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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逍遙游 一百零二章 慈悲?狗屁! 文 / 執業獸醫

    看著跪在地上的兔女,瑟瑟秋風中的妙曼身姿,羞怯的喊出心底最後的話,丟棄了尊嚴,丟棄了一切,彷彿**在寒風中,一絲不掛。

    「唉……」沈旭之雙手在天樞院黑氅中搓了搓,這話兒怎麼說的呢。蘭明珠也被那兔女感動,生存的壓力與生命的尊嚴,哪一個重要?

    有人可以慷慨赴死,有人只能苟且偷生。無論哪一個都沒有錯,求仁得仁,還能有什麼話說。活著,都不容易。

    蘭明珠在沈旭之後背輕輕掐了一下,從小耳聞目睹權力爭鬥的蘭明珠知道在這時候絕對不能反對沈旭之做出的決定,如果那樣做的話,這個剛剛穩定的小團體就會土崩瓦解。

    葉蘭宇看著兔女,想說什麼,而欲言又止。

    沈旭之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似乎想起了自己放棄尊嚴苟且偷生的那段逃荒之旅,道:「起來吧。」說完,從納戒裡拿出一襲小巧的天樞院黑氅交給蘭明珠。蘭明珠走上去給兔女把衣服披上,遮擋秋天的寒風。

    「多謝大人。」兔女身子微微發晃,顯然過度激動之後說話的聲音都顯得有些異常。

    「以後叫少爺。你是我家第一個侍女,今後就叫你沈浪了。你要記好,懂的規矩。」沈旭之心情有些低落,那段日子裡,無數次的在星空下,少年郎都會問自己,生活的壓力與生命的尊嚴哪一個重要。

    哪一個重要?每當少年郎看見小白狐狸的時候,都有了活下去的動力。有時候,慷慨赴死易,苟且偷生難啊。

    「走了,進城!」沈旭之雙手挽在黑氅裡面,歎了口氣,有些意興闌珊。

    「請問,這些人是你們殺的?」忽然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似遠似近,有些飄忽。

    沈旭之嘬了一下牙花子,這幫子狗娘養的,怎麼有事兒都趕在一天,就不能讓老子歇歇。此刻的少年郎被勾起年少時候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去,正在強壓住雪山氣海之間的血腥殺氣妖氛,又被人打擾。心中又是一陣煩躁。

    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

    沈旭之慢慢轉過身。雙手伸出,把頭頂罩帽又使勁兒的往前擋了擋,上官律見沈旭之這般,知道少爺這是動了殺心了。心中一凜,開始準備把窮奇召喚出來。

    一個衣衫襤褸,頭髮披肩,鬍子亂亂蓬蓬的遮住面容的苦行修士在遠處的草原上。正在一步步的走來。離得極遠,而那人說話的聲音卻像是在耳邊耳語一般。

    「是我,你想怎樣?」沈旭之聲音裡面帶著寒冰。

    「我信仰的是長生大道,我聞到你身上濃厚的血腥味道。生命的意義,不是殺人。」聲音越行越近,一個中年男子,脖子上掛著一圈骷髏頭,配著一頭雜草般的頭髮和鬍子,看上去非但沒有猙獰可怖的感覺,反而像是被滄桑洗禮過。帶著一股平和的味道。

    「你信仰什麼和我沒有關係,這些人是我殺的,你有意見?」沈旭之最是見不得這種人,那股子平和的氣息非但沒有感染少年郎,反而激發起沈旭之心裡暴躁的情緒。

    「我沒有意見。這些人身上也沾滿了血腥,被你殺戮,是神的旨意。」中年修士一臉慈悲的說著,走到近處。手中方便鏟在地上挖著。

    「你慢慢挖,沒事兒的話我就走了。」沈旭之雖然對這人極為不喜,卻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莽撞少年了。忍下心中血紅的燥意,冷淡、冷漠的說。

    「稍等。等我把他們掩埋。我要向你提出挑戰。這是祭司之間的挑戰,希望你不要拒絕。」那人一邊挖著坑,一邊說道。

    沈旭之站在風中,沒有動。老榕樹感受到沈旭之後背柴刀上散發出來陣陣血腥殺氣,無聲無息的往後退了幾步。

    葉蘭宇湊到沈旭之身邊,小聲說道:「荒宇城祭司朝聖其間,可以提出祭司挑戰,不違反規矩。但是可以帶追隨者。」

    葉蘭宇知道沈旭之追隨者的厲害。那個大個子現在只是不斷地守護著蘭明珠這個治療者,除了那一拳,還沒看出到底有什麼異常。但那個治療,在少年郎身邊叫蘭明珠的女孩兒,治療術等級之高令人髮指。即便是收窮奇,戰裟隸獸騎兵兩戰,尤其是後一次血戰,蘭明珠給樹魂木人群療了多少次?這女孩兒卻根本不見有任何不適。到底是什麼程度的治療,葉蘭宇也說不上來。至於上官律,收的窮奇,收的雪山木黃蜂,自己都在場。就算之前這人一文不名,但從今以後,站在召喚師的巔峰,只是時間的問題。笑話,帶著六階傳奇荒獸的召喚師還不夠?

    至於老榕樹和谷路行,葉蘭宇還不知道算不算是沈旭之的追隨者。但有這三個人,還不夠?即便眼前這人實力再強,也不夠看。

    沈旭之輕輕點了點頭,隨口問道:「你的追隨者呢?」

    「我沒有追隨者。這是祭司的挑戰,你可以帶追隨者上場,不用客氣。」話說的溫文爾雅,絲毫沒有看起來那副亂亂糟糟野人摸樣。話語裡,聽不出情緒的波動。

    沈旭之見那個坑挖好了,道:「先等等吧。我們先打,你死之後我把你一起埋了,省得我挖坑了不是。」

    中年修士笑了笑,一臉亂糟糟的鬍子像是老榕樹身上的樹葉,晃了幾晃。「也好,不管是誰死去,都能入土為安,也能歸到我神的懷抱中。只是希望我的努力能洗去你一身血氣。」

    「放心,殺了你,只會讓血氣更濃郁。」沈旭之懶得和這人說話,這種道貌岸然的人沈旭之見多了,即便真的信仰生命,也是少年郎最為厭煩的那種人。

    沈旭之也不客氣,直接脫去身上黑衣黑氅,往石灘身上一撇,道:「你沒有追隨者,我也不帶。來吧。」

    說完,直接猱身而上,羊皮袍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隱身而去。

    「……」那中年修士還準備再說兩句什麼,被一股勁風灌了滿嘴。柴刀變當空劈下,劈碎一陣秋風,劈碎幾片秋葉,劈碎面前的慈悲。是真是假,刀下見!

    刀意甚濃。

    血腥殺氣還在刀意之前,化作無數猙獰的骷髏,滿是戾氣的咬碎中年修士身前慈悲之意。

    中年修士雖然身前護體一瞬間被沈旭之擊破,連連後退,胸前一枚骷髏炸開,一道幻影出現在沈旭之刀前。

    魂術!沈旭之進入深淵界,第二次看見魂術,而且這人的魂術比熔岩洞裡面的祭司強上無數。一個面色有些憨厚的巨人出現在沈旭之身前,手中拿著一桿長槍。

    少年郎一道劈出,就算是名山大川也要劈出個朗朗乾坤,何況只是一道魂魄,一個巨人。就算是誇父族重生,那又怎樣?少年郎眼中佈滿了血絲,柴刀裡星辰砂中孕育的詛咒擊中中年修士,連同疼痛的詛咒一併落在那人身上。

    中年修士雖然感覺到身子一頓,也沒意外,身後出現一隻怪獸,黑霧籠罩,長舌吐出,不斷把籠罩在中年修士身上的詛咒吞噬。

    沈旭之看也沒看那人,長刀落下,勢不可擋。居然手中長槍擋在刀勢前。在半空中架住柴刀。

    沈旭之精赤的上身冒出一股血腥的黑紅相間的殺氣,兩個額角經脈鼓起,大喝一聲!背後九尾天瀾白狐的紋刻上氤氳而起一股白煙,紋刻好像被注入一股魂魄,活了過來。

    柴刀隨著沈旭之的喝聲破碎那魂魄手中長槍,劈進肩頭。沈旭之覺得柴刀似乎劈進泥潭中,受到的阻力越來越大,似乎那個魂體中有無數的手在抓著自己的刀鋒。

    「開!」沈旭之一聲朗喝,柴刀上血光四射,柴刀像是變得千鈞重,生生用血煞之氣破開魂體,從肩頭而入,直接劈到腰間。無數魂魄黑氣冒出,柴刀一邊劈砍著,一邊貪婪的吸納著魂魄中的黑氣。柴刀上光芒乍現,雕刻的魔鳳凰活靈活現,即將飛出來一般。

    沈旭之暴喝一聲,柴刀隨著手腕扭轉換了一個方向。向前踏出一步,膝蓋順勢撞在有若實體的魂魄上。瞬間已受重創的魂魄無法在經受如此大的衝力,化作陣陣黑煙,想要飛回中年修士身邊,卻被柴刀吸了過去。

    一陣陣尖利的吼叫聲,魂魄的不甘、恐懼都隨著這些叫喊聲灌注到人心中。沈旭之心志何其堅硬,今天被兔女勾起往日悲慼,又被這股子慈悲勾起滔天血煞之意,又怎是這魂魄的恐懼所能恐嚇到的!

    慈悲?狗屁!

    少年郎絲毫不為所動,眼中血紅色更甚,向前又踏出一步,柴刀再次以同樣的角度劈下!

    同樣的角度,除了少年郎眼中的血色更濃,除了中年修士帶的骷髏少了一枚,除了那人身後的怪獸,似乎一切都沒有改變。少年郎如同砍柴一般,堅定而執著的一刀刀砍去,倔強的連角度都沒有變化。你慈悲,我就讓你慈悲到底,看看你到底是真慈悲還是假善意。

    「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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