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等人走了過來,也不進廠子,凝視著費大市長,一臉坦誠地道:「費市長,昨天是我們有點衝動,還請您諒解,昨天我們商量了一下,與其這麼僵持著,倒不如選擇一個互助互利的方案。」
雖然設備都被偷光光了,但是充滿好奇的費文海還是想聽聽下文,畢竟省裡已經打點好了,設備沒了還可以重新組建,全部更新的話也就是兩千萬的事兒,如果要是聯繫上舊的,那也就是幾百萬就能拿下來。所以這廠子干是要繼續幹下去的,倘若雙方真能達成某種協議,形成一種民不舉、官不究的大好局面,也不失為一個兩全之策。
「說說看。」費文海忍耐著對凌峰的不爽,陰著臉問道。
「我們覺得可以把排污河搭起個大壩,橡膠廠以後排污就只把污水排放到這一百米的河水之中,就不至於污染了整個河流而影響農田的灌溉,然後請廠子裡的技術員培訓一下這裡的村民,讓他們到廠子上班,讓他們不耽誤重地的情況下又多了一份收入,從而提高當地人民的生活水平,不也正是政府招商引資的真正目的嗎?」
費文海點了點頭,暗道,你小子要是早說出這番話來,我們還用這麼折騰嗎?不過現在說出來也不晚,尤其這個工廠都是一些老員工,離家在外的積極性也都不高,要不是還被劉廠長壓著工資,很多人早就走人不幹了,既然凌峰提出來這個辦法,正是求之不得的事兒,員工比較穩定不說。有利可圖的村民們也就不會再鬧事,可謂一舉兩得的方案。
於是他又拿出領導的高姿態,派頭十足地道:「你能有這種覺悟真是不錯,等新設備購置進來就組織培訓,到時候大家齊心協力共同發展地方經濟,讓一方富起來,這才是我最希望看到的局面。」
一聽費文海答應下來,凌峰趕緊就坡下驢地道:「不過費市長,村民們一致建議劉廠長要把這兩個多月的損失賠償給他們。畢竟不是每家每戶都能有人來這兒上班的,如果一點賠償不給,那些人的怨氣也出不來,屆時還會有不穩定因素的,您說呢?反正就是這一次,我覺得劉廠長也應該能接受吧。」
費文海覺得凌峰說的有幾分道理,就算是省裡已經打點好了,畢竟廠子還戳在這塊土台上,安撫好當地的百姓,才能高枕無憂的幹下去。甚至能擴大再生產!這筆賬他會算,劉廠長應該也會算。果然就在費文海將視線轉移到劉廠長臉上時,劉廠長立刻點頭道:「好,按全村人頭賠償。每人一千元應該夠他們的損失了。」
劉廠長之所以這麼痛快,還不單單是即將到來的大好形勢,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就是,這些村民再次造訪,他總覺得是有備而來的,尤其是這個凌峰。劉廠長懷疑設備失竊一事就跟凌峰以及這些村民有關!否則別人犯不著跑這兒冒著巨大的風險折騰這個。
如果給這些村民培訓好了。將來的員工體系也比較穩定,讓這窮鄉僻壤的百姓每年多出來不少收入,他們必然是不會再鬧騰的,而且必要的時候也可以給村民們發點小福利免一免口舌,比如過年過節給每家每戶發點雞蛋、魚肉之類的。反正總共也就一百戶人家,這對於劉大廠長來說也不算什麼大事。只是以前沒有人找麻煩,他就沒去多考慮這些因素,簡單點說。他先前只是答對好了當官的,就壓根沒拿這裡的老百姓當回事兒。
可是這次聚眾事件和駭人的設備失竊案。讓他不得不承認,群眾的力量還是蠻大的。別看都是挽著褲腿子、敞著懷的鄉巴佬,裡邊還是有高人的!
人家能夠偷你一次,就能偷你兩次,甚至還可以一把火燒了這廠子,老百姓嘛!不光是法律意識淡薄,還在很大程度上表現出無法無天的一面。
如今凌峰提出了這個完全之策,他當然是舉雙手贊成的,至於失竊的設備,劉廠長心裡很清楚,那是甭指望找回來了,不過不要緊,這些損失一年就能賺回來!畢竟以後也不會再有這事兒發生了,這一次也只能吃個啞巴虧,反正以後照樣是財源滾滾!
凌峰很滿意,能夠為鄉親們討回公道,弄來一些錢填補家用,凌大神醫的心情相當不錯,當天中午,就在常保奎的組織下,在大隊部的大院裡宴請了凌峰,沒有人不知凌峰這份情的。每個人都真誠熱情的向凌峰敬酒,說丁老爺子真是給咱們村招來了一位有大本事的好人!
還好凌峰的酒量驚人,否則這一頓飯下來早就人世不知了。
飯後,常保奎找到凌峰,兩個人又私下裡談了談,常保奎當然知道凌峰的真正意思,而且對凌峰藥材基地的事情非常支持。還拍著胸脯保證,小峰啊,就以你在俺們村的人氣,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何況這才是真正利民的大好事呢!
凌峰微笑點頭,又叮囑了常保奎幾句話後,便離開了竹石村去了京城,因為魏雲生說的那位大人物已經回國了,並直接到了華醫學會的招待所,等待著凌峰前來為他醫治。
大人物患了一種奇怪的病,做事有點顛三倒四的,就好像精神錯亂一樣,衷心的下級也悄悄告訴過他,說他開會的時候偶爾就語無倫次,他卻渾然不知是怎麼回事。
一次兩次的還好,可是半個月過去之後,連家裡人也都發現了他的怪異之處,那就是他自己說過的話,當人家問起他的時候,他前言不搭後語,都不知道咋回事兒!
既然這麼多關心自己的人都這麼說,大人物意識到了自己可能是得了一種怪病。
時而正常,時而精神錯亂,這完全就跟中了邪一樣,又怎麼可能正常工作?這麼下去。他的位置是肯定保不住的,找一個不用做事的養老的位子熬到退休,幾乎已經是他注定的歸宿。
怪病,再加上巨大的心理壓力,把這個大人物給折騰的真有點兒度日如年的感覺。
已經半個多月了,他也來過華醫學會,可是魏雲生的那班人給他把脈之後的診斷結果都是一樣的——沒有病,沒有任何病症!
四大華醫的診斷結果都一樣,這已經很說明問題了。可是這怪病就明擺著呢,要說沒有病那誰會相信?於是乎深度造影等西醫手段都上來了,對大人物的頭部進行了全方位的檢查,可還是沒檢查出任何病症來。
大人物並沒有抱怨華醫的醫術不行,而是怪自己為什麼突然得了這種怪病。連華醫都檢查不出任何毛病的怪病!
大人物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他甚至想去尋找跳大神的給自己看看,可是這年頭兒跳大神的那有那麼現成?再說以前就算是有幹這行當的,現在幾乎也都不幹了,沒市場,人們相信的更多的是科學。不信那一套的。
相信科學當然是沒錯,可是任何科學手段又根本檢查不出他的病因,這又從何治起?
可是大人物不死心,就去了國外。這不是嘛,去了好幾天,錢沒少花卻還是沒有一點結果。這樣的怪病真的是所有醫生都前所未聞的,因此魏雲生也沒有聯繫凌峰,他認為大人物的病症已經超出了人類科學的範疇,這根本就無法用現代科學來解釋。
當然。當今世界上無法用現代科學解釋的現象多了。現代科學都是走實證路線,只有人們認識到了才敢去承認他,認識不到的往往就歸於迷信或者神學。
其實這種觀點本身就是可笑的,因為人類也是在不斷發展著,不斷提高著對這個世界的認識,先前的認識未必就是絕對正確的,科學解釋不了的東西既然存在,那就必然有它存在的根源和道理。人類解釋不了就否定它的存在,那真的是很可笑的。
因此。醫學坯子魏雲生認為大人物既然表現出了症狀,就一定有他的病因存在!可是四大華醫聯合會診的結果讓他感到了不可思議。
看來還是得找凌峰了。
這是魏老爺子唯一的指望。因為在他看來,凌峰的醫療手段,已經超出了常人的理解範疇,不到一晚上的治療,就能讓重症肌無力患者史密斯完全恢復正常,這,難道就是現代科學所能解釋的嗎?
這也難怪那些老外認為凌峰乃是上帝使者。
魏雲生當時就想找凌峰,可是他也不敢說凌峰一定能醫好這種怪病,因為他根本就檢查不出來病,又如何下手醫治?
於是魏雲生沒有挽留大人物,倘若把人家留在這兒耽誤了病情,反而是得不償失,於是他只是跟大人物提起了凌峰,說凌峰是最出色的華醫,他的醫療水平已經超出了常人的範疇,如果國外腦系科專家也束手無策,那麼就可以考慮讓凌峰試試。
魏雲生這麼做也是為了給自己和整個華醫學會留有餘地,畢竟國外專家都束手無策的話,凌峰醫治不好這怪病也不算是丟面子。
一切商定之後,大人物抱著一絲希望去了國外,如今無功而返,就直接來到了華醫學會,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打算讓那名特殊的華醫給自己看看,實在不行,他也只好主動辭職了。
因為這種狀態,別說是當官了,就是他想放棄一切名利浮雲,做一個簡簡單單的正常人都已經成了奢望。
凌峰如約而至,尚未跟那大人物見面,先看了先前的診斷報告,凌峰微微皺起了眉頭,具體在想些什麼,卻是無人知曉。
不過凌峰的這幅神情在魏老爺子看來,完全是一點兒譜兒都沒有的糟糕跡象,他斷定,這一次對於凌峰而言,是前所未有的考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