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笑看著笑得跟個小女孩似的李若菱,雖然不明白李若菱為何這麼高興,不過她的情緒還是感染了嚴笑,嚴笑的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微微翹了起來。
「那你覺得小曼的選擇和決定正確麼?」李若菱無論如何,也無法掩飾嘴角的笑意,因為她發現嚴笑受到自己情緒的影響,這讓她很得意,心裡的開心控制不住的滿溢了出來。
嚴笑搖了搖頭:「那我怎麼知道,那是她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別人怎麼會知道她的選擇是不是對的,特別是關於感情上的東西,就像鞋子合不合腳一樣,只有自己才知道吧。」
「狡猾!不要逃避,我是問你的看法,作為一個圍觀者的看法,小曼又不在這裡,探討一下有什麼問題。」
「這裡右轉。」嚴笑指了指右邊,生怕李若菱開錯了方向。
「我知道路,回答我的問題。」
「你知道我住在哪裡啊?」
「你這不是廢話麼?你家我都去過,送曉蓉回家的時候。」
「哦?我怎麼不知道?」
「當然不知道,當時你還昏迷不醒呢!你不知道當時有多嚇人……算了,不說那些,都過去了。」
李若菱雖然嘴裡說不要再提,但是眼神還是看向嚴笑臉上的疤痕,眼神裡流出分外心疼和溫柔的光芒,嚴笑心裡顫了一下,微微笑了笑。
「哦,好。剛才的問題嘛……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我覺得馮曉曼的選擇沒錯,這兩個人的觀念上出了問題,這種問題基本上是沒有辦法彌合的,但是,我覺得,這兩個人弄到今天這個地步,馮曉曼要負主要責任!」
「嗯!?為什麼?我倒是覺得是黃旭斌的責任。」
「暫且不提黃旭斌這樣的性格是好是壞,就說馮曉曼在剛認識黃旭斌的時候,難道她就不知道黃旭斌是這樣的性格?或者根本當時她就是因為黃旭斌的這種性格才喜歡他的!老實說,如果排開馮曉曼的因素,你對黃旭斌的觀感如何?」
「嗯…還不錯吧,人也挺溫柔的,性格又善良,懂得關心別人,喜歡幫助人,外型又不差,工作也過得去,怎麼來說與馮曉曼也算是良配吧。」
「就是啊!馮曉曼自己不是也說了麼,她當時也認為這樣的性格很吸引人,並且以為自己喜歡這樣的性格,但是實際上並非如此,當她的身份從朋友變成未婚妻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心裡真正想要的是什麼,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與黃旭斌在觀念上是有巨大差距,她想要的黃旭斌根本就給不了她,於是分手成了唯一選擇,至於今天這個事情,應該只是一個導火索罷了。」
「咦!?你不是挺懂感情的麼?怎麼你平時都不是這樣的?」
「這就是感情麼?不對吧,我說的可是人心和取捨,至於感情,我剛才說的都跟感情無關吧?我覺得感情這個東西根本就無法理喻,就像我根本就不知道為何要對曉蓉那麼好,也不知道為什麼想讓曉蓉過得高興一些、安穩一些,這些根本就是沒理由,這些才叫感情吧?」
「嘻嘻,你確定不是為了自己的自我滿足?」
「絕對不是!」嚴笑十分嚴肅的回答,這個問題嚴笑也反覆的驗證過,絕對不是為了自我滿足,或者是為了尋求心裡的依托,他對嚴曉蓉的感情絕對是很純淨的。
「不過你說得對,感情這個東西啊!它真的無可理喻,哎!……」李若菱半真半假的幽怨歎息像一柄重錘,重重的敲在嚴笑的心上,悶悶的有種鈍痛的感覺。
李若菱一直在關注著嚴笑,瞥見嚴笑的神情心裡不由得一甜,翹了翹嘴角揭過了這一出:「嚴笑,你的意思是說,馮曉曼與黃旭斌之間的感情,根本談不上真正的愛情?」
嚴笑吸了口氣,撇撇嘴道:「我連愛情是什麼都不知道,又怎麼會知道他們之間有沒有愛情?」
李若菱輕輕的笑了笑,有些自嘲的說道:「愛情啊!……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啊?」
嚴笑奇怪的看了看李若菱,李若菱正好也看過來,與嚴笑對視了一眼,略帶回憶的笑了笑道:「是不是很奇怪?我自己其實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是愛情,雖然抱著嫁給他的目的去戀愛,但是確實沒有那種你所說的無可理喻的感覺,只是覺得他人還不錯,應該能相處得好,談著談著似乎也還不錯,誰知道最後是那樣的結果。不過現在想起來,當時實在是太輕率了,那種結果反倒是值得慶幸,也幸好如此,如果等結了婚之後再發現,就真的後悔莫及了。」
嚴笑扭回頭,默默的看著車窗外幽暗的夜色,半晌沒有說話,李若菱也不催促,只是安靜的開著車,不過似乎車速更慢了。
「若菱姐,愛情這個東西跟親情有什麼不同?」
李若菱微微的側頭,想了想,有些不大確定的說道:「可能沒什麼不同吧,要說真的有什麼不同,可能就是有獨佔性,嗯,大概就是這樣。」
嚴笑皺了皺眉頭:「那也就是說,這兩種感情是根本不同的,愛情是出於自私和佔有這個本能的?而親情似乎完全是一種付出和支持,兩者根本就不同吧!」
李若菱愣了一下,忽然咯咯的笑了起來,車裡頓時瀰漫著一股誘人的風情。
「是呢!我也沒有仔細想過,你這麼一說,倒是也有這麼一層意思,原來兩者的出發點不同,本質也根本不同,愛情這個東西,一旦放到親情面前,似乎顯得有些淺薄啊!」
嚴笑搖了搖頭,眼裡散發著一股笑意:「我也不知道,瞎說的,如果愛情真的這麼不堪,也不會被人們謳歌和追求了幾千年吧!可能是我的理解太淺薄了。」
李若菱眨了眨眼睛,頑皮的白了嚴笑一眼:「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要告訴我,親情比愛情更珍貴,所以,想要讓我這個姐姐一直都只是姐姐就好了,嗯?或者是,你心裡已經有了一個獨佔的人?」
嚴笑眼神閃縮了一下:「若菱姐你想得太多了,我們只是隨便聊聊而已,不是在探討馮曉曼與黃旭斌之間的感情糾紛麼?」
李若菱輕輕一笑:「嗯,我都明白的。也許小曼的事情正如你所說的那樣,責任並不一定都在黃旭斌身上,不過,黃旭斌也不可能完全沒有責任,那麼再說說黃旭斌這個人吧,你覺得他那種性格真的沒問題麼?會不會顯得太過了?」
「世人笑我太癡狂,我笑世人看不透。人家的思想境界跟我們不同,自然有不同的思想觀念,很難說好或者不好,或者說我們根本沒法評價吧!」
「雖然如此,不過作為一個普通人,我的意思是,他的生存環境決定了,他始終還是一個普通人,卻用非人類一樣的思想境界來要求自己,你不會覺得太勉強了麼?」
「若菱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沒有那麼大的能耐,就不要去擔那麼大的責任。比如說今天這個潑硫酸的女人,黃旭斌可以同情她,盡自己的能力去幫助她,但是他不是救世主,也不是什麼特異的人士,他不可能憑借他自己的能力來治癒那個女人,但是他還是將所有的時間和精力投注在她的身上,甚至可以不顧自己的未婚妻,猶如飛蛾撲火一樣,你不覺得太奇怪了麼?」
李若菱的看法實際上跟嚴笑的想法是一致的,但是,李若菱卻局限於普通人的思維圈子,而嚴笑則不同,有惡念推銷員的存在,那麼是不是也應該有善念推銷員?這個黃旭斌是不是善念推銷員圈養的下蛋母雞?這些疑問都非常的值得懷疑,只是這個想法卻不足為外人道,甚至,嚴笑還要努力的撲滅李若菱的好奇心,省得因此招致不必要的危險。
原本嚴笑認為,善念推銷員的存在應該是一種正義和秩序的代表,不會像惡念推銷員一樣具備強烈的破壞性,但是今天碰到了黃旭斌之後,他的想法有了改變,結合之前自己對善惡分界的認識,嚴笑忽然覺得,也許善念推銷員一樣會殺人,而且也不會比惡念推銷員殺得少,只是換取的是善念點數,其他一切都跟惡念推銷員沒有什麼不同。
想到這裡,嚴笑的臉色不由得嚴峻了起來,下意識的伸出右手,用指尖刮了刮眉毛上的傷痕,盯著前方闌珊的黑夜,悠悠的說道:「誰知道呢?這個事情完全是黃旭斌自己的事情,而且這個人已經與馮曉曼沒有關係了,跟我們更加沒有關係,就算他為了那個潑硫酸的女人上刀山下火海,也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所以,他奇不奇怪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若菱姐也不要管他了吧。」
李若菱奇怪的看了看嚴笑,安靜的想了一會,展顏道:「嗯,那就不去管他了。」
嚴笑轉頭沖李若菱咧嘴笑了笑:「好。」
「對了,明天記得叫曉蓉過來,可別忘了啊!早上起床就跟曉蓉說好,讓她先有個安排,記得啊!」
「知道了,不會忘的,你找曉蓉到底有什麼事情啊?不會只是想請她吃飯這麼簡單吧?」
「你管那麼多幹什麼?這是女人之間的事情。」
「呢個,曉蓉還不算是女人,而且她是我妹。」
「……去!一邊呆著去,再多說扣你工資。」
「你……不是下班時就不是老闆麼?」
「現在又是了,怎麼樣?你有意見麼?呵呵…」
凌晨的街道上一雙紅色的車尾燈如同飄忽的蝴蝶,在昏黃的街燈下寂然飛舞,彷彿夜的精靈,悠然自得的遠去,終於融入了如水般瀰漫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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