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聲暴喝像是一道炸雷般平地響起,何宇旗本騎著裟隸獸,一馬當先。手中戰斧劈在泥巨人手臂上,戰斧中幾道黑色的陰影順著戰斧劈開的傷口鑽進泥巨人體內。何宇旗本手中戰斧像是一個鉤子,鉤住泥巨人,身子順勢騰空而起。裟隸獸悍不畏死的撞在泥巨人小腿上,撞得血肉模糊。但泥巨人身軀巨大,只是微微打了一個晃便隨即站穩。
何宇旗本左手戰旗,右手戰斧,交替在泥巨人身上留下不可磨滅的傷痕,整個人也隨即像是一個攀巖者一般,一步步快速爬上泥巨人的肩頭。
泥巨人想要捉住這隻猴子,何宇旗本身後裟隸獸騎兵紛沓而至,眼中帶著血絲,沒有一個拉轉裟隸獸的方向,而是一個接著一個一頭撞在泥巨人的小腿上。鋒利的戰斧在泥巨人身上留下無數傷痕,裡面冒出點點的黃色混濁的水跡。
接連的撞擊,接連的戰斧傷害似乎對泥巨人損傷並不大,只是那股巨大的衝力讓泥巨人不得不連連後退,站穩,無暇去理睬肩膀上那隻猴子。身前留下一灘灘血肉模糊的裟隸獸和上面悍勇的騎兵。
何宇旗本攀爬上泥巨人的肩頭,頸間一個項鏈墜子上鑲嵌的寶石忽然光芒大作,其間數十條黑色的絲線猙獰厲吼著從寶石中飛了出來,從泥巨人的耳中鑽進去。
「吼」泥巨人像是被什麼蟲子在啃噬腦漿,一陣陣劇痛,連神智都有些模糊。身上一層不知多厚實的泥漿鎧甲也開始有水跡滲出。
何宇旗本面無表情,陰寒冷克的揮動手中戰斧,一斧劈在泥巨人的頸側。一道碩大的傷口留在泥巨人頸側,噴出一股股泥漿。
何宇旗本像是一名樵夫,一斧斧用力的劈下,左手用力。軍旗頂端忽然伸長,伸出標槍一般的尖,銳利無比,似乎毫不費力的穿透已經變得有些鬆軟的泥漿鎧甲,穿進泥巨人的顱中。
只是幾個眨眼的功夫,面前十幾匹裟隸獸騎兵狠狠的撞在身上,肩頭何宇旗本雙管齊下。受到如此重創。泥巨人渾身鎧甲又鬆了一些。有的裟隸獸騎兵甚至把身子狠狠的撞進泥巨人的小腿裡面,手中戰斧在泥巨人身上留下的痕跡也越來越大。
「給我死!」何宇旗本厲吼一聲手中戰斧開山一般凝聚全身力氣砍下。一顆三尺見方的頭顱生生被何宇旗本砍下,左手把軍旗倒轉,隨著泥巨人化作一灘爛泥,而那顆頭顱卻依然保持著泥巨人最後的表情——驚駭、恐懼、難以置信的紮在軍旗頂端。
何宇旗本左手持軍旗,山嶽一般巍峨的站在地面上,一顆碩大的頭顱在軍旗頂端,隨著軍旗獵獵作響。讓身後裟隸獸騎兵渾身熱血沸騰,士氣大漲。
「殺!」何宇旗本用盡全力怒吼一聲,手中戰斧指向老榕樹。
「殺……」身後無數驚天動地的喊殺聲響起,絞碎漫天陰霾。人數不滿千人,卻像是千軍萬馬奔騰一般,氣焰滔天。
另外兩個泥巨人雖然沒有被如此乾淨利落的被斬殺,卻也只支撐了一小會,隨著一條小腿被裟隸獸騎兵活生生用血肉撞碎,栽倒在地。被隨後如潮水一般湧上來的裟隸獸騎兵冷漠的踩成一灘泥水。
幾十名裟隸獸騎兵戰死沙場,卻給剩下的裟隸獸騎兵帶來滔天的戰意。
第一名裟隸獸騎兵在泥沼邊上高高躍起。卻沒躍過三丈的泥沼,落在泥沼中。身後的裟隸獸騎兵也一般飛身一躍,踩在前面袍澤的身上,借力飛過泥沼,眼中血色更盛,雙手緊握戰斧,忽的一下劈出,一個一尺粗的小樹人被砍成兩段。裟隸獸騎兵呼喝著繼續向前。卻被當頭的一根原木砸扁。
後面接連不斷的裟隸獸騎兵無視死亡的泥沼,飛身跳躍,或是深陷泥沼。或是踩著自己袍澤的身子躍了過去。
雖然有泥沼阻隔,但裟隸獸騎兵卻洪流不斷。依舊咆哮著、怒吼著殺向樹人。
沈旭之心中微微吃驚。沒想到在這蠻荒之地,居然能看到如此精銳的騎兵!翻身跳下老榕樹,柴刀握在右手藉著樹木的掩護,飛快的接近那條用裟隸獸騎兵鋪就的死亡通道。左手從腰間取下天樞院制式勁弩,看也不看,隨手甩射,三枚弩箭正中剛剛跳躍過泥沼的一名裟隸獸騎兵。
弩箭上的劇毒,見血封喉。裟隸獸騎兵中了弩箭的時候便已經死了,但卻依舊怒目看著面前一個樹人,身子僵硬,緊緊握著手中戰斧,藉著裟隸獸的衝擊力,藉著戰斧的鋒利劃過面前樹人。戰斧砍在樹人身上,裟隸獸繼續向前奔跑,這名裟隸獸騎兵卻緊握戰斧掛在樹人面前,兩隻眼睛佈滿血絲與殺氣,空洞的看著樹人,死不瞑目。
樹人一聲慘叫,瘋了一樣雙手胡亂的身前揮舞,彷彿要把那眼神裡面殺人的魂魄驅趕走。剛動了幾下,後面的裟隸獸騎兵便趕到,沈旭之剛甩了一道生命之息給這樹人,裟隸獸騎兵的利斧便直接鑲嵌在粗壯的樹幹裡面。
衝擊的瞬間,拔不出來戰斧。裟隸獸騎兵也不想拔出戰斧,而是雙臂用力,雙腿死死的夾住身下的裟隸獸。用裟隸獸的衝擊力,把樹人帶倒。
完成這一切之後,鬆開手中戰斧,赤手空拳駕馭著裟隸獸一頭撞向對面合摟粗的樹人。
被帶倒的樹人還沒等站起來,便被身後接連不斷的裟隸獸踩死。變成紛飛的碎木屑,揚得滿天都是。
沈旭之來不及感慨裟隸獸騎兵這股子悍不畏死的血勇之氣,隨手把天樞院制式勁弩收進納戒裡面。這東西沈旭之用的還是不習慣。少年郎更喜歡當面劈殺,砍掉頭顱沖天而起的血光。
「草木皆兵!」沈旭之不再有任何保留,身體裡面氣海裡無數天地間木系元氣洶湧的注入到手腕上兩個手鐲裡面,一瞬間,地面的枯草,泥沼附近的樹木彷彿得到了召喚活轉過來。
樹人,都是樹人!只是這些樹人身上披著粗製的木甲,手中依舊是握著原木。小草變成的草人雖然渺小柔弱,或許是沈旭之體內雪山氣海之間的天地元氣被熏蒸上一股子血腥殺氣妖氛,這些草人也帶著一股子勇悍勁兒,像是一群群螞蟻一般撲在裟隸獸的腿上,或是用手中武器,或是用拳頭,甚至用嘴撕咬起來。
每一個草人死去,一股黑色的魂魄便回到沈旭之手腕上。在裟隸獸面前留下一團草屑。
上百個樹人,沈旭之神識無法細緻入微的指揮,只給樹人下達了一個命令,那就是攻擊!木魂樹人把手中原木舉起來,砸下去,砸向衝過來的裟隸獸騎兵!
樹人也和草人一般,魂魄裡面帶著沈旭之一絲血殺之氣,沒有神智,自然不會不像身後老榕樹身邊的樹人那般懦弱,對沖天的殺氣視若無睹,只是冷酷的舉起手中原木,砸下去。忠誠而堅決的執行著沈旭之的命令,沒有一絲拖沓。
還好……沈旭之長長出了一口氣,幸好木魂樹人比那些個真正的樹人要好用,少年郎只是想試一試,要是不行轉身就走,不帶有一點猶豫的。至於老榕樹?死活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樹人只要不亂,就不會被裟隸獸騎兵簡簡單單的殺死。每一個樹魂化作的樹人士兵身前都堆著無數血肉。蘭明珠一道道群體治療術終於可以施展出來。
治療,對的是活物。要是想方才老榕樹的族人一般,根本沒有任何時間去治療,也沒有任何意義,只能讓治療師暴露出來,引起對方的反覆衝殺。
至此,大局已定。木系法術,木毒之法終極法術草木皆兵已經多少年沒有重見天日了?沈旭之只是有點遺憾,只加到二級,或許加滿之後這些個樹人身上批得都是重甲?還是身高數丈,自己看一眼都得仰著脖子?
樹魂化作的兵士死死扼住已經被裟隸獸騎兵的屍體填出一條通路的泥沼邊上。匯聚起來,越聚越多,一層層攏在身後。
原木像是打鐵的錘子一般,不斷的砸下,每一批原木打下,都能砸出無數血肉。原木下面的裟隸獸騎兵連個聲都發不出來就被咋成一灘肉泥。間或有裟隸獸騎兵悍不畏死的衝到樹魂木人身前,卻再也無法撼動樹人的身體。不再懦弱的樹人龐大的身體是裟隸獸騎兵的噩夢,彷彿撞到一堵牆上,石頭牆上,撞起幾多血花飛舞,撞起幾多魂魄依依。
黑色的礁石卻絲毫不動。
「吼」沈旭之喝到!最後一排幾十個樹魂木人手中原木掄圓了對準一手巨斧,一手戰旗,看的目眥盡裂的何宇旗本飛去。
沈旭之見情況已經穩定,神識進入這隨後幾十個樹魂木人體內,入微的控制原木拋擲的方向。幾十根原木在空中飛舞,聲勢驚人!
就算是你再忠誠勇烈,就算是你再強悍,那又怎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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