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來到李清照家,李府的人似乎並沒有因為李清照的安然歸來而高興,反而,令他們高興的卻是,我願意去救李清照,這一點,讓我非常的不解。
「賢婿,此次前往摩雲嶺,是否出現什麼困難?」李格非臉上洋溢的開心的笑容,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他的眼神怎麼看怎麼有些曖昧,如果不是因為他是一個傳統的儒家大豪,我還真的可能想到,這傢伙會不會是一個玻璃?
「萬寨主並沒有為難清照與小婿,故此一切還算順利!」我小心謹慎地回道。
「諒他也不敢!」李格非哈哈爽朗一笑道:「若是他敢怠慢了你與清照,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他。」
李格非這麼一說,我就更加的奇怪了。這個萬中流,到底與李格非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他會這麼肯定萬中流就不會對李清照動粗呢?而且,聽他的意思,似乎他對萬中流擁有著一定程度的控制權。
見我一臉的奇怪,李格非拉著我坐了下來解釋道:「賢婿,此次事件,算是一次對你的考驗。」
「哦?此話怎講?」我還是有些不明白,他到底考驗我什麼呢?
「賢婿可聽到,最近關於你的一些風言風語?」李格非看了看我接著說道:「這些傳聞,我是不會在意的,但是,我卻在意一點,那就是,賢婿身邊有那麼多的女人,而我家清照才貌方面也不算是太出眾,我知道這丫頭的心思,這段時間,她一直都沒有真正開心過。天天等在門前,都是到天很晚才回房。
這丫頭對你,可真的是死心蹋地了。如果你對她始亂終棄,只怕她真的會尋短見的。
作為她的父親,我自然希望她能夠嫁一個如意郎君,而這個時候,我的乾兒子過來,對我說起河間府難民的事。當時,我便想找你,看看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幫一幫那裡的百姓。
這兩件事加在一起,我就想出了這個主意,讓我那乾兒子派人假裝將我家丫頭給劫走,這樣的話,如果你在意我家丫頭,就一定會出面。同時,這一百萬貫錢,也就稍稍能夠解決一下河間府難民的問題。
如果你不在意我家丫頭,那我家丫頭便可以知道你的心思,這樣,多多少少,或許也可以讓她想開一些。不致自尋短見。
賢婿,希望你能夠諒解我作為一個父親的私心,如果因為此事,讓你與我家丫頭之間有什麼誤會,我鄭重向你道歉。」說完,李格非便站了起來,要對我行禮。
見他如此,我連忙站了起來攔下他道:「岳父大人實在是折煞小婿了,岳父大人護女之心,人之常情,如若小婿連這點也不理解,那麼,小婿真的就不配做清照的丈夫了。
只不過,小婿有些不明白,何以岳父大人與摩雲寨的強人有關係?摩雲寨裡,又是誰是岳父大人的乾兒子?」
說實話,我雖然有些生氣李清照與別人串通一起騙我,並且為了外人的理由,讓我在一個綁匪所在的地方留宿,但是,我卻也知道,我愛著她,愛的無可自拔。
這種愛,是無法解釋的,似乎穿越千年時空,回到這個時代,我就一定要遇到她,用心一切卑鄙或者真誠的手法,去得到她的感情,
其實,李清照並不太漂亮,充其量與夢蝶是同一級別的,要是與王玉相比,就略顯的清澀一些了。若是與歐陽若夢相比,根本就不在一個級別。
然而,我靈魂深處最真實的感情,卻留給了她。我能容忍歐陽若夢將來可能出現的背叛,卻無法容忍她的一個小小的欺騙。
我愛著歐陽若夢,但是,這種愛卻不像愛李清照那樣的純潔。這從,我雖然喜歡占李清照的便宜,但是在與她未真正成為夫妻之前,卻一直沒有真正的佔有她這一點可以看出。
我不希望她有任何一絲的遺憾。
所以,我在冷戰的最後,首先認輸。終其原因就是,我太在意她了。
當時,我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李清照會與綁架她的人一起要求我留下來,而且還先對我說對不起。
原以為,她是因為為了難民而幫萬中流說話而道歉,所以並沒有在意。但是,現在聽李格非這麼說,我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這事似乎並不那麼簡單。李清照的道歉,很可能與她參與了她父親對我的欺騙行動而發出的。
也因此,對我的不滿,她也沒有解釋,只是認為,我已經不再原諒她了,所以便不去再解釋什麼。直至冷戰結束時,我的認輸,才使得她知道,她在我心中擁有著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位置。也因此,她才會不顧一切撲到我的懷裡。
「呵呵,摩雲寨的寨主萬中流,便是我的乾兒子。說起他來,道是有一段淵源,他的老師,曾是我的同窗好友,只不過我那同窗仕途不志,故尋山問道,並收下了這麼一個弟子。
後來,我被罷官回歸故里,有一次出遊,路經摩雲寨,被他給劫了去。
後來一問之下,才知道,我竟然是他老師的好友,故此再三謝罪,並堅持要認為我乾爹,希望能夠孝敬我,以恕其罪。
我推脫不過,便答應了他。這才認下了這麼個乾兒子。說起萬中流,他道也是一個難得的人才,可惜,他與他的師傅一樣,仕途不志。後來不知道怎麼就落了草,成為摩雲寨的寨主。
不過,他道也不像別的強人那樣打家劫舍的,這也是我能夠原諒他的主要原因。
這麼多年,逢年過節,他都會親自來,禮數道也是周全,我看他人品文才都算不錯,故此將你岳母的娘家侄女許了她,也算是親上加親了。」
聽到李格非說萬中流是他的乾兒子,我馬上想通了一切事,難怪李清照那麼放心地讓我留在山寨內,看來,她是知道,我的安全不可能受到傷害的。
那就更加證實了,她向我道歉,一定是因為與她的父親一起欺騙我了。
現在想想,一切還真的有點懸,如果當時我一賭氣,那麼,李清照也許真的就從我身邊溜走了。唉!想想,感情這種東西,還真他媽的折磨人啊!
「原來如此!」我笑了笑道:「那以後有時間,小婿還要去找萬大哥好好的喝上一杯呢!他騙的我好慘!只不過,岳父大人,小婿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賢婿有話直說。」李格非撫了撫他的山羊鬍子,呵呵笑道。
「萬大哥怎麼說也是背著一個反賊的名號,岳父大人與他有關係,萬一被有心人知道了,似乎不太妥當啊!」這個李格非難道是一個政治白癡嗎?公然與反賊來往,不是找死嗎?
「呵呵,賢婿多慮了,一來,我與中流的關係,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二來,老夫已經老了,在仕途上也沒有什麼前途了,對任何人都威脅不了。弄倒老夫,對他們並沒有什麼好處,所以,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有心人會在意老夫與什麼人來往了。
這事要是換了在罷官之前,老夫就是再中意中流,也不可能認他作乾兒子的。仕途艱辛,老夫身在其中,自然也會明瞭其中的規則。」
「岳父大人,小婿現在在青州可算是得罪了一些人,我怕這些人用這事做文章,這樣的話,小婿道是沒有什麼,若是害得岳父大人晚節不保,那小婿真的是萬死莫恕了。」
「嗯……這點,我道是沒有考慮,賢婿在青州得罪了什麼人?老夫在青州道還是有些親朋故友,也許,可以在其中斡旋一二。」李格非沉吟一下說道。
我將青州將軍劉萬年打算出兵搶劫我的商舖的事,以及我為長平公主找到玉珮,而玉珮又與劉萬年有關係的事說了出來,當然了,其中我使壞的部分沒有說。然後道:「劉將軍被我壞了好事,只怕會遷怒於我。此次我前往摩雲寨之事,萬一被他知道了,細加打聽,得知岳父大人與萬寨主的關係的話,那小婿與岳父大人你,只怕很難脫得了干係啊!」
「劉萬年竟然敢用於青州,要知道,沒有朝廷的調命,他是無法調動軍隊的,單就憑長平公主一句話,他就調動軍隊,這同謀反何異?」說到這裡,李格非猛地站了起來道:「賢婿,劉萬年的妻子便是趙挺之的親妹妹,你與清照之事,雖然是趙家有錯在先,但是,畢竟趙家臉上也無光,難保他們不會懷恨在心,由劉萬年此次帶兵進城打算搶劫朝廷給你的商舖,就可以知道趙家是想對付你。
這樣吧,我再給蔡太師寫封信,無論如何,也要讓他相辦法保你周全。」
「岳父大人不要著急,此事可以慢慢來,再者說了,我有朝廷命官的身份在身,劉萬年道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殺我,不過,小婿看劉萬年,很有謀反之意,萬一他謀反,那我大宋北方屏障就會消失,到時候,西夏,遼國兵進中原,只怕,中原百姓又要受戰火之災了。」
李格非點了點頭,坐了下來道:「我也聽說劉萬年多次不奉召進京,而且私自整軍,將整個青州駐軍,幾乎都弄成了他的私軍。就拿此次事件來說,沒有朝廷的召令,除了他的五百親衛之外,他無法進行軍事上的大規模調動,此次,他竟然調動了上萬軍士,謀反之心昭然若揭啊!」
「哦?岳父大人,他如此舉動,難道就不怕朝廷對付他嗎?」本來,我認為,劉萬年這次一定是奉公主之命前來,也就進一步代表了,是朝廷派他來的,現在聽李格非這麼說,我道是非常的奇怪了。如果他的舉動代表著謀反,這不是公開與朝廷叫板嗎?
在他還沒有萬全的準備之前,他無論如何,都是無法對抗整個朝廷的。劉萬年不是傻瓜,又豈會做這種不明智的事。還是這其中,有什麼問題存在?
「呵呵……賢婿,你畢竟不在朝中,不明白仕途上的一些事。劉萬年數次以各種理由拒絕回京,已經代表著他有反意了,只不過,他將青州軍控制在手中,而青州軍,可以說是咱們大宋與遼國的屏障,沒有了青州軍,遼國就可以直入中原了。
這也是朝廷不輕易動劉萬年的原因。
劉萬年此舉,雖然有謀反之嫌,但是,他也是向朝廷證明一點,那就是,就算沒有朝廷的調令,他也可以輕易的調動軍隊,這可以讓朝廷更不敢動他。
這樣的話,他的軍費,朝廷就更加不敢控制。而且,因為公主丟玉珮之事,他給了朝廷一個體面的借口,在外人眼中,他帶兵入青州,一定是受了朝廷的命令。這樣,他與朝廷之間,在明面上還保持著一種和平的形勢。
我相信,朝廷我盡快的在青州附近的地方組建另一隻軍隊,以抗衡劉萬年。而劉萬年也會盡快的整軍控制青州甚至於整個京東東路,河北東路,如果那樣的話,劉萬年就可以北連遼國,朝廷想要再對付他,就會更加的困難了。」
「那以岳父大人之見,小婿是不是將所有產業都撤出青州所屬?以免遭可能出現的戰火之危?」
搖了搖頭,李格非想了想道:「樹欲靜而風不止,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賢婿幾乎控制著整個青州的商舖,也就是說,對朝廷與劉萬年來說,賢婿都是不可缺少的。
如果現在賢婿退出青州,那麼不只是朝廷不同意,劉萬年也不會讓你就這麼離開的。
所以,以老夫之見,賢婿應該靜觀其變,我想,朝廷很快就會給賢婿嘉獎的,最有可能的就是,讓賢婿做青州的某一部的官員。而劉萬年也會派人向賢婿你示好的。」
「那岳父大人認為,小婿應該如何取捨?」
「當然不能選擇叛逆之人了,但是,對朝廷的任命,也要謹慎接受,實在不行,我再到京城去看看一些老友,希望他們能夠幫忙說項一二。」
「那小婿便謝謝岳父大人了。」對他此舉,我連忙表示感謝。說實在的,這正是我想要的局面,只要朝廷與劉萬年都需要我,那麼,我就可以在兩而都撈取好處。
如果說,朝廷要在青州附近建立一支軍隊,以對抗劉萬年的話,那麼,我最想做的就是,將這個最高統領權給弄到手中。
當然了,我要想得到這麼一支重要的軍隊的控制權,我就要讓朝廷知道,我是有能力,而且還是對朝廷忠心。
而如何才能做到這一點呢?
那就是,要讓劉萬年趁這支軍隊還沒有完全建立之前,就造反。而我也要正面的與劉萬年對抗,並取得小勝。而這個小勝,我認為,最好就是守住青州。
所以,我要盡快的秘密在青州儲藏糧食,藥品等物資。當然了,也要好好的應付一下劉萬年,讓他將我當成他的自己人。同時,也要派人卻京城活動活動。
就在我心中想著如何處理將有可能發生的事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庭院裡叫了起來。
「賢弟,愚兄在自己家多有怠慢,害的賢弟與我那乾妹妹鬧了誤會,這次前來,是向賢弟請罪來的。」
聽到這個聲音,我轉身望去,看到庭院裡,萬中流光著上身,背著幾根白樹條子朝我走來。
弄的我一陣的好笑,這傢伙,道是搞了一出負荊請罪的戲來。不過,他並沒有點明自己的身份,所以,我也不好說出來,他身後還跟著幾個下人。
「萬兄太客氣了,昨日在貴處,小弟不知道萬兄的真實身份,言語之間多有得罪,還請萬兄不要見怪才是。」一邊說著,我一邊將他身上的樹條給解了下來。而李格非則讓下人為萬中流拿了一套衣服來換上。
「呵呵,賢弟不怪,那愚兄就厚著臉皮穿上衣服了。」萬中流穿上衣服之後,待下人全退下,便朝李格非一拜在地道:「不孝子中流拜見父親大人。」
「中流,快快起來,你每次來,都行如此大禮,這不是生分了嗎?」李格非連忙將萬中流拉了起來,然後拉著我們兩個坐了下來。
「中流,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回父親大人,昨日在孩兒的地方,孩兒知道,西門賢弟,一定是生清照妹妹的氣了。這也難怪,孩兒沒有告訴西門賢弟,孩兒的真實身份。而清照妹妹又勸說西門賢弟在孩兒的地方住一晚。
孩兒的地方,對西門老弟來說,就是強盜窩,清照妹妹為了孩兒這個外人,讓西門老弟在一個強盜窩裡留宿,分明是幫著外人。
所以,西門老弟生氣也屬情理之中。而父親大人說過,此事的前往計劃,由父親大人你對西門老弟解釋,故清照妹妹也不會告訴西門老弟孩兒的真實身份,這樣,西門老弟與清照妹妹的誤會就產生了。
孩兒看出不對,但是又有父命在身,無法對西門老弟解釋什麼,故此在西門老弟離開之後,匆匆的對寨裡的弟兄解釋一下,便騎馬前來。
先前在前廳遇到母親大人,與清照妹妹,李迒兄弟還有西門老弟的兩位妻子聊了一會,想來父親大人應該向西門老弟解釋了,故才進後廳來向西門老弟負荊請罪來了。
還好,西門老弟大人大量,不與孩兒一般見識,若不然,因為孩兒出了考驗西門老弟的餿主意,而讓西門老弟與清照妹妹出現什麼問題,那孩兒可真的是百死莫恕了。」
經萬中流這麼一說,前往的經過,大致的經過已經很明朗了。雖然我有些氣這個傢伙出了這麼一個餿點子,差一點搞的我與清照分開。但是,既然人家如此說了,再加上有李格非的原因,所以,我也只好笑著表示不會在意。
誤會解決之後,我們又談了一些閒事,一起吃了晚飯之後,萬中流便離開了,而我也被一個侍女引著向後院住處走去。
在飯桌上面,我與萬中流談了一下河間府的難民的事,這傢伙希望我能夠立即派人處理此事,而我則不置可否。
並不是我不想救助那些難民,只是,我不知道應該派誰前去河間府。如果派去的人不得力,那麼,我花了錢,還落不下什麼好。
雖然,我救難民的心是很真誠的,但是,也夾雜著很大的私心,那就是,我要讓這些難民知道,是誰在他們最危難的時候救了他們的。
古語說的好,得民心者得天下,有了老百姓的支持,這個天下才能夠穩定。你想想,天下有多少人是有錢人?只有有錢人支持,雖然可以幫你打敗你的競爭對手,但是,卻無法幫你穩定你即將得來的天下。
因此,兩手都要有所準備,才是一個皇者應該做的事。
救助難民,是一件很好的換取民心的事,可是,如果派去的人不得力,那麼,好事都有可能辦成壞事。不僅不能得到好處,相反,還有可能引起難民的不滿。
在我考慮的時候,王玉主動請纓,說她願意前往河間府,而且,她還要帶著王巧兒一起去。見她朝我眨眼睛,我知道,她也知道王巧兒有些不對勁,畢竟,王玉雖然是武林盟裡的秘密人員,但是,以她與任天龍的關係,想知道武林盟的事,卻是很容易的。
既然她看到了王巧兒不對,並且要帶王巧兒前往河間府,那麼,我敢確定,以王玉的手段,將王巧兒這個有點大腦筋的小丫頭給調教的乖乖的,根本就不算是什麼難事。
王巧兒與王玉一起前往河間府,一來,她們兩個有個照應,二來,王玉帶著王巧兒,正好將王巧兒從李清照的身邊拉開。這樣,王巧兒纏著李清照的目的,就無法達成了。雖然,我們現在還不知道王巧兒纏住李清照的目的是什麼,但是,我認為,絕對不會是對我與李清照有好處的。所以,將王巧兒弄離開李清照,也是一件好事。
開始,王巧兒還不同意,但是,經過我大義凜然地說,『要以天下百姓為重』之後,王巧兒最後無奈地點頭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