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全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聽著cd裡傳出來的音樂聲,不時的用眼睛瞄一下專心開車的女人,坐在那裡覺得渾身哪兒都不舒服,車廂裡面濃郁的香水味道刺激的他鼻子發癢,想打噴嚏又不敢打,憋得臉通紅,只好在那兒求神拜佛的祈禱快點到達目的地,要不然真的是要堅持不住了。
心煩意燥中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到身子往前一探隨即又被安全帶緊緊的兜住,車停了。他急忙打開車門跑下車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鬆了鬆筋骨後仔細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車子停的地方是一個老式小區旁邊的路上,小區每棟的樓梯入口連個防盜門都沒有,樓下到處是垃圾,這裡的環境和一百多萬的轎車女身份很不相符啊?羅全很是疑惑的想到。
「坐我的車有那麼難受麼?跑的那麼快?」這時女人鎖好了車子走了過來。邊走邊挪揄著他。
「啊!沒有,就是頭一次做這麼好的車有點暈。」羅全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道。
「好了,這個東西你幫我送到那邊那棟樓的三單元五樓502房間裡面你的任務就算完成了,下來之後我會順便捎帶你回去的,這是你的工錢。」說著便遞過來一個塑料袋和一張五十元的人民幣。
羅全接過來把錢揣進了兜裡,看了一下塑料袋裡面的東西,是一個長方形的小盒子,好像是鐵皮的,被一把精緻的小鎖頭鎖著,不知裡面裝了什麼東西,感覺大約有五六斤的份量,他也沒有多想,轉身便朝著女人指定的那棟樓走了過去。
「三棟三單元,嗯!應該就是這裡了。」他看了看單元門上的標牌說道,說完便拉開門蹬蹬蹬向樓上跑去。
跑到三樓的樓梯拐角處看見了一個不知是哪家不用的舊櫃子扔在了那裡,也許是他突然間心血來潮,或許是賺了五十大洋心裡高興,一下就蹦到了上面,順著樓道窗戶往外看了看。說來也巧,正看見了那個女人停在路邊的寶馬車,羅全又在心裡羨慕了一下。
剛要跳下去繼續往樓上爬的時候,突然看見那個女人匆匆忙忙的就向車子那邊走過去,邊走還邊拿著手機說著什麼,不一會兒就見她放下電話一路小跑就到了車子跟前,慌張的拉開車門鑽進了車裡,隨後就見車的排氣管子冒出一陣青煙便絕塵而去。
羅全站在那裡嘴張了好大,搞不明白這究竟是鬧得哪一出。怎麼回事兒?不是說要把我送回去麼?怎麼自己先走了?這要是那個502沒有人怎麼辦?我找誰去?十萬個為什麼在他的心裡產生。
他急忙跳下來往樓上跑去,心想幸虧把工錢先要了過來,要不然就白跑一趟了。算了,還是先送東西吧,東西送到了就沒我什麼事兒了。實在不行自己坐公共汽車回去吧,還得打聽打聽這是什麼地方,坐幾路車回去,我擦!得趕緊買個地圖了。
剛走了沒幾步,就聽見樓上傳來一陣吵雜的腳步聲,正往他這兒跑來,同時樓下也有一幫人往上跑的樣子。什麼情況?尼瑪!不會是衝著我來的吧?還是兩幫人要pk?他腦子裡忽然閃出一個畫面來,古玩街!真這麼衰?又被坑一次?他看了一眼塑料袋兒裡的鐵盒子,又想了想驚慌而去的那個女人,心裡已經有了幾分肯定。
不過老子現在可不比當年了,一些妖魔手段注定要在俺的寶貝下煙消雲散,羅全咧了咧嘴,腦中意識一閃,手中的塑料袋兒就消失不見。隨後一個和那個塑料袋差不多大小的袋子出現在了他的手上,是他平時裝衣服的口袋,現在裡面裝的是一件剛洗完的半截袖襯衫。
樓上和樓下的人馬幾乎是同時到達,一片警章警徽閃閃發光,十來個黑洞洞的槍口指著他的腦袋,任是羅全身經幾次波折也不禁心驚肉跳,腿肚子直哆嗦。
「不許動!舉起手來,靠牆站好。」一個威嚴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他急忙的聽話地把手高高舉起,轉過身去把臉貼在牆角上,安靜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一名警察端著槍走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把他舉在空中的塑料袋拿了下來,轉身走回去交給了一個看起來是個頭頭的人。那個頭頭接過袋子打開一看,臉上的表情瞬間精彩了起來,由白到黑,由黑到紅,再由紅到白的轉了一圈,最後憋出一個字來:「搜!」
一聲令下,兩個警察就走過來把他按到了牆上上上下下的搜起身來,另外幾個也開始樓上樓下的尋找著,拐角處的櫃子也被掀了個底兒朝上,四腿朝天表示著無聲的抗議。
「報告隊長!嫌疑人身上沒有找到贓物!」
「報告!樓下沒有找到。」
「報告!樓上什麼也沒有!」
翻來覆去的折騰了好一陣兒,什麼也沒有發現,幾波人馬又都回到了這裡站好。搜身的那兩個人把在羅全身上搜走的不到一百元零錢交給那個隊長,那個隊長擺了擺手,其中一個又把錢放回了羅全的兜裡。
「你叫什麼名字?手可以放下了,轉過身來吧!」那個隊長說道。
「我叫羅全,」羅全回答道。
「哪裡人?來這裡做什麼?身份證呢?」
「我是寧平市石嶺縣土城鎮張家鋪子村的,到這兒打工,身,身份證丟了。」羅全撒了個謊,身份證在他空間裡面放著呢,現在可不能往出拿。
「我沒問你來春華幹什麼,我問你來這棟樓裡來幹什麼?」隊長有些哭笑不得地重複了一遍。
「哦,上這兒來啊!是有一個開車的女的雇我送件東西上這個單元的502房間,給了我五十塊錢。」
「送什麼東西?那個女人呢?多大年紀?開的什麼車?什麼顏色的?」隊長的語氣嚴厲了起來,語速也逐漸的加快。
「送的就是這個袋子,人在樓下等著呢,說好了送完還把我送回去的,開的是一個紅色寶馬,不到三十歲吧?反正挺年輕的。」羅全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那個隊長努了努嘴,有幾個警察就走下了樓去,應該是去找那輛紅色寶馬車去了,小區外面就一條馬路,要是真的還停在那裡的話一打眼就能看見,畢竟紅色的寶馬可不是什麼大眾化的車,恐怕這個城市總共也沒有多少台吧!
嘿嘿!找吧,怕是人家現在正躺在床上睡大覺呢,要能找到真是出奇了。羅全惡意的想到。
「你確定送的就是這個袋子?誰可以證明?」那個隊長又開始繼續審問。
「那個女人給我的就是這個袋子啊!還要什麼證明?我又沒幹什麼壞事兒!」羅全理直氣壯的說道。他是真的有些氣憤了,這他媽的什麼事兒啊?送個東西也能惹出這麼大的陣仗來,幸虧老子身懷至寶,要不然這次又是黃泥掉進了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
「那就是說沒人可以證明你是被僱傭的了,那有沒有人可以證明你的身份呢?」隊長沒理會他的反問,繼續審問道。
「我剛開始是在迎春街勞務市場裡找活幹來著······」羅全不想在這裡再磨嘰,萬一那個女人再跑回來的話可就不好解釋那東西的去向了,於是便把前因後果仔細的說了一遍。
聽完他的敘述,那個隊長沉思裡一下,好像在分析這話的可信度。
「嗯!這個事情可以核實一下,如果真要是像你所說的那樣,就和你沒什麼關係了。」思考了一會兒,那個隊長說道。
不一會兒,那幾個出去的警察回來後,其中一個附在隊長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麼,然後就聽那個隊長說了句:「收隊。小張,你和吳孟跟他到勞務市場核實一下,要是他說的都是真的話,做一下筆錄,就不用帶他回局裡了。」說完領著其餘人匆匆的走了。
羅全來的時候坐寶馬,回去的時候坐警車,這趟活兒端的是瀟灑。不過他現在沒工夫感歎這些,坐在警車上他就開始想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越想就越來氣,喵了個咪的,漂亮的女人果然都是蛇蠍心腸。
很明顯這次是被那個女人當槍使了一把,估計那個盒子裡裝的不會是什麼好東西,那個女人可能嗅到了一絲危險,又不敢肯定,所以就花五十塊錢雇了他去送上樓,自己在樓下等著。沒事兒最好,有事兒先跑。真是好心計呀!沒想到果然如她所料的出了事,自己看見她接的那個電話應該就是通風報信的,怪不得一副慌張的樣子呢。
可憐自己這個替罪羔羊還想著怎麼回去呢,真是無知啊!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再有什麼便宜事兒可不能幹了。羅全在心裡暗暗的告誡著自己。
警車的速度比寶馬還快,三拐兩拐的就到了勞務市場的門口,兩個警察夾著他,讓他找可以為他作證的人,運氣還不錯,剛下車就看見了一米六五和那個胖子在台階上坐著呢,不知為什麼沒進大廳裡面去。
羅全急忙的走了過去和他們兩個打了聲招呼,胖子倆人詫異的看著他,心想這小子怎麼出去了一會兒領了兩個公安回來,不是偷什麼東西了吧?以後可得離他遠點。
羅全一看他們兩個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倆心裡準沒往好地方想,趕忙兒把事情和他們倆一說,兩人才明白怎麼回事兒,也就為他做了證,當然只是證明一起抬過車,以後的事兒他們也不知道。不過這也足夠了,那兩個警察讓他在筆錄上面簽了字,並告訴他短期內不得離開春華市,就駕著車離開了,留下羅全在那兒一臉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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