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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將目光沉沉地望向楊逸,就此事而言,他和楊逸可謂是唇齒相依。
當初他也是一力主將讓種建中西征的人之一,可以說沒有他的支持,西征的決議極有可能無法通過,如果種建中戰敗,他同樣要負上很大的責任。
「任之怎麼看?」
「許樞密,事已至此,急也沒有用,我在陝西時,曾多次與種建中並肩作戰,以我對他的瞭解,他不應該敗得這麼慘,種建中此人用兵,多行詭道,說不定他還有什麼後手,還望許樞密能靜觀其變。」
說實話,楊逸嘴上雖然這麼安慰許將,但自己心裡其實也沒底,畢竟種建中現在的形勢確實太不妙了。
「靜觀其變?楊大學士恐怕誤會了,本官並非怕擔這個責任,而是種建中這一敗,西域局勢便不容樂觀;
之前我大宋在各部建立起來的威信,必將喪失殆盡,西州回鶻等部會不會因此倒向黑汗,誰也不敢保證;
更緊要的是,若是種建中不能把西征的兩萬人馬安然撤回,則瓜、沙二州再無防禦之兵力,阿克莫爾乘勝攻來,到時瓜、沙二州盡失,河西走廊再起烽煙,到那時,楊大學士難道準備再發大軍征伐河西?」
許將這番話正好擊中楊逸軟脅,若是如許將所料,到時大宋是攻打燕雲,還是再伐河西?
黃頭回鶻這些部族向來是跟著強者走,若是大宋連瓜沙等州都丟了,可以料想,這些部族一定立即轉頭去向黑汗搖尾乞憐,加入掠取河西走廊的行列。
楊逸臉上不動聲色地問道:「許樞密打算如何應對?」
許將答道:「本官的意思是,立即奏請太后,將甘、肅等州的兵力調往玉門關佈防。無論如何,瓜沙等州不能丟。」
真照許將所說辦的話,這事情就鬧得不可開交了。
甘、肅二州的駐軍本就不多,再調往玉門關的話,萬一這兩州有變。那後果更加不堪設想;
而且這種可能並非不存在。大宋收回河西走廊才多久?民心並未完全歸附,駐軍一但抽空,發生變亂一點不奇怪。
可若是不調兵,到時種建中真的全軍覆沒的話。瓜沙等州無兵把守,阿克莫爾乘勝而來,攻下瓜沙兩州就如探囊取物,再容易不過。
楊逸心裡不禁詛咒起這時代落後的通信來,東京離玉門頭遙遙萬里。種建中到底怎麼樣了,根本無從得知,所有傳回來的消息都是十天半個月以前的。
這十天又發生了什麼,鬼也不知道,這簡直讓人抓狂。
「許樞密的顧慮不無道理,那就有勞許樞密了。」
河西確實不容有失,楊逸只得支持許將的這些決定。
隨後楊逸告辭出了樞密院,回學士院的路上不斷思量著對策,下台階時還差點摔了一跤。
回到自己的簽押房不久。馬漢卿便尾隨了過來。
「大人……」馬漢卿有些擔心地望向楊逸。
他是楊逸的護衛出身,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是楊逸的嫡系,楊逸倒台的話,他馬漢卿更沒有第二句話可講,別人甚至不需要什麼理由。就能將他踢到天涯海角去。
所以說楊逸此刻承受的壓力,他是感同身受。
楊逸卻突然露出爽朗的笑容來,整個人彷彿剛剛從束縛中解脫出來,正在盡情地舒展著自己的身心。看得馬漢卿好生詫異。
「大人可是有了妥善的對策?」馬漢卿連忙問道。
「沒有。」楊逸答得非常乾脆,乾脆得彷彿什麼事都和他沒關係似的。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既然沒有對策,大人您怎麼………」滿帶希望的馬漢卿不由得一垮。
「我為什麼就不能放開心懷呢,西域的事,我現能趕過去收拾殘局嗎?」
「不能。」
「我能讓耶律延禧別胡搞,趕緊班師回上京嗎?」
「不能。」
「那不就結了,我再發愁,再糾結,目前也只能坐等消息,種建中敗了又怎麼樣?耶律延禧全軍覆沒了又怎麼樣?天塌不下來!就算你我都被免職了又怎麼樣?
職方館、李一忠、包毅、謝東昇、劉老虎、種樸…….算了,不用細數,反正這一大沓人一樣還是老子的人,我就不信有誰能把他們都動了,現在老子就算一官半職都不沾身,也一樣左右許多事。」
「屬下想來,那倒不至於,大人身上有滅兩國之大功,有改革賦稅等大功在身,就算種建中真的全軍覆沒了,大人最多是降職罰俸,還不至於到罷官奪爵的地步。」
「這就行了,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只要老子還沒死,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人生在世,誰能不受點挫折,摔倒了再爬起來就是;
現在把自己愁死了,那才真是可笑呢,再者,種建中現在不是還沒有全軍覆沒嗎?
美麗的種家,詭異的種家、凶狠的種家,哈哈哈哈…….只要種建中沒傳來全軍覆沒的確鑿消息,我就對他還有信心,或許,他只是比我想的象的更狠而已。」
楊逸是真的放下了,他好歹混了多年,培植起了不少的人脈,又有一籮筐功勞在身,就算不靠劉清菁那層關係,他也自信能淌過去。
以前的功勞你們都功過相抵了也不要緊,大不了老子再去滅他三兩國,重新撈回來就是。
馬漢卿見他笑向爽朗,緊繃的心弦也不由得鬆了下來,微笑著說道:「大人,這個咱們總該做些什麼吧,這般坐等著,也不是個事。」
「漢卿這回你可就說錯了,如今一動不如一靜,在種建那邊沒有確切消息之前,做得越多,很可能錯得越多;
至於許樞密建議抽調甘、肅兩州的兵力增援玉門關,此事就由他們去安排吧。無須我多插手;
沈清直那邊重新計算出工程進度後,立即就會上表報功,此表一到,相信章相公他們都會暗舒一口大氣的;
呵呵,我算是想明白了。外面打生打死現在都可以不管。關鍵還是治河;
只要治河工程結束,他佔了瓜州,老子就敢說去踏平他的八刺沙袞;他打到太原,老子就能把他攆到北冰洋去。」
「大人。北冰洋是何所在?」
「呃,我也不知道,反正誰給我添堵,我就把他攆到誰不知道的鬼地去餵熊,哈哈哈…….對了。段和譽到哪兒了?事情安排得怎麼樣?」
「大人放心,都已經安排好了,段和譽此刻大概快到長沙了,屬下已經讓人假扮成大理高家的人,在衡陽等著,等把人劫下來後,便將他往大理帶,這樣拖的時間還不夠的話,進了大理國境。再讓人另扮成山匪,再劫他一回,把他往山洞裡扔一兩個月。」
聽了馬漢卿的話,楊逸再次笑了,馬漢卿的安排非常周全。特別是進了大理國境再安排人扮成山匪劫道,段和譽就算再聰明,到時恐怕也想不到是大宋所為了。
很好,這說明馬漢卿成才了。可以獨擋一面了。
「好了,等下我身體可能要有所不適了。得請幾天假養病才行,有什麼事你及時通知我就行,其他的,任他風浪如何急,你都無須理會,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是,大人。」
楊逸還真是說病就病,百官的彈劾奏章還沒飛來之前,他已經因旅途勞累,迅速染了風寒,然後請假回家養病去了。
而且他嫌城裡空氣不新鮮,回家後帶著清娘幾人,跑城外自家莊子上去了。
打吧,打吧,滿世界的打吧,誰還能打到東京來不成?
老子只管督促沈清直抓緊幹活,別的都是浮雲!
老子先拿根釣竿去釣幾尾肥魚,一飽口福再說。
不出意外,第二天朝堂上確實有大批的官員彈劾楊逸,要求追究楊逸的責任。
劉太后等百官彈劾完了,平靜地說了一句:「種建中若是全軍覆沒,楊逸的責定將追究,但如今西域戰事尚未有最後的結果,此時便追究楊逸的責任,是不是為時過早了?」
百官傻眼了,很顯然,劉太后這是有意維護楊逸,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劉太后這番話讓人沒法反駁。
這勝敗乃兵家常事,各部兵力是損失不少,種建中的情況也非常不妙,但不是還沒有全軍覆沒嘛。
只要大軍還沒有崩潰,那就還有反戈一擊、反敗為勝的可能,歷史上這樣的戰例比比皆是。
也就是說,事情還沒有最終定論,現在就去追究楊逸的責任,這確實說不過去。
章惇在此事上,一直沒有表態,雖然當初並不是他建議出兵西域,但作為首相,此事最後也是經過他點頭的,真要細究起來,他同樣有責任在內。
而且他這次雖然沒有全力支持楊逸,也還沒到落井下石的地步。
百官無話可說,章惇卻不能再沉默:「太后,種建中二萬大軍雖然尚未有太大的折損,但形勢確實不容樂觀,為防萬一,老臣以為必須盡快向沙州增兵,以彌補目前沙州兵力空虛的窘境。」
劉太后問道:「對此各位大臣有何意見?」
能有什麼意見?現在誰敢出來反對向沙州增兵?否則到時沙州丟了,豈不是要背上這失土之責。
許將也並非一味的耿直之人,他沒有首先站出來提議向沙州增兵,其中自有用意在內。
楊逸至今還在力挺種建中,以楊逸過往的戰績,他的眼光當不會太差,換句話也就是說,種建中還有鹹魚翻身的可能。
當初他也是一力支持西域開戰的人之一,現在首先出來提議向西域增兵的話,就說明了他對種建中的不信任,換而言之,就是對當初自己的決定的否決,這樣的事,他當然不會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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