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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卷 第五章 Ⅵ 文 / 白蝶

    「天帝將堯跟我們的個性都拿捏得十分精準,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歐陽明炳知道此刻夏侯鏡月的內心受到了多大的折磨,而他心裡也一樣不好受,「對方既然能夠知道我們在人類界發生的種種,必然有窺視『眾神之所』的事……他不會有好下場的。」

    所謂「眾神之所」是從神的角度對人類界的一種別稱,人類界總體來說是一個被其創世神放逐的世界。但基於一些十分特殊的原因,那裡出現了許多別的世界的神祇,放棄自己作為神的特權,僅以普通人的身份,隱匿著生活。

    那些神之間以古神定下的「規則」作為基礎,建立起了一些不成文的規矩,其中有一條就是禁止別的世界的神祇任意窺視「眾神之所」發生的一切事情。人類界被劃分為不同的區域,每個區域都有不同的神祇看守著,而他們所在的區域歸希瑟管。

    所以天帝會知道,那必然是希瑟故意放水的——希瑟故意瀆職,天帝獲取消息,他們在一定程度上應該都會有些損傷。不過,那兩個傢伙各自心懷鬼胎,應該是沒有人會把那點程度輕微的「天譴」放在眼裡。

    「堯……你真的誤會了,昊天可能背叛任何人,但絕不會背叛你,因為你是斯塔西卡!」西門流霜右手握拳,狠狠捶了下沙發扶手,「死小子!就算因為當年的事情不信昊天,你也該信我們!難道以為『七煞』都跟你手下那群狼犬一樣盲目嗎?「

    正在此時,門口的士兵進來通報,說是青龍軍派了使者過來。

    「讓那個使者進來這裡。」歐陽明炳望了賽提沙一眼,沉思片刻下令道。

    「哼。堯的那只穿盔甲的黑毛犬派人來有什麼事情?!」西門流霜地心情正差著,出口自然是毫不留德。況且,她跟奧希斯之間的恩怨,還不僅僅止於瑪莎餌特平原上第二場戰役戰敗的恥辱。「最好是來通知無痕沒事的!」

    「看來那只黑毛犬跟你過節挺大的……」夏侯鏡月看向雙手交叉抱胸的「媚煞」,淡淡地問道,「傳聞不是真地吧?」

    「當然不是真的!」西門流霜撇了撇嘴角。知道夏侯鏡月這麼問純粹是關心自己,「但我瞧那只黑毛犬不順眼是真的!」

    「黑……」賽提沙乍聽那種奇怪的稱呼,不禁遲疑了下,少年在內心祈禱著千萬不要是如自己所想,「黑毛犬?」

    「你家皇兄的忠犬,此番出征的青龍主帥,黑衣將軍奧希斯。」西門流霜朝天翻了個白眼,冷笑兩聲,「簡稱黑毛犬!」

    果然,說的是黑衣將軍啊……賽提沙哭笑不得。一時之間不知道這算不算稱得上對領地的一種侮辱,身為王子的自己又該作何反應才算妥當,不過潛意識裡他倒還覺得這個稱呼挺形象的。好在這個時候,青龍軍地使者已經來了,化解了其尷尬。

    進門之後,使者深深看了賽提沙一眼,大約是沒料到前來傳訊的同時,竟然能夠如此輕易見到自己領地被俘的王子。對方單膝跪下向著少年行了一個禮,然後雙手將黑衣將軍的信函呈上。交遞給麒麟軍的主帥歐陽明炳。

    「亞米塔爾還活著!」

    歐陽明炳讀完信後。立即大聲地把內容重複出來。不過由於有外人在場,他叫的是安陵無痕在妖魔界的名字。

    「武煞」的話令在場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就連此刻明白了麒麟軍跟自己皇兄間只是由於他人地離間。產生誤會才會交戰,因而沒把對方當成敵人來看待地賽提沙。臉上都浮現出了淡淡的笑。

    接著,歐陽明炳將信件合攏。以公事化地口氣答覆道。

    「本帥很高興聽到亞米塔爾將軍還在人世的消息,請回去告訴奧希斯主帥,賽提沙王子我們定會妥善照料。不過有關交換戰俘地事情,本帥無法做主。戰爭尚未結束,按照規定所有俘虜都必須上交,由領地的王來定奪。」

    「在下明白了。

    青龍使者說完,行了一禮,然後退了出去。其實此行,他能見到安然無恙地王子殿下,已經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明炳,消息可靠嗎?對方不會是為了要保住賽提沙而謊報的吧?」

    夏侯鏡月生性多疑,是以最初的喜悅過後,其內心升起了一股更強烈的不安——從雲端掉到深淵的痛苦,他承受不起。當然,這一次就算是青龍軍耍詐,「毒煞」也已經無法再對賽提沙作出任何報復的舉動了。

    「裡面有一張是堯的親筆信,紙包不住火的……」歐陽明炳淡淡一笑,關於這一點他倒是十分放心,「既然重視到連陵塵送他的項鏈都捨得給,假如無痕已死,按照堯的個性,定會另外找個萬無一失的方法,來保住他弟弟。」

    「應該是這樣沒錯了,不過看來堯當兄長當得很樂啊!」夏侯鏡月聽完後笑了出來,自覺多疑得是有點過頭了,「也對,他總算擺脫了所有人之中屬他最年輕的局面了——雖然只是從外表上看——不過……那小子合適當兄長嗎?」

    「那個……」賽提沙急急忙忙地想要開口解釋——他通常都很難接受有人對青龍王提出質疑——但隨即因為被西門流霜用力摟到懷裡而不得不中斷。少年掙扎了兩下,發覺「媚煞」看似一嬌柔的弱質女流,卻的確具備武將的實力:「皇兄他……」

    「嘖,光看你平時的個性那麼沉悶陰鬱,就知道他不是個好兄長了!」得知安陵無痕沒事,西門流霜心情大好。「媚煞」惡作劇趴到賽提沙肩上,在他的耳邊吐氣如蘭:「你當真是他弟弟嗎?我怎麼覺得你也是他身邊的一條小狼犬?」

    「流霜,別欺負小孩子。」夏侯鏡月撐著頭,說是這麼說,但臉上反是看好戲的成份居多,「當心堯知道後找你算帳。」

    「去,很久沒看到如此可愛的孩子了,堯自從長大以後就不讓我欺負了,看到我逃得比誰都快,我多無聊啊……」西門流霜打了個哈欠,將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賽提沙身上,「再說要比欺負,我哪有你欺負得厲害?堯要找人算帳也是先找你。」

    「少刺激我,反正這次我是得罪他得罪深了……」夏侯鏡月往上翻了個白眼,破罐子破摔,話語裡很有一種壯烈成仁的味道,「到時候那傢伙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光是傷害賽提沙到發動「護身符」這一條,恐怕就夠他受的了。

    「呃,皇兄從來不記仇的……」賽提沙本能地為劍麒辯護。青龍王的寬厚、仁慈,當年修達和菲爾拉特的事大家都有目共睹。

    西門流霜懶洋洋地轉過頭,盯著賽提沙線條優美的側面看了幾秒。突然間爆出一陣大笑,讓少年覺得莫名其妙至極,不過「媚煞」明朗,清爽的笑聲,雖然令他的臉微微發熱,卻不會使其產生絲毫遭蔑視的羞慚感。

    「你皇兄不記仇?」夏侯鏡月差點把剛喝進嘴裡的水噴出來,他嘴角抽搐了兩下,「那樣的情況只會有兩種,一種是對方能夠提供其足以抵消傷害的利益回報,另一種即是沒達到他想報復的程度,也沒踩在那小子的死穴上,所以他懶得動手。」

    「你皇兄的個性溫和,死穴其實不多,可當中最大的一個就是他重視的人被人傷害。」歐陽明炳笑著說道,也所以當年穆崢雲出事之後,筦靖堯怒髮衝冠,差一點把雷奧提斯拆成碎片。「換句話說,青龍王可以不去計較鏡月害其魔法力反噬,卻必然不會輕易饒他傷害了你。」

    「別以為個性溫和的人沒脾氣,這種人偶爾來一次爆發才叫可怕……」西門流霜拍了拍少年的頭頂,「可愛的孩子,看來你對你皇兄的認識存在很大的誤區。沒關係,姐姐會讓你正確認識並且教會你怎麼當一個稱職的弟弟的,弟弟是用來被哥哥們寶貝和疼愛的,無需成為一個仰望者。」

    「姐姐?」夏侯鏡月瞇了瞇眼睛,看著被西門流霜抱在懷裡,渾身僵硬的賽提沙,冷笑著問,「你幾歲的人了,敢自稱這孩子夠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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