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牢記)(請牢記)更新時間:2012-12-11
這時,金戈正繼續把全身力道向掌上集中。+
驀地,江明手掌向下一沉,藉著這一沉之力,足下向前搶進了一步,雙手霍地向側方一撥!
這一手功夫,可就是四兩撥千斤的竅門力道了。
隨著他的雙手向外一撥,借勁施力地一送,金戈偌大的身軀被送了出去!
二人立身之處原是在山道坡路,如此一來,金戈壯大的身軀直向著山路坡底落下去。
當然,這麼一點高度是摔不著他的,可是這個臉卻是丟定了。
恨地無縫!
金戈就空一滾,身子直墜大廳,他已經難以保持住悠然的姿態,身子沉重地落下來,「碰」地發出了一聲響,足下踉蹌著,差一點摔倒在地。
草狗應聲皺眉,咧著嘴輕聲道一聲:「喲黑,疼!」
「拳拳到肉!」背劍老僕也甚是應景的打趣道,他依舊閉著眼,可對他而言,彷彿這點事就算不睜眼去看,他也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在一眾手下的面前,這個臉他實在丟不起,便怒喝了一聲,道:「狗賊,欺人太甚!」
金戈嘴裡嚷著,腳下用力一頓,縱身而上。
他身到槍到,兩隻手握緊了槍,貫足了內力,直向江明胸肋搗了過去!
江明鼻子裡冷哼一聲,用「蝴蝶散手」的招式,向外一分雙手,把金戈雙手撥到了一旁。
金戈怒叫一聲,身子向左一偏,已把右腿飛踢而起!
可是這只腿卻被另一神秘人斜遞而出的一隻手接了個正著。
「堂堂金戈,居然被一江湖馬賊如此羞辱,這等事若是傳回京師,你要都統大人的臉往哪裡擱?」
大風忽起,地面的灰沙一片飛揚,使人難以睜眼。不過,終於看清了,不遠處有一道火紅的影子單手舉著倒飛而出的金戈,騎馬而來。
草狗瞇眼朝說話那人望去,臉上笑意微微一斂,而坐於車廂內的背劍老僕雙眼首次微微睜開,不過也只是微微一睜,隨即便又閉上了眼。蒙面的酆都夫人無動於衷,依舊閉目養神,仿若外物再不能擾動她的心一般。事實上,不是外物再不能擾動她的心,只是來人雖然很強,卻還未強到足夠讓她動起逃生的念頭罷了。
來人鐵甲覆面,一身紅袍,覆面鐵甲,護膝,護腕,護手,披風,腰帶,馬靴盡皆殷紅,強烈日光之下,紅光燦爛,好不惹眼。加上這紅衣漢子身材修長,腰背挺拔,此刻騎在一匹蒙古石榴紅大馬之上,英姿颯爽四字用在此人身上簡直貼絲合縫一般。
這人單手舉著身著甲衣,手持金戈,足有三百斤的名捕金戈竟是毫不費力,伸手,接住金戈,化解金戈倒飛的餘力,放下金戈,幾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甚至還有些輕描淡寫。只是露了這一手,就充分表明了來人功夫之高強,再加上他的說話語氣,隱隱表明了這人的身份還在金戈之上,這是不是就能夠說明,這紅衣漢子的武功還要在金戈之上呢?
鐵手譚五,金戈馬六。
草狗坐在車上,面朝老僕,輕聲推測道:「都統?錦衣衛明面上自洪武二十年便已被廢除,可從義父的情報可知,錦衣衛的組織系統卻是一直在暗中留存,鐵手口中的都統莫非就是那個明亡實存的錦衣衛指揮使?這兩個小賊到底犯了什麼事,居然能驚動錦衣衛。」
「金戈鐵手都非三法司之人,非三法司之人卻可掌內外獄,確實是錦衣衛的人。」
「不過細細想來,依著金戈的武功,撐死不過是副千戶的級別,鐵手能高過金戈一頭,想來十四千戶中的一個,頂頭上司理當是兩名鎮撫使其一。小小從四品的鎮撫使,便就有膽自詡都統了?」草狗摸著下巴上剛剛冒了些頭的鬍渣,眼神中露出些許調侃。「饒了京城幾圈都沒敢進去,但這好不容易南行一趟,連個兩品朝上的京官都沒見著便就要回西涼確實是有些心有不甘啊!」
老僕閉目微笑,並不說話。
草狗也笑,邊笑邊說道:「聽義父講,這一代錦衣衛指揮使可有洪武太祖欽賜的飛魚服加身,小小三品官,卻是讓無數一品官簇擁拍馬,若是能見上一面,這一趟南行倒也不虧。」
「那人道玄境時可敵問鼎,一身道家玄功乃張遠豐親傳,妙不可言,如今腳踏問鼎,號稱一手可攬天下江湖。」背劍老僕聽草狗這麼一說,提點了一句。草狗聽了背劍老僕這話,微微一愣,雖早有耳聞錦衣衛中高手如雲,但倒是真沒有想到這錦衣衛指揮使居然能有這種功力。如今聽向來眼高於頂的背劍老僕如此一說,草狗當真是被嚇了一跳。
「當真是一手可攬下天下江湖?」
「昔年太祖在世之時,漢王陳友諒舊臣之中有問鼎境高手三人,皆為刺客,六入金陵紫禁城,行刺殺之舉,那指揮使以一人之力,以道玄境殺問鼎,六次救駕於危難之際,故而得了魚龍服加身。」
「都被他殺光了?」草狗咋舌道。
「殺光了。」老僕點點頭。
草狗一愣,片刻才追問了一句。「那三名問鼎境的刺客,都秩幾品?」
「兩個五品,有一人據說是六品。」
「手刃問鼎六品?那豈不是與老師無異?」
「三十年前,老夫自問殺問鼎七品並非難事,十年前,堪堪為之,如今,可退之,卻難殺之。若真對上他,怕是不敵。」老僕實話實說,摸著手中游龍寶劍,大有英雄遲暮之惑。草狗不言,看了看眼前的金戈鐵手,心生遲疑。「那這指揮使,我還見不見了?」
老僕呵呵笑道:「少爺若真有心,大可見上一見,老夫縱然不敵那指揮使,帶著少爺全身而退還是可以的。」
草狗也是悻悻一笑:「若真是到了那一步,卻是不如不見了。只是如他這等高手,倒是不能說見就見了。」
老僕明白草狗的意思,以草狗的心性,想要拉攏京官,行事之間自有忌諱種種,旁的不說,但是草狗私會朝中大臣一事敗露開來,便就難以收拾。草狗本想著見上一見那錦衣衛指揮使,若是談的好,自然是最好,若是不好,大不了就一劍殺了。如今得知這指揮使武功逆天高強,還是一個能以道玄境殺問鼎高手的變態猛人,後路被斷,草狗自然是需要再好好斟酌斟酌的了。
然而就在此刻,一直閉目無言的酆都夫人卻是忍不住冷哼一聲道:「那又有什麼了不起的,小小一個指揮使若是不幸碰上我師尊魔侯九,彈指間便能教他灰飛煙滅。」
草狗一翻白眼對酆都夫人這種色厲內荏提師父的城裡嫩娃視若無睹,只是賊兮兮的一笑,學著劉舫道:「咱們江湖行走,不興自報山頭唬人的。」
倒是背劍老僕輕輕搖頭。「老九也許能贏他,但卻未是穩勝於他。」
背劍老僕的話顯然份量很足,酆都夫人聽了這話,一時卻也不作反駁之語,草狗還想說話,那頭鐵手卻是有所動作。
另一頭,金戈被鐵手放下,一身紅衣的鐵手緩緩上前,紅甲包裹的雙手合抱在胸前。正要說話時,鐵手卻是回過頭,遙遙向坐在車頭的草狗行了一禮。「這位公子,官府查案,有所叨擾實是迫不得已,還望海涵。」這鐵手雖說面上有紅甲覆蓋,看不清他的長相,但說話語氣卻是恭敬之極,赫然是看出了負劍老僕的不一般,絲毫不敢大意,上來便就將身段姿態放低,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這鐵手為人處事倒是比金戈謹慎謙和許多。草狗並不說話,不置可否,一臉坐著看戲的模樣。鐵手見狀,也不動怒,緩緩起身,轉向站在前頭的江明與方浪二人。
「上一回僥倖讓你二人跑了,這一回若是你二人束手就擒還好說,但若是還膽敢反抗,那就怪不得本官出手不留情了。」
江明不說話,但兩條腿和肩膀上微微抖動已然表明了他的心意,他這是要跑,敵手太強,不可硬拚,此刻他手上還有許多金銀在手,只要今日能跑得掉,此番風險很有可能就要被化解了。
草狗眼睛一瞇,看出了江明的心意,這是很聰明的作法,草狗自問若是換了自己,相同的境遇之下,自己一定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而草狗能夠看出江明的心思,鐵手自然也看得出。他騎在大馬之上,一身火紅的衣裳微微飄動。
雖然沒人看得到他臉上的表情,但大家都聽到了他的笑聲,那是一種略微帶出了一些鄙夷的笑意。鐵手微微拉了拉馬韁,道:「你想跑?上次就看出你的輕功不錯,本官剛巧也專注修煉過幾年的輕功,不如,來玩玩?」
江明皺著眉頭,還是不說話。
鐵手不耐煩的策馬後退一步,把身上那襲紅披風脫了下來。
江明何嘗不知鐵手輕功厲害,他早已探清楚了鐵手的底細,知道鐵手的年紀不過十八,乃是錦衣衛中最受器重的人物,武功定然必非等閒之輩。鐵手自己說自己專注輕功修煉,一身輕功定然是極為了得。
江明馬上回憶起上一次與鐵手交手,若不是那天鐵手大意,自己又使出了老大傳授的保命招式,他與方浪根本無法逃出生天。
可即便是這樣,江明還是要與他一分高下。
雖然江明心裡並沒有必勝的把握,但是他知道這一場架是非打不可的,也絕對有打的必要。若是不打,對方一擁而上,自己與方浪更加不可能逃得了。但若是自己答應比試,自己即便一樣難以逃跑,但只要拖住鐵手,方浪卻是有機會逃跑的!
只是片刻,江明已然打定了注意,他雖然沒有必勝的把握,卻也只有硬拚這一條道兒走了。他遂把一襲長衣拉起來,前後大襟合攏起來,系成一個大疙瘩。
鐵手看在眼中,似乎看透了江明的心思一般,卻也不見有何反應,只是身周散出一股若有似無的殺意。
早先他眼看著江明巧勝金戈,已知對手不是輕易就能對付得了的。
草狗只覺事情越來越有意思,轉頭詢問老僕一聲:「老師,不看看?」
老僕點點頭,睜開了眼。
頓時,草狗指著車把式吩咐道:「把簾子拉起來!」左手邊的車把式聞言,即刻將北面的一襲絹簾捲起,頓時就能夠看見廊外的寬闊天空。
這條官道,聳峙在水面湖邊,旁邊是起伏的山脈,兩人如若要比試輕功,那湖面便就是最合適的去處。
此時,暮色漸沉,湖面上散發出一片白茫茫的水氣,渲染得這些山色迷濛。
憑窗外望,固是令人心曠神怡,只是一想到即將在這湖上伸展手腳動武時,禁不住會使人精神一震。
有一座拱形橋,橋上有閣樓,聳立在水面上,足足有六七丈高。可以設想,由這麼高的地方,縱身下墜,落身在沾滿霧水的亭頂之巔,飛騰互搏,當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兒一個不慎,可就有失足落水之險!
也怪,這兩個人臉上竟毫無懼色。
鐵手一笑道:「你我二人就在這湖上盡展平生所學,但刀劍無眼,你可要小心了。」
江明拱手時,轉身給了方浪一個眼神。方浪見了那眼神,心中一動,面色大變,可沒等他發話,江明又是一個眼神死死瞪過去,方浪身形立刻萎靡下去,雙眼無神,似乎失去了所有氣力一般。
鐵手向著江明冷冷地道:「江朋友,你覺得本官劃這個道兒怎樣?」
江明點點頭道:「很好。還請鐵捕頭下留情!」
鐵手嘿嘿笑著,並不答話,只是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繼而身形一扭,已由馬上躍身而出。
鐵手是存心要在眾人面前顯示一下他的輕功。
事實上,他那身輕功果然不弱。便是老僕看了也不由得微微點頭,而草狗眼神中神色更奇,因為他甚至看不出這鐵手的身法到底是何路傳承。往常旁人打鬥,只有一出手,草狗便就能大致摸索出對手的武學淵源,可這個鐵手卻奇怪極了,他已經在草狗面前出手兩次,可草狗卻依然是一頭霧水,絲毫看不出鐵手的師承。
只見鐵手縱出的身子,在空中飄飄然如晴空之羽,極其輕靈地落在那石橋之巔。
那橋亭頂尖上有顆渾圓的石珠,鐵手用一隻腳的腳尖點在亭巔的石珠上,整個人晃悠悠的如鐘擺一樣晃動,卻不是亂動,而是極有韻律,極有美感的微微轉動,整個身子如同連在那石珠上一般,怎麼動也掉不下來。
就在鐵手腳步方一落定之時,江明也由山道上騰身而起,真是快若旋風,輕若無物。
看上去,就像一隻剪空的燕子,那麼輕靈巧快!
鐵手落下的身子是垂直的姿態,江明卻是採取弧形的縱落。
他身子高高地縱起來,歪斜著落下去。落身的地點,就在鐵手身側附近的一塊山石之上!他衣袂飄風,發出了噗嚕嚕的一陣響聲,等到足尖一點到山壁冒頭的那顆石塊之上,頓時就如同磁石吸針般地貼了個結實!
現場風勢極大。
呼呼的風,不但把水面上吹起了泛泛漣腑,也把二人身上的衣衫吹得如同彩蝶翻飛。
四隻眼睛在彼此照面的當兒,已緊緊地吸在了一塊。
鐵手一抱拳,說道:「江兄,兄弟修煉的這種功夫,有一個缺點……」
他嘿嘿一笑,接下去道:「就是一動上手就難分輕重,若是傷了江兄,還要請你多多包涵!」
江明只想著如何纏住鐵手,好讓自家兄弟逃生,當下只是微微笑道:「大人不必介意,儘管下重手,往在下死處照量就是了!」
鐵手冷笑道:「好!」
這個「好」字剛出口,鐵手肩頭微微一晃,已平著竄了過來。身子向前一欺,雙手直出,就向江明心窩上猛戮。
江明叱了一聲:「好!」
隨著他向下蹲的式子,兩隻手用「雙撞掌」的方式,霍地向外抖出去。
他兩隻手掌上夾滿了勁力,勢如排山,「呼」的一陣疾風,匯成丈許方圓的一大股風柱,直向鐵手身上逼去!
這一手功夫,端的是厲害之至。江明剛一上手就用出全力,赫然是拚死一搏。鐵手如果不及時退身,可就萬萬難免受傷,他未曾想到這江明竟是如此狠辣之人,一上手便就要拼一個你死我亡,情急之下,右足用力一頓亭面,整個身子向後一個倒竄「哧」的一股風力,射出了一丈五六,落在石橋之上。
一上來就幾乎吃蹩。
鐵手心裡這口氣,可以由他行動上表現出來。
就在他倒竄而出的身子剛剛落在亭頂的同時,手倏地向外一翻,施展出彈指通的功力,「哧!哧!」一連兩股尖風,發出了兩支「龍頭金羽箭」!
這種「龍頭金羽箭」乃是錦衣衛中流傳的暗器中最厲害的一種。
蓋因為這種暗器體積較長、暗器尾部有一截長長的白羽,所以一經發出,就增加了本身的速度,再者,這種暗器尖端的龍頭是經過高明行家特別設計製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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