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科萬戈三角洲有奧卡萬戈河的注入,雖然隨著雨季過後時間的延續會有水量的變化,但卻是個實實在在的不旱之地,也是生物終年四季的天堂。不過候鳥在沼澤面積減小、競爭激烈的旱季還是會離開,而很多強大的動物卻不會離開,比如現在的神樹族就有不離開的實力。
三角洲的塵土漸漸瀰漫開了,氣溫逐漸升高,草木也達到最繁盛的階段,動物們也拚命啃食這即將逝去的春天的滋味,很多食草動物都是為即將遷徙做準備,而食肉動物是為了今後不再那麼豐盛食物的時期做準備。
但這畢竟是草原上最大的沼澤地,外表草原是一種情景,而沼澤、水塘邊緣是另外一種景象。水生植物依然茂盛,動物繁多,是族人、獵手們最喜歡的地方。
現在雄獅已經能做除了狩獵、搏鬥等劇烈運動之外的其餘生活運動,張凡虎帶回來的獵物也不是被殺死的,而是受了傷的,讓雄獅給它們做最後的了結。這是張凡虎對雄獅恢復的鍛煉,也是為它保留王者的尊嚴。
現在訓化第二步也成功了,雄獅至少把張凡虎當成了自己的好朋友,現在正是訓練讓它接受更多族人的關鍵時刻。但是這幾天張凡虎卻不得不在雄獅的養傷窩棚與神樹族營地之間奔波,因為很多族人生病了。
這是以前神樹族沒有遇到過的疾病,但是蠻牛族卻很熟悉。也就是說這是一種地方疾病,這種疾病與三角洲的濕潤氣候有很大關係。
大草原上的獅子、斑鬣狗等猛獸的確很可怕,它們兇猛、血腥,在短時間內就可以置人於死地;高於它們的是眾多的大型食肉動物。每年傷人的食草動物遠遠超過食肉動物,這與兩者間的數量和人類對它們認識不足有關;但是這些猛獸與毒蛇比起來又是小巫見大巫了,所以神樹族獵隊外出主要注意的都是草叢,但是獵手們受到毒蛇傷害的卻還是要高於猛獸。
有了毒蛇當然也就有毒蟲,非洲的毒蟲種類繁多,無論是乾旱、濕潤之地還是水中、樹上,這些地方都是各種毒蟲的藏身之地,在與人無意間的接觸中。它們的誤會讓多少人喪失了生命。
但是,要問張凡虎最害怕的動物是什麼,熟知各種動物的張凡虎卻要首推一種世界各地的人都見過、被攻擊過、打死過的動物——蚊子。
全球約有三千種蚊子,除南極洲外各大陸皆有它們的身影。人們對蚊子的第一印象即使它們吸血。其實通常只有懷孕需要大量營養的雌性才以血液作為食物,而雄性則吸食植物的汁液。
無論雌性蚊子為了子女是怎樣偉大的母親,它們吸血的同時要分泌很多酸性物質和眾多病毒、細菌從而傳播大量致命疾病卻是不可否認的。
吸血的雌蚊是登革熱、瘧疾、黃熱病、絲蟲病、日本腦炎等其他病原體的中間寄主,這是它使人喪命的原因,而且疾病種類多樣、傳播快速、初期難以發現並導致了病入膏肓後難以治療。
世界各地的蚊子種類多樣。但是它們都喜歡溫暖、潮濕的地方,這是它們生存、繁殖的理想之地,而世界上最大的濕地在養育眾多生命的同時也孕育了這樣的小惡魔。
在來到三角洲的每天白天,獵手們除了尋找獵物、摸清對部落有威脅的的方。還有很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尋找白蟻巢穴,並且在尋找到之後用水將硬如水泥似的巢穴外殼泡軟。最後破壞掉以收集其中的真正的白蟻巢穴。
白蟻外邊露天的巢穴主要是泥土和自己分泌的蟻酸混合物築成的,主要用於防雨水和其他動物的破壞;內部數以萬計的白蟻住的巢穴則是工蟻用自己的糞便和蟻酸之類的複雜物質組成。但是並沒有人類想當然的那種臭味。反而是很難得的東西,在夜裡點燃是最佳的驅蚊劑,有一種燃燒草木的味道。
奧科萬戈三角洲高而粗糙的苞芽屬草可形成顯眼的一片,這種草食草動物不到萬不得已的旱季都不會吃,所以可以在雨季肆無忌憚地生長,為隱藏散佈疾病的昆蟲提供了條件,成了它們生存的天堂。
蚊科下有一個中等家族叫舌蠅屬,它們一般見於林地和茂密的深草中,舌蠅屬下二十幾種非洲吸血昆蟲在此地都能找到。它們身體比蒼蠅小,長約一厘米,有的甚至只有六毫米;體呈黃色、褐色、深褐色至黑色,它較長向前水平伸出的喙是致命武器,能傳播人類的睡眠病。
昏睡病,顧名思義就是患此病會陷入沉睡,最後一睡不醒。
神樹族雖然沒有人有這種症狀,但是卻有十餘個族人脖子、腰部側面、耳朵後面腦部等部位卻有很明顯的浮腫。神樹族人都是很「大氣」的人,現在這些患者三分之二都是獵手,如果不是很嚴重的傷病他們是不會麻煩別人的,更何況是向張凡虎這位高於他們都能神人匯報了。
張凡虎一臉嚴肅地按摸患病族人的身體浮腫部位,越到後面眉頭皺得越深,顯然已經讓他無能為力了,否則他怎麼會露出這樣讓族人失望的神色。
現在族人已經有脖子上和耳朵後面等部位浮腫的是免疫系統的淋巴,腰部側面浮腫的是脾。看著有幾人呼吸急促,心跳加速的情況,張凡虎敢肯定他們的心肌已經發炎了,甚至這幾人睡覺也明顯多於其他人,而且整天無精打采,這正是可怕的昏睡症的預兆。
這種可怕又奇特的疾病症狀與患病源有關——舌蠅攜帶的非洲錐蟲,這是一類帶鞭毛的古老原生動物,雖然整個非洲二十餘種舌蠅也僅兩個種傳播致人類昏睡病的錐蟲,但是該錐蟲所致的昏睡病遍佈西非和中非和東非高原,而這些地方恰恰是人口較為密集的地區,所以對人類危害極大。
當雌蠅吸飽血液,則一生的短短三個月中每十天就能像大多數哺乳動物一樣生出一隻發育成熟的幼蟲。幼蟲落地後鑽入土中,一小時內即化蛹,數周後羽化為成蟲,然後繼續繁殖。
神樹族人尤其是獵手已經被練得皮糙肉厚,還別說,一般的蚊子還真無法刺破他們的皮膚。但是舌蠅卻與一般的蚊子不太一樣甚至完全相反:吸人血的舌蠅中雄性佔百分之八十或許更多,雌性通常吸食大型動物的血液。於是獵手們的皮膚在眾多強壯的雄性舌蠅尖銳的口器面前就不太適用了。
雖然雌雄兩性均幾乎每日吸血,但在較為暖和的時間內取食活動尤為活躍,日落後或氣溫低於十五攝氏度時大多數舌蠅種類停止覓食,所以每天白天獵手們在外出時受到的攻擊更多。
另外,舌蠅還有兩個習慣讓張凡虎有些尷尬:或許是進化的原因,或許是見到老鄉更親切,舌蠅最喜歡攻擊黑色皮膚的人,所以攻擊與獵隊在一起的張凡虎的舌蠅很少;雖然它們還喜歡深藍色,但是智月很少離開營地,所以也沒有被攻擊的機會。
張凡虎苦思良策,但是以他的能力和現在所處地方卻還是只能搖頭歎息。
舌蠅又叫采采蠅,它們口器唾液中攜帶的錐蟲在進入血液中大量繁殖時,錐蟲的身體變得細長。在患病早期,錐蟲是寄生在淋巴液和血液中,引起人體大部分的淋巴結腫大,脾腫大、心肌發炎。現在神樹族人明顯就在初期,但是他們發病反應卻尤為強烈,只是一兩天的時間就到這種程度了。
一般患者要經過數年才到晚期,一般兩年左右死亡。但是有的錐蟲只經一月左右就能侵入人體的腦脊液,發生腦膜炎,病人出現無慾狀態,震顫、痙攣,最後嗜睡、昏睡乃至死亡。
在現代,幾乎每個到非洲旅遊、出差、工作的人都會注射防止此類疾病的疫苗,張凡虎也注射過了,所以以他現在的身體來說基本不會患病了。現在他擔心的就是這些在南非最南端的族人們身體對此類疾病抵抗力很差,在一兩個月之內就死亡。
舌蠅以各種哺乳動物的血為食,所以除了人類之外還要防止神樹族辛辛苦苦馴養了數年的牲畜患病。而且,因為舌蠅的食性雜,所以還得預防可怕的交叉感染。
當舌蠅吸了昏睡病人或病獸的血,錐蟲進入蠅的腸內大量繁殖,然後向口部轉移,進入唾液腺內,舌蠅再次叮人時,錐蟲隨其唾液進入人體,人畜被它叮咬後會引起錐體蟲病並導致死亡。所以人類因此還很有可能感染上牲畜的疾病,而牲畜也有可能感染到人類的疾病。
在現代,非洲每年有三百萬頭的牲畜死於由舌蠅傳播的疾病,經濟損失高達數十億美元;有近一億的人生活在舌蠅的危害之下,每年有五十萬人被舌蠅傳播的疾病感染,五萬人因此死亡。
因為非洲的貧困,肯定還有很多數據無法統計,所以真實的情況絕對要比統計的還要可怕——這才是真正的非洲惡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