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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少年行 第七十六章 帶你出去玩 文 / 執業獸醫

    沈旭之下馬便進了院子,京城裡能肆意縱馬,長街上能肆意縱馬,但院子裡卻是不行。這點覺悟沈旭之還是知道的。

    口渴的緊,沈旭之也不見外,把劉大先生的茶端起來喝掉。滋味似乎還不錯。劉大先生沒有介意,笑瞇瞇的問道:「怎麼樣,競技場擂台上的打生打死的感覺不錯吧。尤其是獲勝的時候,有沒有你就是這個世界之王的錯覺?」劉大先生一邊喝著茶,一邊招呼著沈旭之肩膀上的羊皮袍子。

    「不好。」沈旭之實話實說。沈旭之想問你怎麼不去,想起那天九尾白狐說到當年劉大先生是五個人在競技場裡廝殺過,並且倖存下來的人,這話也就無從說起。似乎有種台上十分鐘,台下十年功的味道。

    只是,自己卻沒有成角的覺悟。

    「習慣就好了。大祭司法力無邊,就是教導弟子的方法糙了些。」劉大先生淡淡的評論道。「我們當年就是這麼過來的,既然大祭司把你交給我,那也這般過吧。」

    何止是糙了些啊!這也叫教導弟子?沈旭之沒有說話,只是不滿的哼了一聲。

    「聽到了吧,你太糙了。」識海裡,沈旭之剔挑外掘著。九尾天瀾白狐只是坐在池塘邊微笑,不理會少年郎的不滿。

    「你這孩子,心事重但手不狠。競技場嘛,進去便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的地兒,殺了也就殺了,還弄出那麼多摞爛事兒。麻煩倒不算是麻煩,但身為一個修行者,你要有覺悟。時間就是生命……」說到這裡,劉大先生看了一眼沈旭之,又說道:「時間就是金錢!」

    這句話前一世聽到過無數遍,但沒有哪一次像劉大先生嘴裡說出來的這樣,更直觀的讓少年郎感覺到時間的可貴。

    時間就是金錢!

    「碰到了,也沒辦法。」沈旭之雖然認為劉大先生說得對,但也沒有鬆口,而是敷衍著。沈旭之不願意說出來自己一時手軟是因為台下那只枯瘦干黃的小手。

    「下次自己多注意吧。你這一戰打得不錯,白良玉本身很強,在初境這個階段甚至感知層次內都很難遇到對手。我也沒想到你第一戰的對手就這麼強。既然戰而勝之,那就要得到嘉獎。」劉大先生誇獎道。「這麼強的煉體高手居然會出現在這麼低級的競技場裡,就連我也很意外。那傢伙給你找了一個好對手啊!」

    「老師當年就是這麼教導你們的?」沈旭之帶著笑,忍不住的笑問到。畢竟,嘉獎兩個字已經讓少年郎心裡樂開了一朵花,頭上還帶著發卡。

    似乎無數的黃金白銀,白面饅頭,羊肉烙餅滾滾而來,從此便過上數錢數到自然醒的幸福生活。

    「那時候也是這樣,只不過條件有限而已,嘉獎的事物也都很普通不過是一些對修煉有幫助的丹藥和法訣之類的事物。大祭司和我們層級相差太多,亦步亦趨,最後還是瞠目結舌的趕不上啊。而且大祭司還不好財,所以基本上嘉獎的獎勵都很不堪入目。」劉大先生回憶起當年的往事,有些唏噓感慨。「當年,我便想,有朝一日權在手,一定要獎勵我曾經夢想的東西。」

    「打算嘉獎我什麼?」少年心事,藏不住事兒。換句話說,這是狗肚子裝不了二兩香油。沈旭之馬上問到,只有落在自己腰包裡才是真的。

    「勝一場,兩點嘉獎值。你可以兌換一塊六品晶石,也可以兌換三千兩銀子。當然,也可以不兌換,積攢起來買自己喜歡的東西。」

    「也不多嘛。」沈旭之有些失望的說。

    「沒說完呢,連勝一場,四點。三場,八點。四場,十六點……」

    「那我要連勝六十四場,你是不是要破產?」沈旭之笑道。

    「嘿嘿。」劉大先生鄙夷的笑了笑,笑少年郎的無知,笑那個時候的純真。做了一個手印,指間納戒靈力四溢,隨後在手間的納戒裡取出一把長刀,八尺長,刀身黝黑而黯淡,黑乎乎的連光也不反。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的。劉大先生伸手在刀身上彈了一下,低沉的翁了一聲,似朽木又似精金,兩種奇怪的感覺混雜在一起,聽不出個數來。隨著劉大先生一指彈在刀身上,刀身上的陣法被激發,一道浩瀚深遠的元氣從其中散出來,讓少年郎一陣恍惚。瞬間覺得自己的精神都要崩潰了一般。

    「這把刀,你連勝一百次都買不回去。放心去贏吧,有的是珍寶。」劉大先生傲然的說道。只是這種傲然在沈旭之眼裡像是鄉下的土財主,在太**下,跟鄰居的窮小子顯擺著自家的金元寶。

    不過,少年郎從心裡喜歡。

    「這是你買來的?多少錢?」沈旭之有些心虛了,這把刀真好啊!無聲無色,神物自悔,這點眼力少年郎還是有的。

    「我天樞院還用買東西?就算是買東西,還用花錢?」劉大先生對沈旭之這般見識更是鄙夷。「你需要什麼?」

    藥材,功法,晶石……沈旭之什麼都想要,卻又不捨得要。這都是血汗錢啊,真正的血汗錢。

    見少年郎一臉的猶豫,劉大先生教誨說道:「趕緊把各種好處變成實力。只有實力強了才能繼續勝下去。否則,一旦失敗了,你會痛徹心扉的。」

    劉大先生回憶著,有些老舊的味道,「那些年,有一個同伴。本來他的天賦是我們這些人裡最高的。為了他母親的病,辛苦的積攢著,慢慢的,已經十六連勝了,積攢的東西只差一場便夠在大祭司那裡換取一枚妙手回春的丹藥治療他母親的病。後來,他敗了……因為打擊太大,一時恍惚,這人便沒能走下競技場的擂台。那天,他流了很多血,整個擂台好像都被血浸泡起來……」

    這些老頭,似乎每一個都有好多故事。

    只是,事情是這麼個事情,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少年郎還是捨不得啊!

    「白家兄妹怎麼樣?」沈旭之問到。轉一下話題,省得一提到嘉獎少年郎的心都會癢,會痛。

    「白良玉沒什麼事兒。骨折的地方有個三五天就好了,這人恢復能力真是強!」就連劉大先生都這麼說,那一定是很強了。沈旭之比較起來,似乎自己的恢復能力要更強一點。但,這事兒似乎沒必要顯擺吧。

    「身子裡的木毒當時你就治療過了,功夫不會受到影響。這人似乎對你感官不錯,醒了後邊一直說要見你。難道你動了收留他的念想?想從初境就培植自己的班底?」劉大先生看著沈旭之,語重心長的教誨道:「有些事情,你到了一個層次之後,做起來會事半功倍,現在你的奮鬥目標不是這個。」

    「有了一個石灘還不夠我煩?那麼大的身子,得吃多少東西!」少年郎的價值觀樸素而……樸素而真摯。而且沈旭之從來都是獨自浪跡江湖,身邊多了幾個人,真是很麻煩的事情。劉大先生說的班底的問題離沈旭之還很遙遠,很遙遠。

    「嘿嘿。」劉大先生笑而不語。

    「沒事兒就好。」沈旭之訕訕的說,劉大先生說的事兒自己雖然沒有想過,但現在想起來還真是那麼回事兒。這小農意識要不得,以前一直是自己,吃飯都成問題。但現在,畢竟不一樣了嘛。

    「沒事兒?呵呵,那個白良穎可就成問題了。她似乎體內被一股蠱毒侵蝕,要沒有對症的治療,也就三五個月的壽命。」劉大先生一邊說,一邊看著沈旭之,似乎沈旭之臉上寫著什麼字一般。

    「生死有命唄,我能做到這一步,也算是仁至義盡了。誒?這麼看著我幹啥?」沈旭之奇怪。

    「我還以為你好那口呢。」劉大先生笑了,笑的有些猥瑣,有些詭異,有些奇怪。一種叫做**的氣質在劉大先生眉目之中徘徊迴盪。

    「哪口?」沈旭之一下子沒明白,轉念看見劉大先生隱晦曖昧的笑,便明白過來劉大先生在說什麼,「你……這麼為老不尊!」

    「是你行事不合常理,總該有一些非常人所為的事兒吧。」劉大先生笑呵呵的說道。見沈旭之尷尬無比,道:「走吧,帶你去個好地兒。」

    「哪?」沈旭之第一念頭是青樓,是或妖艷或清純或花解語或人憐情。

    「帶你去花錢。」劉大先生說的順理成章,起身,抖了抖黑色長衣,披上黑色大氅。

    ……越來越接近少年郎的猜測。甚至,身體已經略略有些反應。激動而期盼。

    這……這是第一次啊!許多倭人名伶像是電影一般在少年郎的腦海裡閃過,瞬間,少年郎對劉大先生感激涕零。

    「今晚有一個宛州頂級的拍賣會,帶你去看看。」劉大先生說到:「那裡經常能淘到很多好東西。」

    沈旭之羞愧啊,抓狂啊。事實的真相總是那麼打擊人……「我哪有錢。」少年郎回過味來,有些羞愧的說道:「這點銀子,怕是都不夠頂級拍賣會的門票錢吧。」

    「去看看,萬一有相中的,也能預支不是。」劉大先生大方的說道:「以後拚命打拳就是,萬一你死了,東西也不還是我的?放心好了,儘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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