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威力冠絕諸天位面的七殺劍陣下,金翼老祖使出了渾身力氣,打出一道道金色神光,又撐起了諸天迷羅傘,奮力拚搏了良久,依舊屹立不倒,整個人鬚髮皆張,如同鬼魅。
「黑暗之音,你不要得意,我的老朋友們馬上就到了,到時候裡應外合,必然擒下你,交給邪魔之王發落,識相的,趕快放我出去。」
「是麼,我倒是很想看看,你的那些老朋友會怎麼抉擇。」
沒多久,一股絲毫不下於七殺老祖的恐怖威壓傳來,磅礡的氣勢很快佈滿了天空,空中出現一顆狹長的綠色眼睛,盯著七殺劍,頓時一驚:
「七殺劍再此,邪魔之王不遠矣。」
威壓來得快,去的快,綠色眼睛迅速離去,很快就恢復了風平浪靜,只留下了一片綠色的羽毛,從天空緩緩飄落。
金翼老祖一愣,還沒等說些什麼,又一股強大的威壓降臨,這是一顆火紅色的星球,綻放著無盡的光芒,由兩個小小的翅膀托著。金翼老祖連忙大喊:「紅星老兄,黑暗之音就在次,你我聯手,速速擒下她,邪魔之王一定會給我們好處的。」
「原來是七殺劍,不過是彫蟲小技,不足為懼。」火紅星球內傳出輕蔑的笑聲:「金翼老弟,你儘管放心,在堅持一會兒,待我採集缺天十礦,煉製十二諸天絕倫盾,必然能抵禦這七殺劍,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火紅色星球立刻循入虛空中,消失不見,只留下一道紅得耀眼的雲霞,橫旦在天際間,如同一道新鮮的傷口,久久未能消散。
金翼老祖氣的差點吐血,缺天十礦,乃是諸天位面最為堅硬的物質,幾近絕跡,蹤跡難尋。即使僥倖收集全,煉製成十二絕倫盾,恐怕沒有幾十萬年是不可能的,那時候,金翼老祖的骨頭都爛沒了。
沒過半晌,又一股強大的威壓傳來,人未到,劍先來。一把藍汪汪的寶劍跨越位面而來,映襯得整個天空都藍了,冷冷喝道:「黑暗之音何在,敢與我一戰否?」
藍色寶劍發出一聲輕吟,無數的光芒在劍身上流淌,一股極寒的氣息四溢,似乎連空間都凍結了,黑暗位面的大地上迅速結了一層厚厚的冰。
「我的好朋友,藍劍老弟,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的。」金翼老祖感動得熱淚盈眶。
「金翼老兄,我當然不會丟下你……什麼,這是邪魔之王的七殺劍,速退。」
藍色寶劍立刻斬開虛空,比來時的速度還快,很快就沒了蹤跡。
金翼老祖呆住了,整個人彷彿瞬間老了,喃喃道:「怎麼會這樣?」
黑暗之音冷冷一笑:「金翼老祖,這有什麼奇怪的,若是換做你,也是一樣馬上就逃走,你們這些怕死的老東西本就是如此,畏懼邪魔之王如同老鼠怕貓,你應該懂得換位思考。」
「我!我!」金翼老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好,誠然,換做是他,也一樣會做出類似的選擇,這就叫做「英雄所見略同」。看到邪魔之王的七殺劍,誰都要懷疑這是不是陷阱,絕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冒險。
就在這時,一道璀璨的金光跨越位面而來,這股威壓比金翼老祖要小的多,金光微微顫抖,只見天空出現了一個金甲巨人,背後有三對金屬翅膀,閃爍著灼灼金光,看到金翼老祖被困在七殺劍陣中,金甲巨人雙目眥裂:「師傅,師傅,小朵來晚了,這就來救你。」
這威風凜凜的金甲巨人,雖然實力趕不上金翼老祖,但也算是神級中的高手,竟然有一個「小朵」的名字。林德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事,心中暗暗歎息一聲。
「是小朵。」金翼老祖一臉慰藉,洋溢起慈祥的笑容:「小朵,我的好徒兒,你別過來,這是邪魔之王煉製的七殺劍,你進來也是無濟於事的,妄自送了性命,不值得。」
金甲巨人不信邪,奮力向前衝,根本靠近不了七殺劍陣,就被那些外圍大漩渦彈開,金甲巨人又衝了幾次,身上的金光都黯淡了,還是無濟於事,不由得淚流滿面:「師傅,師傅,小朵實力不夠,無法拯救您老,這該如何是好?要不我立刻回族中搬救兵?」
金翼老祖一面奮力抵禦七殺劍陣,一面輕輕搖搖頭:「七色神族的其他老祖貪生怕死,不敢搭救為師,想必族中他人也是如此,況且他們的實力有限,還是算了吧,能有你這好徒兒在身邊相伴,我金翼老祖即使隕落,也並不感到遺憾。」
「師傅,你可還有放不下之事,徒兒不孝,捨了這條性命替您老完成。」金甲巨人痛哭流涕,泣不成聲。
「小朵,你果然是我的好徒兒,為師沒有看錯你。」金翼老祖黯然神傷道:「我金翼老祖縱橫諸天位面無盡歲月,一生做過無數驚天動地的大事,最放不下的就是身後的名聲。沒能轟轟烈烈戰死沙場,而是死於小人之手的暗算,實在是有損老祖我的威名。小朵,回去後你要在族中這樣宣傳,我金翼老祖為了替兄長報仇,閉關無數歲月,領悟了諸天最強之道,找邪魔之王一雪前恥,眼看就要取勝之時,被黑暗之音偷襲,力戰不屈而亡。」
「是,師傅,小朵記下了。」
弗洛德伊嘖嘖稱奇,說道:「這老傢伙,果然是人老成精,比我還卑鄙無恥,我又學了一招,等我若是死了,就說自己是死於拯救諸天位面,多偉大,多光榮。」
大概是弗洛德伊的聲音較大了些,被金翼老祖聽到了,沉吟半晌道:「小朵呀,你要這樣寫,就說老祖我擊傷了邪魔之王和黑暗之音,破壞了他們毀滅諸天位面的陰謀。」
「我去!」弗洛德伊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死亡之手甘娜有些看不下去了,怒火中燒道:「還有這麼卑鄙無恥的。」
「這不奇怪。」弗洛德伊搖頭晃腦,振振有詞道:「我研究過諸天位面史上那些偉大人物的生平,別看史書上記載,一個個豐功偉績,生的偉大,死得光榮,其實都是十足的下流坯。大部分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剩下的死於花柳病。什麼戰死沙場,不屈而亡,什麼鞠躬盡瘁,死而後己,這些都是扯淡,後人編排出來的,用來欺騙那些傻瓜的。」
林德心生感觸,史書就是任人隨意打扮的小姑娘,又有多少是真實的。
「師傅,我知道了,都按照您吩咐的。」金甲巨人潸然淚下。
黑暗之音沒有理會師徒二人的對話,加緊了對金翼老祖的進攻,七殺劍陣威力無邊,金翼老祖逐漸處於下風,眼看就要不支,金甲巨人哭得更厲害了,幾乎是悲痛欲絕。
「小朵呀,你不要悲傷,春花燦爛後必然凋零,生命固有一死。」金翼老祖長長歎息道:「我死之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那一百八十萬個小妾,這些都是你的師母,小朵呀,以後你要好好奉養她們,如果那個敢在背後偷人,就憑我的口諭直接誅殺掉。」
「師傅,我一定不負您的所托。」
「還有我那龐大的財產,尤其是兩千三百多個位面。」金翼老祖的口吻很捨不得:「罷了,這些都是身外之物,你將其全部變賣,將其中的九成用於在諸天位面修建教堂或是神廟,為我修建神像,豎派立教,紀念老祖我輝煌燦爛的一生,讓後人瞻仰傳誦我的名。剩下的一成留給我那八千萬不孝子孫,讓他們好自為之。」
「師傅,你老放心,這一切我都會安排好。」
金翼老祖點點頭:「小朵,你辦事我一向放心,這樣,老祖我也就沒什麼遺憾了,可惜這七殺劍陣實在太過歹毒,連靈魂都難以逃脫,否則老祖我總有一天會位面重生。」
「師傅,您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忘記交代了?」金甲巨人畢恭畢敬問道。
「忘記的。」金翼老祖略一猶豫:「對了,小朵,多虧你提醒,還有我養的那些龍呀,龜蛇之類的,陪我度過了無數歲月,我當它們都是弟子,你也要好好對待。」
「我會的,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師兄弟一樣。」金甲巨人語調變了,有些言不由衷,又試著問道:「師傅,你是不是還有沒交代的?」
金翼老祖死志已決,已沒有抵抗之心,聽徒弟一說,又提起了精神,想了又想,疑惑道:「該交代的都交代了,全無遺漏,小朵呀,要不你提醒下師傅。」
金甲巨人正色道:「師傅,您的那些不朽傳承,尤其是修行的秘籍和心法,是不是也該交代下交給誰保管,還有如何傳承下去。」
金翼老祖活過了無盡歲月,他所收集的那些修煉秘籍,還有領悟到的修行心法,尤其是如何掌握強大的規則之力,這些,才是一生最為寶貴的財富,金翼老祖面色暗了暗,不悅道:「小朵,我早就對你說過,修行之路應該自己領悟,借助外力只是小乘。」
「夠了。」金甲巨人突然爆發了,怒氣沖沖吼道:「金翼,你不要給臉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