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正堯終於睜開了眼睛,嘴角也泛起了一絲笑意,看來他心中已然有了想法。
寧安將一切都看在了眼中,正堯的這一表情自己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了,直覺告訴她,這一次,正堯又要大顯身手了.
安波爾沁也露出了會心的微笑,之前在溫香玉苑的時候,正堯就曾經這麼笑過三次,也回答出了自己的三個問題,如今又是那自信的笑容,以安波爾沁的聰明才智,很自然的也能想到正堯一定有了什麼好主意。
果不其然,正堯終於提起了旁邊的毛筆,沾了沾一旁的濃墨,信手一揮便開始作起詩來。
「《夕陽》
落日西去光影斜,
行人匆匆過酒家。
鶯鶯燕燕亦浮華,
遲暮終歸滿頭花。」
如同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不帶一絲絲停滯之勢,一首七律便赫然出現在了畫紙之上。
「好!」
雖然台下很多人不一定看清楚正堯所寫的詩句是什麼,但是,卻見到正堯的速度比之之前的聖達書院代表所用的時間都要短,不得不令台下眾人一陣拍手叫好。而此刻的安波爾沁也有些坐不住了,竟然站了起來,也跟著拍手鼓掌。
「這呆子,真沒想到他竟然在如此之短的時間裡就作出一首詩來,看來他之前的醞釀起作用了。」寧安暗自嘀咕著道,看著正堯的眼神也有些與之前有些不一樣了。
雖然她料到正堯一定可以作出詩來,而且之前正堯曾經有過四步作詩的創舉,但是她卻沒料到正堯的速度會比那次四步作詩所用的時間還要短,過動作還要流暢。
「不錯不錯!當真不錯!」張誠打開手中折扇,一邊善者,一邊若有所思的說道:「看來三弟之前一直都在為後面做醞釀,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三弟接下來的表現會更加的出眾。」
張誠的臉上多的是堅定之色,似乎他也已經能夠猜到正堯之前醞釀的是什麼。
柳彥也同意的點點頭:「嗯,三弟之前比任何人都要醞釀的久,我才他一定是在思考那幅畫的題目。剛剛我也看了畫上的內容,真的算起來,也就十多種意象,要寫幾十首詩出來,還真的很有難度的。如今三弟如此的流利的寫出一首詩來,想必他已經想到了足夠多的題目。」
對於柳彥張誠兩人所說的,眾人沒有任何的異議。畢竟柳彥張誠兩人也是詩才方面的高手,從他們兩人的口中說出來,那絕對是專業的。
台下繼續議論紛紛,而台上也開始進入了白熱化階段。待正堯題完一首詩之後,撇頭思索了大約十秒鐘左右,就在柳彥說完那一句話的時候,正堯又題完了一首詩:
《畫》
山間幽幽水色清,
冷風瀟瀟鳥不鳴。
百花齊開久未凋,
春去秋來無聲聽。
「好!」
靖王也頓時拍案而起,大聲叫好。這樣的反應能力,這樣快的作詩速度直叫人大呼暢快。
只見,未等他人有絲毫的喘息機會,正堯竟然連筆都未停,順著餘下的畫紙,又題上了《影》。
此刻的正堯彷彿像是在默寫詩詞一樣,讓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是僅僅過了十個不到的呼吸時間,正堯的《影》又一次題完了,白色畫紙上面又多出了一首詩。
一口氣寫了三首詩,一首比一首快,一首比一首流暢,就連台下的寧安也不由地使勁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臉頰,不禁認為這是在做夢。
「真的麼?這是真的嗎?」
寧安的世界觀開始有些改變了,一個人能夠在短短一分鐘左右的時間裡,一口氣寫出三首原創詩,且不說內容質量如何,單單這樣的魄力,也是很難有人能夠做到的。只是,李正堯,他做到了,他顛覆了寧安的認識。
「太…太不可思議了!」
「這…這是真的?」
「告訴我,我的眼睛沒有花,我的眼睛沒有花,這一切都是真的!」
「快看!李正堯他又提筆了!!!」
……
正堯此舉太讓人震撼了,場下此刻已然開始變得更加的喧囂起來,而太學樓才藝大賽的現場儼然就變成了一個鬧市區,如同菜市場。
安波爾沁身旁的雅蘭也不禁的張大嘴巴,驚呼起來:「小姐!你看李公子,他…他竟然連一點停…停下來思考的樣子都沒有,這剛剛完成了第四首詩,他又開始提筆了…」
雅蘭說的沒錯,就在眾人還在驚呼議論的時候,台上的正堯就宛如中了什麼邪一般,手不聽使喚似的飛快的又題完一首七律詩《珠釵》,緊接著,順勢又寫出了兩個楷體大字——青樓。
「嗯,看來我對李公子還是看的太低了些。李公子如此的才詩敏捷,我自問絕對做不到。大明能有如此能人,我蒙古想要在大明身上獲得利益,那絕對是很困難的。」
看到正堯如此的表現,安波爾沁眼中有些閃爍不定,時而欣賞,時而興奮,而更多的是那一絲發自內心的憂慮,至於這憂慮是何,或許連她自己也搞不懂。
雅蘭並不明白安波爾沁所說的是何意,不過他對正堯的印象卻是十分的好,於是立即又道:「小姐擔心這些作甚,他日若李公子成了我家姑爺,那豈不就…」
「好你個雅蘭,又胡說八道!找打!」說著,安波爾沁立即起身,伸手就往雅蘭身上打去。
不過安波爾沁卻打的軟綿無力,如同隔靴撓癢,令雅蘭不禁一笑。與此同時,安波爾沁的嘴角也泛起了一絲甜甜的微笑。
隨著時間的推移,其他的選手越發有些吃力起來,到目前為止,也就嚴皓還能夠悠哉悠哉的繼續題詩,而其他人個個都抱著頭,表情似乎很痛苦一樣。因為,截至現在,所有人當中(正堯除外),最少的都已經完成了十一首詩,可是都在這裡開始停滯了下來。
題目,說到底還是題目。所有人都已經將所看到的內容都用詩的形式表現了出來,可是到了現在,眾人終於發現之前閆勝說過的有好幾十種意象,需要展開想像盡情的發揮。
展開想像?盡情發揮?台上的代表們顯然並沒有能夠做到,痛苦的表情就已經告訴了所有人,這些人根本就還在困惑著。
「嘿嘿,到現在我也已經寫了十一首詩了,看這些人的表情,應該遇到了瓶頸。還好我之前已經想通了,那就等著看我的表現吧!果園…、池塘…嘿嘿……」
並沒有花多少時間,正堯以驚人的速度和恐怖的流暢力大氣沒有喘過兩口,奮起直追,已然分別完成了《夕陽》、《畫》、《影》、《珠釵》、《青樓》、《琵琶》、《凳》、《歌女》、《蝴蝶》、《樹》、《酒》等十一首七律詩,直叫人瞠目結舌。
「現在看起來,也就嚴皓還能夠堅持。雖然嚴皓所作之詩都顯得比較惡俗,難登大雅,不過這次比鬥只論數量,不計質量,這也給了他一個先天的優勢。以嚴皓滿腦的壞主意,相信他的表現也會不錯的。」
柳彥此刻倒是對嚴皓產生了興趣,台上一共六個人,現在就只有他和正堯兩人顯得比較淡定,而嚴皓此刻已經作了十三首詩,是目前的第一名,領先正堯兩首。而且更加有些令人意外的是,嚴皓的這十三首詩裡面,不僅沒有內容相仿的或者抄襲他人的,而且連他作出來的十三首詩裡面,竟然連一個重複的字也找不到。
「話雖如此,那也未必!我觀三弟的表現越發的穩重,作詩也越來越得心應手,有理由相信,最後的勝者一定是三弟。至於嚴皓,雖然嚴皓的想像能力也不錯,但是他本人心胸太過狹隘,這點便是他的致命弱點,越到後面,他的思維將會越來越受限制,到時候便高下立判。」張誠立即接過柳彥的話,淡淡的說道。
張誠的想法確實很有道理,只見柳彥也不禁拍了一下腦袋,猛然醒悟的樣子道:「對啊!我把這點給忘了,呵呵。」
對於嚴皓來說,他的弱點就是因為自己目空一切,太過傲氣。畢竟一個人想要發散思維,片面的在自己的認知範圍內進行摸索思考,跳不出視野,終究如同一隻坐井觀天的青蛙,只道天就井口大小罷了。
果然,就在張誠和柳彥兩人談話之際,只見台上頓時風雲突變——嚴皓在寫完第十七首詩的時候,整個人停滯了足足有將近五分鐘。
此刻所有人的腦中都不禁出現了四個字:黔驢技窮。
而另一邊正對著嚴皓的正堯這個時候也恰好完成了第十七首詩《魚》,但是這個時候正堯卻並沒有就此停下,而是繼續揮筆題詩!!!
要知道,從第一首到第十七首,正堯總共所用的時間絕對沒有超過半個小時,而中間更是僅僅歇息了不到五分鐘!!!
天才?!鬼才?!
太多華麗的修飾詞彷彿已經不能夠表達出正堯此刻的表現,因而所有人的腦中都不由地浮現出了以上兩個字。而就在瞬間過後,正堯的第十八首詩《蝦》再次完成,成功超越了嚴皓,排到了第一位!
「太好啦!三弟終於超越了!」
柳彥已經興奮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只見他右手握拳,雙腳竟然跳起來歡呼。
「好樣的!」鄒岑也按耐不住激動,使勁的拍手稱好。
台下所有人也不禁開始猛烈歡呼,如同山崩地裂一般,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