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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百二十九章 連通,主位面與外域 文 / 銀灰冰霜

    所以,幾名高級聖武士只能互相以眼神簡單交流,眼睜睜看著眼前支些雷斯特裡克城提爾神殿的車隊收攏起來,開始用『其他路線』離開此地,而直到人們差不多走光,他們才能派遣出兩名騎士向丘陵中心報信,試圖調集人手,選擇通過那位主祭的命令來阻攔對手,還要分出幾個人盯住那些『轉進』的傢伙,至於剩下的人卻仍要原地待命——畢竟此次神諭降下,誰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神殿會應聲而動,光是一路上超過的就已經有四五波人馬。為了神祇的賜福,這些虔誠的信徒是絕對不會宣揚什麼『禮讓的真意』。

    當然,這些小小手段也不過就是亡羊補牢,而且是為時已晚的那種了……

    「你可真厲害啊,卡倫閣下。」

    看著那個少年彷彿有些出神的面孔,林娜牧師由衷的讚歎道,雖然在這個同時攀上一處幾呎長的陡峭斜坡,讓小姑娘有些氣喘吁吁,不過卻無法降低她那顆小腦袋裡面的熱情——那位年輕的新同伴此刻就在她身邊時伸出援助之手,周到慇勤,也傾聽她像一隻快樂的小麻雀般嘰嘰喳喳的絮語:「那些傢伙一下子就全都不說話了呢,那個表情可真好笑?啊哈哈……」

    對於小姑娘稚氣未脫的誇獎,心靈術士僅僅報以一個安靜的微笑……他大部分的注意力,已經集中在神力視野間,作為一個極力保證隱匿效果的分身。他的力量已經被壓縮到了極限,神力視野能夠籠罩的範圍甚至不到一里,而且必須集中精神才能確保觀察。

    不過幸好。此刻他身邊這支雷斯特裡克城提爾神殿的隊伍剩下的人數只有十幾個人而已,那兩個主祭以及高階的聖武士們已經帶著各自的武器,用一個飛行術卷軸先行一步了,剩餘的這些年輕人雖然被命令盡快與之會合,不過時間上也並不急迫,於是原本嚴肅的神諭之行就成了一場普通的旅行。雖然並非遊山玩水的輕鬆,但十幾個年輕人湊在一起。你也沒法指望他們可以用行軍的姿態來趕一段不過七八里的路程。

    穿過了幾片覆蓋著稀疏灌木的丘陵,所有人原本繃起的神經已經都鬆弛下來,他們開始討論著這一次行動的一切——目的。方式,可能,當然問題的中心自然或者不自然地,都彙集到了那個一身灰袍的年輕人身上。因為他們發現。這個人似乎可以回答他們的任何問題。而且那看似並不健壯的身體卻行動敏捷,總是能夠在這荒山野嶺中尋找到一條可供人迅捷前進的路線。

    當然,也並不是所有人都對於這個外來者採取了毫無芥蒂的接受態度,比方說就在一旁不遠處,那位年輕聖武士特裡的一雙眼睛,可就一直在凶狠瞪視著那個步履悠閒的傢伙,心中越升越高的憤怒幾乎都已經在寫在了臉上。

    實際上之前的時候,當主祭大人接下那些聖武士們的金幣。特裡心中其實也鬆了一口氣——雖然失去了這個向神表現忠誠的機會確實很遺憾,不過他原本就不認為自己的收穫可以大過那些同伴。所謂的結果很有可能只會讓那差距越拉越遠。

    但現在,卻因為這個來歷不明傢伙的幾句話,這個可能性反而越來越高了,而且,穿越丘陵與在路上行走的方式可是完全不同,馬匹已經完全無用,而一段段的爬上跳下,躲避雪堆和樹根,都會大幅度的消耗體能,而對於身穿重甲的人來說無異於一種煎熬。如今才不過走了不到小半個沙漏時,平日習慣了騎馬的特裡就已經氣喘吁吁,感覺雙腿彷彿灌了鉛一樣沉重,而腳底則好像已經被戰靴磨穿,每一步都鑽心一樣的疼。就算是那個傢伙就在眼前晃來晃去,與林娜的關係似乎也越發火熱,可憐的年輕聖武士也提不起什麼精力去打斷。

    可惡,這一切究竟算是怎麼回事?那個該死的痛苦混蛋為何會跟了過來?提爾陛下的諭命跟他有什麼關係?但為什麼所有人都沒有提出反對,反而是一臉的理所當然的樣子?

    腦海中轉折著這許多質問,特裡憤憤地加快了腳步,賭氣一般的率先登上了一座小丘——這樣才能至少離開那些吵鬧的傢伙稍微遠一點。「鎮定一點兒,那個傢伙根本不可能留下很久,只要一切照舊……」

    他如此想著,腳下的鐵靴踏上下坡,乘著一團雪霧向下滑了出去……這個小時候學會的玩耍方法多少讓他節省了一點兒力氣,這一片小丘的勢頭平緩,還有枯草作底,只要掌握好平衡,這樣長距裡的滑行說不上快逾奔馬,也至少比慢慢下坡便捷的多了。

    但是思想瞬間已經被打斷了……腳下咚地一聲撞擊裡,他已經一個翻滾趴伏了下去,巨大的衝擊力掀起了一天雪粉,但等到他大聲咒罵著無比狼狽地從雪堆裡掙扎起身,卻又在一瞬間彷彿斷了線的木偶一般僵住了。

    紛揚的雪粉在寒風中散開,露出其下斑駁的顏色——深暗,帶著些許粘稠的紅,凍結的冰晶斑斑點點,而不遠處那個絆倒了他的東西就橫陳在雪中,金屬的反光格外耀眼,事實上,如果剛剛他不是滿懷憤怒的想著心事,恐怕是絕對不會看不到這僅僅只是半埋在雪中的障礙。

    金屬的閃光,鮮紅的血液,在灰白的雪堆上是如此的刺目,讓他不由下意識的發出了一聲拖長的驚叫。

    「高等,不,上級聖武士嗎?」

    片刻之後,一眾人已經圍攏在這個狹窄的小山谷底部,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週遭的屍體——當然不進一具,雖然已經沉入了谷底鬆軟的雪粉,被幾乎掩埋了一半。但還是完全可以辨認出至少二十餘具的外形。

    「是陛下的僕從,一位高級祭司……不。」

    不計心靈術士,那個最為年長的年輕牧師是一群人中最快恢復冷靜的。他慢慢靠近了一句屍體,翻開屍體上的積雪,露出其下那個被血液侵染了一半的,帶著天平與戰錘的深藍色盾徽,仔細端詳了一下後他抬起頭:「他至少已經是一位輔祭。另外,那一位也至少是高級的聖武士。」

    這個判斷,讓幾個年輕的聖武士和牧師忍不住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

    輔祭這個稱呼聽起來或者毫不起眼。但是想要成為一位輔祭,可不僅僅是輔佐什麼人就行——首先他必須是一位貨真價實的神職者,而且還要有遠行傳道的經驗。只有一個真正合格的牧師才能夠擔任輔祭一職,而這樣的一個人,顯然是不可能那麼容易死掉的。至少在神能護盾被破開之前不行。

    更何況,這位牧師並不是孤軍奮戰。他周圍至少還有七八個牧師的屍體以及幾乎同等數量的聖武士。

    有牧師助陣情況下。聖武士能夠發揮的戰力絕非一加一那樣簡單,一名上級聖武士加上十二個高階聖武士以及八名牧師這樣的組合,幾乎可以挑戰一頭巨龍而完全不落下風,然而面前的事實卻是這二十幾人還是無一生還,那麼他們究竟是遇上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是人。」心靈術士開口道,直接回答了所有人心中的問題,那低沉的聲音並不高亢,卻讓所有人都不由同時一顫:「一群使用劍的殺手。數量不多,但能力很強大、」

    「是邪教徒?」林娜第一個開口提問道。

    如果這是一場謀殺。那麼可以想到的理由似乎也只有這個而已——很少有人傭兵或者盜賊會選擇與聖武士為敵,尤其是如提爾這樣信徒眾多,又都是與法律,軍隊有關的神祇的聖武士。那樣的進攻沒有任何益處,只能給他們帶來滅頂之災。唯有邪教徒才會使用這種不顧一切的殺戮。

    「大概就是吧?那些該被詛咒的混蛋顯然是策劃了一場謀殺。」特裡活動了一下自己的鎧甲,被體溫融化的雪水滲透鎧甲的縫隙,讓仍格外不舒服,就像是他聽見伊爾馬特的修驗者開口說話時的感覺:「我估計至少有二三十個敵人,他們發生了衝突,你們看,」他指了指那些雪地裡半掩埋狀的屍體,小心的猜測道:「他們已經佈置了一定的陣勢,不過那些敵人卻在一瞬間將之攻破了,應該是敵人施展了某種幻術……或者,高等加速術之類的能力。總之,他們的運氣很不好,可能是碰上了一隊很強的敵人。敵人大概是用隱形接近的,而且專門作出了防止嘈雜傳出的準備,所以,我覺得我們有必要立刻通知主祭他們進行戒備;我就知道,這樣孤軍深入,是很容易出現問題的。……」

    年輕的聖武士候補顯然有這一段不錯的騎士學徒生涯,分析算是很有條理,不過很快的,他的聲音就被打斷了。

    「很可惜,不是,」

    心靈術士開口道,他伸手拉扯了幾下雪地裡的屍體,然後站起身環顧身周稀疏的雜木林,目光落在一個聖武士的屍體上。

    它仰躺在雪地裡,喉嚨中的鮮血在脖頸附近積累出一片鮮紅,將胸腹完全侵染,但那種鎧甲的樣式足以讓心靈術士感到熟悉——應該是與剛剛那些攔路的傢伙們身上的東西雷同。而且,從那些血液只是半凝固的狀態來看,這場謀殺並沒有發生多久。

    看來,搶先的代價是非常巨大的——既然那個什麼教區主祭的隊伍是惶急出發,十輛馬車與百餘名護衛就應該已經是極限了,而且他們現在應該還分兵出來阻擋後來者,所以如果現在到達那個古代遺跡而發現一地屍體的話,心靈術士也不會覺得奇怪的。

    目光掃過屍體的脖頸,他皺起眉頭。

    血液已經凝固,那傷口也就較為清晰了,粗略估計,大概有一寸半左右的寬度,這個寬度,應該不是專精刺擊的細劍,又比一般的闊劍窄了少許,劍脊更厚……是屬於一柄長劍的。而且最重要的是,那種斜口的劍刃……

    手腕一翻。一柄原本屬於聖武士的長劍已經刺出,嚓地一聲,在聖武士的屍體上刺出了一個小口。

    「你在幹什麼?」

    耳邊傳來了幾個驚訝的質問。但心靈術士充耳不聞,他瞇起眼睛,注視著近乎一致的兩個傷口。

    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那個屍體上的痕跡帶著一點兒黑色——像是焦黑的,而心靈術士刺出來的卻沒有。那黑色的東西自然不是後期再被火燒過……火焰類的魔法武器也則不會製造成如此輕微的效果,而且也不會固定在傷口內側。

    那麼真相就只有一個了。

    「這些人毫無準備,他們應該是得到了一個警告才排出陣型。不過問題是敵人並不是來自於外側,而是來自於內部。他們的倒伏,是以這個部分為中心的吧。也就是說,敵人早就潛伏在他們之中了。騙他們做出警戒,然後趁著機會痛下殺手!

    他輕輕的歎息了一聲,向著週遭一瞬間將視線集中過來的目光解釋道:「然後。他們開始分散。不過這個時候已經晚了,襲擊者不止一人,大概有至少四人,接連的背後攻擊讓他們亂了陣腳,最後就只能敗落。」

    內奸?

    但這怎麼可能?

    「但是也有可能是魔法吧?我聽說魔法中有種類似劍刃的東西,可以凌空飛翔著殺人!」特裡不滿地低吼道。不過這種無聊的敵意顯然只能給他帶來挫敗。

    「|這四個人都是被一劍穿喉嚨的,但是他們的後頸甲冑卻並沒有破損,所以這只是用劍刺穿的。如果是魔法。這種凡鐵恐怕早就被劃開了。」

    心靈術士說道:「至於說幻術,你們認為一個合格的聖武士會對於幻術一竅不通麼?更不用說是牧師了。不能使用,也知道防禦的辦法,更不可能讓一個敵人用那麼簡單的辦法就嵌入到了他們的戰陣中間,不是麼?」

    是的,不可能是。

    只要有兩個以上的高等牧師存在,就算是對手是幾個配合默契的高階法師,也至少不可能做到在短時間內屠殺掉這個人數的敵人,更別說其中還有幾個神術能力不遜色於一般牧師的高階聖武武士。即使不能取勝,但互相掩護離開戰鬥還是能夠做到的。

    這個人簡單的解釋,幾乎便概括了這裡可能發生的事情的所有境況,讓那位年輕的聖武士候補沉默下來。而其餘的所有人則在面面相覷……思索著那個人推斷中的遺漏,於是這片小小的山谷中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

    提爾的聖武士,或者牧師們會背叛同伴?,

    是的,這非常離奇,很難發生,因為確實有些毫無道理。即使是心靈術士看來……

    他並不像是那些信徒們一樣對於自己的神祇有著絕對而狂熱的信心,但問題是從這個現場來看這裡幾乎不存在任何背叛的誘因,這座遺跡可能是幾千年前傳承下來的東西,但是既然已經被神諭提及,那麼就不會留下太多的高價戰利品才對,而且最重要的是,殺害同伴對於提爾的教義來說幾乎是最為嚴重的罪行,如果兇手是想要討好正義之神他就不可能使用這種無聊無腦的手段。

    當然,如果是利用魔法之類的超自然效果,要達到這種程度的『事實』也被並非不可能,至少某個心靈術士就很擅長直接控制幾個敵人來為自己所用——不過畢竟他這種程度的存在在這個大陸上也是獨此一家別無分店……而且,要做到眼前這一切的話,那個被控制者的力量絕不會太小的。

    即使是猝起發難,想要在二十幾人發動反擊之前將之全部殺死,而且依靠的還是一柄劍,這沒有大騎士或者是皇室劍匠的能力是絕對辦不到的,而如果那個始作俑者如果真的有這樣強大的力量,直接無視幾個神術施法者的防護而控制一個劍聖或者大騎士,那麼他又何必還要選擇暗中作祟?

    那麼,就是有人不想要讓提爾這一次的謀劃得手麼?

    愛德華最後檢查了一邊前面的十幾具屍體,然後他抬起頭——視線透過遠方的天際,那原本薄霧一樣瀰散開來的雲層不知何時已經散開了,有些陰沉的雲層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拉長,伸展,在湛藍高遠的天空中留下一層層如魚鱗一般的痕跡。

    而不過就是在眨眼之間,那魚鱗一般的雲層又開始了不斷的消散——它們旋轉著四散開來,在天空中留下一個越來越大的擴散空洞,幾條濃雲被拉扯成為細長的旋臂,沿著天空的中心移動,而在周圍,那一片空曠的令人心悸的藍色正在不斷的向外擴大,就像是水中的一個漩渦將週遭的一切都吞噬

    這奇妙的景象,讓心靈術士心中微驚。

    那顯然不會是自然界應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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