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瑜面有怒色,龐山民仍不急不躁,對周瑜道:「公瑾yu誘劉備於江夏自立,並影響關羽於合肥的心思,以圖破綻,這般計策雖是不錯,只是江東周郎的謀劃仍在一城一池。」
周瑜聞言,嗤笑一聲道:「山民不曉江東之事,江東若yu北進,只可先得合肥之後,再做打算,若周某不謀合肥,談何後事?」
「所以說你小氣了些!公瑾於江東之時,可用兵將捉襟見肘,蔣欽,周泰,朱桓,徐盛等雖是良將,卻不可與荊襄五虎相提並論,便是被公瑾盡起廬江兵馬,謀了合肥,壽chun二地,不過數日,我荊襄大軍必往江東報仇雪恨,就像之前公瑾占青,徐之事,龐某豈不是須臾之間,便可將失地復奪?」
龐山民說罷,周瑜久久不言,許久之後,周瑜歎道:「這般說辭倒也不錯,山民只倚仗荊襄兵多將廣罷了……」
「那公瑾又是否想過,如今你已入荊襄,荊襄巨量資源可為你所用?我荊襄不謀一地,卻謀全局,只要佔下的土地,便絕不退讓,步步為營,搶佔大勢。」龐山民說罷,一臉真摯道:「公瑾,非是龐某自誇,如今你只管用兵,一應瑣事由龐某打理,龐某yu得公瑾,非是我荊襄缺一出謀劃策之人,而是龐某不忍周郎本領,埋沒世間,遙想當年,公瑾與伯符一道,是何等氣魄,再觀此時,堂堂周郎落魄如斯,龐某今日便事先說下,公瑾只要一ri不復往日威風,便調動不得荊襄一兵一卒!」
魯肅聞言,不禁愕然,口中喃喃道:「便是公瑾去往中原,那曹孟德也會倒履相迎,山民倒好,居然還敢先提條件。」
周瑜與龐山民對視良久,輕歎一聲,苦澀笑道:「山民說的也對,如今荊襄朝堂到底如何,周某並不瞭解,且江東許久未與荊襄一戰,周某亦不知荊襄戰力……」
見周瑜若有所思,龐山民心中暗道,是不是這計猛藥下的狠了,龐山民原本可只是打算出言相激,令周瑜振奮精神,重頭再來……
一時間席間沉悶下來,許久之後,周瑜眼中卻閃過一抹精光,目視龐山民道:「三月之內,瑜可掌軍,只是在此之前,還有一事勞煩山民去做!」
「龐某自得知二位來投,便命使節去往江東,迎小喬夫人與子敬家眷了……」龐山民說罷,周瑜,魯肅二人大笑,吳夫人見三人之間其樂融融,心中更苦。
思索良久,吳夫人對龐山民道:「山民,老嫗於荊襄叨擾多年,如今也該歸返江東了。」
「這是為何?莫非龐某何事做得不夠周全?」龐山民聞言,心中一驚,卻見吳夫人苦笑:「再怎麼說,老嫗也是仲謀母親,如今正是仲謀孤苦無助之時,老嫗如今再不回去,堂堂吳侯眾叛親離,對仲謀而言,太過殘忍?」
龐山民聞言歎道:「老夫人是逼龐某速伐江東,將您迎回麼?」
吳夫人聞言,輕歎一聲,對龐山民道:「雖說老嫗長久以來,一直希望在你與仲謀之間一碗水端平,可是如今仲謀力弱,老嫗再不回去,江東傾覆之時,仲謀日後必然怪我……」
「老夫人勿要著急。」龐山民思索片刻,對吳夫人道:「我荊襄一時半刻,不會對江東用武,如今公瑾,子敬二位離去,江東朝堂亦亂作一團,此時正當是仲謀心中焦躁氣燥之時,老夫人這便歸去,豈不是為仲謀添亂?今日老夫人見子敬,公瑾二人來投,心中激動,龐某理解,只是龐某希望老夫人待靜下心來,多考慮幾日再做決斷,也是不遲!」
龐山民說罷,吳夫人點了點頭,周瑜,魯肅二人卻一臉慚se,二人說到底還是降將,在吳夫人面前,自然沒有了一切事情都坦然面對的勇氣。
本是歡宴,只因吳夫人心事重重,龐山民也早早的與周瑜,魯肅二人一道離去了,三人行至江邊,龐山民長歎一聲,對周瑜道:「公瑾,適才於宴上所言,非是龐某不yu與你兵權。」
「周某又非愚鈍之人。」周瑜聞言,坦然笑道:「如今環境已變,周某自當先觀望一段時日,實際上荊襄的軍隊與我江東大不相同,若不知兵將,周某又當如何運籌帷幄?」
龐山民見周瑜理解,不禁笑道:「倒是龐某多心了。不過數日,不少將校皆從前線歸來,屆時龐某便將我荊襄俊傑,悉數引薦給二位。」
魯肅見狀,對龐山民道:「那山民對魯某又有何安排?」
「如今龐某家財,多被甄氏一族打理,待今日歸家,龐某便告知其子敬所需,無有不應,不知子敬以為如何?」龐山民說罷,見魯肅連藍點頭,龐山民思索片刻又道:「只是子敬志向,僅是為一富家翁麼?」
「據我所知,荊襄中人俊傑太多,朝堂之上並不無魯某位置。」魯肅嗟歎一聲,對龐山民道:「魯某總不能叫山民為難……」
「子敬太過小覷自己本領。」龐山民聞言亦歎,對魯肅道:「子敬與公瑾跟隨孫權日久,胸中豪氣皆不知所蹤,實在是令龐某頗為心痛……」
魯肅聞言,默然許久,對龐山民道:「魯某於江東便是打理這般事務,如今山民於荊襄有二蒯相助,魯某便是想要幫襯山民,怕是我魯家資財,也是杯水車薪。」
龐山民聞言哭笑不得,周瑜聞言亦笑,對魯肅道:「子敬,你這人太過老實,即便連山民亦知子敬通曉軍政之事,子敬卻為何總把目光盯在那財帛糧秣之上?如今你我已非江東之臣,所做之事亦當大有不同。」
果然還是周瑜領悟的快。
龐山民聞言笑道:「公瑾所言極是,依龐某看來,孫仲謀與公瑾能相處至今時今日才作決裂,子敬居功甚偉,無論荊襄抑或江東,朝堂之上總需要子敬這樣調和各方諸多矛盾之人,子敬於江東之時,龐某可是日日羨慕孫權命好,如今這般運氣被龐某所得,龐某又豈能不予以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