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變成廢墟,被警方給封鎖起來,自然是不能再住了。
在南都,唐昕不愁沒有去處。
父母的省委大院紀委一號樓,堂三叔的軍區大院的軍官家屬樓,唐老爺子的半山溫泉別墅。
再不濟,唐昕也能夠去好朋友那邊借宿幾宿。
但帶著唐昕不能夠撇下張宇初一個人去投宿不是,帶著張宇初,唐昕的選擇著實不多。
雖然張宇初和父母家人都見過面,但真要是帶著他住到家裡去,他們絕對會產生豐富的聯想。
而且,張宇初喜怒無常的脾氣,那就是一尊活菩薩,得時刻供奉著,絕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
一時半會的還好說,時間長了,不出問題才怪了。
至於朋友那邊,唐昕想都沒有去想。
她們開罪的可是洪爺,去找朋友幫忙,朋友非但幫不上忙不說,還會害了他們。
無奈之下,唐昕和張宇初只能投宿酒店了。
奢靡的總統套房是不可能,設備齊全的貴賓套房還是可以的。
辦理好一切的住宿手續之後,唐昕打了一個電話給唐繼琛,說了一下情況。
電話另一邊的唐繼琛良久不語。
誰家的女兒不是老爸心裡的一塊寶,唐昕被人欺負成這樣,唐繼琛氣得不輕,恨不得現在就出現在唐昕面前。
不過生氣並沒有讓唐繼琛失去理智,他是知道洪爺底細的人。
洪爺就是徐家人,雖然只是徐家的一個後輩,卻能夠全權代表徐家在地下世界的立場。
現在這個時候,他的仕途和唐紹的軍旅生涯都處在一個關鍵的時刻,在開罪了張家的同時,顯然不再適合和徐家翻臉。
「我知道了。」
最後,電話的另一邊,就傳來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隨即便是一陣掛斷電話的忙音。
唐昕知道,這簡單的四個字就代表著唐繼琛對這件事情的態度,和處理方式。
世上之事,了猶未了,終究不了了之。
既然人沒事,公寓錢財那只是身外之物,這件事情就這樣吧。
就在唐昕和張宇初離開變成廢墟的公寓後不久,廢墟的公寓迎來了一位美麗的客人。
站在警戒線前面前,王穎愣住了。
一遍一遍的確認,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你找誰?」
就在王穎愣神的時候,一位警員走上前來問道。
「請問這裡是丹楓白露#3棟606號公寓,唐警官家麼?」
「你認識唐中隊?沒錯,這裡是唐中隊的公寓。」
「那這裡怎麼變成這樣?」
「唐中隊家遭遇入室盜竊了,你找唐中隊有事麼?不過唐中隊剛走,我們一時半會也聯繫不上她。」
唐昕的手機丟了,只能是等唐昕安頓來之後,來找他們,他們要找唐昕,還是有點難度的。
「你是?」
「我是唐中隊市廳的同事,我叫孔亮光。」
「是這樣的,唐警官將手機落在我們店裡了,我來是給唐警官送手機的。」
王穎手裡出現一款已經停產的粉色鑲鑽蘋果手機,看上去非常的漂亮。
任何一個女孩子看見這樣的一款手機,都會忍不住尖叫。
只可惜,屏幕碎了。
「請你幫我轉交給唐警官,另外這是我的名片,請你一起轉交。」
「好的,我會一起轉交給唐中隊,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轉達的麼?」
公共場合下面對美女,男士都是紳士,當然張宇初除外,他對紳士的理解和現在人是有誤差的。
在以前,紳士又稱士紳,是特指有身份,有地位的士大夫階層。
然而現在更多的是引用西方的含義,是所謂心地善良,舉止優雅的男士。
「那就請你再幫我轉告唐警官,她托我買的東西我已經幫她買好了,謝謝。」
王穎嘴角含笑的說道,她其實很想放聲開懷大笑。
看見唐昕的公寓被破壞出這樣,她心裡說不出的高興,心想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剛剛乘坐電梯上來的時候,她還在想該怎麼對張宇初實施報復,就已經有人搶在她前面,幫她把想做的事情給做完了。
這絕對是一件值得令王穎高興的事情。
「好的,我一定幫你帶到。」
孔亮光有些失魂落魄的說道,王穎天生媚骨,一舉一動都帶有無窮的魅力,更不要說笑起來的時候。
對孔亮光這種單身漢的殺傷力,那絕對是無法估量的。
王穎一轉身,孔亮光就將名片上的手機號碼給抄錄在手機上,以備日後有事沒事常聯繫。
……
酒店人多眼雜。
依唐昕現在的處境來說,並不是一個好選擇。
選擇住在酒店,只不過是一時的權宜之計,並不是長久的辦法。
沒錯,在很多人看來,星級酒店擁有眾多實力出眾的安保人員,但這對勢力龐大的洪爺來說,那就是擺設。
換做是以前,得罪了洪爺,唐昕是絕對不敢住在酒店的,那是嫌自己的命太長,活在世上太逍遙。
可是現在……
唐昕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在得罪了洪爺之後,她並沒有想像中的那般害怕。
就算剛才她和父親通話,尋求家裡的幫助,而唐繼琛選擇沉默,選擇聽之任之的時候。
唐昕也都沒有感覺到沮喪和無助,甚至選擇去理解。
而照成這前後巨大反差的是,她身邊多了一個張宇初。
不知怎麼的,站在張宇初的身邊,唐昕就感覺到一陣心安。
雖然張宇初脾氣古怪,對她時好時壞,但唐昕總感覺,就算天塌下來,張宇初都會幫她頂著,而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沒有理由,只是女人的直覺。
張宇初的出現,到現在已經兩天了,然而唐昕對張宇初的瞭解,還停留在名字這個層面上。
他從哪來,要往哪去,對唐昕來說依舊是一個迷。
如果將人比喻成書本,那張宇初就是唐昕讀不懂的那本天書。
看著淡定的張宇初,唐昕一陣失神。
不知者無畏,已經不能用來張宇初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表現。
沒有一點內涵是絕對做不到這一點的。
「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被一個女孩子這樣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張宇初也有些吃不住。
因為從沒有一個女孩子這樣肆無忌憚的盯著他看,也沒有一個女孩子敢肆無忌憚的盯著他看。
「不行麼?」
還沒有從失神中走出來的唐昕,下意識的反問道,語氣並不怎麼和善。
本姑娘想看就看,看個人又不犯法,你管得著麼你。
完全沒有意識到張宇初並不是個好說話的人。
「啊!你在問我?我只是,只是對你有些好奇,所以,所以就盯著你看,看著,看著然後就走神了。」
反應過來的唐昕低著頭紅著臉,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動著,深怕被張宇初看破她的心事,吞吞吐吐的說道。
原來是走神了,張宇初啞然失笑,並沒有多想。
這個陌生的時代對他來說是神奇而又充滿危險的,同樣的他對唐昕來說也是陌生而神秘的,同樣難以接受。
張宇初知道,對一個突如其來的陌生人,唐昕能夠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很不容易了,換個人恐怕連唐昕的十分之一都做不到。
看唐昕的模樣似乎很怕他。
他張宇初並不是洪荒猛獸,並不需要人對他時刻保持畏懼。
在六百年後陌生的環境裡,他需要的是朋友,是知己,是能夠掏心窩說話的人,而不是敵人。
對外界的冷酷無情,是他在在陌生的世界裡,對自己的一種保護,如果這個陌生的世界對他是善意的,他願意融入這個善意的社會。
如果這個世界容不下他,那他張宇初不介意與整個世界為敵。
「我很恐怖?」
張宇初笑著問道。
「還,還好。」
他居然也會笑,唐昕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不過張宇初笑起來的時候,卻讓唐昕心裡更加慎得慌。
起碼在張宇初板起臉來的時候,唐昕能夠準確的判斷張宇初是生氣了,面無表情的時候是不生氣,可是現在……
聽說那些心理極度不正常的人,最生氣的時候都是笑臉。
「你不要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真的很好,起碼我是這樣覺得的。」
唐昕連忙解釋道。
天地良心,唐昕現在絕對是口是心非,他不恐怖誰恐怖。
只不過吃不準張宇初現在是生氣還是不生氣,打定不要招惹他,盡量說好話的主意。
「我知道了,我確實很恐怖。」
唐昕臉上的表情已經給出了最準確的答案,張宇初收起了笑容,回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歎了一口氣,頗為感慨的說道。
「如果,你和我一樣,忽然之間出現在陌生的環境裡,周圍的都是陌生人,真假難辨,善惡難分,你也會變得和我一樣恐怖。」
人心叵測,善惡就在一念之間,他張宇初就算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星相,善占卜,也不得不小心行事。
「如果我告訴你,我以前生活在明朝,你信麼?」
忽然,張宇初猛地逼視著唐昕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
這個問題唐昕回答不了,因為她已經被催眠術催眠了,一覺醒來,唐昕就會忘記張宇初對她說的一切,一點影子都不會留下。
信也罷,不信亦罷,這一切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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