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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少年行 第七十五章 小人得志 文 / 執業獸醫

    還算不錯。見黑衣軍士這般動作表情,沈旭之心中放下心,帶著一絲自認為矜持、收斂的微笑把令牌收進納戒。

    「大人看,這裡……」黑衣軍士看著滿地翻滾的刑部差役,問道。要是普通天樞院軍士的話,這事兒有些棘手,畢竟打傷了這許多刑部差役,要是沒有合適的理由,要和刑部打上許多嘴仗,但也不是解決不了。

    但身為天樞院唯一的客卿,聽說前幾天在後院裡面還讓軍部的人吃了癟,那刑部的一些小嘍囉就算不上什麼了。

    解決不是問題,關鍵是沈旭之想怎麼解決。這是機緣,要把握住!小人物一生一世能遇到的機緣可能也就這麼一次!

    「把這兩個人帶回去,救治一下。」沈旭之指了指靠在巨石上的白家兄妹,又走到吳川面前,蹲下,一臉笑容和煦的像是春風一般,抓起吳川的脖領子,拖撈著走到江邊,把吳川滿是塵土和斑斑血跡的腦袋浸在冰涼的江水裡。等吳川醒過來,又嗆了兩口水,連水帶血的咳了半天。沈旭之很有耐心的等吳川恢復了一些,才笑著問:「你是說要穿了我的琵琶骨?」

    「唔~~~唔~~~唔~~~」看著沈旭之一臉的笑意,吳川心中更是冷若寒冰。嘴張開卻說不出話,只是唔唔著。掙扎著伸出手,要扇自己耳光。還沒來得及動,聽沈旭之又說道,「據說你還要炮烙我?」沈旭之抓著吳川的頭髮回到岸上,一邊走,一邊說著,似乎在自言自語,琢磨如何對付吳川。

    走到岸上,沈旭之在吳川身邊蹲下,說道:「我的身份是天樞院的小秘密,雖然不那麼重要,你要是敢多嘴的話……」想了想,沈旭之實在想不出來要怎麼威脅這人,有些話自己說出去,不知道合適不合適。便轉過頭,問身邊的黑衣軍士道:「要怎麼說才能有力量一些?讓他把嘴閉上?」

    黑衣軍士想也沒想,面色陰冷,右手輕輕一揮,在脖子上一抹,做了一個刎頸的動作。沈旭之擺擺手,說道:「活著嘛,都不容易。打打殺殺的沒必要。要是他真的洩露出去,我再動手也不遲,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你說是吧。」

    黑衣軍士聽到沈旭之這麼說,陰冷的臉上也是一滯,從懷裡拿出一塊玉石,走到吳川身邊,問,「姓名。」直接而陰冷,彷彿一塊寒冰般矗在吳川身邊,凍得吳川得得嗖嗖的,比面對沈旭之的時候更害怕。

    「吳~~~~~川~~~~~。」結結巴巴的說出姓名,想起傳說中天樞院種種讓人生不如死的手段,整個人開始有些蜷縮,全身的肌肉都在顫抖,已經被江水浸濕的衣服裡,一灘黃水流了出來。

    居然問個名字就被嚇尿了……沈旭之無言。這天樞院平時都幹什麼的啊!

    黑衣軍士的手在玉石上比劃了幾下,幾道微弱的光亮在玉石上輕輕泛起,很奇怪的元氣波動在於是周圍。看著玉石,黑衣軍士依舊陰冷的說道:「吳川,男,二十六歲。性格暴戾,刑部酷吏。其父……其母……其妻……」

    越念越長,念到最後,就連沈旭之的心裡都是一邊冰寒。念完之後,黑衣軍士便不再理睬癱倒在地上的吳川,直接回到沈旭之身邊,就那樣冷漠的站在少年郎身邊,彷彿吳川只是一隻螻蟻,不再值得自己再看一眼。

    「完事兒了?」少年郎奇怪道。

    「是啊。」黑衣軍士比沈旭之更是奇怪,回答道。沒想到沈旭之會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回答的聲音有些僵硬。

    少年郎不是蠢笨,只是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兒。見黑衣軍士肯定的回答,略一想便明白其中關節。笑了笑,感慨的說道:「這,這,真是……」

    半盞茶的時間,一輛黑色的馬車馳來。黑衣軍士和沈旭之把白家兄妹抬上馬車,馬車回轉去天樞院總院,留下刑部差役在岸邊橫七豎八的躺著,沒人理睬。

    一地雞毛。

    沈旭之不喜歡坐馬車,倒不是暈車,只是車轅嘎吱吱的聲音讓少年郎渾身不舒服,骨子發澀,牙酸齒冷。本來想少坐車子,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又坐在車子上。生活啊……

    「您貴姓?」車子裡太過安靜,沈旭之想方設法說話,把那股讓他難以忍受的聲音變淡,這段時間也不那麼難熬。

    「大人,您看看,真是折殺小人了。」對面的黑衣軍士正在琢磨著如何跟對面的少年郎套磁,最好能攀上交情。聽到沈旭之先開口說話,臉上沒了在刑部差役面前那股子陰冷勁兒,而是一臉毫不掩飾的諂媚神色,看上去卻並不讓人覺得反感,只是略有喜感而已。

    「小的複姓上官,賤名叫上官律。是三部行動二隊第六小隊七組執事。」

    沈旭之也被這忽然而至的變化弄的有些措手不及,撓了撓頭,順手把肩膀上的羊皮袍子摘了下來,抱在懷裡撫摸著。「你們是怎麼得到的消息?」

    「這是天樞院和其他六部之間應急的傳訊方式。」上官律在懷裡取出一塊淡黃色的石頭,遞到沈旭之面前,交到少年郎手裡,繼續說道:「這是我天樞院專用的東西,如果遇到意外情況,便捏碎。方圓五里之內如果有我們院子裡的人,石頭上便會有溫熱感。離得越近,溫熱感越強。我們便是這樣找到求助的位置。六部和行動隊有關係的部門有聯繫石,我們自己院子裡的兄弟人手幾塊,確保追捕的時候不被嫌犯逃走。」

    「很奇妙啊!」沈旭之仔細審視著聯繫石,讚歎道。

    「院子裡二部研究室研究出來的,那些兄弟可真是能人。」說到這個,上官律眼睛裡露出自豪的光芒。

    「咱們院子平時都幹什麼?怎麼刑部的差役會那麼害怕?」沈旭之問道。

    「主要是管理各國在我宛州的修行者,和監督文武百官,各地吏治。有緝拿、審訊權。對修行者有先斬後奏的權力。」上官律回答道。

    「居然權力這麼大……」沈旭之內心震撼,這不就是錦衣衛嗎!還多了管理修行者的權力。劉大先生權勢滔天啊!自己傍上了這麼個師兄,是不是以後的日子就會好過多了?想到這些,沈旭之的心情好多了。但轉念又想到自己還是得被關進籠子裡被人看,心情大糟。

    「所以嘛,咱們對上六部委的人,不用太客氣。隨便伸伸手指就搞的他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上官律笑的自矜,有些驕傲。

    「你那個玉石上的氣息很奇怪啊,封印的什麼法術?」

    「這也是二部研究室的作品。裡面封印的是一種偏門的記憶法術,每個人都有嚴格的信息分級,我的層次比較低,要是您,等二部給您配備資料玉石後,那小子做的齷齪事兒都能有記載,平時不願意動他,犯到我們手裡,還能留著他?」說起這些事兒來,上官律看上去一臉常色,沒有絲毫覺得不正常的地方。

    好東西啊,有機會得管劉大先生要一個。沈旭之想到,八卦的心在熊熊燃燒。

    兩人隨意的聊著,馬車一直走到天樞院三部行動隊的私宅裡。一路上上官律便發出訊息,找七部的軍醫救治。人到的比沈旭之坐的馬車還要早一些。把白家兄妹抬下車,送到偏房,便有幾個七部的黑衣軍士帶著一些玉石、金屬和沈旭之看不出材料的器械進了去。沈旭之要跟著進去,另外一名黑衣軍士向沈旭之請示道:「大先生聽到大人的消息,讓大人去總院。您看……」

    沈旭之困頓,糾結,無奈。看著那馬車……「能騎馬嗎?」

    「京城不許縱馬馳街。但我天樞院的人,又是大先生急招,也沒什麼不方便。」上官律在沈旭之身邊解釋道。

    「哦,能騎馬就好。」沈旭之展開笑顏,用臉蹭蹭肩上的羊皮袍子,毛茸茸的。

    兩匹大翰洲的駿馬,屁股上烙著天樞院的印記,明晃晃的打眼。每匹馬都配著一套錦鞍,雲州赤鐵打的馬掌,比周懷年那匹劣馬強上百倍。

    馬蹄聲迴盪在清晨行人稀少的長街上,縱馬馳騁,胸中頓生一股快意人生的感覺。凌駕於規則之上,真的讓人產生一種難於言表的興奮。

    這就是權力的魅力吧。少年郎忽然有些感慨。錦衣貂裘,快馬奔馳,年少多金……這些詞語亂哄哄的擠進沈旭之的腦海裡面。

    還真是沒見識啊。最後,沈旭之給了自己這樣一個評語——小人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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