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文軻死了,他必須死!
尹旭沒有皺一下眉頭,就讓人處死了他。至於范鄂林,確實有那些一些欺騙的成分,但有道是兵不厭詐。當初在震澤的時候,為了救范依蘭,答應放他們離開,就真沒有派兵追趕。如此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這次則是范鄂林咎由自取,不論為了妻子依蘭和女兒,或者是為了侄子范延嗣,都不能放過他。不得不承認,身為君王,不知不覺間已經有所改變。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帝王權術,正在逐漸習慣。
此舉為範文軒報仇雪恨,也算是了卻了范依蘭的一樁心事,自己也能夠更加心安理得一些。再者,就是在某種程度上斷了劉邦一部分財源,同時也不容許範文軻前往齊國。韓信已經潛在之中最大的對手,怎麼能容許對手繼續坐大呢?
這件事情結束之後,北伐的事情再次提上以上議程。
戰爭從秦二世元年開始,已經持續了快十年,天下飽受戰火襲擾,百姓生活苦不堪言。若是可以盡早結束戰爭,最好不過,對誰都有好處。
尹旭也希望能夠加快步伐,盡早完成統一大業!
越王六年春天,丞相陳平奏報:「大王,邗溝已經疏浚完畢,大船可通過從洪都、金陵出發直達淮水。小船可通過淮水上游直流,直接前往大梁方向。」
「好!」尹旭拍手叫好!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交通運輸是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尤其是在古代。說起來還要多謝當年吳王夫差修築邗溝,溝通江淮,今天才有這樣的便利條件。
現在可以發揮越國水運優勢,通過邗溝將糧草物資源源不斷地運送到淮水前線。這也是尹旭之前沒有著急著開啟北伐的緣故,後勤保障必須要先完善。
運輸的問題雖然解決了,但是北伐乃是國之大計,還是需要從長計議,謹慎處理。
「大王,如今邗溝通暢了,關中那邊經過一年的準備也差不多了。差不多可以開始北伐了!」陳平上前建議。
尹旭點頭道:「說的不錯,是該有個了結了,只不過北方情況複雜,貿然總是不妥。還需要謹慎行事才是。」
「嗯,那是自然!」
尹旭說道:「寡人也正在思考此事,北方的情況過於複雜,此戰我們如何定位?目標如何確定?想要達到怎麼樣的結果,策略又該如何?」
「大王是顧慮的是韓信和彭越對嗎?」陳平自然看得出越王的顧慮。
尹旭輕輕點頭道:「單單是一個劉邦自然好處置,只是此戰之中韓信和彭越會作何態度?尤其是韓信,齊國兵力幾乎與我們不相上下,韓信又善於兵法韜略,不得不有所顧忌!」
李斯道:「不錯,唇亡齒寒。一旦漢國被滅,彭越和韓信將會受到威脅,尤其是彭越將會有切膚之痛。他們會不會和劉邦聯合,或者有其他舉動,是我們必須考考慮到的,此戰尤為重要,必須要萬無一失。」
尹旭道:「這正是寡人的為難之處,彭越倒是不用太擔心,如何穩住韓信才是關鍵。」
「大王篤定了韓信一定會出兵?」陳平似乎還抱著幾分僥倖,有或者有其他想法。
尹旭苦笑道:「韓信或許沒有那樣的遠見。可他什麼還有一個蒯徹啊,范陽辯士出眾的可不只是口才。」
「這倒是,有什麼辦法才能讓韓信不出兵呢?」尹旭低聲似乎是在自問自答,這才是他當前最為憂慮的問題。只要這個問題可以迎刃而解,那麼北伐的事情就已經成功了一大半。到底該如何是好呢?
李斯年紀雖然大了,不過經驗卻是最為豐富的。李老先生沉思良久之後,突然靈光一閃道:「大王,或許有個辦法可以嘗試一下!」
尹旭和陳平都是眼前一亮,問道:「先生有辦法?」
李斯笑道:「蒯徹雖然明事理,見識高遠,可是實際上齊國做主的還是韓信,韓信是否出兵,除了其必要性之外,心態也很重要。若是韓信心中起些小波瀾,那麼……」
「先生的意思是?」
李斯淡淡一笑:「若是韓信得到了那件東西,心理面會不會……」
當李斯一番比劃之後,尹旭和陳平都瞭然於胸,心中頓時豁然開朗……經歷了越王五年的平靜之後,隨著春天的到來,漢王劉邦心頭的壓力愈發地重了。
越國暫時沒有動手,不過他們蟄伏之後的再次出必然兇猛無比。漢國現在的局面和實力,根本不是越國的對手。
尤其是關中那邊居高臨下,對漢國造成了沉重的威脅,讓人心中無比的擔心和惶恐。
漢國走到了這個地步,局面如此的淒慘,劉邦這心裡很是壓抑和失落。
不過是一年的時間,劉邦看起來蒼老了許多,足可見先是帶給他太多的憂慮和壓力。
隨時處在一種擔驚受怕之中,任誰都是如此。
漢國一直是枕戈待旦,小心防備,以現有的力量盡可能維持現有的局面。
不過是一年的時間,關中之失的弊端和影響就全部顯露出來了,中原之地受到破壞太過嚴重,糧食物資生產明顯不足,失去了關中的補給,讓漢國頓時不再那麼富足。
尤其是開春之後,漢國的財神爺範文軻突然莫名其妙地失蹤了,至於去了哪裡沒人知道。
這樣漢國本來就有些捉襟見肘的財力和後勤補給有更加淒慘。
有道是大難臨頭各自飛,難道都認定了我劉邦必敗嗎?劉邦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這也就罷,都不是致命的問題。
隨著春天的到來,越國隨時可能動兵,如何抵禦越國大軍的進攻才是當務之急。
劉邦憂心忡忡,卻又沒有什麼好辦法,這陣子可是煩躁無比,寢食難安。
今日乃是漢國的大朝議,諸多官員一同出席,隱約之間似乎也是決定漢國生死存亡的一次朝議。
至少要在這次朝會上確定,漢國防禦越國的策略!
朝陽升起的時候,滎陽漢王府前已經聚集了很多的官員。
他們紛紛交頭接耳,談論的無非是眼前的局勢。越國雖然尚未發起進攻,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是遲早的事情。心存僥倖絕對是不行的,盡早有所應對才是王道。
很多後來歸附的官員都不由地動了念頭,畢竟他們並不是一開就跟隨劉邦的,所以那種歸屬感要淡得多。更談不上誓死效命的決心,在生死存亡和富貴榮華之前,必然要有所選擇。
跟著劉邦一條道走到黑?顯然不會是這樣,早早地開始為自己找一條後路才是。
當然了,首先還是要確定漢國到底會如何?對形勢要有個迷準確的把握才行。畢竟漢國尚未一敗塗地,未必沒有翻盤的機會。因此所有人都謹慎從事,持觀望態度。至少也要看看今日朝會風向才是,近日既是充滿期待,也是憂心忡忡。
眾人正在議論的時候,遠遠瞧見了張良先生走過來。要是放在眼前,張良先生身份地位崇高,都是眾人膜拜和巴結的對象。
可是現在,眾人眼神之中似乎都多了幾分異樣。大家都感覺到,最近一段時間,張良先生似乎被漢王冷落,地位和影響已經大不如前了。
踩低就高或許是自古就有的一種習慣,很多人都對張良先生都不再那種尊敬。
可是有心人卻看得出來,這樣下去遲早會出問題。
張良先生所起到的作用是有目共睹的,這些年來為漢王出謀劃策,漢國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對漢國攻陷最大的三個大臣:蕭何、韓信和張良,如今蕭何關中自刎,韓信自立為齊王,漢王身邊唯獨剩下一個張良。
若是張良先生再得不到重用,漢國的前景就著實堪憂了。許多有識之士都對此有些憂心,很多人還存了勸諫漢王之心。
可是沒有人明白其中內情,再者漢王只是不知不覺中的一些表現罷了。漢王可並未公開表示對不再重用張良,這似乎也是一個隱晦的事實。根本沒法明說,誰要是輕易捅破了這層窗戶紙,說不定還會有災禍。
漢王和張良先生那是什麼層次的人物?根本不是他們這些下層官員所能管的。神仙打架,凡人只能有多遠躲多遠。明哲保身,也是自古以來的一個傳統。
張良對此毫不在意,到了他這個層次,寵辱不驚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他不會在乎別人異樣的眼光,也在乎所謂身份地位。
他只是疑惑,漢王為何突然疏遠了自己?張良一直試圖從很多方面去瞭解,可是始終一無所獲。
為此張良百思不得其解,不只是他,漢國國內很多人都疑惑,可誰都說不上來一具體原因。
張良有些心灰意冷了,可是他始終沒有忘記,當年在沛縣郊外的那個夜晚,劉邦的知遇之恩。
現在漢國有大難,自己豈能一走了之。無論如何,今日都是要來的,不管漢王報以何種態度,該說還是得說。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