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神樹族所有的患者或者還有很多的族人體內都存在著可怕的正快速繁殖的錐蟲,這些在血管中順著血流肆無忌憚全身遊走的可怕寄生蟲是無形的魔鬼,最後入侵人的神經系統,特別是大腦,吞噬著眾人的生命,死亡率近百分之百。
現在的神樹族遇到一次大災難,族中肯定還有很多不明人員也是昏睡病的潛伏者,當錐蟲在血液中的繁殖速度死亡速度,並一舉壓過體內各種反抗時,它們就得到了天下,而患者則墜入不可逾越的地獄。
張凡虎當然知道很多種殺死體內寄生蟲的方式,也知道很多種草藥可以殺滅寄生蟲,非洲這樣的草藥也的卻很多,但是一般說的寄生蟲都是腸道等消化系統中的寄生蟲,有很多草藥都可以殺滅它們。
神樹族常吃的猴麵包樹樹汁、樹皮就是其中一種良藥;剛果雨林中的黑猩猩也能吞下一種不易消化帶絨毛的樹葉,樹葉上的絨毛能有效地勾住消化系統中的寄生蟲,最後一起排到體外。
但是,現在的情況卻要嚴重得多,那是寄生在血液中的小蟲,流動性廣泛。純天然的草藥經過消化到達血液中後,草藥的藥效已經大大減小了,至少在現代還沒有人類發現對此有良好藥效的草藥,張凡虎也不知道。
拉烏來了,他們是這兒的土著居民,奧科萬戈三角洲是他們的家鄉,張凡虎在此時也得求助與他們。
結果很遺憾,但也在張凡虎的意料之中。蠻牛族患此類疾病較少,這和他們祖祖輩輩遺傳下來的抵抗力有關。當然,他們還是會患此病,只是較少。而且較輕,很多時候都能在蠻牛族神明的幫助下恢復。
他們落後、迷信的辦法在張凡虎眼中當然不是辦法,那純粹就是靠的自身的抵抗力,有個屁的神明幫助。他本準備示意拉烏不要說出那勞什子「幫助」的,但是這種「救命辦法」即將被說出來,所有的神樹族人都緊張認真都注視著,所以張凡虎還是沒能阻止拉烏說出來。
張凡虎在心中當然不同意,但是免不了老族長等人會不同意。他們認為這是當地的惡魔,需要求助與神樹族的神明——必須來一場隆重的祭祀!
這場祭祀張凡虎是無法阻攔的,或許這場祭祀可以在精神上給患者以信心,他們或許能增強抵抗力從而獲救。這也就是迷信的最大的作用了吧?另外,他現在也沒有辦法救治他們,留給他一些時間想也是好的。
神樹族在祭祀,這當然不會有張凡虎的事,神樹族人也習慣了。
張凡虎向營地二十餘公里外的雄獅棚中走去。離開雄獅近一天了,而且草棚邊完全沒有族人看守,現在雄獅完全可以自行離開,所以這也是張凡虎給它選擇的一次機會。
雄獅沒有走。躺在一個土坡上曬太陽,這給了張凡虎壓抑的心一絲慰藉。
現在的雄獅完全有能力傷害張凡虎。當然張凡虎不可能被它奪取生命反而現在的張凡虎能殺死它。現在的張凡虎處在一種很危險的階段,為了得到這顆雄獅的心幾乎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雄獅沒有理會張凡虎。只是偏頭看了他一下然後轉頭繼續將巨大的頭伏在兩隻大爪子上打盹兒。夕陽下,眾多的飛舞的小蟲子、蚊子、牛虻在雄獅口鼻處徘徊,想抓住機會狠狠地抽一管子血。人們不敢虎口拔牙,但是這些吸血蟲子卻可以雄獅吸血,當然也是很冒險之舉。
張凡虎走過去,一巴掌拍在雄獅漆黑的鼻子上,鮮血濺射了出來。
「嗯!」雄獅皺著鼻子,喉嚨發出低吼聲,顯然生氣甚至發怒了。無疑,張凡虎的這個舉動是真正的虎吼拔牙了,但是張凡虎卻絲毫不懼,反而將染血的手掌伸到雄獅嘴前。
數只灰褐色肚子破裂的蚊蟲在掌心,雄獅看了張凡虎一眼,伸出帶刺的舌頭將自己鼻子上的鮮血舔舐乾淨,然後又將張凡虎手掌上的血連同蚊蟲的屍體一起添了,感覺就如刷衣服的塑料刷在張凡虎手上刷過去。
張凡虎心中突然一動,將肩上的半隻角馬扔在地上就走。他已經想到一個或許有效,但是絕對大膽的主意,現在他去找「助理」拉烏借一樣東西——蜜獾。
張凡虎要尋找蜜蜂,而且是數量眾多的蜜蜂。他需要蜜蜂毒液,他要以毒攻毒!
蜜蜂是個超級大家族,全世界大約有一萬六千到兩萬種蜜蜂,人們意識中的蜂擁成群的蜜蜂只佔其中的百分之五,大多數種類都是獨來獨往,而且體積比成群的蜜蜂要大,或者毒性更強。
張凡虎要尋找的群蜂,它們毒性較為溫和。蜜蜂毒是一種透明液體,具有特殊的芳香氣味,味苦、呈酸性反應,所以被蜜蜂蜇傷用肥皂水、人nai等弱鹼性的物質就能治療。
神樹族患者的血液中有眾多的錐蟲,所以要以史前這種醫療條件想要治療只能冒險——以毒攻毒!
蜂毒的溶血作用很強,在一萬分之一的極低濃度下也能產生溶血作用。蜂毒中是多種蛋白質組成的,和蛇毒很像,能增強血紅細胞壁的浸透能力,導致細胞內的膠體大量滲出,細胞內滲透壓降低,致使細胞裂開。
以毒攻毒,這就是一種兩敗俱傷的方式:細胞受到破壞,人在奄奄一息的同時錐蟲肯定也生活困難,現在要把握的就是控制好蜂毒的量,讓人活下來而把錐蟲毒死。
神樹族的祭祀當然不會有什麼用,第二天傍晚時分,在族人們患者又增加兩個、原患者病情加重的情況下,張凡虎和拉烏回來了。
拉烏抱著他的蜜獾。蜜獾很委屈地在他懷中拱動,因為這次樹上的一個籃球大小的蜂巢中的蜂蜜只分給了它一小點,甚至連蜜蜂也只給了它數十隻,其餘的全在張凡虎的那個獸皮中被包裹著。
這個想法是很危險的。張凡虎也沒有把握,只是在理論上有可行性,所以他只是對族人說有希望,也有危險,最後決定權在患者自己。
張凡虎的威信當然是有的,先是幾個獵手同意,然後幾個族人也同意了,最後還是有幾個呈觀望態度。顯然他們是向在其他同意的患者治療後看療效。如果「探路者」被成功救治了他們就同意。
張凡虎沒空理會他們的小心思,也理解他們的這種心理。他將獸皮慢慢打開,把憋得暈暈乎乎的一隻蜜蜂捉出來,將蜜蜂尾部對一個患者的手腕。
當蜜蜂尾部剛與皮膚接觸。蜜蜂就自然彎曲尾部伸出蟄針刺入皮膚。人的皮膚內分佈有大量的感覺神經末梢,其觸覺、痛覺敏感,活蜂蟄刺劇痛,獵手們的手腕都一抖然後咬牙忍住了。
蟄針上端的毒囊繼續收縮,使蟄刺深入並自動將蜂毒注入。待蜇針不再收縮後。這就說明這只蜜蜂體內全部的蜂毒都注入了皮膚。
十餘分鐘後,張凡虎將這只蜜蜂的尾刺慢慢拔出來,以為蜂針是與蜜蜂的腸子連同的,直接拔出來蜜蜂會死。所以蜜蜂一般是不主動攻擊其他動物的。
蜂毒對哺乳類動物的作用最強,健康人同時接受十次蜂蜇可引起局部反應;接受兩三百隻蜂蜇會引起中毒;短時間內蜇五百次就可致人死亡。一般人在受到蜜蜂蟄之後是會自動恢復的。但是也有比較多的人會對蜂毒有很強的過敏反應,所以張凡虎剛剛做的是「皮試」。類似於在給注射青黴素的人檢驗是否過敏一樣。
有一個很積極的獵手就對蜂毒反應強烈,只是一隻蜜蜂的毒液就讓他手腕腫了一圈,只得放棄對他的這種治療。
是藥三分毒,即使是現代寥寥數種對昏睡病有療效的藥,即使是治療第一階段病症、副作用最小的噴他脒也有副作用,其餘的副作用就更多、更明顯了。
張凡虎甚至在想是否可以與女祭司聯手一起用精神力量控制患者體內的錐蟲,讓它們集中到患者某一處,然後來一次大放血使其排出體外。在蜂毒的作用下此種方法較為理想,錐蟲的活性降低,而且蜂毒有保護和復甦造血細胞的潛在作用,不擔心患者貧血過久。
但是最後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那太難了,太科幻了。現在只能看著十餘個獵手痛苦萬分躺在地上呻吟,現在獵手們不僅渾身有淋巴系統的浮腫,而且還有蜜蜂蟄過的腫脹,看上去猙獰無比也可憐無比。
老族長白鬍子氣得翹起,但是卻怒火無從發洩。他一直堅信神樹族的神明會幫助他們消滅惡魔,只不過時間要多一點,但是今天張凡虎回來後看到患者的情況後又與他硬碰硬了,最後絕對讓患者選擇,但是大多數患者居然站在張凡虎那邊,他覺得他們背叛了神樹族。
現在張凡虎不僅在於錐蟲抗爭,而且還在與老族長做隱形的爭鬥,當然最後的決定權都在患者的恢復情況上。
這種治療成果當然不可能短時間內就看見,所以在這數天之內神樹族所有人都緊張無比,而且患者還在增加。
兩天過去了,三天過去了,第四天的時候終於有族人堅持不住了。他們這幾天昏睡著不能進食,只能餵食熬的肉汁,但是卻吐了,所以身體持續虛弱下去,現在有一個身體本就不如獵手健壯的族人死去了。這也是在張凡虎意料之中的,但是第二個讓張凡虎有些擔心了,因為那是一個健壯的獵手。
當老族長越來越暴躁,張凡虎臉色也越來越青的時候情況終於有了轉機,有人慢慢甦醒過來一會兒,然後能進食了,接著甦醒過來的時間加長。
張凡虎的戰鬥勝利了,但是付出的也不少——接受他這種治療的二十幾人死去了三分之一,沒接受治療的只有三個有好轉的跡象。最後統計此次神樹族付出了近二十人的生命,人數是一般的一個低級中型部落了,但是戰鬥力卻是接近大型部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