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陳爭坐著艾麗的那輛新買的保時捷,已經來到了廟街,與炮哥等人會合。
陳爭下午時遭遇的襲擊,又進警局呆了幾個小時,此時到達廟街,天色早已經暗了下來。
不過香港是個不夜城,越夜越精彩,尤其是此處廟街,更是越到晚約熙熙攘攘。
說起來,廟街除了有算命街之城,更有「男人街」,「貧民夜總會」等很多雅號,因為這裡是香崗以前色和諧情業最發達的地區,而且都是面向貧民。
街旁無數的色和諧情刊物攤位,更有很多妓和諧女,正在招手拉客。
在香崗這些都是合法的,警察也管不著,此時陳爭走在路,就有一名流鶯走來來:「先生,想不想爽一爽?我可以幫你做哦。」
陳爭還沒等回答,艾麗已經跟來,一腳踹在了那名流鶯的腿,喝道:「滾!」
「你……」那名流鶯本來還想說你怎麼踢人?可再一看艾麗後面還跟著一票黑西裝男,明顯就是黑社會的,連忙不口不言,只能吃個啞巴虧,怏怏地走了。
原本在陳爭印象中,香崗是一個很發達的地區,等來到香崗後他也是如此認為,可此時才知道,香崗也有草根、髒亂差的一面。
這條街,除了這些流鶯和色和諧情攤位,還有一些小吃大排檔,各種內衣胸罩攤位,再有,那就是成排成排的算命棚子了。
之所以說是棚子,那是因為都沒有門店,只是臨時搭建起來的一個小棚,想必都是晚打起來,天亮就收起來了。
粗略看去,這些小棚子也全都五花八門,有算鐵板的,有批八字的。有看面相的……甚至還有西方的塔羅牌,星座等等林林總總。
總數看起來,沒有一千,也足有八百。
難怪開始馮國安說香崗人迷信,現在看來果不其然。
「這麼多。哪一個是你要找的啊?」艾麗皺眉說:「要不你再詳細占卜占卜,確定一個更細的目標來。」
陳爭搖了搖頭,說道:「占卜術也不是萬能的,只能確定個大概,到這裡,已經就是極限了。」
不過陳爭也不是沒有辦法,因為剛剛卦象說是臨街的門店,這些小棚子應該不能算在內的。
如果不算這些小棚子,那目標就至少去了十分之**。
而且要找一個中年男子。而這些算卦的大師,卻大多都是老頭,又去了十分之**。
但即使是這樣,也還是會有十幾家算命館,符合陳爭所說的條件。
而至於剩下的,那就只能去一個一個的實了。傳更新
陳爭深通相人之術,而在相人之術中,雖然有面相、骨相、手相、足相等等門類。可其實如果學得精了,所有門類都是一個門類,那便是相心。
貌由心生,相由心轉,因此單純相形,則不如相心。
心術可以影響一個人的氣質內涵,而這些則在外貌形象能表現出來,而真正懂得相術的人,則可以反推回去。直接相心,這也便是相術的巔峰。
因此陳爭只要挨個的去看一看,又能將這些人排除十分之**。
「那還有再剩下的呢?」艾麗又問。
陳爭笑了笑說:「還有我們再試驗試驗,我們要找的人既然也是騙子門的,那他就定然也有騙術,我看誰用騙術騙人,也就猜得**不離十了。」
麗笑了笑說:「剛好我也沒看過騙子怎麼騙人,不過我聽過相聲,其中有一段是說『桃園三結義,孤獨一枝』。是不是其他算命的也是這樣算?」
「什麼桃園三結義?」陳爭沒看過相聲,還真是不懂。
隨後艾麗為陳爭複述了一番。
其實這是一個傳統段子,當年相聲界的大師侯寶林以及馬季都說過,到後來郭德綱也說過。
說的是請算命先生算有兄弟幾人,那只要算命先生說『桃園三結義孤獨一枝』,那兄弟從一人到四人就都是對的。
如果是獨子,算命先生就說,對呀,命中有三兄弟,可結果呢卻只有一人,所以說孤獨一枝。
如果是兄弟兩人,算命又說了,對呀,命中有三兄弟,一支孤獨出去,只剩下兩人。
如果是三兄弟,算命先生還可以說,對呀,桃園三結義嘛,全都咕嘟在一個枝。
而如果是兄弟四人,算命先生也可以說,對啊,本來是三個,又另外長出一枝,這不就四個人了麼?
等聽艾麗說完,陳爭笑了笑:「倒也差不多,不過你說的這種,只能是騙古代一些沒文化的老百姓。而到了現代,連百姓都騙不了了,他們肯定要想一些更高級的招數。」
「那回事什麼招數呢?」艾麗問。
「你跟我來看看就知道了。」
說罷,眾人全都跟著陳爭,一家算命館一家算命館的進。
開始進了幾家,而這些算命先生,要麼依直斷,要麼面相也不是什麼奸詐之徒,因此陳爭都只是坐坐,便走了出來。
一連逛了好幾家,而這幾家,生意也都不是很好。
終於來到了一家生意好的相麵館前,門口客人甚至都排成了長隊。
「這家生意這麼好,應該是算的准?」艾麗猜測說。
陳爭卻笑著搖了搖頭:「恰恰相反。」
「哦?為什麼?」
「因為面相只是道門玄學中的一門小技,根本不能看出什麼具體的東西,更不會被人稱為神奇。而這家店,打著相面招牌,卻能神准無比,那就定然是個騙子無疑。」陳爭說:「我們先進去看看。」
雖然說進去看看,可門口排隊的人眾多,陳爭不介意排隊,可艾麗等不及。
回頭一使眼色,炮哥意會,已經帶著一大群人凶神惡煞前。
「我們無敵哥要來這裡算命看相,其他不相干的人不想惹麻煩,就都快滾開!」
香崗黑社會猖獗,尤其是廟街這種地方。魚龍混雜,因此眾多排對算命的一看炮哥等人黑社會的打扮,全不敢招惹。
不過片刻,所有人散的一乾二淨。
「無敵哥,好了。」炮哥叫道。
陳爭苦笑。看來跟著黑社會,還真的很有優勢,至少時間是節省了。
邁步走進這家面相館,館主也早迎出來了。
看出問題有點不對,因此鞠躬哈腰,對陳爭說道:「這位老大,小店開門做生意,不知道是哪裡的山頭沒有拜到?這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剛盤下這家店面還沒有一個月。不知道老大您是……」
原來剛在這裡開店一個月,那就更符合了。
陳爭笑了笑:「你放心,不是你哪個山頭沒有拜到,也不是我來找你的麻煩。這麼說,我信命相之術,最近聽說你算得準,所以我特地來請你幫我看看。這些人是我的手下,剛才心急魯莽了些。你不要介意,只要你算得準,我多給錢,補你的損失。」
聽陳爭如此財大氣粗,而且一看他有這麼多人前簇後擁,就知道地位不小,一定是道老大,因此這個老闆連忙說:「哎呀,歡迎歡迎。我看您面相,就知道您貴不可言,能給您看相,這是我的福氣啊,快請坐,快請坐。」
說罷招呼陳爭坐下。
「這位老大您想要看事業,看婚姻,又或者還是其他?」
還不等陳爭回答,那老闆又說:「這位老大您先別說,其實您此來的用意。山人已經通過您的面相看出來了。不如我先寫下一首批言,然後您在說您要問什麼,而答案就在批言中,這樣才方能顯出鄙人的手段。」
看面相能看到別人的來的目的?這必然是騙子無疑,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看出來我的目的了,陳爭笑了笑,也不多說,只是點了點頭,看這人會有什麼樣的把戲。
那名面相館老闆,先在紙寫下了一些字,之後才說:「現在老大請說,您想問什麼?」
「我要問桃花。」陳爭笑了笑:「你看我桃花怎麼樣?」
「那當然是好的不能再好了。」面相館老闆直接將開始寫的批言遞過來,說:「老大您請看。」
陳爭見那紙,寫著的是一首詩:笙歌爛漫可憐宵,東風楊柳萬千條。二十四橋須過了,玉人何處教。
艾麗也在旁邊跟陳爭,此時說道:「我靠,玉人何處教?這個好像是真的算桃花的,難道是說會有人幫你?」
陳爭狂汗。
這時那位面相館老闆笑著說:「剛剛這位大哥一進鄙人的面相館,鄙人就知道,老大您必然要問桃花。」
「那具體是什麼意思?」陳爭又問。
「笙歌爛漫可憐宵,東風楊柳萬千條。二十四橋須過了,玉人何處教。」
面相館老闆又念了一遍,解釋說道:「老大您看這詩中所說的意境,楊柳依依,笙歌爛漫,二十四橋明月夜,『可憐霄』乃是值得憐惜之夜晚啊,又有玉人幫大老大您,這是何等的風流不羈啊,簡直春風得意,因此鄙人算定老大您必然是桃花無限啊。」
旁邊的艾麗忍不住心說,這個陳爭,桃花運還真的這麼多?
看來我也要學一學才行,要不然遇到別的床功夫厲害的女人,自己就要吃虧了。
陳爭笑了笑:「可同樣是這首詩,我的解法卻不同啊。」
「啊?老大您也會解?」算命館老闆一愣。
「沒錯。」陳爭直接說:「可憐宵,這有不吉之意,二十四橋,則是障礙重重,困難重重。還有風扶楊柳,這都是輕浮之意,可以說是飄蕩、流離,因此你這首詩,還可以解為桃花劫啊。」
陳爭說的沒錯,這種江湖騙子,給別人算命,其實就都是如同艾麗剛剛說的「桃園三結義孤獨一枝」是一個道理,可以兩頭解,反正是絕不會錯的。
唯一不同的是經過了包裝,顯得更高深,更有文化罷了。
到此時,陳爭已經可以確認,這個中年人正是自己卦象所顯示出的那個人,直接一揮手:「就是他,把他先抓起來。」
「是!」炮哥二話不說,帶著兩個手下,前直接將面相館的館主給按倒在地。
:這兩章用到的騙術,直接套用了王亭之先生在《方術紀異》中所提到的實例。本來這個情節鴕鳥想要自己編,可編了一整天自己也沒編出來,眼看到了晚不寫不行了,所以還是套用一個實例。特此說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