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這兩張寫的有點囉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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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辦事?什麼都可以啊,比方說,你可以買賣東西,其中包括最好的奴隸,他們控制的奴隸都是優秀的品種。」自稱為杜爾因的卓爾似乎有些興奮,乾脆開始炫耀自己的知識:「還有可以購買物品,卷軸之類的,他們還有很多奇怪的產品,普通的礦藏也有,不過我不建議在那裡購買,品質雖然不錯但是價格太高了。甚至只要你付得起價格,僱傭一些靈吸怪給你服務也不是不行,他們很擅長集群施法,比方說遠距離傳送術什麼的。」
「付得起代價?」人類打斷他:「很貴?」
「嗯,絕不便宜。而且,錢幣之類的東西,他們是不收的,礦物也不收,只有奴隸,打磨好的寶石和魔法物品是硬通貨。」卓爾道:「其中奴隸要分幾個等級,越聰明很好用,其次是魔法物品。」
愛德華的眉頭逐漸緊皺起來,如果能夠通過交易來達到目的,他其實並不想要跟靈吸怪們正面為敵,得罪了這幫記仇的章魚頭,他們那種不計代價的報復實在麻煩,尤其還極為狡猾,讓人難以防禦……不過與之交易,他手頭上的東西,似乎都有些不合適。
奴隸自然是不用提的,而這一次下來幽暗地域,他的攜帶品偏重了戰鬥,幾件魔法物品都是能夠大幅度提高他能力的工具,剩餘的如果用來交易。多少有些得不償失,而諸如寶石之類的,似乎又不是很高價。實在不行的話,就只能割愛,但自己的魔法物品裡……
等等。
「魔法物品?什麼樣的都行麼?藥水什麼的,可不可以?」他問道,在得到了肯定的答覆之後。他將視線轉向了一旁的德魯伊:「幫我找些蘑菇來。」
「蘑菇?」隊伍最後,正在好奇的左顧右盼的德魯伊愣了愣:「這裡附近的蘑菇沒有啥能吃的品種,你要是想要解饞的話。我這裡還有些存貨……」
「不,不管什麼樣的,只要是大量的就好了。」
……
這個要求並不困難——很輕易的。愛德華便找到了他的需要。
在這個廣場的一角,高聳的蕈類植物像傘蓋一樣組成了密林,白色和黑色的孢子菌絲在它們身上攀援纏繞,散發著綠色和藍色螢光的地衣給地面鋪上了一層柔軟的絨——在幽暗地域,這是僅次於石筍,鐘乳或者洞窟的出現概率的東西。
輕聲念誦起一個怪異的咒文,愛德華伸出手,按在那些蘑菇上,於是眨眼之間,那些生機勃勃的植物便枯萎了。逐漸化作漆黑如炭的殘骸。
然後心靈術士回過頭,將手裡的東西小心翼翼的放進一個瓶子,在杜爾因的眼前晃了晃:「這玩意兒怎麼樣?能不能引起那些傢伙的胃口?」
「這……這不是藍魔粉嗎?」
目光掃過了愛德華手中的瓶子,卓爾商人的眼睛頓時瞪得溜圓:「蛛後在上,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這玩意兒。不是只有在巴托地獄裡才會大規模種植麼?難道愛德華閣下你跟那些巴特祖們有所聯繫?」
愛德華微笑不語。
藍蘑粉是在奧術使用者中相當流行的毒品,大部分奧術使用者相信並且驗證過,通過吸食這種粉末能有效的提高吸食者的智慧,所以在奧術使用者中曾經一度相當流行。雖然最後的副作用會導致很強的依賴性,以及可能會造成虛弱,但是那些為了奧術而瘋狂的傢伙們。想必絕對可以忽略這種問題。
就是因為這樣,古代的魔法師們對於這個物種進行過大規模的過度採集,而這種藍蘑菇貌似極為嬌貴,生長條件苛刻,經過這種風波之後,便已經在這個位面中瀕臨絕種……
不過,在愛德華手裡,這玩意兒還真不是什麼稀罕貨色……誰讓他得到了那個極端珍貴的一環法術了呢?只要有些植物的根基,他一個法術下去至少就能弄出一盎司來。
雖然靈吸怪們對於自己的智慧確實擁有著極端的自信,但是**這種東西,是沒有盡頭的——越是聰明的越會覺得自己不夠聰明,他們總是希望自己能有一個裝得下整個多元宇宙那麼大的大腦。
吸食種東西確實會造成藥物依賴,還會對身體的健康造成持續性的破壞……然而對於法師們來說,這些又算得了什麼?至於說靈吸怪……愛德華相信,只要他們還是用類似人類的思考方式來解決問題,那麼就很容易上套……妥妥的。
「應該是足夠了的,靈吸怪的身體與我們基本類似,而且對這種東西,他們似乎更加敏感。」卓爾的目光落在那一大片已經枯萎腐朽的覃林上,目光一閃:「這些東西,估計足夠換回來十幾個卓爾或者是灰矮人奴隸了,最好的……」
「喂,愛德華你真的要到那些章魚頭的城市去?太危險了,也太噁心了。他們……」
嚥了嚥唾沫,半精靈小姐開口道,似乎這個時候才察覺到愛德華的真實心意而恐懼起來。她抓住愛德華的手,壓低了聲音:「這裡其實也夠深了吧,我們直接回去,把大石頭拿來就得了唄?」
「膽小鬼。」不遠處的卓爾祭司發出了一個低沉的冷笑:「原來你也知道害怕麼?」
「誰害怕呀!你這個香瓜!」如果說現階段什麼能夠引發麗莎小姐最為蓬勃的怒氣,那麼非達赫妮的嘲諷莫屬,小丫頭的尖叫幾乎震動了整個地底:「不過,要去的話,交易可就要拜託你了,嘖嘖嘖,一個卓爾祭司,那些章魚頭一定會很喜歡用哥手裡的東西交換你……啊,不對啊。它們好像是雌雄同體,所以比起那兩塊爛肉他們更喜歡你的腦子,前提是你如果有的話!」
「你這個該被蜘蛛吃掉的小鬼!」
「好啦好啦,小姐們,」男性卓爾在爭吵引來更多的敵人之前開口阻止了這一千隻鴨子:「我們其實不見得會遇上什麼大危險的,靈吸怪這種玩意兒,和你們傳說中的魔鬼其實有點相像。他們邪惡,會耍陰謀詭計,但卻又是遵守某種秩序的。只要定下了規矩,他們就會遵守,甚至遠比人類什麼的更加遵守。絕不耍賴,只要你確認他們沒有玩弄文字遊戲,他們就是很安全的存在。」
「但你怎麼知道他們就真的會守規矩呢?它們雖然不是這附近最強的種族,不過據我所知,在他們的城市裡面,至少沒有人會強迫它們去手規矩吧?」半精靈小姐不甘心的哼了一聲。
「有啊,我不是說過了麼,就是他們的那個主腦啊,它會強迫所有靈吸怪的某些行動,強迫他們遵守秩序。比你們這些人類,不,地表上的生物還要嚴格,因為每一個靈吸怪,都是不能違背主腦的某些規矩的。」
「那麼那個什麼主腦。他們幹嘛不直接象卓爾一樣,開放城市的市場,直接接納商人就得了?」
「因為驕傲啊。」男性卓爾笑了笑,「靈吸怪對於任何種族,都是不屑一顧的,他們認為他們是整個多元宇宙之中。最為聰明,掌握了所有的奧秘的種族:是天生的統治者,因此,他們只接受證明了自己能力的人,勉強認可他們成為與自己交流的對象。」
「所以他們才規定了這種古怪的規矩?殺一個靈吸怪才能進去?」
「不是殺死一個,只要擊敗了就可以,不見得必須要殺死。當然,殺死了也無所謂,他們並不追究,只會認為這是幫助他們進行優勝劣汰。」自稱為杜爾因的卓爾道:「只不過你殺不殺他們,結局也都一樣,在城裡呆上四個沙漏,一個呼吸也不會多富餘的。不過也有些例外。」
「什麼例外?」
愛德華的嘴角翹了一下,他發現這個這個傢伙說不定有些成為吟遊詩人的潛質——說起話來,總是喜歡留下一個尾巴吊人胃口,雖然只要有人追問就會說繼續,不過那種賣弄的感覺卻多少有點討厭。就像記憶中,某個擅長寫遊戲異界的寫手似的。
「其實,一般來說他們只要認為不那麼危險,具有進攻性的傢伙,主腦壓根兒就不會管。」卓爾習慣性的頓了頓,不過目光與那個人類稍微相對,便繼續了下去:「我在靈吸怪城市呆著的那些年,倒是曾經見過一個傢伙,在靈吸怪的城市裡至少呆了幾個月,但是也沒有一個怪物去找他麻煩的。因為他是個**師,」
「一個**師就可以在靈吸怪的城市裡隨便晃蕩?」半精靈撇了撇嘴:「靈吸怪裡不是有那種大怪物麼,就像我們上次碰上的那個……」
「小姐誒,你以為靈吸怪巫妖是什麼?蘑菇?會有點水就順著石頭縫裡往外冒?雖然靈能修煉到高深,絕不遜色於任何的魔法,但一般的靈吸怪是沒有這種能力的。至少活了二三十年的小靈吸怪一般沒有,只有壽命超過了五十年以上的成年怪物,可以擁有接近開啟真名的法師的能力,不過這種傢伙,通常在一座城市裡,也不過只有一半。至於說那些大怪物,一個三百人的靈吸怪城市裡,有兩三個,就已經算很多了。」
他的聲音忽然停頓了一下。
打斷了他的,是光線……彷彿螢火,在週遭的空間之中亮起,沿著殘損的建築,勾勒出奇妙的輪廓,
深沉的黑暗逐漸褪去,在一眾訪客的面前,巨大的廢墟露出了她真容的一抹……在兩旁矗立著,亙古長存的巨石,光線使得它們在並不平坦的地上拖出一道道狹長的陰影,彷彿伸向那些巨牆的黑色尖刺——
然而這樣的奇景,僅僅持續了一瞬,隨即,光澤便微弱下去,最終沉積於黑暗。
可是,又有一種聲音。
愛德華敏銳的抬起頭,目光掃過黑暗中的遺跡。
不知從何方傳來。忽而遠如正在山巒中消逝的回音……忽而又近在耳邊,有那麼一瞬間都能感覺到脖後的惻惻冷風。就好像趴在肩頭的鄰家小妹妹在頑皮的向耳中吹氣一樣。
而作為一個心靈異能的掌控者,愛德華忽然意識到,這聲音已經脫離了聲音在空氣中傳播的自然規律,而是直接將近乎不可抗拒的意志滲進眾人地靈魂。
「那究竟是什麼?」些微的沉寂之後,德魯伊才發出了一個喃喃的低語,他環首四顧,但僅僅能在一群人的目光中。看到疑惑。
不過並不包括心靈術士。
愛德華皺起眉頭,將目光掃過兩側已經風化的巖壁,
石頭上的文字。並不繁複,通曉語言的作用之下,他們的意思便顯露出來。即使些許的殘損,也並不會造成閱讀上的障礙。
不過,顯然這個工作,絕不像是傳說之中那樣輕鬆,這些石壁上刻下的,大多是一些魔法王國的詩句,用來歌頌,記錄事件——當時的政令與一些天象、還有一些是凡人之間戰爭的記載,不過規模都不大,然後通篇充溢著讚美之詞。
他沿著這巖壁向前。但巨石牆磊之上記載的東西千篇一律,無非就是戰爭、祭典、以及一些在修築這建築的人看來重要的事件,但卻找不到絲毫有用的的東西。比方說這個遺跡究竟為何而建築,何處更加有價值一點。
「歷史麼……」
心靈術士的心中微微一動:「我們在這裡休息一下。」他說,然後顯現了心靈革新。將自己的力量,轉換為心靈預言的領域。
片刻之後,他伸出手去撫摸那些粗糙的巨石……
銀色的光澤,在他的指尖跳躍,支撐在巨石上時,他怔怔地站立。而一段段波瀾壯闊的歷史,就在他的腦海之中,一閃而逝。
冥冥之中,時間彷彿在這裡留下了它們奔走的痕跡,光陰荏苒,滄海桑田,一種,或者是一片片的感覺,從斷垣殘壁上傳遞過來,就像是一切的萌芽、輝煌再到最後地頹落的過程,雖然它並不是簡單的一段話、一段記載,而無數生靈地感情孕育其中。最後卻一點點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時間的力量是如此的宏偉,它一直緩緩向前,所經之處一切湮滅,不給任何人以申辯的機會。
「徵兆終將浮現,浮現回應徵兆,有人穿越千萬的時空來此,握住那銀色的災厄……不祥必將重臨大地……於過去、於未來,於現在……它無所而在,無所不在,它曾毀滅,又曾復活,如此,而至永遠。他執掌著多個世界的鑰匙,以此開啟連接彼界的大門……它是唯一,他不是唯一,唯有力量,方為掌控……」
「我轉過身來,要看是誰發聲與我說話。」
「映現於眼中的,是七片殘存之物,他們之間,是掌控者的名……」
「它身穿黑衣,直垂到腳,胸間束著龍皮。他的發與瞳孔皆銀,如雪花,如金屬。燃燒著火焰的光澤。身體上閃爍的光,如爐中鍛煉光明的銅。聲音如同流淌的江河與海洋。他右手拿著書冊。面貌如同烈日放光。眾人皆跪拜於他的腳下,如同最為深沉的死亡。但無需懼怕。他是首先的,是終末的,又是那存活的。曾死過,然而又復活,並注定直到永遠。
一段一段的話語,慢慢的流淌在耳邊,讓人類的身體微微顫抖,思慮變得緩慢,他似乎能夠感受到,這一切與自己的某種聯繫,但卻無從掌握——探知歷史這個異能,只能在區域之內得到顯能者最為想要獲取的某種東西,然而不管是什麼,那都是由異能本身來決定,並不會因為顯能者的意志而轉移。
悠悠的黑暗之中,僅有呼吸的聲音細細擴散,經歷了剛剛那奇異的變動,每一人都警覺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行為。他們圍繞在靜立的心靈術士的身周,警惕的觀察著週遭。每一個人,似乎都能夠直覺地感受到,有些什麼東西,正在改變。
喀喇。
這低沉的聲音從街巷的陰影中傳出,轉化成為不大,卻刺耳的嗤嗤聲。
「左邊!」
德魯伊發出了一個低聲的警告,而所有人的目光交匯處,一塊巨石的側方,黑色的身影彷彿從陰影之中長出來時候一般,隨即又消隱進了那一團漆黑之中。
「光!」
半精靈毫不客氣的伸出手,一團細微的光澤從指尖飛出,繼而在那裡綻開了一團光明!
這光澤並不耀眼,但只要距離夠近,就足夠對於一般的地下生物造成傷害。
但那光芒之中顯現出來的身影,卻讓所有人都眉頭一皺。
隨著聲音,包裹在一件寬大的襤褸的灰色袍子中,隱藏在兜帽陰影中的眼窩中帶著一點猩紅色的光芒,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那微微顫抖的光澤就像心跳脈動的節奏一般搏動著。
它搖動著身體,開始向著眾人的方向衝過來,罩袍之下,露出的肢體在光這裡反射著蒼白的光。喀喇喀喇的聲音,就像是在宣告著它的身份。
亡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