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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八章 背後有高人 文 / 肅羽于飛

    (請牢記)(請牢記)更新時間:2012-12-08

    車內人還沒來得及說話,車前那個黑衣人已厲聲叱道:「瞎了眼的東西,你們膽子不小!」

    才說到這裡,車內那個體面公子哥卻是用扇子打了打黑衣人的肩膀,輕呵道:「你閃開!」

    黑衣人轉過身子,說道:「爺,您這是……」

    那公子哥已跨身出車,那公子哥邁腿抬步之間,只要是明眼人一看便能知曉其技藝高明,乃是一實力不俗的練家子。

    看到這裡,騎在白馬上的「水裡白龍劍」江明單手一按馬首,身子由馬頭上平躥而起,輕巧地落到丈許遠外。

    他是擔心自家兄弟方浪一時大意之下,吃了對方的虧。

    事實上卻是他多慮了。

    那個衣衫華貴的公子哥並沒有出手的意思。

    只見他一隻手揣在懷裡,摸索著拿出了一個扁扁的錢袋,打著一口純正的西涼腔道:「聽閣下口音也是來自西涼,既然是同鄉,那要錢可就簡單!」

    公子哥打開錢袋,由裡面拿出了兩張錢票,展開來一笑,道:「五百兩一張,這是西涼備格錢莊出的票子,在嘉興也有分行,可到那裡兌現。」

    方浪聽聞立時大喜,一掠身上前,伸手就要去接。

    一旁的江明卻是看出有蹊蹺,叱道:「慢著,兄弟!」

    方浪回頭,疑惑問道:「怎麼回事?」

    江明一雙深湛的眸子,注視著這年輕公子哥,哈哈笑道:「他還有下文沒說完,聽他還說些什麼。」

    年輕的體面公子哥一樣呵呵大笑道:「這便就對了!」

    公子哥嘴角微微帶著不屑的神態,打量著當前的方浪,道:「如此就敢出來行走江湖,一聽見錢就想拿,也不問這錢燙不燙手,看起來倒是你兄長比你老練得多!」

    方浪一緊掌中斬馬刀,喊道:「少他娘的廢話,你還敢不給麼?」

    那公子哥也不著惱,只是冷冷地道:「千兩銀子在我不算什麼,可在你們兩個窮小子身上,可是一筆大財,嘉興離金陵不算太遠,可都是萬歲爺腳下的地方,這兩張票子我就給了你們,你們敢去拿麼?」

    方浪怔了一下,回頭看著江明。

    江明卻是看出了一些門道,微微一笑道:「朋友你說得不錯,一千兩是個大數目,我們兄弟這一輩子還真沒見過,剛才我這位弟兄也說過了,我們只是想借點錢當做盤纏。」

    說到這裡,他臉色微微一紅。樣子略顯不自在地抱了一下拳,道:「兄弟二人只要朋友暫借紋銀五十兩,留下大名與府上住址,半年之內,必定奉還!」

    公子哥聞言揚了揚眉頭,再上下打量了江明幾眼,點點頭道:「這還像兩句人話!五十兩不過是個零碎數目!」

    他那雙華光流轉的眸子,上上下下瞧著兩個人道:「以二位的身手,這麼老大個子,開口只借五十兩,未免太少了!」

    江明不知對方在打著些什麼心思,只覺得這種類似盜匪的行為太不光榮。他一心想著趕快離開,不想節外生枝,便抱拳道:「誠如朋友所說,愚兄弟天生的窮小子,對我們來說,五十兩已經是不少了!」

    那人點頭連聲笑著。

    這時,先前被方浪擊昏了的兩個車把式,相繼醒了過來,踉蹌著站起來。

    藍衫公子哥大聲道:「沒你們的事,在一旁給我呆著!」

    兩個車把式連屁也不敢放,哈著腰在一旁坐了下來。

    藍衫體面公子哥抬起一隻腳,伸手由靴子裡抽出了一個小綢子包。

    打開綢子包,裡面是七八片閃閃發光的金葉子。

    「這麼吧!」他說,「我這裡有十兩黃金,二位辛苦了半天,算是我的一點心意!不過,我有個小小的要求,不知二位肯不肯答應?」

    方浪道:「你說吧!」

    公子哥把這小包金子放置在車座上,哈哈笑道:「你們已經敗了我兩名手下,不妨再跟我這個手下比劃比劃。要是能勝過他,我就心服口服地把金子送上,你們拍馬走路,這錢拿著包你們心安,你們看怎麼樣?」

    扛著斬馬刀的方浪打量著他身前的那個黑衣人,哈哈笑道:「一言為定!」

    黑衣人足下一滑,到了方浪跟前。

    藍衣公子哥道:「萬一要是敗了,對不起得很,不光這錢你拿不到!趕巧京城裡來了兩名大捕快,我就順手把你們兩個收掇了。」

    方浪甩著斬馬刀,笑道:「就這麼說定了!」

    話聲一落,斬馬刀往上一掄,「颼」地劈出去。黑衣人在他刀鋒之下一個快閃,到了方浪身後右側。

    黑衣人手上那口軟刀向外一撒,寒光一閃,「嗆」的一聲,已穿過了方浪身上的羊皮褂,可是真險!

    方浪只覺出刀身過處,身上一涼,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黑衣人旋身抽刀、飛腿。

    只聽見「叭」的一聲,正好踹在方浪的臉上,後者身子一蹌,一連退後了五六步。

    江明在後面用手一推他的脊樑骨,把他身子給頂住,總算沒有讓他被人踹倒下去。

    方浪怒吼一聲,正要挺刀撲上,卻被江明拉住了。

    藍衫公子哥嘿嘿笑道:「怎麼樣,可服氣了?」

    方浪怒道:「這不能算輸,我們再重新較量較量!」

    藍衫公子哥笑道:「算了吧,行走江湖不易,餓肚子的滋味也不好受,我也不難為你們兩個小賊,這點金子就當打賞了,速速離開吧!」公子哥見方浪武功著實一般,當下沒了再逗弄下去的意思,揮手示意兩人滾蛋。

    笑聲未完,江明已闊步走到跟前。

    他眸子瞪著那個黑衣漢子,抱拳道:「朋友大名怎麼稱呼?」

    黑衣漢子獰笑道:「小子,你要是常在西涼走,應該知道『鐵侍』李常這個名字吧!」

    「李大人手腳果然厲害!」江明哈哈笑道:「只是在下不才,認為足下只是以巧取勝,真正論刀上功夫,只怕足下遠非我這兄弟的對手!」

    名叫李常的這名黑衣漢子,一瞪眼道:「渾蛋,你想耍賴不成!」

    由對方口音和功夫,江明斷定對方乃是西涼軍伍出身。

    於是想到自己在西涼行走的那些日子所見所聞,這些西涼蠻子哪裡把天下英雄看在眼裡,尤其是這些依靠主子權勢的奴才更是可惡!

    江明決心要給他些厲害瞧瞧。

    他身子向前走近了幾步,單手向後一探,已把背後所背的一口長劍掣了出來。

    藍衫公子哥撫了撫了手掌,道:「好,李頭兒,你的一身本事,今天可有顯露的機會了!」

    李常冷笑著向江明道:「兵刃無眼,萬一要是傷了你,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江明一笑道:「彼此彼此!」

    李常大怒,嘴裡叱了一聲,向前邁出一步,掌中那口軟刀颼地直劈下來!

    江明只看對方這口刀的形態式樣,便已知這大漢所使並非西涼三州武夫慣用的西涼制式刀,而是一口上好的「緬刀」。

    緬人擅於鑄刀,一口刀干錘百煉之後,去蕪存菁,最後可成為繞指柔鋼,削鐵截金不在話下,所以江明一上來就留下了幾分小心。

    雙方兵刃首作交接,發出了「叮噹」一聲響,江明早已快若旋風般地轉到了對方的右側。

    見此情景,李常立時體會到江明身法較方浪快上許多。

    於是,黑衣李常身子猛地一轉,掌中「緬刀」轉了一個大弧線。「嘶」,一縷寒光由下而上直向江明身上劈去。

    這一刀把握著快准狠三個要訣。可即使如此,他仍然落了個空。

    刀風如哨,一閃而逝。

    這一招施展得實在巧妙!

    便是站在一旁的藍衫公子哥也不由笑呼一聲道:「好刀法!」

    外人看來,好像他這一聲叫好似乎是喊得太早了一點。

    事實上,李常的這口刀,卻是差著江明衣邊半寸,沒有傷著他,險是險到了極點,就是沒傷著而已,若不以成敗計較的話,這一招刀法確實是妙不可言,藍衣公子哥的眼光也著實是狠辣的很。

    就在這口刀呼嘯著由江明面頰上直起的一剎那,江明整個身子,自尾椎骨以上,整個上半截軀體,硬生生地向後錯開了三寸左右。

    在場的並非沒有行家。

    就拿這個藍衫公子哥來說吧,當他目睹刀口走空了,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他當然也看出了江明的身法老道,卻是反而開口讚了李常一句。

    李常不愧是施刀的妙手,他帶著唏哩哩搖顫的一片刀光,順著走空的刀勢,整個身子拔空而起。

    在刀法中,這種身法叫做「人以刀勢隨」,若非在刀功中浸淫多年的老行家,萬難能達到如此地步。

    李常這傢伙心也真狠!

    他雖然一刀走空,心裡卻想著如何傷害對方!那就是,在他身子縱起的一剎那,兩隻腳尖點出,「颼颼」兩聲,雙腳齊出!

    他足下穿的是鹿皮快靴,兩隻靴尖,直向江明雙目踢去。

    這一手敗中取勝的功夫,施展得確是高明,過往也是百試不爽,屢建奇功!可是今天,他卻是遇見了真正厲害的對頭了。

    江明的頭隨著他踢出的腳尖,猛然向下一沉,掌中劍雪花蓋頂,舞出了一片旋光。

    他身子是那麼美妙地向下一矮,左手心趁勢用力地向著右手劍把上一擊。

    掌中劍在此一擊之下,劍尖霍地向上一揚,發出「颼」的一股風聲!

    空中點出了一點寒星,冷銳的劍鋒已觸及李常股下肌膚,使他禁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叫。之前李常絕妙的一招刀法刺出卻是不見那背著寶劍,昏昏欲睡的老僕有半點反應,然而此刻江明這一劍刺出,卻是惹來了這老僕人的一聲輕咦。

    「劍以險出」,凡是上乘劍法中的劍招,無不是人體致命絕險之處。

    就以此時而論,江明這一劍所刺的部位,正是李常身上要害之一的股下會陰-部位。

    如果江明真正狠心地挺劍尖,李常萬萬沒有活命之理!

    總算他心存厚道,對於與自己首次交鋒的陌生人留下一些退路。他的劍尖不過偏過了寸許左右,卻是饒了對方一條活命,鋒利的劍刃緊緊滑著李常股後背脊之處向上穿了過去,其勢快到極點!

    「哧」的一聲,血花驀地爆開來。

    李常身子飄出了丈許以外,才翩翩墜落在地。

    老僕瞇開眼睛,見李常仍有一氣活,卻是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翻了個白眼,復而閉上了眼。藍衣公子哥見了老僕這副模樣,心中瞭然。

    江明抱劍冷笑道:「承讓!」

    李常怒吼一聲,身子向前一衝。

    可是他才衝出一步,就倒了下來。

    他背後的那道劍傷,足有一尺長短,鋒利的劍刃,雖然錯開了他的要害,卻把他背後皮肉劃開了一道顯明的血縫!

    血殷殷流出來,看起來確是嚇人得很。

    先時甦醒過來的車把式,不待藍衣公子哥吩咐,趕忙跑上去,即時予以施救。

    藍衣公子哥微微思量片刻,整理了一下思路,抱拳笑道:「足下好劍法!高明之至!」

    說完轉身,由車座上拿起了那包黃金,滿臉含笑道:「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請笑納!」說著,隨手一抖,「呼嚕」一陣疾風!

    錢包內的八片金葉,有如八點金星,夾著些許的勁風,兜頭蓋臉般地直向江明猛襲過來,然而速度雖快卻是無甚力度,等金葉到得江明面前之時,這些金葉速度便陡然慢了下來!

    江明對於藍衫公子哥原來存有戒心,這時見狀,卻是對這公子哥的出言有信,心存了些許好感。

    「謝了!」他嘴裡應了一聲,右掌一探,只聽得「叮噹」一陣聲響,翩然把八片金葉子全接在掌心之內。

    藍衫公子哥依舊呵呵了一聲,笑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江明把八片金葉子在手裡掂量了一下,揣入懷內。

    「大丈夫說話算數,請足下將大名見告,少則三月,多則半年,江某必將全數奉還!」

    藍衫公子哥笑道:「壯士俠義,之前手下留情,這些金銀就當是謝禮了!」

    江明遲疑片刻,尚未來的及開口,藍衣公子哥面色一沉,冷笑道:「這條路,倒是沒有傳說中那麼太平啊!」

    江明此刻臉色也是陡然沉下,連忙開口道:「公子速速離去,這幫官差乃是衝著我們弟兄而來,莫要牽連了公子。」

    藍衣公子哥聽了這話,原本微微有些陰沉的臉色反倒是一笑,只是玩味著官差二字,反覆道:「官差?有意思!」

    藍衫人笑道:「朋友這麼說可就錯了,正所謂不打不相識,萍水相逢便是莫大的緣分,江湖中行走,本公子豈會怕遭受牽連?倒是兄弟你們有何冤情,不妨細細說來,小生略通律法,興許還能幫二位一把!」

    「殺人償命,何冤之有?既然是存心想要趟這渾水,本官便就賞你一個妨礙公務的罪名。」半空中一抹金虹急急刺來,恍若游龍。

    這話傳進那藍衣公子哥耳中之後,公子哥面不改色,只是一聲冷笑。反倒是那兩名車把式聽了之後,一時之間竟是彷彿聽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語,當下炸鍋一般罵罵咧咧起來。不過只是片刻,便就被藍衣公子哥一個眼神給生生壓了下去。

    藍衣公子哥懶洋洋的回到車上。

    「老師覺得,這人劍法如何?」

    「背後有高人。」老僕瞇眼,微笑。藍衣公子哥,盤起腿,轉頭看了那蒙面女子一眼。「夫人以為這天下間,單論武功能與魔侯九平起平坐能有幾人?」

    蒙面女子冷冷看了藍衣公子哥一眼。「燁一劍。」

    藍衣公子哥微微一笑,這人赫然正是自米城湯谷劫持了酆都夫人的草狗,那蒙面女子自然便是酆都夫人。

    金虹迅速接近,只是瞬間便就襲至了江明身側。來人一桿金戈舞的密不透風,瞬間已朝江明刺出一十六。

    江明只覺得來人目澄神清,一雙太陽穴微微凸起,分明是內功一流高手,心中大吃一驚!他後退了一步,問了一句:「來人可是金戈?」

    來人低叱一聲道:「正是!」接著身子向下一沉,一隻右腿早已貫滿了內力,「呼」地直朝著江明下盤掃了過來!

    江明左足一滑,右腿猝然抬起,猛向對方掃來的小腿上用力跺下去!

    這一腳看似不奇,其實大有學問。

    金戈那等勁猛的一腳,怎能讓他這一腳踏上?於是,急忙收腿,金戈一旋,「噗嚕」一聲,由江明頭頂上回掠了過來。

    也就在他騰身空中,將落未下的一霎時,兩腿齊開,右手由前胸猛力一掌徑直按下。

    這一手功夫,確是厲害到了極點!

    江明就在對方出掌的一剎那間,立時感覺出一股渾然大力,當頭罩落直下。

    他陡然一驚,知道對方所施展的是一手按泰山之力。這種功力足可開山碎石,凡人身軀一經觸及,便會腦漿迸裂、五臟俱碎,而死於非命!

    江明倒是沒有想到,對方金戈,竟然擅用此功。此時閃躲已是不及,只有用實力強拼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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