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金對一個珠寶商的價值毋庸置疑。
既然張宇初都這樣說了,鄭富貴也就不再矯情,直接提出了他的請求,或者說是交換要求。
當然,鄭富貴也沒有想過就一定能夠成功,十五倍的市價,對別人來說或許有天大的吸引力。
可鄭富貴知道,十五倍的市價對唐家人來說,根本不值一哂。
沒錯,他是珠寶商,他有錢,可唐家人不但有錢,還有權有勢!
在南都這一畝三分地,只要唐家人一句話,就能夠讓你周大生珠寶行走投無路。
沒有人願意為一個珠寶商,開罪唐家,不值當!
其中的厲害關係,鄭富貴非常的清楚,高攀不上,也別得罪。
拿不下赤金,也無所謂,只要唐昕答應不將赤金轉讓給他的競爭對手,那他這一次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
鄭富貴將目光轉移到唐昕的身上,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生怕唐昕認為他這是要挾。
果然,在唐昕的臉上,鄭富貴看到了猶豫的神情。
這純金對鄭富貴來說,擁有極高的商業價值,能夠一舉奠定周大生在珠寶行超然的地位。
然而這純金對唐昕來說,同樣擁有著重大的紀念意義,她並不願意將這純金交給別人。
顯然,眼前的鄭富貴一開始就是奔著這個目的來的,唐昕現在卻也不好開口拒絕。
這個世界最難還的,就是人情債。
「唐小姐,您要是覺得為難的話,就當我沒說。」
看出唐昕的為難,鄭富貴當即說道。
要是讓唐昕認為他是借此來要挾,那事情可就大條了,以後他在南都哪還有好日子過。
「我可以答應你不將它轉讓給任何人,不過我也不會將它轉讓給你。」
唐昕是絕對不會將這幾塊黃金,轉交給任何人的,她要自己留著。
「那我就在這裡先謝過唐小姐了。」
見唐昕這樣說,鄭富貴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此行雖然不算圓滿,但目的已經達到了。
「不知道,張先生和唐小姐什麼時候有空,能否給我一個做東的機會,宴請兩位,聊表謝意。」
目的已經達到了,也不妨乘勝追擊,多收取一些戰果,誰不想搭上唐家這個關係。
「以後吧。」
張宇初淡淡的說道,他並不喜歡這些俗世的應酬,這種事情能免則免,何況是這個多事之秋。
鄭富貴也是一個明白人,既然唐昕和張宇初不願意,強求也沒用,只會增添他們的厭惡感,當即出言告辭。
送走鄭富貴,張宇初和唐昕在酒店的餐廳吃了一個中飯,稍微休息了一會之後,便朝總院而去。
每天午飯過後一個時辰左右,就是唐昕喝藥的時間。
金陵大酒店距離總院的路途並不算近,差不多吃完飯,休息一個一小時左右,就得出發。
喝完藥,張宇初應曹參之邀,上重症病房看了一下藥房的護士小章。
小章的臉色已經比昨天好了不少,看來是停用了項南的藥,而在用張宇初的中藥。
是藥三分毒,用要好了能夠救死扶傷,用不好,那就是毒藥,也能夠在頃刻之間要人性命。
小章錯嘗唐昕的藥,已經夠要命的了。
還碰上一個項南這樣的庸醫,在沒有弄清楚病因的情況下,胡亂醫治,一錯再錯。
要是張宇初晚來個一兩天的,就該為小章給送終了。
看見張宇初從病房外進來,情況逐漸好轉的,小章掙扎的想要從病床上坐起來。
「躺下吧,你的病情還沒有完全好轉,躺著好些。」
張宇初快步趕上去,將掙扎的小章,輕輕的按住,不讓她從病床上坐起來。
「謝謝你,張醫生。」
小章激動的說道。
「我不是大夫,你不用叫我醫生,叫我張先生就好了,你的病不宜太過激動,要控制好情緒,這樣吧,我再給你把把脈,看看是什麼情況。」
張宇初輕聲說道,至於小章那句謝謝,張宇初坦然受之。
將手搭在小章的脈搏上,張宇初微微頷首。
「好了,沒事了,按照藥方上熬的藥,再喝上兩天就可以痊癒了,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張宇初小章的手放回被子裡,朝病床上的小章淡淡的說道,然後從病床旁邊的座位上站了起來,朝病房外走去。
「張先生。」
曹參向小章交代一聲,也從病房內跟了出來,叫住了張宇初。
「曹老先生,如果你還是想說昨天那件事情的話,那我只能跟你說抱歉,我做不到。」
「唉。」
曹參歎了一口氣,他確實想要說昨天那件事情,但這都還沒有開口,就已經被拒絕了,又怎麼能夠說得出口。
「張先生,你別誤會,你開的幾張藥方我都看過了,只是有幾處不明白的地方,還要請教張先生。」
此刻,曹參完全就像是一個學生,向博學的先生請教的摸樣,從他的身上完全看不到,往日杏林國手般的傲氣。
「曹先生客氣了,請講。」
張宇初伸手說道,曹參以禮相待,張宇初也不介意和他多交談幾句。
「是這樣的,這張藥房裡面……」
曹參取出藥方,娓娓道來,張宇初也不厭其煩的,一一為曹參解答心中的疑惑。
隔行如隔山,等在曹參辦公室裡面的唐昕,聽著張宇初和曹參討論的醫理,藥理,一個字一個字的拆開來,她都能夠懂的其中的含義。
不過被張宇初和曹參組合起來,全都是經脈穴道,之乎者也的東西,唐昕是一句都聽不懂。
聽得是不厭其煩,不過唐昕除了無聲的抗議意外,做不了任何實質性的事情,來改變眼前她尷尬的處境。
直到一個小時以後,一臉受教的曹參,抬起頭來思索的瞬間,瞥見一旁獨坐的唐昕。
這才猛的拍了一下油光發亮的額頭,暗罵聲糊塗。
「人老了,腦子都慢半拍,張先生,我看今天我們就先到這了吧,改天我再向您請教。」
一個小時交談下來,曹參也不得不為張宇初的博學所折服,在不知不覺之中,曹參下意識的對張宇初用上了敬稱。
張宇初這才抬起頭,順著曹參的目光看了唐昕一眼,微微點點頭。
「既然這樣,那曹老先生,我就先告辭了。」
看樣子唐昕摸樣,張宇初知道,她已經是等得不厭其煩了,不過她做的很好,並沒有因為她的喜好,而打攪他和曹參的交談。
唐昕能夠做到這一點已經很不容易了。
「等煩了吧,我們走吧。」
張宇初走到唐昕的身邊,展顏一笑,對唐昕說道。
「還,還好!」
唐昕愣了一下,跟著吃驚的說道,落後張宇初身後半步的走出了曹參的辦公室。
辦公室內的曹參樂樂呵呵看著這一幕,連他這個老頭子都有些嫉妒了,感慨歲月無情。
事實具體是怎麼樣的曹參不知道,也不關心,他關心的是他所看見的。
唐昕是曹參重小看著長大的,就跟親孫女沒什麼兩樣,他當然希望唐昕能夠過的好。
這兩天發生在唐昕身上的事情,曹參也聽說了一個大概,心裡也頗為唐昕擔心。
唐昕就算和他曹參再親,那也不是親爺爺,唐家的事情,他一個曹家的外人,頂多是隨口說上兩句,發發牢騷,要真正插手干預,是不可能的。
別的曹參不知道,他只相信他看見的。
就算發生這樣的事情,唐昕每天依舊會準時來他的辦公室喝藥,這就說明這些事情對她的影響不大。
唐昕是什麼樣一個人,曹參很清楚,在小字輩中算是比較出色的,但絕沒有到那種舉重若輕,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地步。
追根朔源,問題只怕還是出在張宇初的身上,有張宇初這樣一個人物待在唐昕的身邊,曹參又還有什麼可以擔心的。
不過話又說話來了,徐家那個小字輩,最近要鬧得太不像話了,吃了兩年糙米飯,就以為可以無法無天了。
小字輩之間鬥一鬥,無傷大雅是可以的,可這真刀真槍,明火執仗的,還真以為南都的天下都是徐家的不成。
這次吃了虧,要是再不長點教訓,做事還是這麼毛手毛腳的毫無顧忌,日後鐵定栽大跟頭。
「唉。」
曹參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一下子好像蒼老了十幾歲一樣,看得讓人心酸。
他們這一輩的人都老了,不能夠身體力行了,很多事情只能交給小字輩的去做,導致局面逐漸失去了控制。
現在是老唐家和徐家的小字輩,在你死我活的互掐,那之後呢?
也許就是兩家的頂樑柱的相互撞擊了,一旦撕破臉面,那就再無斡旋的餘地,雙方只能咬牙死撐。
照著這個勢頭下去,整個南都就會亂成一鍋粥,要不了多久曹家自然會被捲進去。
到最後,只能是河蚌相爭,漁翁得利。
明知道會是這樣的一種結果,卻無能為力,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
也許是將近半個世紀平靜的太久了,大家都覺得太過安逸。
亦或是平淡的生活太過乏味,想要增添一些凹凸不平的色彩,領略一下現實世界的神奇。
都想活動活動筋骨,練練手腳,試探試探對方的身手是進步了還是退步了。
總之,南都的世界將不再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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