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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卷 第五章 Ⅴ 文 / 白蝶

    「哼,沒想到堂堂天界的創世神,竟然患有妄想怔。」就連溫文爾雅的上官子敬都被氣得雙目赤紅,出言譏諷,「我們,七煞,相處了四千年,若這麼容易被人一句話離間,彼此之間的信任度未免太低了些,要真如此,也早活不到現在了!」

    「天帝陛下過獎了,本人才智愚鈍,從做不來搖尾乞憐的走狗。」

    諸葛縱橫內心浮起一種很說不清的怪異感,應該是夾帶著受到侮辱的憤怒吧。他明白剛剛的偷襲,「天帝」並未用全力,面對神祇,自己和上官子敬只有死路一條,但要他們「七煞」內部相殘,卻是萬萬做不到的!

    「至於我個人而言,並不覺得為您所賞識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反倒要面壁反省下,看最近是否犯了什麼惡行劣跡。」

    「真是有趣……」其實面前兩人的答覆,對「天帝」來說並不算太意外。他仰天長笑了一陣,繼而重重地歎了口氣:「假如我身邊的人都像你們一樣忠心耿耿該有多好』,」「那群卑鄙無恥、忘恩負義的背叛者!」

    「看來斯塔西卡、伊薩西亞、休拉特那三位天使長還真是天帝陛下永恆的心病啊……」

    諸葛縱橫的最後一個字音剛落,「天帝」手中剎那間幻化出的長劍已經穿透了他的胸膛,鮮艷的液體順著劍刃流淌下來,血流如注……

    「縱橫……」

    上官子敬徹底呆愣地眼睜睜看著「天帝」將劍沒入諸葛縱橫的身體,轉眼間地上的泥土已經被浸紅了。身體的反應跟不上視線,他壓根無法阻止,這便是神的力量嗎?就算「七煞,的力量可比十王,但在神地面前。竟仍舊脆弱如螻蟻」

    「我最恨有人在我面前提到那些背叛者……尤其是斯塔西卡……」

    「天帝」陰狠地低語,因為斯塔西卡,是唯一一個逃離了他掌控的天使——休拉特叛亂失敗後選擇自滅,伊薩西亞被其撕碎了象徵天使力量的羽翼,放逐到另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中,悲慘的結局已經注定,但斯塔西卡身為主謀……居然逃掉了!

    帶著殘忍的笑意,「天帝」將長劍緩緩地抽離諸葛縱橫的身體。「智煞」倒下的同時,上官子敬連忙上前扶住對方。他根本不理會可怕的敵人就在身邊。

    「多麼偉大地友情,真是勇氣可嘉。我很感動……不如這樣吧,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現在離開,我不攔你。」「天帝」見其憂心如焚的樣子,不禁冷笑著拿「生」來誘惑「醫煞」。「但如果你用自己擅長地治癒魔法救他,則你們全都會死!」

    「我不會走!」上官子敬頭也不回,一味施展開治癒魔法,盡自己最大努力為已然失去知覺的諸葛縱橫療傷,即使那很快將毫無用處,「天帝,你真可悲……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陰險卑鄙嗎。『七煞,中的任何一個都不會棄摯友於不顧……」

    「那就去死吧!」對方的話令「天帝」暴怒地高喝。然後上官子敬便覺背心一涼,劇痛跟著席捲而上。「愚蠢的東西!」

    愚蠢嗎?或許是吧。伴隨血液地流失。「醫煞」的意識漸漸薄弱,他的嘴角顯出一絲苦澀的笑。但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無法違背的原則。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東西比「識時務」更為重要,重要到可以拿命去維護……

    而事實上,殺了諸葛縱橫和上官子敬,「天帝」本身也不好受。這兩人是麒麟領地上層的高官,跟麒麟王的關係非比尋常——這便是當年陵塵要將王印傳給雷奧提斯地真正原因——「天帝」所害之人對這個世界地影響力越大,「天譴」就越嚴厲。

    本來想要在這裡等著看青龍王醒來後,看到滿地屍體時的表情,但現在恐怕不行了,不回去靜養地話,恐怕他連也會昏在這裡……

    「天帝」咬緊牙關,強忍自己體內肆虐的劇痛。「天譴」造成地傷口非比尋常,最後得不償失地賠上一條命就無趣了。

    沒關係的,斯塔西卡,我已派鍾游去拿青龍王子脖子上的紫水晶項鏈。如果得手的話,沒準還能繼續從中挑撥,讓你親自下手殺死剩餘的「五煞」。你大可以慢慢地、盡情地享受那種心碎感,到時我會再找機會告訴你,你殺錯了自己的好友……

    彷彿預見到了青龍王在那一刻可能出現的表情,「天帝」出一抹十分扭曲的微笑,隨後便使用幻影移形離開了。而當其身影徹底消失以後,「沉默森林」的深處,才慢慢地走出了四道人影。

    為首的男子身形修長,柔順的白髮垂到地面,金色的眸子冷硬如堅冰,嘴角卻掛著一抹令人如沐春風般的溫和淺笑……

    麥嘉寶城內的府邸中,此刻的氣氛是一片死寂。

    南齊王之前趁著「武煞」和「毒煞」因為那兩道幻影而失神的時候,勉強使用魔法,跑了個沒影沒蹤。但是他一來中了夏侯鏡月的毒,二來又被具有強大攻擊力的白光正面打到,應該是有很長一段時間只能躺在床上將養,無法再興風作浪了。

    青龍王子脖子上的那顆紫水晶施加的是雙重封印——陵塵的以及青龍王的——所以才會顯現出兩道人影。雙重封印,只有當兩位施印者實力相當時才能完成,而在妖魔界,唯一可能跟陵塵實力相當的人就只有堯,因此十分明顯,青龍王就是堯。

    夏侯鏡月臉色很差地坐在沙發上,下午接近傍晚的時候,西門流霜醒了過來,雙方將事情一做交流,無疑令其更加確信了青龍王即是他們千辛萬苦要找的人的猜測。當聽到自己腰上的鏈子被「毒煞」以那種方法解開,「媚煞」幾乎面無人色。

    「鏡月,堯是『地脈』的守護者,他不會有事的。」

    歐陽明炳看著夏侯鏡月緊緊咬著下唇,淡淡地出言安慰道。「毒煞」做試人對己都一向狠絕至極,這種時候若還深責對方,只會讓他以自殘謝罪。

    「『天帝』形跡尚且不明,我們已是中計,今後會發生什麼事還不知道。你要保重自己,免得萬一將來有人中了奇毒,連個解毒的人都找不到。「

    「這件事情我會親自給堯做個交代。」夏侯鏡月深吸了口氣,明白他們是不希望自己在多事之秋更加添亂,「你們不用擔心……青龍王把項鏈交給你時,有沒有說什麼?」最後一句,他轉向了賽提沙問道。

    雖然那兩道幻影只持續了沒多長時間,但白色的保護光華一直是等到青龍王子甦醒過來才徹底消失。此刻少年正坐在歐陽明炳的身邊,畢竟比起個性陰晴不定的「毒煞」,怎麼看成熟穩重的「武煞」都較為安全一些。

    「皇兄什麼都沒說。」

    賽提沙搖了搖頭,從昏迷中醒來,他才知道青龍王給的護身符救了自己。而自從見過那條紫水晶項鏈後,敵方的人對待他的態度便完全地改變了。先前的他是毫無尊嚴的俘虜,現在則成了麒麟軍的客人,手鐐和腳鐐也都已經被摘除。

    「傷心到提都不提我們嗎?還是說,他給你這根項鏈,只是希望萬一出事,我們不至於折磨你,能給你一個痛快……」

    歐陽明炳輕輕摩挲著掌中的紫水晶,歎了口氣。在人類界時,傳說的各種神獸之中,筦靖堯莫名地最喜歡麒麟。所以他成年的那天,身為其義兄的蕭承宇特地定做了一個項墜送給他——正面陽刻著一隻麒麟,反面則是陰刻著一個草書的「堯」字。

    原先這只是一件普通的生日禮物,但當蕭承宇恢復了「陵塵」的記憶以後,便在上面施加力量使其成為了「護身符」。這個世界上,能夠拿到陵塵「護身符」的,只有筦靖堯一個人,不然的話,當年析璟就不會被鍾游逼得魚死網破。

    「混帳堯!居然不相信我們,三年前都在城堡前面對面了,叫一聲名字會死啊!」夏侯鏡月緊繃著臉,無力地摁住額頭,眼眶禁不住酸澀,卻是死命咬牙不讓淚水流下來,「那傢伙竟然親手射殺無痕,將來知道了真相,他會痛苦到發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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