃悠悠的飛回郎飛身邊再倒頭而睡。這些是為什麼?只因它知道,老道去世後,在這世間,它只剩下郎飛一個親人。何為家?何為歸所?唯郎飛所在便是家,唯郎飛所處便是歸所!
「小羽兒!今日也該由我這做師兄的救你一回了!」深吸一口氣,猛聽郎飛一聲穿雲裂石的大吼,只見他左手緊握處亮起一道紫漠漠的光暈,隨之而變的還有那一千五百餘把飛劍。好似晨曦輻照大地,又像驕陽撥散烏雲。
如同絢麗的光線一般!這是響徹在在場每一個人心裡的感歎。
劍光一去不返,此時此刻,一千五百餘把飛劍好似交織成一把。「叮……咚……」劍尖撞在玄玉上的聲音好似動聽的音符,細聽起來又如暴風疾雨打在海面的交響。
結界之內。
冷煞上人望著那玄玉表面濺起的如彩虹一般的無數光華,臉色漸漸的變了。扭頭望了小羽兒一眼,一咬牙,將速度提至極限,直撲而去。
冰盾表面泛起的粼粼光輝映射在小羽兒身上,平滑如鏡的表面將它的整個身影倒映其中。
近了,一丈,五尺,三尺……眨眼間一人一鳥近在咫尺之間。小羽兒可以清晰的看到冷煞上人嘴角的獰笑,可以清晰的看到烏骨裁魂劍表面上無數細微而森寒的倒鉤。
餘光瞥了結界外的郎飛一眼,猛然間,它嘴角好似彎起一抹笑意!對是笑意!隨後就見它鳥喙輕張,一顆黃豆大小,滿泛著七彩流霞的微弱火焰激射而出。
同一時間,在另一邊。
「喀……」這一聲細微的響動夾在飛劍與玄玉的撞擊聲中。其他人或許分辨不出,可這一聲異響傳入那全神貫注的郎飛耳中,卻似天際炸響的悶雷一般。
一邊穩住手中劍訣,郎飛雙目猛然張開,隨後向著已然來至身邊不遠處的小白兒一聲大吼。「小白兒!助我一臂之力!」
「吼……」做為回應,小白兒發出一聲虎吼。血翼擺動,一瞬間來到郎飛頭頂十丈之上。繼而又是一聲仰天長嘯。隨著一道道的血芒佈滿體表,剎那間小白兒身周彷彿多了一套血焰鎧甲。受其節節攀升的氣勢所引,虛空萬里的烏雲以小白兒所處為中心點驟然轉動起來。緊接著,只聞驚雷大作,一道粗細如水缸般的血雷自九霄天外射穿烏雲,一下命中於虎背中央。
「吼……!」隨著小白兒發出的低吼之聲,遊走於體表的血雷竟然全部匯聚至額頭王紋之上。繼而在眾人注目之下,一道足有半尺寬的血紅色光芒從它額頂射出,攜著雷霆之勢,一下正中玄玉表面。
與此同時,小羽兒所噴出的七色火焰亦準確無比的打在冷煞上人身前的冰盾之上。
血雷如貫日長虹,流焰似蚌王彩珠。一個是冥獄維繫刑典的曠世雷罰,一個是地界司職天南的至尊神火。
「卡……卡」也不知是玄玉開裂的聲音,還是冰盾破碎的響動。總之這一陣響聲牽動著在場所有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