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將鄧子坤送上斷頭台,總要想些辦法,靠警察是不行地,更何況就連重案組的總督察eason,也都在等著陳爭的消息。
第二天陳爭閒來無事,便針對自己應該如何對付鄧子坤這件事而起了一卦。
但陳爭所占卜的內容,卻並非對付鄧子坤是吉是凶,畢竟現在還沒有對付他的辦法,所以陳爭占卜的內容,是如何能夠找到一些線索,而讓自己處於有利的位置上。
按照卦象顯示,如果陳爭去西南方距此地三里之外的一個「y」字形三岔路口,應該能夠有所收穫。
故此陳爭下午時分,也沒叫別人跟隨,獨自一人前去尋找。
別說,還真讓陳爭找到了符合卦象上所說的這個「y」字形三岔路口。
「y」字正中間的剪刀口上,坐落著一個小店,叫做徐記餐廳。
怎麼將餐廳開在了這個位置上?陳爭忍不住歎息。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風水實在太差。
前面一條直路正沖為箭,而兩邊兩條岔路又如同剪刀,在這路口上住人,除非命格太好,否則長久下去,必定要見血光。
幸好這棟房子不是自住,否則屋主就慘了,而開餐廳,在餐廳中吃飯的人,也難免要經常出事,連帶屋主也要收到牽連。
這點從這家餐廳門口屋內的細節上,也都看得出來,玻璃有幾塊都是被人砸碎的。又用膠帶拼合,而在門框上,還有無數道常常的刀砍痕跡,觸目驚心。
可奇怪的是,這個徐記餐廳內,卻是客流如潮。
也是他這家餐廳開在鬧市區,都市人每天忙著吃飯。又沒有人懂得風水,吃過就走,誰會想到這麼多?
陳爭也沒多說。只是默默走進了餐廳,在靠近裡面牆壁的一側,找了個空的椅子。
香崗人流行吃下午茶。而此時,正是這個時間段,很快,呼呼啦啦進來了很多客人,店員匆忙招待。
「先生,吃點什麼?」一名店員站在陳爭身邊問。
陳爭左右看了看,指了指旁邊一桌的客人,說:「跟他一樣,兩籠包子。」
「好勒兩籠包子」店員招呼著離去,與陳爭最近常常出入的星級大酒店截然不同。宛如回到了古代的客棧茶樓一般。
陳爭要了兩籠包子,可其實他並不餓,只是陳爭根據卦象而來,找到此處,卻並不知道這裡會發生什麼事情。只能等待。
人家開餐廳的,開門營業,自己如果什麼也不點,只在這裡占座位,恐怕會被人趕出去,故此才隨便點了一點。
不料這一坐。就坐了好長時間,小餐廳內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坐得久了,店員難免前來催促:「先生你吃好了麼?如果吃好了,麻煩讓個位子,後面的還都等位子呢?」
陳爭無奈,只好說:「再來兩籠包。」
見陳爭繼續消費,店員這才離開,可又過了一會,見陳爭也不吃,又來催促,陳爭只得又繼續點。
一個小時過去後,陳爭桌上的小蒸籠,已經有十五六個,堆積得如小山一樣高。
後面進來的客人無不側目,心說這傢伙也太能吃了!可殊不知這些蒸籠裡面的包子,陳爭一個也沒有動。
又坐了半個小時,在此期間,每一位進店的客人看到陳爭點了這麼多籠包子,都忍不住要仔細打量陳爭幾眼,看看他到底多大的肚子,搞得陳爭哭笑不得。
終於,來了一夥人,這夥人有七八個,一看穿衣打扮,就不像是正經的上班族,而是如同電影裡古惑仔一樣的打扮。
為首一人看上去三十歲左右,應該就是老大。
「老大老大,裡面單間有位子!」一名小弟印證了陳爭的想法。
「我操,你他麼多大的肚子,吃這麼多包子?」那名老大路過陳爭身邊的時候,也忍不住瞟了陳爭一眼,上下打量一番。
不過陳爭也沒理他,繼續吃東西。
「我操,我們老大跟你說話呢,你沒聽到?」一名小弟叫道。
陳爭依舊沒說話。
「我操,是個聾子加啞巴。」那名小弟說完,故意狠狠地用手肘撞了陳爭一下:「滾遠點,不要擋路。」
「你撞我幹什麼?」陳爭終於說話了:「再說,你看不到路麼?我坐在這裡好好地動也沒動,你有路不走,卻來撞我,做人是要講道理地。」
「我操,我說路在哪裡就在哪裡,我非說路在這,要從這走,你敢把我怎麼樣?」那名小弟繼續叫囂:「看什麼看?再看?再看我把你眼珠挖出來!」
這一次陳爭還沒說話,這夥人的老大發言制止了這名小弟:「四虎,叫什麼叫?吃頓飯都不得安生,我怎麼告訴你們的?遇到狠的,我們比他們更狠,但遇到弱的,我們也不欺負。你怎麼隨便欺負人?走走走,跟我進去吃個包,飲杯茶,有火氣等和別的幫會發。」
「是是是,金水哥,我們進去吃包,進去吃包。」那名小弟連連道。
看得出來,這個被叫做金水哥的老大,做人還算仗義,至少不會飛揚跋扈地去欺負老實人,陳爭心中默默想道。
隨後,這群人就在陳爭身邊的那面牆裡,要了一個單間。
畢竟是小餐廳,所謂的單間,與那些大飯店不同,也就只有一扇門,門上全是玻璃,而且也並不隔音。
又因為這群人大大咧咧,尤其是幾個小弟,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多威風,門也沒關嚴,聲音又大,故此他們的談話內容,陳爭聽了個真切。
「金水哥。你說這筆生意咱們做不做?」一名小弟問。
「做啊,能賺錢幹嘛不做?」另一小弟不解問。
「靠,你懂個屁,坤爺是個老狐狸,他自己又不是沒有碼頭,這個碼頭既然給咱們承包了,咱們每月要給他紅利。現在還要用我們的碼頭搞走私,萬一被條子抓住了,還不是金水哥吃虧?」開始那名小弟分析說。
「沒錯。還是你小子聰明。」被叫做金水哥的那名老大讚揚一句,隨後又說:「前一段時間坤爺那批貨出事了,現在風頭正緊。他卻要用我們的碼頭出貨,這不好辦吶。」
陳爭算是聽明白了,他們對話中所說的坤爺,一定就是鄧子坤。
想當初陳爭剛認識鄧子坤的時候,聽別人叫他,也是叫的坤爺。
而他們說前一段時間坤爺的那批貨出事了,應該就是他走私得來的那批鑽石,要轉賣給日本人,而被香崗警方阻止,還發生了一場激烈交火。過程中打死了包括黃sir在內的好幾名警員。
後來他們又要再一次進行交易,為了避免麻煩,將交易地點選在了這個金水哥的碼頭上。
而且聽他們談話的內容,這個金水哥,也應該算是鄧子坤的手下。
雖然不是直系手下。可也跟著鄧子坤混飯吃,他所佔據的碼頭,就是鄧子坤的產業,由他來經營,每個月再送給鄧子坤紅利。
這時,又聽裡面有小弟繼續說:「原來是這樣。那咱們可不能同意啊。」
「我操,你說的這些我不知道?我金生水又不是傻子!但咱們是跟著坤爺混飯吃,坤爺要用這個地方做筆生意,我如果死活不讓,以後還怎麼混得下去?」
「可是條子那邊……」一名小弟問:「這筆鑽石可是惹出大事來了,條子更是緊追不放,萬一……」
不過還不等他說完,陳爭聽到了一聲響亮的「耳光」,隨後又聽那個自稱叫做金生水的人喝罵道:「你特麼的吃大便長大的?什麼話在什麼場合說你不懂麼?這裡人多耳雜,你怎麼能說這麼重要的東西?」
隨後,陳爭又聽到有人關嚴了房門,之後就再也聽不到他們的任何對話了。
感情他們這個老大叫做金生水,小弟們為了稱呼方便,就叫他「金水哥」,陳爭心中想道。
這個人和鄧子坤有關係,而且又和那筆鑽石交易有關係,自己開始占卜到的卦象,說來到這裡必然有所得,必然是要應在這個人的身上了。
只是可惜,再也聽不到他們的對話,掌握不了更多的信息。
陳爭心中還正在想著辦法,這時,忽然餐廳外面傳來了一陣嘈雜聲。
「媽的,金水那個婊子養的就在這裡面,給我砍死他!」
陳爭放眼望去,只見門外忽然衝進來一群人,足有二三十人,每人手中都拿著明晃晃的砍刀。
又見黑社會來砍人了,這家餐廳的風水果然不好啊……陳爭心說。
陳爭足夠淡定,但餐廳內的其他客人早已經驚叫一陣,慌亂著往外跑,不想惹麻煩。
而這陣嘈雜的同時,裡面單間裡的金生水等人,也早注意到了變故。
單間玻璃門打開,七八個金生水的小弟揮舞著椅子,堵在門口。
可他們只有七八人,而且手中沒有利器,怎麼打得過二三十號手拿砍刀的?金生水一看局勢不妙,高聲叫道:「你們給我頂住!給我頂住!我先撤。」
說罷就打開了單間內的窗口,翻升躍了出去。
而在餐廳內,兩群人正式交鋒了起來,桌椅砍刀齊飛。
陳爭見金生水走了,自己留下也沒有意義,也跟著站起身來,貼著牆壁,向門外走去。
過程中也有幾位不長眼,不知道陳爭是幹什麼的,揮舞著砍刀而來,不過不慌不忙,踱著方步,可卻一步不停,上來的幾個人無一不是被陳爭一招制伏。
不多時,陳爭已經來到了餐廳門外,掏出硬幣又占卜了一卦。
卦成之後,陳爭露出來了一絲微笑,隨後不作停留,繞過「y」字形三岔路口,轉入了後面的居民區內。
很快。陳爭走入了一條小巷。
小巷非常窄,最多並肩能走五六個人,而盡頭處是一堵足有三米高的高牆,再無其他通路。
小巷的兩邊,則堆積了很多的雜物,這樣一來,更顯得十分狹窄。其中最窄的地方,甚至只能容兩人通過。
陳爭在雜物旁邊,挑了一個乾淨的木箱。坐在上面,等待了起來。
也沒等多一會,大約二十分鐘之後。一人匆匆忙忙跑進了小巷,正是開始餐廳中見過的那個「金水哥」金生水。
「媽的!死路!」金生水跑到巷尾,剛一看到那堵高牆,忍不住懊悔罵道。
此時後面已經響起了腳步聲,要想再跑回去,已經沒有路了,金生水連忙跑到陳爭身邊,抱起了一個打木箱,推到高牆下,想要以此為支撐。翻過牆去。
奈何牆壁太高,墊著木箱,金生水高高一跳,卻也夠不著。伴隨「哎呦」一聲慘叫,又重重地摔了下來。還把腰給閃了一下。
再想爬起來已經來不及了,此時已經有七八人衝進小巷,手舞鋼刀,將出口封死。
「哈哈,死胡同!金水哥,沒地方跑了吧?你今天死定了!」對方領頭之人大叫道:「給我上。把他大卸八塊!」
陳爭知道,他們兩伙,一定是因為利益關係,這才打打出手。
金生水為人機靈,看到人了就跑,否則在餐廳裡就能把他砍死了,哪容他再泡到這裡?
不過他雖然跳窗逃走,但人家專程前來砍他,豈能不做好充分的準備?況且人數又多,因此哪怕是被小弟攔住一部分,金生水又拜託了一部分,可還是被堵在了此處。
眼看著那群人逼上前來,金生水連忙叫道:「等等等等,古老大,咱們之間,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不就是因為坤爺把原本你負責的那兩個碼頭交給我了嘛,影響了你發財,我把碼頭還給你還不行麼,咱們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金生水的確機靈,他一個人豈能打得過人家七八個?故此連忙說起了軟話。
「你媽地,現在知道怕了,前幾天談判的時候,你不是還囂張麼?現在我們人多,不弄死你,放你回去你怎麼報復好不知道呢!」對方領頭之人一揮手,決心不改:「給我砍死他!」
「嘩啦」,一群小弟飛奔上前,直衝金生水而去。
古老大這一群人位於巷口,而金生水位於巷尾,陳爭剛好處於中間。
故此要砍金生水,必定路過陳爭身邊。
而陳爭所坐的位置,正在雜物堆積,過道狹窄的地方,只是一伸腿,「噗通」,便很容易絆倒了兩個衝在最前面的。
「媽的!你是故意的吧?」後面一名小弟怒喝道。
「我的確是故意的。」陳爭站起身來,客氣地說道:「砍人是不對地,你們還是別砍了。有一句話怎麼說的?對,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
陳爭覺得自己真像是個大師,不過不是道士的,而是禿頭穿袈裟的大師。
「你他麼的,多管閒事,不想活了?」一名小弟已經揮刀朝陳爭砍來。
不過這群黑社會,雖然持刀砍人,可也都是為了利益,並不想輕易背上多一條人命,所以這一刀,並沒有砍向陳爭的要害部位,而是奔著腿部襲來。
這種程度的進攻,當然難不倒陳爭,輕易捉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扭。
按照道理,反關節之下,鋼刀必然脫手,可陳爭卻沒有聽到「光當」那一聲響,低頭一看,這才知道,感情這群人是職業的,在砍人之前,都用布帶將手掌和刀柄困在了一起。
一個個的倒是的確凶悍。
反正這群人也應該沒少幹壞事,故此陳爭也不太過分留情,將第一人的肩膀卸下,捆著刀也不能揮刀,隨後又進步上前,三下五除二,但聽「啊」、「啊」、「啊」慘叫連連,已經瞬間被陳爭解決了四五人。
不過陳爭倒也沒下殺手,上次在香崗背上人命,好懸沒被起訴謀殺成立,所以這一次,都只是卸下了這些人的關節,並不傷性命。
陳爭這一瞬間放到四五人,古老大那邊一共七八人立刻去了一大半,唬得其他小弟不敢上前,反而還紛紛退後。
「怎麼,不想打了?」陳爭微微一笑:「我早就說了,打人是不對地嘛,你們早不打不就完事了。」
對方那名古老大忌憚陳爭的功夫,既不敢上前,可也不甘心這樣就走。
「怎麼,還想打?那就來吧?」陳爭再度一躍上前,「噗」、「噗」、「噗」,幾拳發出,全都帶著內勁,並且將這些勁力打入了這些人的體內。
當然,陳爭攻擊的部位,也全都是手肘、肩膀、胯骨等部。
每打一拳,就有一人打到,同時聽到「卡嚓」一聲脆響,受傷部位再也不能活動自如。
坦白說,陳爭這次的幾拳,比剛剛下手還重了一分。
剛剛只是讓他們關節脫臼,但這一次,最輕的也全都是關節骨折骨裂。
甚至就連那名古老大,也被陳爭來了一下,倒在地上叫痛不止。
「早就說吧,讓你們放下屠刀,你們非不聽,現在倒好,讓你們拿屠刀也拿不起來了。」看他們七八人再也沒有能站在地上的,陳爭這才笑了笑,說:「我已經手下留情了,還不走?再不走,我可就要給你來點更厲害的了。」
「我們走!我們走!」
混社會社的,也無非是怕硬欺軟,既然知道了對方如此厲害,不可力敵,還留在這裡找打麼?又古老大帶頭,所有人捧著胳膊的捧胳膊,跳腳單腿蹦的單腿蹦,相互攙扶著倉皇跑出小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