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書房門是緊閉著的,一時屋內的幾人並沒有聽清楚門外管家的話聲,但是隱約的長毛兩個字,還是讓幾人心中微微一驚。
「這山東長毛又犯什麼毛病了?不會是這幾天又要搞什麼演習了吧?」袁世凱笑笑說道:「估摸著這幾天那邊的人又要來活動活動手腳了。」
「是啊,他們可真有錢,那麼多的炮彈,說打出去就打出去,還有那麼多的大炮,每次老遠看他們把炮彈打到中間隔離帶上,我的心就是又心疼又憂心啊。」段祺瑞的話引來了其他幾人的點頭稱是。
的確,雙方陣地前線都拉一個無人區隔離帶是默認的行徑。可是那幫人好像每年都要炫耀幾次自己家底有多雄厚一般,大把的炮彈像不要錢似得打在那空地上。
第一次炮擊演習還嚇了滿清上上下下一大跳,這可是山東啊,跟北京城沒有多少路。真要大軍推進,估計沒幾天就能打到北京城了。
整個朝廷無不風聲鶴唳,而那些滿人更是有不少人直接跑出了京城避難,甚至據說老佛爺當時也做好了離京的準備,隨時避往關外。
同時幾乎能調動的大軍也都被派往了前線,準備應戰。而滿清最強大的軍隊北洋新軍更是每天幾封電報,要求嚴防死守,抗擊長毛。
被派到最前線的北洋新軍也是如臨大敵,日夜備戰,生怕對方就直接打過來了,雖然不知道對方的戰鬥力如何,但是那炮群射擊的威力可是讓這些人歷歷在目,無他,中間數百公里的隔離帶,幾乎都被對方的大炮打成了一片草木不生的白地了。
而那一次的演習,也震動了整個華夏,幾乎所有華夏人都認為要長毛要和朝廷開戰了,各地騷動不止,到處都有革命黨在發動暴動起義,或者罷工,或者暗殺什麼的。同時各地的一些如白蓮教紅巾會之類的幫派也如同雨後春筍般到處宣揚教義鼓動無知百姓鬧事。
同時,幾乎所有在華夏有著利益的列強也是心驚膽顫,誰也不知道山東半島的人會不會真的突然和滿清大戰,誰也不知道將來的局勢會是怎麼樣。突然的炮擊也是這些列強根本沒想到,更沒有任何的準備,即使想要臨時干涉,可又有幾個國家在這個時候有能力對山東半島發言?
只好瘋狂的詢問當時的德國駐華各地領事館,要求德國方面給個解釋,德國也很淡定,直接在駐上海領事館發表了一個新聞發佈會,即山東半島為保證自身的安全,會每年在一定時期進行小規模的軍事演習,並不是有什麼戰爭行為。
對於為何沒有事先通知外界,德國駐華公使只說了一句:「為什麼要向你們通知?這是山東半島的內部事務,憑什麼向你們通知?山東半島不需要任何的外在干涉或威脅。」直接噎的多國外交人員說不出話來。
隨後果然兩年內,基本上山東半島都會例行演習炮擊隔離帶,似乎在提醒外界不要忘記這裡的武力很強大,不要動什麼歪腦筋一般。
演習炮擊的規模越來越大,自然也加重了列強對山東半島的戒心,相反,本應最應該擔心的滿清反而放下心來,繼續花天酒地,糊塗度日。這種皇帝不急太監急讓所有的列強哭笑不得,但又無可奈何,所有人都感歎滿清已經是徹底的腐朽沒救了。
也是那時起,英國主動的把公使館從北京城搬到了上海,跟隨的還有法國公使館,意大利公使館,荷蘭公使館等等……
除了俄羅斯和日本,因為地緣戰略需要,一直把公使館保留在北京外,東交民巷裡的其他國家公使館基本上降格成為普通的領事館。
這種列強主動的忽視疏遠,當然也引起了滿清的憂心,誰都清楚這滿清大勢已去,救不回來了,但是好歹也是滿人的江山,能拖一天算一天。眾多人都像慶親王奕匡那樣學著趁自己還有權有勢的時候抓緊時間撈銀子才是正經事,這念頭爹親娘親不如銀子親,更不如白花花的銀子有用處。
而該干的正事,也都是繼續互相扯皮推諉,僅僅在少部分有心維持滿清的官員那裡流轉幫辦著。
「山東的長毛怎麼了?」袁世凱打開了門,注意到自己這位老管家面色慌張。
「老爺,不好了,老爺,山東……的長毛……打……打過來了。」老管家驚慌的口齒都有點不利索了。
登時幾人大驚失色,袁世凱忙一把抓住老管家的衣領說道:「長毛打過來了?打到哪了?打到濟南沒?還是德州?那裡的幾鎮官兵損失大不大?還是又畏戰而逃?」
「啊?」管家恍然:「不,不是,老爺,是長毛打到……打到塘沽了。」
如同一個晴天霹靂炸在了袁世凱幾人的腦門上,一時間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塘沽?」
「什麼?」
「打到塘沽了?」
「大沽炮台打的怎麼樣?羅榮光他們呢?」
「不清楚,報信的人在前廳等老爺。」管家一時說不清,忙指著大門方向說道。
袁世凱臉色大變,立即一馬當先:「走,去前廳。」
直隸總督府前廳,一名身穿北洋軍服的馬弁渾身散發著一股濃重的汗味站在大門口處,自從大沽炮台被轟炸後,他就接到命令,快馬加鞭跑到總督府報信。
「塘沽怎麼了?」
「大人……嗚嗚嗚……塘沽……完了。」一看到袁世凱,馬弁就兩腿一軟,跪倒在地放聲大哭。
「快說,塘沽怎麼了?」袁世凱鐵青著臉色,厲喝道,心中憂急如焚,塘沽可不是別的地方啊,距離天津不過幾十里地,轉瞬即至的。
「大人。一個時辰前,塘沽被長毛大軍從海上偷襲,塘沽,已經被長毛攻下了。」馬弁面色煞白地哭道。
「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水師艦隊呢?還有大沽炮台呢?難道都沒還擊?對方有多大艦隊?怎麼會在片刻間就拿下了水師艦隊還有大沽炮台?不可能,哪怕是英國最強大的遠東艦隊來,也不能在片刻間攻下大沽炮台,至少我們會有足夠的時間準備。」強行冷靜著內心的慌亂,袁世凱問了最為關心的兩個問題,水師是北洋之寶,重中之重。而大沽炮台則是最大的防守力量,怎麼會突然被拿下了。
「大人,水師艦隊小人不知,不過沒聽到海上有戰鬥,至於大沽炮台,被長毛天軍片刻間打沒了。」
「天軍?拿來的天軍?大沽炮台位處高處,四周皆有我北洋精兵把守,羅榮光封得勝幾人又是能征善戰的猛將,絕無可能不戰而逃的。要攻下大沽炮台,至少得大軍圍攻長期才能拿下。」袁世凱沒有先追問水師,而是針對大沽炮台。對於水師袁世凱掌控的力量並不大,而陸軍,則是幾乎整個北洋下屬各支軍隊都置於其掌控之下。
馬弁忙解釋說道:「不是啊,大人,長毛不是用步軍攻打大沽炮台的。他們的步軍當時還在未靠近碼頭登岸。」
「那大沽炮台到底怎麼樣打的?」
「天軍,是天軍啊。」
「混賬,哪有什麼天軍,長毛大軍就長毛大軍,胡亂說什麼天軍,你難道想造反嗎?」袁世凱一直聽對方說什麼天軍,怒火沖天。
「真的啊,大人,是天上的大軍,長毛有天上的大軍。從天上丟炮彈,一下子就把炮台炸沒了啊。」馬弁急忙磕頭說道。
「你癡呆了?發什麼癔症啊?這朗朗乾坤,哪有什麼天上的大軍?難道人還能跑到天上不成?」袁世凱簡直是在暴跳如雷了。
「是真的啊,大人,長毛有天上的大軍,還是神龍大軍啊。下炮彈跟下雹子一樣,炸的是地動山搖,炮台守軍是全軍覆沒啊,就沒見到有弟兄們能跑出來。」馬弁哭喊著爭辯道,他也無法弄清楚那天上的是什麼東西,只知道天上的那東西是龍。
得,又扯到神龍了,袁世凱幾人真的是憤怒,慌張再外加糊塗了,全當成對方已經被長毛大軍嚇的胡言亂語,腦子不怎麼清醒了。
「大人,不妨問問長毛有多少人。」段祺瑞提醒著還在發怒的袁世凱說道。
「對,長毛有多少人從海上來?」
「小人,小人不知,只知道,很多,至少有上萬人馬,碼頭邊密密麻麻的大海輪上都是長毛大軍。有數十艘之多。都是大海輪。」馬弁急忙回憶著自己看到的情況。
「數十艘大海輪?長毛什麼時候能有那麼多海輪運兵?」袁世凱被這說話幾乎無法讓人相信的馬弁弄的有點暈頭漲腦。
這是馮國璋急忙說道:「大人,長毛還真有那麼多的海輪,這幾年,長毛每天進出山東的海輪就不少,據說總數有好幾百艘,如果真抽調個幾十艘大海輪運兵,對於長毛而言,也是輕鬆。」
「華甫,此言有理,幾十艘大海輪,那邊的海輪都是千噸以上的,能……糟,快去命令第五第六兩鎮護衛天津,菊人兄,你立刻親自前往京城急報朝廷,面見太后。就說,就說長毛大軍突襲塘沽,已經打到天津了,天津危矣,大清危矣。」袁世凱面色慘白。
「是,大人。」徐世昌沒有遲疑,立刻轉身離去。
「走,咱們去小站,召集大軍,必須立刻進行防衛,靠城裡的這些綠營兵,是守不了這裡的。」袁世凱根本來不及換衣服,直接穿著便服就帶著人前往屯兵的大畢莊而去。
大畢莊位於天津城東北,本是一個普通村莊,但是因為地勢開闊,周圍環境較好,距離天津火車站不過10里地,很是方便新軍的調動,所以被袁世凱定為北洋新軍的大營所在地。
同樣,為了便於監管這不受朝廷轄制的新軍,其他勢力也無不贊同北洋新軍駐紮在這裡,畢竟監管一整個大村,總比監管數十個小村來的方便的多。
從總督府到大畢莊最短的繞道路線也需要12里路,而且城內道路複雜,在這北方第一重鎮名頭下,人流量非常的大,兼且現時代的城市可不像山東半島那樣重新興建,路面異常寬闊的那種。
「讓開,讓開。」十多名親兵大聲吼叫著開路,而袁世凱幾人則是被幾十名親兵夾雜在中間。
「緊急軍情,攔路者死。」
看著街道很是擁堵,袁世凱毫不猶豫地狠了下心,掏出腰間的左輪手槍,對天就是三槍。
「砰砰砰」
瞬間街道上雞飛狗跳,人們慌作一團。
「衝過去。」顧不得平時好不容易攢下來的名聲,袁世凱厲聲喝道。
「是,大人。」
即使有著快馬,可是在城內無法奔跑起來的一行人想要趕到大畢莊,至少也得要半個小時。
此時,輕裝火速登上火車的國防軍2a19師3團已經過了軍糧城,這已經過了一半的距離,離天津城不到25公里。在動力已經加到最大的蒸汽機車狂奔下,最多只需要20分鐘就能到達天津火車站。
隨後的第二趟火車上裝載的是2a18師1團,他們的火車已經駛出塘沽車站,最多只需要40分鐘就跟跟隨趕到增援19師3團。
最後一趟火車上運輸的是19師2團,正在緊急登車,整裝待發。
如果不是滿清的鐵路都基本上是單線道,嚴重遲滯了運力,這最後這一趟火車也恐怕早已經啟動。
根據戰前推算,在打頭的19師3團到達天津城後,即刻控制天津城的城防,封鎖天津城。並保護火車站不受滿清死硬分子破壞,預計在3團完成天津城幾大城門封鎖後,18師1團的部隊也正好到達,這樣在天津城裡就有了兩個甲種步兵團近5000人的兵力防守。足以控制面積不算很大又有著城牆圈起的天津城。
而第三趟火車上的19師2團步兵則進一步加強天津城的防守並全面控制天津城,為後續的計劃做準備。
至於在大畢莊的北洋第五第六兩鎮,國防軍並沒過分的重視,因為已經有陸航一團2營的4支小隊16艘白鴿飛艇前往轟炸。
如果袁世凱等人不聚集北洋新軍,那麼就無法形成強大的戰鬥力,分散的小隊兵力根本不對已經到達天津城的三個甲種師步兵團產生任何的威脅,即使這三個團沒有攜帶重炮,僅憑自身攜帶的步槍,重機槍,以及60mm和80mm迫擊炮就足以打退任何來犯之敵,何況步兵團的戰鬥力也不是北洋新軍能比的上的。
而若是袁世凱等人集結了兩鎮兵力,那麼正好給2營的飛艇部隊轟炸,數百噸炸彈下來,絕對能讓地上茫然無知的北洋新軍喝一壺,直接摧毀對方的大部分兵力,重武器,還有士氣。
沒有了這些,那還是自家3個步兵團的對手嗎?
同時,大批的國防軍正努力地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奮力踩踏著自行車。速度不比火車慢多少,也快接近軍糧城了。這一支支強大的部隊將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直接給滿清毀滅性的打擊,到時即使他們想跑,也沒有足夠的機會跑掉。
腐朽墮落,缺乏訓練,貪生怕死,毫無鬥志,幾乎沒有多少先進武器的滿清軍隊根本抵擋不住自家的精銳大軍猛攻,即使沒有攜帶重要也一樣能把滿清軍隊打的落花流水,甲午戰爭就是例證,以當時日軍的薄弱兵力,劣勢武器裝備,落後的訓練和戰術都能逼迫的滿清求饒,何況領先超過一代的國防軍?
至於各師配備的重炮,彈藥輜重,也將會在大軍全部下完了之後再下船運往塘沽車站。統一戰爭中,這些重炮實際上最大的作用是威脅,是的,**裸的威脅,想世界展示新生的華夏共和**事力量是多麼的強大,只有這樣直接的威懾,才能度過初期艱難的建國時期。
天上的陸航一團已經派出二營4個小隊前往大畢莊轟炸北洋第五鎮和第六鎮,而三營的3個小隊則將會跟隨大軍前往天津和北京城輔助作戰。
已經轟炸大沽炮台完畢的一營4個小隊彈藥所剩無幾,只保留不到10%的彈藥作為預防萬一之用。
這空子也是針對英國艦隊而言,旅順港的俄羅斯艦隊正在海灣中睡大覺。英俄本身就有著很深的矛盾,加上利益糾葛,英國遠東艦隊一直在山東半島周圍巡遊,這迫使的野蠻的斯拉夫人不得不限制他們的艦隊活動,即使他們搶佔了旅順港,但也只是在這裡過下冬而已。
現在是夏天,旅順港內的俄羅斯太平洋艦隊早在3月份就已經跑到海參崴去了,剩餘的不過是幾隻小型炮艇和巡洋艦在旅順港灣裡貓著。
看著天空中始終保持數量不少的飛艇,已經跟隨北征船隊到達塘沽港附近的傑貝茲中將苦笑著對身邊的副官說道:「看,那群人一直保留一部分飛艇在這裡,而沒有全部跟隨陸軍進攻,就是在防範著我們。他們對我們有很深的戒心。即使他們海上有著這些艦隊,他們還是不放心。」
副官似驕傲似鬱悶地回道:「將軍,因為他們除了飛艇之外,就沒有對付我們戰列艦的武器了。即使他們用我們無法知道的方式收編了北洋艦隊,增加了他們的艦隊實力,也頂不住我們三艘強大戰列艦的進攻。」
「強大的戰列艦,是啊,強大無比,但也是只能在海面上強大,天上的飛艇,哪怕是對著我們吐唾沫,在我們頭上拉屎,我們也是只有忍著,再忍著。」傑貝茲心中憂鬱無比。
「這一路上,你注意到他們的船隊隊形了嗎?幾乎跟從膠州灣出來就沒什麼兩樣,每艘船隻始終保持著標準的間距,這表明他們時刻都有人調整這船隊陣形,即使碰到意外的情況也能及時反應過來,這代表了紀律,非常的紀律,不會因為己方佔據絕對優勢,覺得安全就放鬆警惕。
同時天上的飛艇也是如此,在護航過程中,始終保持這標準距離,我們偶爾幾次接近到對方13海里處,就有飛艇趕過來警告,說明他們即使在千米以上的高空,在這麼遠的距離也能夠密切關注我們的一舉一動。我們艦隊的行動,對於他們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隱秘可言。
所以,我們一定要想辦法擁有自己的飛艇部隊,不然我們大英帝國的太陽將會落下。看,真是天空的霸主啊,這是專門為戰爭而誕生的兵器。能夠給敵人從**上到心靈上最徹底的打擊。」說到最後,卡伯裡心神迷醉地看著那飄蕩在天空的飛艇。
那渾身張牙舞爪的怒龍圖案並沒有影響到他的欣賞水準,反而覺得那龐大的艇身,是那麼的優美,那梭型的曲線是那麼的雅致,而那幾個巨大的推進器,也是那樣的有力,艇身下的掛艙又是那樣的讓人有著窮究一番的**。
這一天來,卡伯裡已經不知道多少次發出這樣的感歎了,身邊的人已經從開始的驚訝到現在的見怪不怪,實際上他們也是如此的認為。
如果不是對方那威脅性的攻擊警告,估計卡伯裡現在早已經把戰列艦開到那飛艇下面仔細看個究竟了,而不是現在這樣遠遠的跟隨著。
「將軍,我想,我們是否有必要回到上海?向公使大人仔細匯報下這些情況。」副官指著塘沽方向那上百艘商船說道:「我們已經知道了他們的目的地,也知道了他們在對清政府發起攻擊,我想我們不需要懷疑他們勝利的可能性,並且有著強大的飛艇部隊加上如此多的商船運輸士兵,我們應該猜想他們需要幾天時間才能拿下北京城。而現在,帝國方面還不知道或者說不確定這些信息,我們必須盡快通知一下。」
卡伯裡中將點點頭,滿臉遺憾地歎了口氣,說道:「去上海,我想,那裡現在會需要我們的參與了,也許,公使閣下正在等待著我們的消息。現在我們無法上岸,只能依靠戰艦的速度。」
「是的,將軍,我們現在根本無法靠近他們,無法向上海傳遞消息。只能趕回去,那麼——吧。」
「向那邊打旗語,表示我們的敬意,同時告訴他們,我們離開這裡。真希望能與那支天上的軍隊司令官面對面交談。」
看著英國艦隊離開,遠處的海面下。一條形似巨大鯨魚的潛艇內。
「英國人離開了,我們的任務完成了,準備回長島基地。」
「是,艇長。」
與此同時,附近海域內,另外幾艘潛艇響起了同樣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