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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十六章 黑、白、紅 文 / 白夜中的偽善

    幽世魔宮。

    「將軍。」

    隨著悠然的宣告,白色的象牙棋子,落在棋盤上。戴著眼鏡的男性棋手,微笑著抬起頭,注視著對面的對手。

    白大理石精心鑲嵌而成的棋盤上,黑方所擁有的棋子,僅剩下最後的王者。而與之對應的白方,則擁有著超過十枚以上的棋子。隨著剛才最具戰力的「皇后」的將軍,黑方的「國王」,被徹底逼入了無路可走的困局。

    黑方的棋手,冷冷地注視著棋盤。勝,或者是敗,他對此毫無興趣。

    「感覺如何?被將死的感覺?」白方的棋手悠然地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你明明是看錯了吧?懷特.奈特先生。」黑方的棋手,是一位金髮的中年男性。他不動聲色地舉起右手示意了一下。「你真的有做到將死我?」

    被稱為懷特.奈特的男子,低頭重新審視了一下棋盤,不由表情微變。「這……」

    黑方的「國王」,正處在白方任何棋子都無法攻擊到的死角之內。無論是「城堡」、「騎士」還是最強的「皇后」,都處於無法直接攻擊黑方「國王」的狀態。

    「太犯規了吧?究竟是怎麼做到的?」懷特.奈特有些無奈地摘下了鼻樑上的眼鏡。「如果是瞬間移動棋子的話,我可是能夠看得到的哦。」

    「對局開始前我就已經說過了。不到最後時刻,我絕對不會移動我的【王棋】。」身著貴族服飾的金髮中年微微一笑,把玩著手中的金色酒杯。「王者的承諾,從未改變。」

    「那麼,被改變的……是棋盤的格局咯?」白方的棋手低頭確認了一下棋盤上的狀態。「果然如此。」

    在懷特.奈特的目光注視下,精心打磨而成的棋盤方格,詭異地緩慢流動著,如同融化的黑、白色巧克力,互相滲透,卻決不交融。

    最終,黑與白的方格,互換了彼此的位置,連帶著拉動白色的象牙棋子,一點點偏離開它們原定的攻擊路線。

    唯一不變的,只有黑方【王棋】所處的位置。

    「棋子,永遠只能落在一個位置,黑或者白。」注視著被流動的棋盤拉離「原位」的白方棋子,金髮的棋手露出了微笑。「在這場對局裡,由你來操縱『棋子』,而我……只需要操縱『棋盤』就夠了。」

    「這樣下去,不就永遠都談不上checkmate(將死)?」懷特先生有些無奈地攤開了雙手。「那我精心準備的『棋子』們還有什麼存在意義?」

    「王對王就足夠了。」金髮貴族的臉上,露出了優雅而殘忍的笑意。「雜兵,永遠只是雜兵,沒有與我正面對壘的資格。」

    「嘖。」白方棋手的臉上,露出了略感棘手的表情。

    「我在此等待著,與王者相稱實力的對手。」金髮的貴族用讓人難以抗拒的口吻發出宣言。「等到無關的『棋子』均已退場時,one-to-one。」

    「由我徵召而來的『棋子』們,遲早會讓你無路可走的。」懷特.奈特調動了後方的一枚「主教」,加入了對黑色王棋的「圍剿」。「無論棋盤如何轉換,我總能封死你所有的棋路吧?」

    「試試看吧。」金髮貴族毫不在意地舉手示意。「繼續,你攻、我防。」

    ………………

    白方的其他棋子,一步步地逼近了最後的戰場。

    在國際象棋的棋盤上,只有黑與白的兩種棋格。而現在白方採取的戰略,便是逐一佔據黑方【王棋】周圍所有的黑白格。

    黑方唯一的【王棋】,對此沒有採取任何的應對。

    如果是國際象棋的話,任何一方陷入完全無子可走的局面,稱之為「無子可勸」,作「和棋」處理。這也正是黑方的【王棋】一直所處的局面。

    可是,在這個魔幻的棋盤上,並非完全依照國際象棋的棋理。

    黑方負責防守,白方一味進攻。最終將要呈現的,是單王對單王,一對一的局面。

    沒有「和棋」,只有……

    不死不休!

    ………………

    「魔王的包圍網,完成。」白方的棋手,懷特.奈特放開了手中最後一枚棋子,打了個響指。

    「確實如此。」黑色王棋的持有者微微頷首。「那麼,接下來,開始清場吧。」

    魔幻的黑白棋盤,隨著宣言,停止了緩慢的「流動」。所有的白方棋子,均已就位。從局面上來看,包圍黑色的王棋的棋子,隨時可以開始展開連環不斷的攻擊。

    「接下來,真是有點難辦啊。」懷特.奈特不動聲色地拭去了額頭上的細密汗珠,提起了一枚「騎士」。「真是……好大的一盤棋呢。」

    隨著「騎士」的落子,「城堡」、陷落。

    白方的棋手,殺死的卻是自己一方的白棋。

    「很好,繼續吧。」金髮的貴族閉上雙眼,將黃金的酒杯舉到唇邊,啜飲著鮮紅的酒液。「到了最後,再通知我,請。」

    於是,白方的內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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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真是不巧啊。」紅衣的少女皺了皺眉頭,下意識地咬緊了下唇。

    月光之下,是吊橋上抱臂獨立的身影,迪奧。

    計劃中完美的伏擊,已經成為了泡影。

    迪奧的目光,似乎只是注視著天空中的血月。對於仍在遠方窺視的遠阪凜,似乎沒有絲毫的反應。

    「要戰鬥麼?」阿魯卡多將使魔【格萊斯】重新收回黑色的披風,注視著遠方的強敵。

    「有點、勉強。」遠阪凜插在兜內的雙手手指,逐一翻動著滿蓄魔力的各色寶石彈。「還能、打打看吧?」

    少女的視線,下意識地瞟了一下身後。那裡,並沒有身著聖骸布風衣的中國少年。

    「……」迪奧偏過頭來,目光冷冷地巡弋在一行人身上。

    遠阪凜想要邁動的腳步,就此凍結在了原地。

    「不用太勉強自己。」阿魯卡多的步伐,沒有片刻停頓地走向了遠方的強敵。「去集合其他人吧。這裡,交給我。」

    隨著狂風的吹襲,阿魯卡多的披風正高高揚起。

    距離,三百米。

    ………………

    刀光一閃。阿魯卡多停住了腳步。

    在他面前,一枚釘入地面的銀色手術刀,正晃動不已。

    「競技場的界限。過線者死。」迪奧解開了身著的白色大褂,丟向了風中。「叫齊所有人一起上也沒有關係。」

    「……」停頓片刻後,阿魯卡多微笑了起來。「太小看人了吧?」

    於是,他走過了這道生死的界限。

    背在身後的右手,朝遠阪凜左右擺動了一下。『希望,她能看得到吧?』

    「手下敗將,以人類之身也敢再次挑戰麼?」迪奧敞開了自己的黃色外套,露出了緊身的黑色背心。「值得稱道的……弱者的勇氣!!!」

    全身重甲的替身鬥士,【世界】,快速地現身,撲向了迪奧食指指向的目標。

    高速的風壓,吹亂了阿魯卡多的黑色長髮。在血色的月光下,黑髮正反射著詭異的銀光。

    「【審判】!」具現在迪奧右手食指的銀色左輪,噴射出白熾的「死亡」。

    「【刻印-真空斬】!」解放了寶具的真名,阿魯卡多發出的最強一擊,織出了縱橫綿密的黃金劍網。

    「多麼瘋狂的……」啞然失笑的迪奧,垂下了右手。「【世界】啊!」

    於是下一刻,時間停止。

    這一次,黑白色的世界中,有著如血的鮮紅。

    是那月光,還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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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裡了。」

    面對斑駁的牆壁,來須蒼真揮了揮手。簌簌掉落的灰塵下,露出了充滿質感的油畫畫面。

    半月的照耀下,莊嚴的城堡。

    魏山點點頭,走近了油畫的畫面。

    「還是我先來吧。注意跟上。」來須蒼真伸手接觸了油畫的畫面,就此憑空消失。

    『如果真的如蒼真所言,那麼這裡……』魏山抬頭看了看天窗外高懸的新月。『就是我唯一可以通向未來的道路。』

    下一刻,濃墨重彩的油畫顏色,變成了狂亂的、光與影的洪水。

    魏山穿過了畫面,抵達了……「未來」。

    …………

    「好運氣!」

    迎面而來的,是戟張怒刺的兩根手指。

    『攻擊、反擊?不,陷阱!』魏山做出這個判斷,在高速思考狀態下,只用去了二十分之秒。他猛然抬起頭,極力地避開了插向自己雙目的手指。『以為我會用『布』來迎接你的『剪刀』麼?蠢材!』

    如鞭般高抬右腿,將襲來的臂膀踢向了高空。下一刻,收回的右腿,用沉重的膝蓋撞擊,叩擊了敵人的胸膛。

    「咳……!」對手承受不住這樣的重擊,口吐著鮮血,踉蹌地向後退去。

    「好久不見啊,『槍火』巴克先生。」魏山站直起身體,一臉鄙夷地看著對面的對手。「好運氣?這一次,好像沒有幫到你的樣子。」

    房間的另一邊,來須蒼真正靠牆躺倒,揉著自己發紅的腮幫。「失算,差點我就上當了。」

    「嘿嘿嘿嘿。」巴克的上半身,不能自控地晃動著。「失手了?嘿嘿嘿嘿。」

    他的目光,已經有些散亂。混合著鮮血的口水,正從他的唇邊滴落著。「不過失手又怎樣?我已經……不會再逃跑了。」

    魏山和來須蒼真交換了一下目光,有些無奈地用右手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大概是,瘋掉了。」

    「來吧,我不會怕你的!呵呵哈哈。」巴克那迷亂的目光,已經捕捉不到對手的位置了。唯一指導他行動的,只有視野裡那奪目的鮮紅。「我再也不逃跑了!我巴克,絕不逃跑!!!來吧!」

    瀰漫在空氣中的,滿是……一種絕望的味道。巴克那壯碩的身體,正有些盲目地向著魏山疾撲而來。「死吧!!!」

    「交出你擁有的煉……」魏山在動念之間,就閃開了巴克的猛撲。「我可以饒你不死。」

    「來拿啊!」重重撞擊上牆面的巴克,幾乎是立刻就翻轉身體,再次展開了攻擊。「想要我的命?我要你的命!」

    「無法溝通。」魏山皺了皺眉頭,向前走出了一步。

    身後,再次傳來了巴克撞擊牆面的巨大悶響。

    魏山歎了一口氣,將諸刃重新插回鞘中。

    即使已經被砍傷了右腿,滿身鮮血的巴克依然從地面上掙扎而起。「逃不掉就拼!!!」

    那聲嘶力竭的大喝,震落著四壁的浮塵。那渾身浴血的樣子,猶如籠中的困獸。

    向著那鮮紅的聖骸布風衣,巴克拖著傷腿,繼續發起了衝鋒。「來吧!!!」

    一個巧妙的側身之後,魏山再次躲開了巴克的衝撞。諸刃上,新添了巴克更多的血。

    右手一抖刀鋒,在灰黃的牆面上甩出了醒目的血跡。新鮮的人血味道,充斥著魏山的鼻腔內部。魏山強自克制著想要滾動喉結的衝動。口中,正徐徐生出津液。

    他唯一能做的,只能用胡思亂想來來填充自己的腦海,壓制下那瘋狂躁動的猩紅意志。

    「再來啊!一決勝負!!!」

    「我這是在……」躲避著盲目地上躥下跳著的巴克,魏山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鬥牛麼?」

    懷特.奈特=white-night=白夜。和他對局的是誰,不用我介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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