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曾經熟讀鋼鐸王朝的歷史,這個強大人類國度的崛起,雖然也是歷經磨難,幾經波折,但也有非常難以理解之處,那就是天堂和地獄並沒有盡全力阻止。
強大勢力的崛起,只能適逢亂世,掌管主流的龐大勢力處於戰爭或是內亂中,故而騰不出手來壓制新生勢力。自古以來,天堂和地獄雖然正邪不兩立,平常摩擦不少,但從未進行過你死我活的大規模戰爭,在這種情況下,絕不會容忍第三方勢力的崛起。
原來這一切的幕後,都有這個黑暗中的女子在暗中操控,這位不知身份的女子,一定與古代的原始人類有關,甚至就原始族的大能。
結合之間的金翼老祖所云,天堂主神和邪魔之王都是外來者,他們在遠古時代跨越時空之門,突破原始人的圍攻,進入了諸天位面。
然而當天堂主神和邪魔之王掌控諸天位面後,他們就成了這一方天地的主人,可是時空之門並沒有關閉,還有許多強大的存在接連不斷跨界而來,為了維護自己的既得利益,主神和邪魔之王不得不進行防禦。
天堂位面阻止這些怪物的,自然是行蹤詭異的主神,而地獄位面,就有些出乎預料,聽這女子所說,竟然是與邪魔之王有著血海深仇的七色神族,他們是消滅這些怪物的主力軍。
若是沒有七色神族的阻止,地獄位面恐怕不得安寧,邪魔之王的統治必然受到影響。
九色神族以德報怨,如此奇怪的事,實在是太難理解了,林德覺得腦袋有些不夠用,這算是什麼呀,七色神族的老祖都是傻子麼?
「高,高,果然是高明呀。」弗洛德伊發自內心的,由衷的讚歎道:「之前我恨這些七色神族的老祖,現在我表示佩服,他們真的很了不起,不愧為偉大的老祖級存在。」
死亡之手甘娜的一雙美目立起來,譏笑道:「你佩服他們什麼?」
弗洛德伊神采奕奕,說道:「我一直在研究,當一個人的心性修煉極盡昇華,會達到何等地步,之前琢磨了好久,也一直沒有結果,直到見到眼前情形,才豁然開朗,撥開雲霧見天空,原來心性修煉到極致,也就是無德無品。」
林德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臉皮厚到極點?」
「錯了,不是厚到極點,而是返璞歸真,臉皮根本就不存在了。」弗洛德伊一雙小眼睛炯炯有神,如同發現新大陸一般興奮,揮舞著手臂道:「你看以金翼老祖為代表的這些七色神族的老祖,我父邪魔之王將他們的兄弟煉製成神器,日日夜夜煎熬,他們非但不報仇,反而替邪魔之王鎮守地獄位面,還一副振振有詞,微言大義的樣子。黑暗中的神秘女子可用時空之門鎮壓我父邪魔之王,七色神族的老祖不但不幫助,還會跳出來阻止。這是何等精神,這就是普通凡人所不能理解的高深境界,他們的實力高深莫測,我輩不能理解。他們的所作所為,同樣不能用常理推測,根本就與世人一般的看法違背,果然厲害。」
林德沉吟一番,說道:「當別人打你左臉的時候你把右臉也給他,別人要你的外衣,連裡衣也給他,是不是這個意思。」
「不,不,這還遠遠不夠。」弗洛德伊眉飛色舞道:「所謂心性達到極致,也就是行事和恩怨情仇無關,簡單說就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之前的友誼或是紛爭,他們根本就不放在心上。舉個例子,你救了他們全家,他不會感激你,反過來為了一根針,他就可能殺你全家。你若是殺了他全家,霸佔了他的老婆,搶走了他的女兒,他也會為了一根針也為你賣命。」
無情無義,冷血無情,心中只有利益,林德總算是有些明白了。
金翼老祖大喜過望:「不錯呀,弗洛德伊,沒枉我們這些老祖悉心教導,你這麼快就領悟了,難怪就連邪魔之王都這麼看得起你。沒錯,什麼道德,什麼仇恨,什麼國恨家仇,這些都是束縛我們的枷鎖,當這些全都放下,你就全身輕鬆,眼中直奔著利益就可以了。」
弗洛德伊躬身下拜,深受教誨。
死亡之手甘娜冷冷問道:「金翼老祖,若是有人屠戮你的族人,你也不會放在心上?」
金翼老祖淡淡一笑道:「那要看敵人給的利益是不是足夠,如果足夠多,我會幫忙的。」
林德聳聳肩,忍俊不禁道:「有一個詞語名為大智若愚,我一直以為是褒義詞,原來是貶義詞,真正的大智慧,就和傻瓜行事是一樣的。」
「朽木不可雕也。」金翼老祖橫了一眼林德,不再理會三人,專心對那黑暗中的女子道:「我們七色神族找了你很久,邪魔之王懼怕你,是因為他是外來者,你手中掌握著時空之門,可以隨時將他遣送回去,而我們生就是這個位面的人,可不怕你。」
「你當然不用怕我。」黑暗中的女子冷冷道:「你還可以呼叫你的朋友,等擒下我,就可以向邪魔之王邀功,但是我們之間的大戰,一定會引來邪魔之王,你猜他會怎麼樣?如果邪魔之王再煉製一把七殺劍,就連時空之門也對他無可奈何。」
金翼老祖沉默了好久,內心也在極度糾結著。
「你說得有些道理,這的確很冒險,但我還是要戰,只要拖延半晌,等我的兄弟們趕到,你就跑不掉了。」
弗洛德伊的眼中再次出現了讚美之色,金翼老祖的行事,果然無法用常理揣摩。
林德則感覺心中有些壓抑,這金翼老祖傻得簡直冒泡。
死亡之手甘娜面帶輕蔑:「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金翼老祖要戰,黑暗中的女子也極為驚詫,金翼老祖不是原始族人,搶來時空之門的控制權也無用,他這樣做只是掃掃除了邪魔之王的隱患,對自己無半點好處,實在是令人費解,半晌才道:「好,那就戰吧。」
黑暗位面不斷的顫抖,天空開裂,巨大的縫隙從東面直到西面,無窮無盡的能量湧入,整個黑暗位面似乎難以承受,簡直要毀滅一般,金翼老祖知道這黑暗中的女子,實力與他不相上下,所以真身跨越位面而來。
無盡的光芒綻放,如同紅日當空,整個黑暗位面瞬間明亮起來。
無數的金色羽毛灑落,金翼老祖的真身降臨,黑暗位面的規則受到影響,再也不是死氣沉沉,有不知名的種子開始生根發芽,但卻不是普通的動植物,而是奇特的金屬生命,接連不斷從地下鑽出來,開始活動身軀,對著金翼老祖朝拜。
金翼老祖的真身是一巨大的金翼天使,光芒四溢,簡直不能逼視,身上披著金色戰甲,一共有十三隻翅膀,身後六對,還有一支翅膀附在右臂上,這是他最得意的武器。
看金翼老祖的真身,尤其是如簇簇利劍般的羽毛,十三個翅膀揮舞起來有些生硬,總給人一種硬邦邦金屬的感覺,而不像是血肉生物。
死亡之手甘娜對七色神族瞭解很多,簡單的說道:「金翼族雖是天使形象,但他們並非血肉生物,而是金屬生物,金翼老祖的能力就是駕馭金屬。」
弗洛德伊則甚是惶恐,兩位大能打架,很可能會殃及池魚,這傢伙果然積累豐富,不知道又從什麼地方拿出一個滿是花紋的貝殼,將自己包裹在其中。
林德讓信仰分身降下來,護住了三人。
「黑暗之音***」金翼老祖的真身降臨,他再也無所顧忌,還不懷好意的喊出了黑暗之音的真名,幸好有信仰分身屏蔽了三個字,否則林德三人都會受到詛咒。
弗洛德伊從貝殼中彈出頭來,像是一個綠毛龜,呢喃道:『原來那女子是黑暗之音。」
死亡之手甘娜冷冷道:「你才知道呀。」
弗洛德伊一縮脖,低聲道:「父王不准我談與黑暗之音有關的任何事。」
林德倒是早猜到這女子可能是黑暗之音,只是她的名字是禁忌,連提下都不行。
「黑暗之音。「金翼老祖雙目射出道道光芒,掃視整個位面:「諸天位面,據說從未有人見過你的真正神體,今天老祖我來了,我倒要瞧瞧你的神體是什麼樣子。」
「金翼老祖,你太高估自己了,對付你,還用不著出動我的神體,你沒有這個資格。」黑暗之音的話音中滿含譏諷,由空間亂流形成的漩渦升起,大大小小的漩渦圍成了球形,將金翼老祖包裹在其中,這似乎是極為高明的陣法,金翼老祖的表情凝重起來。
僅僅過了半晌,金翼老祖凝重的表情舒展開來,縱聲狂笑,說道:「只是彫蟲小技而已,黑暗之音,你若不拿出點真本事,可沒這麼容易打發老祖我,不久我的盟友們就會跨界而來,看你還不束手就擒。」
金翼老祖揮動著右臂,附在右臂上巨大的翅膀如同鋒利的刀鋒,掃到那裡,那裡的空間就湮滅,漩渦形成的陣法立刻破爛不堪,大大小小的漩渦如同皮球般漫天飛舞。
只是,有七個最大的漩渦沒有動,這是作為陣眼的關鍵存在,金翼老祖冷哼一聲,凝聚神力掃向那七個漩渦。金翼老祖的實力果然強勁,七個最大的漩渦也移位了,這象徵黑暗之音的神陣被徹底破掉。
然而,卻在那七個最大漩渦的中心處,各自吐出一把灰濛濛的寶劍,七把寶劍迎風而長,很快與金翼老祖龐大的神軀一般大小,圍著他開始絞殺。
「這是,邪魔之王的七殺劍。」金翼老祖的聲音中滿是絕望,七殺劍,每一把都是由與金翼老祖實力相當的強者煉製而成,七把形成劍陣,威力無邊,金翼老祖做夢也沒想到,七殺劍會在黑暗之音的手中,一時大意就陷入了劍陣中。
「為什麼七殺劍會在你的手中?」金翼老祖不甘心的問道。
「你們總喜歡問為什麼,金翼老祖,別以為只有你懂得利益交換,別以為只有你沒有道德底線,如果所有人都卑鄙無恥的話,你的卑鄙就算不得什麼了。你們總是高高在上,認為自己絕頂聰明,別人都是傻子,其實你們就是可憐蟲,被玩弄在手掌中的蠢貨。」
「卑鄙呀,無恥呀,這不公平!」金翼老祖破口大罵。
那些大大小小的漩渦又回來了,組成了更加詭秘的大陣,配合七殺劍,對金翼老祖進行最後的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