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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百九十九、都是拳頭惹的 文 / 萬里傳書

    吳江龍說出這樣的話,並非心血來潮,也不是那種冒失,是他聽了劉部長對徐昕的不疼不癢一番話後,氣就不打一處來。一聽說此人是武裝部長,頓生調侃之意。

    武裝部長怎麼了,『當官不給民做主,不如回家種紅薯』。身為武裝部長,又是縣常委,在徐昕的問題上,如此說話,如此的輕描談寫,完全是拒之門外的一套不負責任的官僚。徐昕怕你,我吳江龍可不怕你。我是軍人,你能拿我怎麼樣,就是有一天我回到地方,也回不到你們這個縣來,所以,對你何懼。

    吳江龍只顧自己說的痛快,哪管別人的感受,更沒想到他惹惱的是劉部長。

    「你再說一遍,說誰是吃當兵這幾天?」劉部長火氣十足。

    別看劉部長官挺大,人也身高馬大,但語言表達能力並不怎麼強。正合了當下的一些官途上的官員們。別看在主席台上長篇大論,一講就幾個小時,那都是秘書事先寫好的稿子,讓他們充當一個高級的播音員而已。如果讓他們脫開稿子,盡性發揮,又有幾個人能夠滔滔不絕,有條不紊地宣洩一番。

    從這一點上看,當官的並非都是有才的,位置高的,也並非全都憑能力上去的。誰敢說,他們不是憑三親六顧,七大姑八大姨幫忙才得到這個「爵位」呢!

    之前,有人做了一個調查。某地區的中層領導,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秘書出身。重要崗位,或者地理條件好,單位優越的位置,一般都出自於一二把手的貼身秘書。那麼就可以說,給領導鞍前馬後的跑,不是白幹,時間久了,也能跑出個像樣的官來。以此類推,上下級相照應護,層層互推,這樣的接班人幾本上就成了定數。久而久之,中國的官僚隊伍,怎麼會不見長。

    還好,近幾年實行了公務員、事業編考試,使這一現象得到了緩解。但是,也只是治標不治本,唯人、唯親使用幹部,這一弊病還未能從根本上得到解決。

    看到劉部長憋了半天,只弄出這麼一句話來,吳江龍心裡這個樂,從心而論,他是徹底瞧不上這樣的官員,(那一時期的武裝部長不是現役軍人)淡淡地說了句,

    「這話可不是我想的,是你們老百姓編給你聽的。無非是他們不敢當面跟你說,我藉著說說而已。」

    「你這樣貶我們武裝部,難道,你不是從這裡走出去的嗎?」劉部長想用此話來堵住吳江龍。

    「沒錯,我是你們武裝部招走的,那又怎麼樣?」

    「從武裝部走的,就應該說我們的好,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劉部長變緩態度說。顯然,他看出眼前這個軍人不太好惹,也怕事情鬧大,自己在大門口丟人現眼。

    「照你這麼說,你們把我們這些軍人送出去,在我們回來時,就有責任保護我們這些曾經當過兵的人,對嗎?」

    「沒錯,」劉部長高興了,「武裝部到什麼時候都是你們的家。」

    「既然這麼說,」吳江龍換了主題,「徐昕的問題,你們是怎麼解決的?」

    「徐昕,」劉部長怔了怔,「他跟別人不一樣,他那屬於政治問題。」

    「政治問題,」吳江龍火了,「你們只看了一面,另一面你們怎麼不說,他在越南戰場上救了多少戰友,他那樣做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軍隊不受更大損失。」

    「正是考慮到這一點,我們才判了他一年,否則,就得讓他坐三年大牢。」劉部長正言厲色。

    這一回輪到吳江龍發火了,大聲嚷道,「你們,你們這是草菅人命。」

    周圍漸漸聚集起了圍觀的人。

    董燕擔心事情越鬧越大,這樣下去影響不好。不管怎麼說,吳江龍還穿著一身軍裝。一名軍人,怎麼能在大街上與人大吵大嚷,不管有理沒理,說出來都是影響不好。所以,董燕上來勸阻吳江龍,「走吧!他們不管,我們再找別的單位。」

    徐昕也上來勸解,「江龍,咱們不找了,回吧!」

    吳江龍被董燕和徐昕推出了人群。

    這時他們聽到劉部長在人群裡說,「一個判徒,還想找軍人待遇,沒門。」

    聽到此言,徐昕臉刷地變了顏色,丟下吳江龍和董燕轉身向回走。

    吳江龍和董燕也怔住,他們不知道徐昕這是什麼意思,他回去要幹啥?

    徐昕重親擠進人群,來到劉部長跟前。

    此時,劉部長正向圍著的人群講述徐昕的事。當他看到徐昕朝自己走來,頓時氣餒,他估計出徐昕想要幹什麼。心裡明白這些上過戰場上的人,在一怒之下會做出什麼。如果給他一支槍,殺掉他所痛恨的人也不是沒這個可能。所以,劉部長想跑。可是,周圍已被圍觀的人堵的水洩不通。想跑,只能從人腦袋上蹦過去。

    就在劉部長朝人群裡擠的時候,徐昕大步跨上前,一把揪住劉部長後脖頸,把他整張臉翻了過來。

    徐昕也不搭話,掄起右拳,照著劉部長的這個肥豬樣的胖臉砸了下去。

    只這一下,足見徐昕這個兵沒白當,功夫也沒白練。劉部長人飛出般,落向圍觀的人。

    看熱鬧的人一見劉部長飛過來,蜂擁般地向後躲去,立時便留出一塊空地,劉部長重重地摔在地上。

    徐昕恨恨地一步一挪走到劉部長跟前,掄起了拳頭,還要往下砸。

    這時的徐昕眼前出現了幻覺,似乎打的不是劉部長,而是另一個人,是誰?

    俘虜營內的一間房屋內間斷地暴發出慘叫聲,不時還攙雜著越南兵的吶喊。

    房屋地板用竹板騰起,中間露出一米見寬的一個洞。洞下是一個大水池,能聽到水被掀起的嘩嘩聲。

    孫二柱被兩個越南兵倒立著按下洞中,頭扎入水裡。孫二柱頭進入水後,幾近於快要窒息,兩條腿極力反抗。

    兩個越南兵用力抓住他的腿,即使越南兵鬆開,孫二柱也不會逃脫。他的兩支腳上,還拴著繩子。細看之下,才發現他是被倒掛著的。

    在孫二柱快要窒息而死時,兩個越南兵向上一提,他的人頭又離開水洞,重新升回到地面。

    孫二柱被吊上來後,整個人癱在了地上,口中大口大口地向外吐著污水。

    徐昕坐在一張桌子後,身後還站著兩名高大的越南兵。

    阮志勇在徐昕對面而坐。

    阮志勇看看孫二柱,又看看徐昕,說話道,「怎麼樣,你要是與我們合作,就省了這道程序。」

    徐昕怒沖沖地說,「你們這是不仁道,在違反日內瓦公約。」

    「什麼他媽狗屁公約,在我這沒用。」阮志勇譏笑著說,「我只相信這個,」抬手示意手裡的竹板。「

    「放了他,」徐昕嚷道,「讓我來。」

    「哼哼,」阮志勇一瞪眼,「不成,你不是愛惜你的兵嘛!我今天,就要讓你看著,看著他們在你面前慢慢死。」

    此前,阮志勇已經在徐昕身上用過這些刑法,沒見什麼效果。現在,他要與徐昕打心裡戰,讓徐昕看著別人受罰,而自己卻愛莫能助。就是要讓他看著別人受摧殘,在身心忍受不住的情況下妥協。

    「混蛋。」徐昕罵道,人也站了起來,想要衝過去保護孫二柱。可是,徐昕剛剛立起來的身體,很快便被身後的兩名越南兵制服,兩隻手被控在身後,再一次失去了反抗能力。

    阮志勇哈哈笑著,盯著徐昕,「我看,對你的刺激還不夠。」轉向吊罰孫二柱的兩個越南兵說,「讓他再潛水一次。」

    吊繩重新升起,剛剛回過氣來的孫二柱倒立著,重新升到空中。

    阮志勇對徐昕說,「怎麼樣,現在合作還來得及。否則,他這一次下去,可就再也活不過來了。」

    徐昕凝視著孫二柱,在做思考。

    軟的像根繩子樣的孫二柱看出了徐昕豈圖,用微弱的聲音說道,「徐指導員,你說過,我們是中**人,就是死,也不能失掉氣節。我死就死了。有一天,你要是真能回國,就跟我家裡人說,我沒給他們丟臉。」

    翻譯把這話翻譯給阮志勇聽了後,他氣的大叫,大嚷,「還楞著幹什麼,把他給我放水裡。」

    阮志勇一發作,屋裡的越南兵都緊地張地忙碌起來。按著徐昕的兩個越南兵在不知不覺中,也鬆了勁。

    突然間,徐昕一用力,掙脫了身後的越南兵,直向阮志勇撲過來。

    阮志勇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孫二柱身上,根本就沒想到徐昕還會有此一擊。

    徐昕掙脫越南兵後,一下子便蹦到了桌子上。緊接著,一個大步跳下,把阮志勇砸倒。徐昕從地上爬起,一翻身體便壓在了阮志勇身上,掄拳便打。

    其他越南兵見勢不妙,丟下孫二柱,都撲了上來。抓的抓,抬的抬,硬是把徐昕抬走,脫離開阮志勇。

    「給我打,給我打。」阮志勇抹著嘴角上的血喊道。

    幻覺中,徐昕就覺得身後有一支大手抓住了他的鐵拳。回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吳江龍。

    徐昕怔住。

    吳江龍抓住徐昕的拳頭,向他搖搖頭,那意思是不能打。你身下的人不是越南兵,他是本地的武裝部長。

    徐昕被吳江龍拉開劉部長身體。

    劉部長從地上爬起,看看圍觀的人,又看看徐昕和吳江龍。

    他這才想起,眼前的兩個人都參過戰,在越南打過仗,不知殺了多少越南兵。真要在這與他們動起手來,萬一兩人都拿出戰場上的那股勁,把自己當做敵人,那還有好。所以,還是走為上策,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劉部長指指徐昕,「好你徐昕,你敢打我,看我不收拾你。」

    徐昕似乎已經在迷亂中回過神來,一想到現實,他的那股英雄氣概頓時便蕩然無存,兩眼無光地看著劉部長,一句話都沒有。

    相反地,吳江龍卻被激起了怒火,鬆開徐昕,向劉部長逼過來,「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看那架式,如果劉部長還要僵持下去,他就不是挨一頓打的事情了。

    劉部長後退,圍觀的人也讓開了一條道。

    劉部長倒退著說,「好,好,算你們有種,等著。」

    說完,慌忙鑽出人群跑走了。

    這一回,吳江龍真是急了。本來他就對徐昕的處境心存不滿,一聽劉部長說出這樣的話,頓時便怒火中燒。身為一名領導幹部,不但不為人民著想,專想著報復,這哪還像人民的父母官。這樣的人,不打你,打誰!

    看著劉部長跑走,吳江龍欲罷不能,還想追過去。這時,董燕在後面喊,「吳江龍,你給我站住。」

    正所謂當事者迷,旁觀者清。徐昕和吳江龍在激憤之下,把一切的一切全都丟到了腦後。他們沒有往深裡想,這裡不是越南叢林,眼前要對付的又不是越南特工。如果這樣糾纏下去,難保不出人命。所以,她急忙喊住了吳江龍。

    而後,吳江龍和徐昕被董燕逼著離開了政府大院門口。

    雖說這是瞬間發生的事,但處在這樣一個當口,就是掉地上一根針,也有人會添鹽加醋說那不是針,而是天上掉下一個孫悟空的千金棒。

    等到三人離開此地,來到一個僻靜處之後,吳江龍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怎麼辦?」他不得不想這個問題。如果徐昕回去,劉部長不一定會放過他。可不回去,又到哪裡去呢!

    就在三人商量之即,劉部長已然帶了一隊人馬,開始追趕這兩個膽大妄為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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