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纓左右看了看,劉羽虹沒有在視線範圍內,這才鬼祟的湊到陸小荷的耳邊,悄悄的說道:「你對那個鄭國涵是不是有想法啊?」
陸小荷無奈的白了她一眼,將她的腦袋用力推開,伸出手指撓了撓有些癢癢的耳朵,沒好氣的答道:「完全沒有!讓你失望了。」
「果然沒有啊!這個傢伙還猜的真準!」林素纓服氣的點了點頭,大眼睛裡閃過一絲狡譎的光芒。
「嗯?誰,你說誰猜的准?」陸小荷有些詫異的轉過頭,正好看見林素纓眼裡的狡猾笑意,想了想又問道:「羽虹呢?吃過飯就不見了,跑哪裡去了?」
「被方正華叫走了,說是有高中同學寄過來的東西。」林素纓眨了眨眼睛,見陸小荷故意轉移了話題,抿嘴笑了笑,心說既然你不著急,我就更不著急了。
「方正華好像開竅了啊,最近的手法讓人舒服多了,羽虹也不像以前那樣煩他了。」
「其實羽虹也沒有真的嫌他煩吧,畢竟是青梅竹馬!」
「你說他們兩個有希望麼?」
「嘻嘻,當然有了!這不是你最期望的麼?」
「胡說什…麼,不過也是,只要羽虹幸福就好,至於期望麼,當然是期望她幸福了,這有錯麼?」
「沒有,完全沒有!」
林素纓鼓著嘴一副拚命忍笑的樣子,陸小荷沒好氣的在她嫩得能滴水似的臉頰上輕輕的擰了一下。
見陸小荷靠在木椅的椅背上,微笑著看著荷塘裡有些凋零的荷花,林素纓吃吃的笑了一聲:「好吧,就告訴你吧。那天你跟鄭國涵離開的時候,剛好我看到嚴笑在那裡目送你們兩個人,臉上一臉的不滿,肯定是吃錯了。」
陸小荷扭過頭瞪了林素纓一眼,林素纓做個怕怕的表情:「當然,是我認為的,嘻嘻。當時我就問他,有這麼一個完美敵人是不是很緊張呢?你猜他怎麼回答的?」
「他肯定說,我根本就不會對鄭國涵有想法,對不對?」
「全中,不愧是秀外慧中的陸小荷!」
「這是你自己剛才說的,哪裡是我猜的。」陸小荷淡淡的回答道,但是眼裡閃著掩藏不住的笑意。
「呵呵,不過嚴笑還說了些奇怪的話,他說鄭國涵確實是完美敵人,只不過,越是完美的敵人,越容易對付……」
「因為完美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綻,對吧?沒看過武俠小說麼?」
「咦!?你們兩個人真的有很高的默契,簡直是心有靈犀那個層次的,連說的話都一樣,他也是用武俠小說來證明的。」
「呵呵,你被他耍了,他在逗你玩呢?你的隱藏屬性被他發現了,你還不知道麼?」
「切!一點不好玩,你們兩個都太聰明了,不過你倆真的很般配。」
「少來了!不用在這裡旁敲側擊了,有這功夫你不如多練練小提琴,別到時候上了台丟人。」
「我有那麼二麼?我別的不行,小提琴是真的很好的,要不是我怕累,說不定就進音樂學院了。」
「又懶又腹黑的丫頭!」
……………………………………….
嚴笑終於將囉嗦的黃向南趕走了,想要好好的睡個午覺,昨晚實在是睡得有些晚了,上午上課的時候,嚴笑就直打瞌睡,可是好不容易想要睡的時候,精神卻又出奇的好。
腦袋裡思緒翻湧,思索著最近發生在身邊的事情。最為困擾的,當然是那個同行的問題,發現了同行,原本嚴笑覺得應該盡早的將同行解決掉,一方面能避免將來對方成長之後對自己形成威脅,另一方面,也能從對方的身上賺取大量的惡念點數,唯一讓人有些不舒服的,就是需要取人性命,這點在嚴笑的心裡,總是覺得有些異樣。
嚴笑現在對於奪取人命當然已經不像剛開始時候那麼畏如洪水猛獸,但是他還是非常慎重的看待生命,雖然在惡念推銷員的角度上看,所謂殺人,對於掌控者普通人生死的惡念推銷員來說,不過是一種因果的選擇,根本就沒有什麼法律上的限制。
在這種沒有限制的力量之下,其實隱藏著一些極其危險的東西,在已經被嚴笑幹掉的莊永涵身上,嚴笑發現了一個苗頭,莊永涵似乎正在被某種東西侵蝕掉,作為一個壞人,嚴笑認為開賭場的不賭博是一種最根本的東西。如果推銷惡念的人反被惡念侵蝕,那真是一個絕妙的笑話,其實這跟世俗的權力一樣,沒有限制的權力是非常可怕的,人的種種原罪都會被引發出來,當嚴笑意識到這點之後,就開始謹慎的對待每一筆生意,生怕失去了底線而將自己也陷入深淵。
殺戮同行這個規則,初看是為了給惡念推銷員加上一個外在的限制,同時也在催逼著推銷員努力工作,當然,還有強制推銷員低調行事的意思在內。但是經過長時間的思考,嚴笑越想越覺得這個規則實在是很深奧的,這個規則更深層次的意義在於,它就是一個自殺規則,它就是個巨大的陷阱,它在引誘著人性的原罪,一旦喜歡上這個規則,也就等於走上了死路。
嚴笑並非不知道,留下那個同行的危險性,但是這種無意義的殺戮,或者說表面上是為了自保,實際上是為了惡念點數的殺戮,非常的有問題,嚴笑覺得,應該有一個更明確的想法和理由才行,而這個理由,應該是完全符合自己不濫殺的底線才行,否則,嚴笑這一輩子剩下的時間都可能沉浸在追殺同行之中了。
對於那個菜鳥同行,嚴笑決定還只暫時不要動他,看看情況再說。
另外一件讓嚴笑在意的事情,就是黃旭斌這個人,在嚴笑看來,黃旭斌的那種所謂的思想境界,更接近與一種執念,有些脫離了理性的範疇,像是被洗了腦一樣。其實洗腦的方法是很多的,就連一個小小的傳銷組織,也都能熟練的使用這些技能。
讓嚴笑關注的是,這種手法其實自己也是可以掌握的,長期的影響一個人的思維方式,在意識鎖定的時候引導他的價值判斷,甚至進行反覆的托夢,最終改變一個人的意識觀念是完全有可能的,嚴笑懷疑,黃旭斌就是這樣一個被洗了腦的人。
那麼,是誰將他洗腦了呢?鄭國涵的嫌疑最大!
現在,嚴笑正在嚴重的懷疑鄭國涵的身份,雖然洗腦的方式很多,但是作為一個非人類的惡念推銷員,當然優先的考慮,對方是一個同行,善念推銷員!而黃旭斌,則是這個善良的善念推銷員所圈養的下蛋雞。
這樣一來,進入嚴笑備選殺人名單裡的人,就有兩個了,只是這個鄭國涵的資歷應該是相當的老了,是一個資深同行,如果硬碰硬的話,嚴笑相信自己絕對不是對手,所以,現在嚴笑在他面前還只能夾著尾巴做人。
儘管嚴笑不大願意承認,實際上最讓他心煩意亂的是陸小荷,那天雖然他那麼肯定的對林素纓說陸小荷不會喜歡鄭國涵,不過那畢竟只是他的猜測,至少,表面上看,陸小荷一點也不討厭鄭國涵,而且言談甚歡。至於陸小荷會不會被鄭國涵給洗腦了,嚴笑似乎一點也不擔心。
嚴笑心裡不吃醋是不可能的,但是吃醋也沒有任何意義,因為現在他自己根本就沒有打算去追求陸小荷,所以陸小荷喜歡誰、不喜歡誰,嚴笑是沒有立場去干涉的。
即使嚴笑堅定的認為,鄭國涵這個人絕對不能給陸小荷帶來幸福,自己卻沒有立場去阻止,但是,萬一將來嚴笑真的有能力幹掉鄭國涵,而陸小荷對鄭國涵卻情有獨鍾,那自己就真的與陸小荷成了敵人了,這點卻是嚴笑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陸小荷對鄭國涵的觀感,成為了嚴笑患得患失的根源,鄭國涵本人的實力,也讓嚴笑十分忌憚,一想到這些,嚴笑的心裡就一陣陣的煩惡,身上也噌噌的直冒汗,一股燥熱在骨髓裡翻滾,難受極了,又怎麼能安睡!?
嚴笑歎了口氣,伏在手臂上的腦袋轉了九十度,看著窗外陰晴不定的天空,似乎想要下雨,但是又下不出來,那種憋悶的情緒,讓天上的雲朵也煩躁不安起來。
實在坐不住了,嚴笑去走廊盡頭的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把臉,在心裡給自己煩惱的事情排了個先後順序,居然是惡念推銷員同行最低,然後是對付鄭國涵,最難以解決的,自然是陸小荷了。
這個結果既讓嚴笑覺得有些驚訝,又完全在意料之中,第一個困擾,嚴笑還是決定放一放再看,即使那個傢伙在成長,自己也一樣在成長,並不會比他慢。至於與鄭國涵的實力差距,這點必須承認,而且短時間恐怕也沒法改善,只好一邊低調的躲著他,一邊仔細的觀察他,再就是努力的提高自己的實力,除此之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至於陸小荷,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法解決,除了順其自然的在一邊看著,他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改變不了,即使自己已經不再是一個普通人,但是有些東西憑借外力根本無法改變,就像這麼多年來一直困擾著自己的那個問題一樣,真是讓人覺得很無力!
【又開始裸奔了,哭著求票吧,可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