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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老太所說的內容足以令正堯振奮許久,即便屋外已經大風揚起,冰涼之氣破窗而入,正堯依舊,沒有感到有靜下來的想法。
隨即正堯又問道:「那婆婆可知道那天出生的嬰兒是男是女,有無明顯的胎記之類的?她們後來又去了哪裡?」
情緒已經不能控制的正堯現在很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當年的一切,此番來此其實並沒有多大的把握的他,沒想到意外的竟然查到了這件事,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袁海雲見正堯激動的樣子不停地拽著何老太的手臂,再這麼下去,那何老太的一雙手臂估計會被正堯給搖散架。於是袁海雲立即一把掰開正堯的雙手,然後道:「我說正堯你別激動,婆婆知道一定會告訴你的。」
正堯這下才意識到自己又過激了,滿臉不好意思的道:「不好意思啊婆婆,我實在是有些控制不住了。」
何老太微微一笑,道:「不礙,別看我這老骨頭不中用,其實我的身子還是很結實的哦!嗯,當天出生的嬰兒是一個男孩,樣子還很可愛,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很清明,很乾淨。至於有沒有胎痣……對了,老身想起來了。他的後背好像有一『偅』字,聽那女主人說,這個字好像是孩子他爹的名字。而後來老身聽聞那一家人去了蜀南一帶,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了。」
何老太似乎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只見說完之後,她便緊閉上了雙唇,若是正堯還要問,估計就什麼也問不出來了。
「偅」字?
靖王的本名不就是朱厚偅嗎?這個「偅」字不就是指的他?
中了,全中!
正堯心中頓時再次興奮起來。然而在他興奮完之後,面上又露出一絲難色:「是這個嬰孩沒錯,但是這個嬰孩現在在哪裡呢?蜀南!或許只有去蜀南一趟才能夠查出點什麼。
見正堯問了這麼多關於正堯那個朋友的事情。袁海雲也實在忍不住好奇,便張嘴問道:「喂,我說正堯啊,你問這麼多。你那朋友到底是誰啊?我人不認識?還十九年前,那他是不是很老了?」
倒是沒想到袁海雲一口氣會問這麼多問題,正堯不禁一陣無奈。
這件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免走漏了風聲。畢竟靖王的世子可不是一般人,到時候一旦宣揚出去。保不齊就有人上門冒充。這點也就算了,萬一背地裡還有嚴嵩一黨想要對付靖王而在這上面做文章,那就大為不妙了。
所以一切還是謹慎為好,於是正堯之時搖搖頭道:「現在不宜多說,以後你自會明白。」
「額……」
「好啦,婆婆。現在這銀子你該收下了吧!」說著,正堯立即把銀子塞進了何老太的手中。
何老太知道盛情難卻,於是只好接過銀子。不好意思的說道:「好吧!那老身就謝過公子了!」
何老太終究還是收下了銀子。正堯與袁海雲二人都不禁相視一笑,彷彿做了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一樣。完後,二人便與何老太拜別,準備離開。
見二人要走,何老太立即道:「兩位公子且等等。」
正堯和袁海雲不知道何老太意欲何為,但是還是止住了腳步。隨即正堯轉身問道:「婆婆還有什麼事嗎?難不成還想把銀子退還給我們?我可說過了,銀子過了手。概不退還的哦!」
面對正堯的半開玩笑的話何老太卻是依舊一臉的嚴肅道:「兩位公子,方才為了老身之事。讓兩位得罪了那金家人,實在有些對不住了。老身只是想對兩位公子說一聲,日後出門上街,最好多留一個心眼,那金家人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最不好惹的。如果沒什麼事情,還是趕緊離開這藍田縣吧。」
「哦?婆婆何以這麼說?難道這藍田縣是他金家的不成?」
正堯還不知道這藍田縣的格局,這麼問也不怪他,畢竟他是外來人。
袁海雲也是這麼想,於是立即也附和著說道:「這金家再厲害,那總不能夠目無王法,胡作非為吧!」
顯然,袁海雲這句話相當於是廢話,若官府在這裡當真有用,那今日所發生的一幕也就不會出現,那麼正堯想要看見那京白玉珮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何老太搖搖頭,緩緩說道:「二位公子有所不知,在這藍田縣中商大於官,這麼說吧,就是縣老爺,在商人們面前基本上都是抬不起頭來的。」
「什麼?還有這等事?」正堯與袁海雲二人不禁驚訝的說道。
自古官商勾結那也再正常不過了,正堯自然明白這點,但是若要說連當官的連一個商人都不如,似乎還沒怎麼出現過。看來這個藍田縣還真的是一個奇葩一樣的存在,由此,正堯更是覺得此番在此停留是明智的選擇,說不定還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何老太似乎早就知道二人會有如此反應,只見她臉上依舊波瀾不驚的樣子,淡淡的道:「這藍田縣之中,有兩大勢力,相信二位在進城的時候便聽說了吧。對,這一個便是歷史悠久的藍家,另一個就是金家。卻說這藍家一直以來都是藍田縣最有實力的一個家族,可以說,半個大明的玉器貿易都與他藍家有關係。而這個金家,也是最近一百年才突然冒出來的,不過金家不只是做玉器貿易,他們還生產金銀首飾,錢莊客棧什麼都做,所以,在這兩年,甚至已經漸漸與藍家的實力相接近了。」
這個何老太對藍田縣的格局還是很瞭解的,對於兩大家族的事業發展都很瞭解,看來她平時沒少關心這些。
不說不知道,一說當真嚇一跳。
大半個大明的玉器貿易都與藍家有關,這是何等強大的一個家族?別看金家也那麼牛,人家金家可是多元化產業,而藍家,就只做玉器!不得不說,這藍家傳承的好,藍家確實牛。
「婆婆說的我都懂,可是我不明白,有錢也不至於如此的放肆,好歹縣令也是一七品官員,他難道真的就什麼都不管了?」正堯狐疑的說道。
「管?呵呵,怎麼管?縣老爺隔三差五的就會他金家吃喝玩樂,臨走時還腰包滿滿的,他會管嗎?況且金家也好。藍家也罷,在朝廷裡面都還有人呢,縣老爺根本就是惹不起的。倒不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他們兩家瞎折騰,只要不鬧的民怨,誰會來管?」何老太有些憤怒的說道。
本來只是想提醒一下正堯二人出去注意一點,哪知越說何老太就越發來氣,此刻已經不是在提醒正堯二人,反而像是在抱怨藍田縣的黑暗。
正堯與袁海雲二人聞聽何老太這麼一說,頓時一驚,感情這裡這麼黑暗啊!
原來外表越是光鮮亮麗,越是繁華昌榮的地方,裡面就越發充斥著各種黑暗各種不為人知的秘密。
「難道就沒有去上報嗎?比如說去府衙,西安府去告一狀?」正堯巧妙的問道。
為何巧妙?
其實不然,正堯此行來的目的就是奔著西安知府一事,如今沒有直接從西安知府入手其實正堯明白根源很有可能並不是西安府,畢竟各種鬥爭,其根本還是從最細節最小處慢慢延伸出來的。
正堯也有理由相信,這西安知府遭遇不測之事也與這藍田縣有關,因為這藍田縣乃是西安府乃至整個陝西最有錢最有資源可以掠奪的地方之一。
何老太聞聽正堯這麼一問,不由地笑了笑,然後道:「別提了,當然有人去告,還真的告到了西安知府那裡,而西安知府龐燁龐大人就因為調查關於官商勾結一案,在回去的路上莫名的腳下打滑,溺斃在了水中,直到第二天才有人將其發現打撈起來。」
「哦?還有這等事?」正堯故作驚訝的說道。
其實這件事他已經知道,第一任西安知府死於溺水,表面上看起來是意外,但是憑感覺正堯都覺得不可能會如此蹊蹺,定然有人在背後動手腳了。
見正堯疑惑的樣子,何老太繼續道:「這還不止,等到第二任知府來此之後,同樣也來調查此事,誰知,剛剛走到藍田縣,還未等他去調查,結果晚上一場意外大火把整個客棧都燒沒了,知府大人與他的隨從也都死在了火場之中。至於之後又調來了兩名知府,但是他們都沒有來藍田縣,不過這個西安知府彷彿就是一個魔咒一樣,誰坐上去,誰就要倒霉,前前後後,一共死了死個知府,你們說怪不怪?」
不怪?這明顯是假的!連何老太這個年老色衰的老人都知道,正堯與袁海雲二人更加沒有理由不清楚了。這裡面的貓膩,肯定很深,說不定還有更加讓人無法想像的事情。
「那現在呢?可有聽說現任的西安知府怎樣了?他可有來過藍田縣?」正堯立即追問道。
對於正堯來說,張誠的安危自然是很重要的,現在先後死了四任知府,他可不想張誠步他們的後塵。之前張誠在來信之中有所提及自己發現了一些東西,現在想來,說不定張誠就是暗中到這藍田縣來調查過。
何老太撇頭尋思一陣,隨即狐疑的道:「什麼?又有新的西安知府來了?看來他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啊,藍田縣,別人眼中的聖地,卻不知,這裡埋藏了多少人的良心和靈魂……」。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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