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2-25
李海朗聲一笑,單手一擺道:
「來人可是太陽婆麼?好得很,你們的好障眼法兒!」
他笑得是那麼難聽,說話的聲音更是抖得厲害,可以想知,他憤怒的程度了。使用小說閱讀器看千萬本小說,完全!
這一剎那,西風嚇得臉都白了,因為太陽婆在眼前的出現,無異說明了一切都是假的。而由於自己的受愚,無形中連累自己陣營將要付出可怕的代價,這代價很可能就是「生命」!
西風戰瑟了,他喃喃道:「啊!你們……你們沒有去和闐?」
紅衣上人「呸」的一口唾沫吐在了他臉上,若非是當著敵人面,他真恨不能兩掌把西風、常明斃了。當然為恐對方恥笑,他不能那麼做。
他最後還能保持著一些自信,這自信是他認為眼前還不定「鹿死誰手」。因為對方僅兩人,而自己這邊卻有三個人,算起來還是划算的。
說話之間,太陽婆已如同怪鳥似的,自空而降。她所立身之地,正在依梨華身邊,然後她對著紅衣上人桀桀一笑道:
「難得道長世外高人,居然還知道我老婆子其人,如果我老眼不花,道長當是名噪武林的紅衣上人李海了!」
紅衣上人冷笑了一聲道:
「不錯,貧道正是,只是卻不敢擔當什麼『世外高人』之稱,婆婆,你太客氣了!」
他說話之時,一雙眸子突出如珠,尤其是筆直地看人時,真像要生吞活人的樣子!
太陽婆怪笑一聲,慢條斯理地道:「道長和兩位朋友……」
說著看了西風和常明一眼,二人不禁一時都低下了頭,面紅如布,其實他二人很可以不必如此,因為他們原本是該和李海等人站在一邊的。
太陽婆頓了頓,揶揄道:
「如果我不健忘,二位好像前幾天還和我在一起吃過飯,這的確是很有意思,請問你們三位,夜阻小徒,到底意欲何為呢?」
西風不由有些惱羞成怒,當時老著臉皮,冷冷地笑道:
「太陽婆,你不必如此挖苦我們,我西風也並不是怕死貪生之輩,眼前的一切,你也應該看得很清楚了,何須多說!」
他端了一下肩膀道:
「雖然我二人上了你們一個小當,可是結果尚不知鹿死誰手。太陽婆,你此刻得意,或許為時還太早了點吧?」
太陽婆冷笑了一聲,目光之中現出了隱隱殺機,怒斥道:「你也配!」
她目光轉向紅衣上人道:
「李道長,我老婆子要在道長跟前說幾句不知進退的話,請道長賜以回答。」
李海按兵不動道:「貧道洗耳恭聽。」
太陽婆哼了一聲道:
「小徒與道長等究竟有何深仇大恨,竟令道長等下此毒手,將小徒之父濺血劍下,家宅火焚。若非小徒見機奔命,也已慘遭殺身之禍,此刻亡命沙漠,道長等仍兀自苦追不捨……此實令人百思不解,我老婆子雖沒有什麼過人的本事,可是既為人師,豈能眼見愛徒無罪而落此下場。今夜幸遇道長,尚請道長還我師徒一個公道才好!」
太陽婆這幾句話,說得理直氣壯,大有「一觸即發」之勢。紅衣上人聽後赤眉一分,哈哈陰笑了幾聲,振振有詞地道:
「太陽婆,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令徒膽敢包藏我等大仇人,已屬罪有應得,更有甚者,她還背後與那陳宋小畜生相互表裡,狼狽為奸。今日貧道如不除她,來日必會養成大患!」
他怪笑了一聲道:
「太陽婆,你有徒不教,已屬非分,居然還興言問罪,哼!你也未免太欺人了!」
太陽婆厲叱道:
「住口!」她深深地呼吸了一下道:
「即使小徒如道長所言,又何至罪至於此,道長等既身為前輩,竟對一個後輩小女孩,合力下此毒手,豈不怕日後傳揚出去,為天下人恥笑?尚且在我老婆子面前大言不慚,嘿嘿!道長你也未免太把我師徒看輕了!」
紅衣上人桀桀一陣長笑,瞳子裡精光四射,往後退了幾步道:
「太陽婆,貧道久仰你功夫了得,尤其是太陽掌力可謂遠近馳名,貧道不才,今夜要在你這種掌力之下領教一二,只是逞一時口舌之快又有何益?來!來!我們這裡來!」
他口中這麼說著,身形一閃,已錯出兩丈以外,落足在一片亂石林中,真可謂動如狂風,靜如山嶽。就見他單足點在石尖之上,身形是固若磐石,紋絲不動,呼呼的風,吹得他身上那件肥大的道袍狂飄著。他是那麼的氣態昂然,雙手一抱,冷笑了一聲:「婆婆請!」
同時目光朝著西風和常明掃了一眼,憑著老練和機警,西風立刻明白了這一瞥的含意,他微微點了點頭,於是一場激烈的爭鬥隨之展開!
太陽婆一甩長髮,梟鳥似地怪笑了一聲,用十分怪異刺耳的聲音斥道:
「李海,你也太狂了!我老婆子倒要看看,你有什麼了不起的功夫!」
說著身形隨著她雙袖後甩之勢,已經像箭似地平竄了出去,身軀往下一落,正站在紅衣上人對面,桀桀怪笑了兩聲,一掄雙手直向李海雙肩上抓了下去。李海身軀往後一仰,突地飛起一腿,以足尖飛點太陽婆面門。
二人這一出招,立刻打作一團。只見當場人影獵獵,掌風呼呼,套句俗話,那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一時卻也難以分出高下。
西風向常明遞了個眼色。後者幾乎忘了眼前自己應有的使命,只是垂涎於依梨華的美色。在他眼中,這個亭亭玉立的姑娘,即使是在輕嗔薄怒中,也是說不盡的美,美得令他頭昏目眩,哪還會想到別的方面呢?更不要說是叫他動手打這個姑娘了。
西風遞了個眼色沒有發生效力,就知道常明的老毛病又犯了,他不禁有些生氣,當時也顧不得再理他,那只獨手對著依梨華點了點道:
「姑娘,你隨我這邊來,我們也不要閒著!」
依梨華心中正在想,用什麼辦法把這兩個傢伙調到一邊,然後把他們給綁下來,而又不至於驚動李海。現在聽西風這麼說,正合她的心意,當下冷笑了一聲道:「你們還想如何?」
西風乾笑了一聲道:「咳!姑娘你是聰明人,還用得著我多說麼?」
他說著倏地騰起了身子,不想依梨華卻比他還急,只見她嬌軀倏起倏落,直向嶺後山窪裡縱去。西風不由一驚,只以為她想乘機逃走,一時慌了手腳,大吼道:
「在我老頭子手下,你還想跑麼?我看你往哪裡跑?」回頭對常明冷笑了一聲道:
「別傻看著了,捉住了就是你的!」
常明臉一紅,跺了一下腳道:「追!她跑不了!」
二人躡著依梨華身後,猛追了下去。二人都以為依梨華是存心逃跑,所以足下都是用足了力。尤其是老猴王西風,他在輕功提縱術上來說,確實是有獨特的造詣,此時展開了「燕子三抄水」的絕技,一連幾個起落,已經撲在了依梨華身後,那只獨臂倏地向外一掣,哼了一聲:「打!」
這種「小天星」掌力,西風並未用足了內力,他目的只是想活捉,並不想傷了她,可是儘管如此,由他掌心逼出來的內力卻也不可輕視。依梨華也並非易欺之人,她嬌叱了聲:
「好!」忽見她一個猛轉,把身子轉了過來,和西風正好成了對面之勢。
老猴王想不到她竟會有這麼一手,忙向後一坐,可是依梨華的綠玉杖,卻直向他連肩帶臂猛砸了過來。
西風忘了她手裡竟然還有傢伙,當時嚇出了一身冷汗,可是這老兒,雖說是斷了一臂,卻也不可輕視,在此千鈞一髮之際,他倏地向左一擰腰,就飛出左腿,以「斷樁」的腿力,直向依梨華腰上掃去!
這幾方面都是那麼緊湊,常明不是在西風後面嗎?這時他想由右面抄出,以奇兵制勝;而且他還選好了地方,要抱依梨華的腰。
因此,他一聲不吭地直向一邊斜披上縱去,他的功夫也是很不錯的,當他身形縱起之時,他彷彿看見欲落足的地方,忽然現出了一個人,不容他出聲,那人已低笑道:
「姓常的,你好好歇一會兒吧!」
常明驚慌之中,似發現這人是個老者,很像南海一鷗馬彥行,不禁大吃一驚,一抖雙掌,直向對方身上擊去,可是對於這個老人來說,他的這種功夫,就顯得太幼稚了!
這老人口中「哧」的一笑,常明就覺得眼前一空,同時身形已經落了下來,竟是打了個空。不容他再轉身施第二招,一雙鐵掌已經搭在了他的雙肩之上。常明只覺得肩上一陣發麻,頓時傳遍全身,雙腿一軟,骨碌一下就趴下了。
然後,這個老頭兒,就像是一溜青煙似地拔了起來,活活像是一隻大海鷗,令人想到他這「南海一鷗」的外號,確實是自有由來!
老猴王西風,以一隻獨臂,奮力地對付著依梨華掌中那管綠玉杖,說實在的,那並不算十分吃力,因為他盡可能運用著他過人的輕功及小巧功夫,一時把依梨華纏了個風雨不透;可是要想立時取勝,卻也不是容易的事。他暗恨常明在一旁袖手旁觀,此刻依梨華綠玉杖又夾著一股尖風,直向他小腹點來,西風向後一個擰身縱了出去,同時口中叱道:「老常!」
目光及處,身側並無常明人影,正自吃驚,忽覺當頭一股極大內力霍地壓下,這時依梨華綠玉杖也施了一招「撥風盤打」,直向他攔腰打來!
西風驚心之下,用全力往側邊一縱,耳中似聽得一聲叱道:「姑娘你下去!」
西風再一抬頭,不禁頓時嚇了個目瞪口呆,原來眼前已經多了個乾瘦的老頭兒,這老頭兒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最為害怕的大敵馬彥行。他只覺當頭「轟」的一聲,差一點兒暈了過去!
這個當,自己可真是上到家了,現在他才明白一切都是人家布好了餌,讓自己上鉤的。
現在連後悔的時間也沒有了,馬彥行淺淺一笑道:「西風,誰都不怪,只怪你太聰明了。」
西風不由大吼道:「李道長,不好!咱們上當了,快逃吧!」
可是馬彥行已如同狂風似地逼近了他,大袖上卷滿了風力,直向西風面門上捲去。
西風為這種風力逼得一連咳了好幾聲,他仍然亡命似地往回跑,當他足尖方踏出第三步,便被馬彥行由兩肋伸出的「貫穴手」,雙雙擊中在「氣海穴」上,西風又向前蹌了半步,頓時栽倒在地。
一邊石林內,竄出了兩條人影,為首一人咧嘴笑道:
「老爺子,真有你的!」那是長毛陸淵的聲音,他身後那人自然是鏈子錘聞三巴了。
馬彥行哼了一聲道:「綁上,綁結實!」
聞三巴樂道:「放心吧!他就是鐵人也跑不了啦!」
馬彥行目光一掃依梨華道:「快看看你師父去,不要叫那牛鼻子跑了!」
說著他倏地身形縱起,依梨華緊跟而上,直向山前轉去。
當他二人方自轉過這片山窪,耳中已聽到激烈的打鬥叫囂之聲,同聲夾雜著石碎和樹摧的驚心動魄的聲音!
依梨華正要擺杖縱出,忽見馬彥行對她擺了擺手,她忙止住了身子。馬彥行騰身在一棵斜出的老樹之上,同時對依梨華點了點手,依梨華會意地縱了過去,小聲問:「伯伯是叫我上來麼?」
南海一鷗點了點頭。依梨華縱了上去,藉著稀疏的枝葉,向外望去,便很清晰地看見了二人打鬥的現場,那真是一場龍爭虎鬥!
馬彥行對於這兩個江湖怪傑是久仰盛名,可是對二人的功夫,卻是從未瞻仰過,今夜算是第一次,他很注意二人打鬥時所出的掌法和拳腳,並且暗中窺視紅衣上人李海的弱點在哪裡。
依梨華幾乎看花了眼,只覺二人那種穿行縱躍,快似靈猿飛鳥。尤其是所遞的招式,更是怪異無比,往往招式不待遞出卻半路收回,改換別式,呼呼的掌風,把地面的沙石濺得滿空都是。
這時,太陽婆正由左偎近,十指箕開,用「大十字手」直向李海兩肋上插去。李海久戰不下,心中有些焦急。他最擔心的是西風和常明,倒不是擔心他二人的生死,而是擔心他二人的使命,到底捉住了依梨華沒有?如果事情成功了,自己又跟這鬼老婆子死拚個什麼勁。偏偏對方如山鬼附體似的,死纏著不放,所出招式,無不是極為厲害的重手法,他不得不提心吊膽地對付著。
他冷冷哼道:「老乞婆,你這是何苦?」
他口中這麼說著,倏地往下一蹲身子,雙手以「野馬分鬃」的招式,猛然向兩下一掙。身子卻藉著這一掙之勢,倏地拔空而起,直向一邊斜坡上落去。
「老道!」太陽婆說,「你跑不了!」
她忽地隨著他跟縱而起,成首尾之勢,距離不過數尺!
太陽婆這種身形,在馬彥行眼中,認為她真是過於冒險了,以馬彥行判斷,這時候李海定伏著厲害的殺手,否則他不可能不敗而退。
他的猜想果然不錯,就在南海一鷗方一動念之時,忽見空中的李海往下一煞腰,發出了一聲陰沉的冷笑:
「打!」聲隨人轉,這道人施出了一招極為厲害的功夫。
這種功夫,是他苦練經年的一種乾元倒轉內力,名喚「車手」,發功時手心足心一齊外翻,平推而出,由「龍虎」及「湧泉」等四處穴道中,貫以極為銳利的內功之力,觸人立斃,五臟六腑盡碎無疑。
紅衣上人李海自揚名立萬之後,這種殺人的厲害功夫還沒有施展過,此刻因心憤太陽婆橫出干擾,又惡其功力深湛,才想到下此毒手。這姿態很像野兔突遇獵鷹下擊時,以四足反崩的那種形狀!
太陽婆真沒想到他還會有這一手,尤其是二人間隔咫尺,一時想縱開逃避,哪裡還來得及?到了這時,她才知自己上當了。
依梨華看到此,不由嚇得「呀」了一聲,她只覺樹身一動,馬彥行已拔身而起。
馬彥行掌中早已扣好了一掌「鐵蓮子」,就在他騰身的剎那之間,一振手腕,把這一掌暗器全數打了出去!在暗器已經出手之後,他口中才短短地叱了一聲:「打!」
這並不是馬彥行不守武林規矩,實在是他安心要剪除李海這個元兇大惡,所以下手過狠了些!
這種「滿天花雨」的暗器打法,自這個老頭兒手中打出,可是足見功力了。
只聽見「哧哧」的一陣尖銳風聲,當空頓時間起了無數銀星。
這一聲叱,令李海吃了一驚,他想不到敵人竟還會有幫手在側,驚怒間猛一抬頭,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原來自己全身盡在飛來暗器包裹之中。千鈞一髮之際,他可顧不得再傷人了,他猛然把發出的「車手」向回一收,身形骨碌地一個疾滾,一雙大袖霍地向外一翻,叮咚一陣亂響,那漫天而來的一掌鐵蓮子,竟為他悉數打落在地;可是儘管如此,也有三四枚鐵蓮子穿衣劃肌而過。紅衣上人儘管是久經大戰之人,也不禁嚇了個魂飛魄散。
他所驚疑的是,憑自己雙袖上所運出的內力,竟未能把所來的暗器全數掃落,由此可知來人的手勁之強了。
動手過招,實在是「間不容髮」的。
太陽婆由於羞恥心作祟,在李海未發前招時,已安下要和敵人「同歸於盡」的心思,只是稍微慢了一些,現見馬彥行這一掌暗器奏功,她的厲害手法也就用上了。
原來在李海的「車手」方一發出之際,太陽婆已自問必死,驚懼之下,也不惜施出仗以成名的「太陽掌」力,雙掌霍地向外一托一揚,同時口中吐氣開聲:「嘿!」這種功力可是完全出去了。
李海為躲襲來的鐵蓮子,身子同側一滾,無意間雖也避開了她掌力的正鋒,可是卻未能逃開側邊的掌力,只聽見他口中「吭」了一聲,身形似飛星下墜似的直墜了下去!
三人幾乎是同時落地。
這是一片參差不齊的亂石崗,三人雖是同時下落,可是樣子可是不大相同。馬彥行後來卻是最先下落,他身輕如燕,翩然而下,待到足尖沾地時倏地一揚雙臂,就如同一隻展翅金鵬,穩穩落地。太陽婆身形略微偏左,和李海不差先後落下,也還能提著氣。可是李海卻因受了掌傷,真氣失散,只聽得「噗」的一聲,竟自坐了下來。也虧得這老兒有一身好功夫,於忙亂負傷之下,仍能作最後掙扎。
這時他一雙眼如同血也似紅,雙掌在地面上一撐,怪嘯一聲,整個身子倏地竄了起來,踉蹌著蕩出六七步,才算拿樁站穩。
他已經看清楚了,方才以暗器傷自己之人,竟是一個陌生的瘦長老人!
藉著天上星月的光高,他打量著這個自己不認識的老人:此公可以稱得上是「瘦骨嶙峋」,一雙深邃的眸子,半尺山羊似的鬍子,身著當今儒士直裰,足下是一雙雲字履,只是襯在他身上,顯得不倫不類,那是個十足的道學冬烘先生。套句俗話,那是個「窮酸」。
太陽婆這時怪笑了一聲:「老大哥,你後退一步,我和他還沒完呢,輪不著你!」
馬彥行嘻嘻一笑,拱了拱手道:
「老妹子,這可不是客氣的時候!」他說著又冷冷一笑,目視著李海道:
「李老道,你想不到吧!我們在此等你有一會兒了。」
紅衣上人打量著他,咬牙切齒道:
「老人,你是誰?道爺與你素昧平生,何故在側暗箭傷人?」
馬彥行縮了一下脖子,回頭看看太陽婆一笑:「怪!他還真不認識我呢!」遂把面色一沉道:
「李海,你雖不認識老夫,可是我老馬對於你卻是久仰得很,我們廢話也不用多說了,現在我們解決一下眼前的事情吧!」
他說完,瞳子裡閃出了灼灼神光,湛湛有神地注視著紅衣上人,只想聽對方還有什麼高見。李海怔了一下,陰沉沉地說:
「這麼說來,足下莫非就是馬彥行了?」
馬彥行一聲狂笑:「正是!」他收斂了笑聲,點了點頭道:
「李道友,我相信,你也是頗想會一會我這酸丁吧?現在正是時候!」
紅衣上人這時只覺得左腿麻中帶酸,幾乎連支持體重的能力都沒有了,面對著如此強大的兩個敵人,他似乎已經感覺出沒有太好的下場了。
他忽然由脊椎骨內泛出了一股冷氣,那一向倔強的口齒,這時竟格格地戰抖了起來。他作了一個苦笑:「命!這真是命也!想不到我李海,竟會落到這種下場!」
「懦弱」這兩個字,並不僅僅是描敘軟弱人的專有名詞,有時候在十分強大,而人們也絕對相信是強大的人身上,也會現出這種現象。就像眼前的紅衣上人李海一樣。
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如此,雖然他內心不止一次地告訴自己說:「這沒有什麼好怕的,大丈夫誰都不免一死,這有什麼呢?」
可是他那不爭氣的嘴,不爭氣的腿,竟作出「違心」的動作。它們戰瑟得厲害,不知什麼時候,他竟不自知地坐了下來,當然這是很不體面的動作,他奮力地又站了起來。
「你……沒有去和闐?」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