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牢記)(請牢記)更新時間:2012-11-24
桔梗鬆開了抓著那人的腳踝,迅速朝被吞沒在氣泡裡的妖花游弋而去。
「蓬!」
推進器衝出海面。
控制推進器那人是唯一沒有鬆手的,他被推進器帶得衝出了海面。
桔梗在氣泡裡左穿右插,避過其他自顧不暇的人,愈來愈接近妖花。
此時此刻,妖花已然游離了氣泡的範圍,正快速往岸邊暗黑處游去,現在他們每個人想到的都是逃命。
桔梗手中的魚槍揚起。
妖花的速度很快,但有了木匣子作為助力的桔梗的體能比她更加優勝,瞬間追至妖花身後十碼處,桔梗有信心只要再接近三至四碼,就是她的死期了。
然而這群看似一團散沙的蛙人卻個個都是身經百戰,訓練有素的高手,甚至有不少正是如同辛金那般的一流殺手,桔梗此刻的異動根本無法逃過他們的眼睛。最接近桔梗的那名蛙人似乎已經發覺了桔梗的不妥,大型魚槍被他握在手上,桔梗警覺的翻了一個身,氣泡翻騰中,桔梗手中突地多了一把匕首,匕首刀身做了亞黑處理,決不至於在水中反射出半點光芒,被握在手中只是一團漆黑,根本看不清刀的影子。桔梗沒有更多的時間拖沓,時機稍縱即逝,所以這一回,桔梗恰一發力便就是全力以赴,勢必要一擊得逞。
桔梗雙腿一伸一縮,在木匣子的助力之下,桔梗身形如游魚一般,只是片刻便就晃到了那名蛙人身邊。桔梗的速度快的叫那蛙人詫異,詫異到那名蛙人尚未來得及想起來要扣動魚槍的扳機,就感到腹中一冷。桔梗當即抽出匕首,一團血污當即在水中綻放開來。桔梗身子一旋,一腳踏在那名蛙人頭頂,借力往前竄去,如水中游魚而來,如水中游魚而去。
桔梗這一戰雖然乾淨利落,但依然是吸引了不少注意力,如此一來,桔梗也算是暴露在了大部分人的視野裡。其他人迅速游來,緊鍥在桔梗的身後,此刻桔梗本想不做理會,但桔梗卻還沒能到將自己的性命置之不理的程度。桔梗身子周圍慢慢開始散出黑霧,這說明木匣子對桔梗的借力慢慢開始加強。
「突突突……」
水面上,自動武器的聲音響起。
桔梗回頭一望,只見就在那推進器衝出水面而起的位置,一團鮮紅如同雲霞般在水中化開,強烈的射燈直透江面而來。
孤城派的槍聲為桔梗創造了一個頗為有利的機會,眾人又作鳥獸散,開始拚命地游。但沒有人能比桔梗游得更快。
報仇的時間到了。
孤城派快艇的引擎「隆隆」聲在桔梗頭頂附近的水面上激響著,射燈掠過的地方清晰分明,所有物體難以遁形。
當燈光掃向桔梗時,桔梗禁不住歎了一口氣,急急往下潛去,否則在殺妖花之前,保不齊桔梗會先妖花一步去向閻王爺報到。這個時候,孤城派的人可分不清敵友,凡是在水下被他們發現的蛙人恐怕都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被剁成肉泥。
然而只是這片刻的分神,妖花卻便就消失在了聚光視鏡所及的範圍以外的黑暗水城裡。
雷達上那個光點還在不停閃爍著,此刻光點已經變成綠色,說明這個光點的位置已經離開桔梗超過五十米了。桔梗盡力使自己的思感向前延伸,追著雷達上紅點的方向望去。
在木匣子的幫助下,桔梗的思感往水裡的前方延伸開去,很快桔梗又追上死命逃走的妖花,他正游往貼近水底處岸旁一個黑幽幽的水道入口,不問可知,那就是通往陸上的秘道,出口位置可能是另一座貨倉,也可能是任何形式的偽裝建築物。
眼看桔梗就要追不上她。
桔梗左手用力握住木匣,叫道:「九天十地,奉我號令,幻!」桔梗一聲唸咒般的恰一叫喊出口。便只「見」妖花忽地全身一震,偏離了正確的軌跡,往水道入口的右方游去。
桔梗心內狂喜,心中暗暗驚歎,果真是道法神奇,這木匣令她產生了幻覺,豈敢拖延,忙往水道入口搶去,不一會已游近入口處。
入口裡黑漆一團,也不知是什麼光景。
妖花到底是金剛境的高手,木匣產生的環境卻是無法將其拖延太久,只是片刻,妖花便就氣勢大盛的回身游來,全然是一副嚴正以待的模樣。
桔梗迎著他游過去。兩人迅速接近。而原來跟在桔梗後方游往入口的其他妖花手下,變成在桔梗左後側十多碼處。
昏暗的海水裡,妖花下意識般的往桔梗望來。越來越近,桔梗藉著水下探照燈的光鮮幾乎看清了妖花的背影。妖花左手邊那個身形壯碩的身形應該就是那名與桔梗在地下車庫有過一面之緣的黑衣男子,司徒明月當日一步道玄,將他重傷,而後帝釋一劍又削去他一截手臂,功力想來已大打折扣。但無論如何想來也有龍虎後期乃至金剛初期的實力。一個半的金剛境高手,即便有著木匣作為助力的桔梗似乎也不敢托大,而妖花右手邊那兩人不用想也知道,乃是茉莉與丁香。
桔梗嘴角一歪,想來就是妖花也猜不到,此刻的桔梗手上還握著一張底牌。
黑桃,九。
孤城派的快輪似乎已經巡往遠處,江面上的射光逐漸縮少。
桔梗手中的魚槍揚起。幾乎同一時間妖花生出警覺,一樣將手中魚槍前指。
但她已遲了一步。
「篤!」
塗抹著孤城派獨有麻痺藥的針刺帶起一道長長的美麗水箭,由魚槍的槍管開始,筆直橫過桔梗和妖花間十來尺的距離,閃電般伸到妖花的臉門,直直刺穿了潛水鏡,雖然憑著妖花金剛境的體質,長針根本無法傷其分毫,但只要劃開妖花臉上的一絲表皮,這麻痺毒藥多少都能對妖花造成些許影響。
妖花手中的魚槍也朝桔梗猛地襲來。
桔梗身形晃動,欺身而近。此一刻妖花的身子有些不自然的扭曲翻滾,兩手微微有些無意識地亂抓。但在桔梗眼中,妖花卻再也抓不住即將溜走的生命。匕首依舊如一團漆黑,猛地朝妖花刺去。然而就在這時,黑衣人暴起朝桔梗揮出一掌。
桔梗沒有時間去躲閃,只是藉著木匣的力量,聚集週身內勁想要硬撼這黑衣人全力擊出的一掌。
鮮血像一朵花般驀地盛放。
妖花在最關鍵的一刻,身形一轉,堪堪避開了桔梗在水中依舊迅如閃電的一刀急刺。茉莉與丁香也一樣動了起來,朝桔梗猛攻而來。
在水中如鮮花盛開的一團血污卻是由桔梗口中噴出。桔梗眼中閃過一陣失落與不解,在最關鍵的時候,他精心準備的那張底牌居然沒有起到桔梗預料之中的奇效。
恰好像在天師府中,羽衣相卿曾感歎一句。「有些人甚至勝過了天意,卻最終輸給了人心。」而現在桔梗的一敗塗地似乎也正是如此,他輸了,輸給了人心。
黑衣人與妖花即刻聯手應對桔梗。以兩人為中心
桔梗大力踢動蛙鞋,往妖花右側游去,木匣此刻一樣感受到了桔梗所面臨的危機,一個龐大的虛影矗立而起,幾乎就要破開江面而出。
在這個巨大虛影的掩護下,桔梗雖身負重傷卻依舊能保持一個極快的速度朝後退去。
然而敵人似乎以一種極為特殊的收訊方式得到了妖花的命令一般,竟然如跗骨之蛆一般,緊追桔梗不放。
左肩一陣劇痛。
中了一槍。桔梗根本無法聚勢防禦,恰好這時虛影的力量也不足以籠罩桔梗週身,只是護住了幾個人體要害,子彈沒入肩頭,桔梗咬牙,鮮血汩汩而流。桔梗多年的刺殺經驗告訴自己,如此下去,自己的結果必然是十死無生。
反擊。
桔梗咬牙再咬牙,牙關咯咯作響。
「神魔出,索命來。」桔梗似乎能控制那巨大虛影一般,居然將那並不太多力量聚集到自己手上,不做防禦姿態,而是右手超前一探,霎是詭異的將一名緊追自己的蛙人隔空抓來。
匕首泛著冷氣,卻沒有寒光,只是一瞬間就隔開了那蛙人咽喉。同時割開的還有那名蛙人吸氧氣的喉管,大量氣泡從他口中噴出來,對桔梗隱蔽身形大為有利。
這時,桔梗扭頭側望,敵人正如狼似虎地撲來。
桔梗一頭往下潛去。
「突突突!」
孤城派的快艇輪又朝桔梗的方向駛至。桔梗潛往貼岸處,再沿岸游去。
強烈的射燈直透水內。桔梗拼盡全力游往遠處。追兵隊形散亂,為了躲避射燈,都捨棄桔梗逃進水道去。
桔梗終於還是沒能為桔梗一脈報了血海深仇。
不知游了多久,身體出奇地虛弱,暈眩一陣接一陣襲擊著桔梗的神經,大量失血使桔梗幾乎再不能支持下去,只是求生的本能在強撐著。
桔梗突然覺得好累,不僅是體能上的疲憊,就是精神也接近奔潰。對於生命桔梗似乎已經一無所戀,眼看著自己已經不可能手刃妖花,桔梗心中最秘密的那張底牌也在最緊要的關頭背叛了自己……桔梗苦笑,不如讓他就如此地游著,直至失血而死!桔梗對人世間的仇恨爭殺已感到前所未有的厭倦,悲歡離合,是生命的重擔,現在桔梗只想把重擔拋開。
由幼時桔梗一脈的覆亡至他最愛的人的背叛,使桔梗覺得生命只是場沒有意義的短暫噩夢。愈來愈冷。
桔梗的神經象浸在冰封的江底裡。
雖然每天桔梗也在等待死亡突如其來的眷寵,但卻從未像這刻般感到它是如此地接近。
「叮叮咚咚!」
天地間似乎只剩下死亡的召喚。
天色黯淡,突入其拉暴雨狂打著波瀾壯闊的江面,一艘快艇仰頭迎著打下的雨箭,江面漣漪四起,勃發著自然不可抗禦的巨大力量。
桔梗看著這時而真實時而虛幻的景象,突地記起了胖子經紀人曾說過的話。
「自殺只是向生命低頭。生命的自始至終的責任便只是繼續活下去。」
是的!桔梗眼中冒出精光,他還有責任,現在還沒到他應該放棄的時候……
快艇迅速趕到,一條繩子纏住桔梗腰身,像是釣起一條大魚一般,將桔梗騰空拉到了快艇上。三個年輕男女圍成一圈,研究著桔梗到底是死是活。
為首的男子戴著一頂揚基帽,一臉凝重的檢查這桔梗身上的傷勢。而三人中唯一的一名女子翹著嘴角,雲淡風輕的將手指放在桔梗鼻尖一探。
操著略帶著些調侃的腔調開口說道:「誒喲!居然這樣都沒死,倒真是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
最後一名男子木訥的站在一邊,抱著一個巨大的木盒,眼色中卻儘是震撼的神色。
此三人自然便是李卓,海棠和宋子游三人,這三人在海棠的撮合之下,一心想著要對付桔梗,卻沒想在這關鍵時刻,卻是救了桔梗一命。
李卓取出醫藥箱,快速卻不顯慌亂的為桔梗治療,而至於海棠則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甚至臉上流露出一股巴不得桔梗死了才好的神色。而宋子游則四下探視著些什麼。
江面之上,一輛急速行駛的快艇卻似乎是精確捕捉到了妖花的位置一般,急速朝著妖花與黑衣人逃竄的方向追去。大雨傾盆,快艇乘風破浪,愈來愈快,當真是一騎絕塵。
孤城一直直站在船頭,只是微微瞥了李卓等人的小艇一眼,便又即刻轉過頭,直直看著前方。海棠只是恰一與孤城一對視一眼,便就不由的被孤城一身上散發出來的震懾人心的殺氣所撼動。宋子游抱著木盒,嘖嘖讚歎道:「這才是真正高手當有的風采,立在船頭之上的那個人,至少應該有金剛境的實力了吧?」
李卓一邊為桔梗身上的傷口止著血,一邊凝神道:「那是孤城一,這一次孤城派的手筆太過大了些,花孤城被圍殺,孤城派的反應卻是有些太大了些。孤城派如此低調,幾近隱世般的過了這麼多年,這一次,是不是又要有什麼大動作了?」
宋子游先是點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孤城派這頭老虎打盹,睜眼可就是要吃人,花派哪一次不是首當其衝。」
海棠到不在意,只是撥弄著頭髮,心情大好的看著桔梗奄奄一息的慘象,一報還一報,海棠與桔梗之間的仇怨這下可算是一筆勾銷了。
桔梗安插在妖花身邊的底牌為何會沒有出手,這期間的秘密,想來便就是海棠從中動的手腳了吧!
孤城一追著妖花與黑衣人而去。卻是孤身一人,再沒有別人。
妖花與黑衣人等一眾人通過一條江底沒密碼水道著陸,進到一棟秘密倉庫裡,一群人卸下身上的潛水衣,正匆匆忙忙的離開,恰在這時,孤城一趕到了。
「就你一個人?」妖花凝神戒備,有些不可思議的問了一句。
「殺老二,老三,老十七的人,是你吧。」孤城一步步逼近。
妖花並不確定孤城派還有其他後手埋伏,緩緩後退。斷了一臂的黑衣人此刻也是長劍在手,手中震驚無以復加,他著實沒能想到,孤城派居然會神通廣大到這種地步,妖花步步為營,設下如此精妙的逃生路線都未能逃得出孤城派的五指山。
再沒有說話,孤城一左手匕首,右手刀。目標直指妖花,擋他者死。
孤城一殺伐狠辣比之孤城派其他死士更勝,再加上此刻胸中復仇之火熊熊燃燒,刀光劍影之間,每一招都直取敵人要害。孤城一乃是金剛境中期的實力,與妖花的實力不分伯仲。此刻孤城一孤身一人,而妖花身邊卻還有一個黑衣人,雖說這黑衣人與司徒明月一戰之後,實力比之全勝時期大打折扣,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是,這黑衣人曾經也是一名貨真價實的金剛境高手,如今實力雖說有損,但聯合妖花對付孤城一卻依舊還是綽綽有餘,然而黑衣人與妖花卻是沒了一絲半點的爭鬥之心,只怕孤城派還有其他埋伏,不及深思熟慮,只想著速速逃離現場。當下妖花與黑衣人帶著丁香茉莉轉頭便跑,絲毫顧不上倉庫中被孤城一雙刀屠戮的一眾手下。
孤城一一路殺盡妖花留下的一眾手下,週身儘是鮮血,殺氣滔天,活生生像是一尊自修羅地獄中走出的殺神。孤城一嘴角泛著冷笑,卻是不再去追擊黑衣人與妖花,只見孤城一取出通訊器,朝著通訊器說了一句。
「孤城一,b任務完成。」
而後通訊器那頭又傳給孤城一一道命令。
孤城一點點頭,只說了一聲:「得令!」當下孤城一隻是反向退去,朝著司徒家奔走。花孤城醒了。
……
秋天是操琴的天氣。很久以前,教南侯胡琴的師傅說:「春宜繪墨,秋宜操琴。」南侯那個時候還年輕,不理解,師傅也不多解釋。後來-經歷的風霜多了,南侯才覺得領悟了。原來春水春樹這種一時繁華的東西最該入畫,否則就流逝了,一時好景色,過去就追不回來。而秋愁如此,最是消磨意氣,惟有以胡琴的兩根枯弦唱出來才略可慰藉。所以風雅蒼涼如南侯者,一到秋來時,縱然是《鳳求凰》這種曲子也不由得蕭瑟悲涼起來。
自那日南侯應下羽衣相卿去天龍寺盜寶事宜,轉眼已過了四日。
當日,南侯慢慢走出酒莊,緩緩回頭朝裡面望了望,輕笑著晃著腦袋喃喃自語道:「天師府很厲害。光著羽衣小天師就很不得了,一劍仙則更是不得了。可天道無情,我南侯可卻也是懂的,為你們做牛做馬求一個安生不是不可以,但小王爺英魂我也是怕的緊,做事留一線,才活得長久不是?當年齊五就是因為沒我聰明,才落得了那麼一個下場。哼哼,前後三百年無敵手,還真不是隨便說說的!天龍寺盜寶?爾等且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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