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9-03
上一回說到花孤城車廂偶遇司徒家年輕高手落羽,過了一招之後,花孤城慘淡落敗,無比狼狽。
毒客卿這話說的極不客氣,看向落羽的時候,沒有一點看向花孤城時的那種好奇感。
因為毒客卿心清楚,司徒流雲說完那句「不過二十年,司徒家劍子便可再多兩人,明月與落羽。」的大話之後,佛屠便半公開的表了態。
「此二子若是半路夭了,那便直接去做那天之上的劍仙了。」一語出而天下驚,司徒舉族惶惶。
孤城殺手千餘眾,佛屠修羅相冠絕四王。
無奈司徒明月與落羽躺著也槍,無故被司徒家雪藏禁足了三年之久。
司徒家族再是如何的源遠流長,底蘊豐厚也一樣無力改變幾十年來一直被孤城派打壓的事實。本是高高上的仙劍司徒,只因與孤城派有了糾葛,一下便被打落凡間,當年的繁華錦繡的仙家氣象從此一去不復返。
「孤城派的人,豈是你說動就動的。」毒客卿此話說的義正言辭,理所當然,還有一絲絲威脅的味道。這話是與誰言?恐怕便只有毒客卿自己知道了。
落羽瞇著眼睛看了毒客卿一眼,又看了此刻正自己劍下奸笑的花孤城,心隱隱有了猜測。
「你是花孤城?」
「就是你爺爺我了!還不趕緊跪下唱征服。」花孤城眉頭一挑,跋扈如富家紈褲。
落羽下巴微微一抬,又說了一句。「本是不想殺人,但孤城派為禍人間的爪牙卻是不得不殺。」
花孤城眨了眨眼,心還沒反應過來,這臭傻逼是不是吃錯藥了。
只見劍光一閃,落羽劍上殺意凜然。
但落羽出劍雖快,卻依然是低估了毒客卿的實力。
只見毒客卿一步落下,週身氣勢爆出,勢之領域穩穩將落羽包裹住,落羽只覺一陣頭暈目眩,隱隱有毒之感,手上乏力,朝花孤城刺出的那一劍不由的一滯,電光火石之間,卻是穩穩便將花孤城救下。
花孤城被毒客卿一把向後面推出好幾步,與此同時落羽那一劍翩然到了毒客卿的身前。
毒客卿指尖輕彈,古道劍身一歪,落羽只覺虎口陣陣麻。下一刻,長劍脫手。
毒客卿趁勢再次擊出一掌,將落羽擊到地,再沒了一戰之力。
好一番死裡逃生的花孤城見狀,怒笑幾聲,反手將廁所的門反鎖上。
「今天不弄死你,我決計就不配叫花孤城!」花孤城撩了下袖子,從落羽手上搶下藥劑瓶。「請你試藥!」
毒客卿站一邊,卻是輕笑建議道。
「小臉長得俊俏,不如毀去?這才足夠快意!」
「難道毒客卿這丫是個悲劇愛好者,就喜歡把美好的事物毀滅給人看?」這便是花孤城聽到毒客卿的話之後的第一反應。
但花孤城一點又不反對,甚至有些樂見其成的心裡。所以,毒客卿是不是一個悲劇愛好者暫且未知,但花孤城這個悲劇愛好者卻是坐了實,沒跑了。
「無由無始,便要殺了那些原本活生生的生命,你們孤城派如此做派是為什麼?是對自己高高上的能力和地位的認可還是炫耀?」落羽的這些話傳進花孤城的腦,花孤城心第一次對他的所作所為有了一絲從未有過的反思。
毒客卿任由落羽說著此些話,冷冷看著花孤城會有何反應。
而此刻落羽的靈魂也是倦怠了。如果一個人有夢,他知道這個夢有生之年必然可以完成,那他的每一天都可以是活力四射的,因為他知道他的夢又近了一步。
落羽也曾有一個夢,他也曾活力四射過。他一樣認為自己這個夢他有生之年必然可以完成。
可現,他瀕臨死地,這個夢怕是再沒了實現的可能。只想著臨死之前,能讓一個手染無數鮮血的人屠,能夠放下屠刀,至少,可以讓他知道自己所犯下的纍纍罪行。
「族長輩說過權力場就如同黑洞,一旦進入,連光線也休想逃逸。浸淫權力場的人,就像置身於磁力場的鐵塊,不管你有多不甘心、多麼疼痛,終究逃避不了被磁化的命運。權力是一種人們有意不提及的宗教,而且是排它性的一神教,除權力本身之外,不再有別的神。它並不要求信徒的虔誠,然而卻沒有信徒不是一般的虔誠。它給予信徒隨時離去的自由,然而卻沒有信徒願意行使這種自由。殺戮給了你們裁決他人命運的權利,可你們從來不會反思,你們憑什麼又為什麼要執掌這種權利。」落羽的話一字一句落花孤城的心頭,都恍若驚濤駭浪,花孤城腦閃過幾個詞眼,糾結於。「為什麼?」與「憑什麼?」
「夠了!」毒客卿不想再讓落羽說下去,生怕花孤城一下子聽了太多此種言論,沉溺於善惡之爭難以自拔。
花孤城回頭看了毒客卿一眼,眨了眨眼睛。毒客卿再看花孤城一眼,淡淡說了一句。
「你,出去。」
毒客卿一臉的倨傲與他超一品武夫的實力使得毒客卿的字裡行間散出一種花孤城從未見過的虔誠與篤定。這種強勢與篤定的出現使得毒客卿說出的「你,出去。」這個祈使句式充滿了一種理所當然的邏輯性。
花孤城爽快的站了起來,一言不的走了出去。靜靜的守廁所門外,半天不見裡頭傳出些什麼動靜。
這個時候花孤城心裡是有點擔心和遺憾的,他擔心的是毒客卿沒準會讓他像布盧姆那樣踟躇城市內部,從早上八點到午夜兩點,流浪了十八個小時,這才回家。而遺憾的是,就算花孤城火車車廂裡流浪個十八個小時,也不可能像詹姆斯喬伊斯寫出像《尤利西斯》那樣的煌煌巨著。
花孤城就守門外,撥著手指計算著時間,一直到花孤城計算到兩個小時之後,毒客卿才一臉從容的從廁所走出來。
「我們回去,此人下一站便會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