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了!」銅戈戳穿的窟窿合上最後一絲縫隙,郎飛回過神來,一咬牙,心中做下決定,將那手中符菉祭出,一股腦的向上空打出。
符菉破空,郎飛又拿出夔牛勁也不辨方位,仰頭就是一擊,接著這小子將手又摸到腰間,竟將那冰鯨鋼鋒掣了出來。[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烏鋼珠去勢迅猛,竟然後發先至,沒過那一道道符菉形成的光華直奔天空而去。
虛空之中五色一閃,那五寶簪激射的氣刃仍舊化作一道流彩長劍直取烏鋼珠。
「啪」流彩長劍與烏鋼珠相撞,灑下漫天的光輝,灑灑飄落,雖其光彩奪目,此時郎飛矚目的卻不是偏飛的烏鋼珠,而是那漫天飛去的符菉。
眾符菉形成的攻擊臨近,天空之中驀然五色變換,那陣盤又顯現而出,一道金光閃過,那屏障依然出現在其下。
「卡,卡,卡,卡……」數聲脆響,依然是銅戈,僵持片刻之後將那屏障戳透。
「好,正是此時。」郎飛眼神一縮,一把抓出藏在屁股後面的冰鯨鋼鋒,猛運丹田真氣,蓄力於虎口,一抖手將那冰鯨鋼鋒拋出,直取五色陣盤。
「呲……」冰鯨鋼鋒被郎飛運起十二分的真氣擲出,其速驚人,轉眼便到屏障跟前,尖頭那道噴出一尺長的銀白劍氣輕鬆刺穿屏障,餘勢不減,直往五色陣盤而去。
劍氣距五色陣盤越來越近,兩者距離已不足一尺,此時就算五寶簪能夠射出氣刃,卻也已無力回天。郎飛心中篤定,不禁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微笑。
「嗯?」笑意忽斂,郎飛一臉震驚的望著冰鯨鋼鋒,就見它直直穿透五色盤身,如刺穿幻影一般飛空而去。接著盤身輪廓竟然蕩起條條波紋,最後漸漸變的模糊,直至消失無蹤。
「不可能?怎可能?」一面銅鏡倏然浮現,接著五色陣盤亦緩緩顯出形影,其方位竟然憑空瞬移了一尺之距。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郎飛望著那面銅鏡吶吶自語。「竟然忘記有地靈鏡相護,冰鯨鋼鋒奈何不得亦實屬正常了,不愧是傳自上古的奇陣,端的玄妙。」
「飛哥兒,你安心比賽,那鋼鋒便交給俺了,若哪個敢手腳不乾淨,朱大爺便給他剁了餵狗。」朱罡列駕著當扈而起,朝大陣之中的郎飛高喊了一嗓子,接著破空離去,直追那沒入高空的冰鯨鋼鋒而去。
郎飛聽呆子所言,心下稍安,仰起頭又觀上空,就見那頭上虛空又恢復如初,仍舊是風輕雲淡,波瀾不驚的模樣,仿若剛才那番景象根本未曾發生一般。
「有地靈鏡相護,此等點狀攻擊實難奏效,卻又哪裡去找遠程範圍攻擊?我這等修為,便是有此手段怕也難以攻破那黃金屏障,難矣,難矣。」一陣無力感湧上心頭,郎飛怔怔的望著天際,一時束手無策。
他在那發呆,這陣內卻起了變化,四方陣壁本為透明,其上竟浮現一道道紋路,待其漸漸成形,放眼看去,南方憑空虛懸一隻朱鳥,北方是墨龜,東方紫蟒,西方秋獅,因地龍之靈難以支配台下玄玉,故地面並未浮現其形。
郎飛在台下一陣驚呼聲中回過神來,見及陣內劇變這小子心中一驚,一股不祥之感浮上心頭。
彷彿印證他心中所想,那四方圖形倏然間光芒大作,五種顏色接連閃現,最後在一陣炫目的光芒中竟然塌陷為一個個黑黝黝的洞口,其後分別懸浮出赤羽、龜甲、紫鱗、獅牙四件靈物,其周毫光大放,卻詭異的透不出一絲光亮。
「這是?」郎飛只覺此景眼熟,思索片刻突然想到朱罡列在戰那幽影鬼娃時就是用那幽鋼刃破開空間屏障露出如此一幕。
看著身周場景,鬼小子第一次有了恐懼之感,若不是此地有玄玉石台所擋,五靈齊出,還不知道會是何等景象。
「唧」隱約間郎飛聽到一聲清脆的長鳴,那南方黝黑洞穴緩緩溢出一縷縷火焰,在那虛空障壁處蜿蜒攀爬,遠遠望去直似一個烈焰翻騰的火輪。
「哇」一個低沉的聲音,與南方相似,北方虛空障壁竟然結了一顆顆菱形的冰晶,錯落有致的點綴在輪盤邊緣。
「嘶」東方卻是一聲輕嘶,其虛空障壁處泛起道道閃電,電流呈絲狀,在虛空緩緩游弋,紫鱗如蕊,遠觀去直似一朵盛開的紫青花朵。
「吼」秋獅悶吼,一道道風紋爬過虛空,那刻畫的,宛如太古先民的圖騰,又如描繪洪荒神祇臨世,透著古樸與蒼涼。
郎飛突然覺的自己無比渺小,在這等傳承自上古的咆哮之中,他宛如蹣跚學步的娃娃一般,只能仰視那等高貴的存在,謙卑,心裡長存,恭敬,血中烙印。
那是來自氣勢的威壓,郎飛只覺的體內真氣難堪調用,精神恍惚虛弱至極,那一個個黑洞彷彿噬人的巨口,眨眼便會將其吞沒。
「呵,呵,呵……」郎飛口中艱難的呻吟出聲,那四件巨獸之物宛如壓在心頭的山嶽,使其提不起一絲對抗之心。他怎也沒想到,這還未臻妖境的靈物一旦布成此奇陣竟然能有如斯威力。
四方光芒愈烈,各個洞口竟然流蕩出一縷縷煙氣,繚繞往復間徐徐生空,漸漸凝聚成一尊尊巨獸模樣,細觀下竟是那朱雀、玄武、青龍、白虎四神獸。
郎飛愈加不堪,渾身青筋暴露,臉色扭曲,雙腳一軟,頃刻間委頓在地。此時空中竟也又生變化,金黃屏障驀然閃現,「嗤,嗤……」幾聲異響,其下竟然隱約生出五道氣流,五色光芒一陣閃耀,眨眼間變的清晰,郎飛奮力抬頭觀之,哪裡還是什麼劍氣,分明乃是五條不同顏色的蛟龍。
「五龍固元?那可是五龍合擊陣的第三式?怎清寒師侄竟將此也激發出來了?」天羽子望著那圍繞金黃屏障遊走不休的五色蛟龍,罕見的帶了幾分駭然的說道。
「五龍合擊陣,雖有四式,卻為五絕。第一式,『五龍合擊』主攻。第二式,『五龍輪斬』攻防一體。第三式,『五龍固元』主守。第四式,『五龍歸元』聚力。第一式與第二式自不必說,這第三式乃需要五個築基中期之人方可施展,五色氣刃化為游龍,圍繞守護目標環繞不休,比之五龍輪斬,其防禦之能怕不是要高出數倍。第四式更為築基後期才可引動,所謂聚力便是將五人之力化作一道,量變引髮質變,使受術者直追煉精之人,其效用幾可稱之逆天,更遑論還有那壓縮五人真元化作一點攻出的第五絕『逆鱗』。」雲羽子十分滿意天羽子的表情,詳細道出這五龍合擊陣的奧妙所在。
「哼,師兄倒也捨得,竟許師侄耗費五塊靈石以成此陣。」看著方清寒滿頭大汗的擺弄著身前五塊晶石,天羽子不禁心中肉痛。
「清寒師侄修為不夠,勉強能布出這五方五靈玄元一氣絕陰陣的守勢已屬不易,想是看到飛兒察覺陣眼所在,心中焦慮,這才不惜耗費如此手筆激發出此陣殺勢,只是觀那『五龍固元』威勢雖盛,卻越發顯得與此陣格格不入。」玄羽老道望著大陣卻也是一頭霧水,此陣他也是第一次見識。
「師兄慧眼,此陣實是不全,其名稱作五方五靈玄元一氣絕陰陣,卻還有一個五方五靈玄元一氣乾陽陣,陰陣主地,陽陣承空,二陣合一才是那上古時期威震天界,號稱『金仙入內也要剮掉三分皮肉』的五靈誅仙陣。」雲羽子見二人一臉驚駭,心中得意至極,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單是這五靈的陰性靈物便耗費了我大半生的光陰,踏足數十個修真界,或買或換,才堪堪集齊,就別提那更加珍貴的陽性靈物。小弟不才,無奈之下只好將五龍合擊陣勉強與之相合,護住空中那因缺少佈陣器具而脆弱不堪的金黃屏障。」
「哦,難怪一見飛小子攻那金黃屏障,清寒師侄不惜耗損五塊靈石也要使出攻伐手段呢,卻道是原來如此。」天羽子點點頭,一副恍然的神情。
「師弟大才,觀那『五龍固元』其力量來源應是那五件靈物,能將不同源的兩個陣法合併到如此地步,又怎能稱做不才?師弟過謙了。」玄羽老道卻不是那一根筋的天羽子可比,幾句話便點透其中關鍵。
聞得老道誇讚,雲羽子心中也是得意,剛剛還在疼惜靈石的懊惱之情瞬間消失,嘴角漾出幾分自得的笑容,滿意的看著台上手忙腳亂的方清寒。轉眼間撇到郎飛,眉頭不覺一皺,開口道:「師兄,郎飛師侄處境不妙,那『四聖法相』乃是懾人心神的攻擊手段,若是一個不好,傷損了師侄,便是有師兄丹藥相助,也不是一時三刻便可痊癒的,為防萬一,還望師兄早作打算。」
「嗯,師弟所言為兄明白,若是見其不敵,我自會出手相護。」玄羽老道面色凝重的望向郎飛,提起丹田真元運及全身,蓄勢以待,倘郎飛真有損傷,他也好及時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