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肅穆的聖堂內,瓦諾被抬上了聖壇,幾家歡喜幾家憂-防盜章節
十二樞機主教中,去掉那幾位鼻青臉腫的,暗自憤恨不敢出聲,其他人都有幾分欣喜。或是得到了不菲的賄賂,或是有了與地位相當的交換條件,可謂是收穫不菲。
尤其是僅次於教宗的副秘書長斯卡利奧,教宗親口向他承諾,下一枚聖藥就交給他處置,用來為年老的寵物卜卜延命。
卜卜是一頭冥河魔狼的名字,皮毛光滑,方面大耳,品相極佳,非常招副秘書長喜歡。雖然這畜牲每頓要吃三個小孩,而且必須是聰明伶俐的靈童,在教宗國,如同夢魘般的存在。
斯卡利奧能得到黑水魔神的認可,成為僅次於教宗的實權人物,想必是道德高尚,勞苦功高的高尚人物,至少斯卡利奧的生平就是這樣介紹的。
如此一個為國為民的道德之人,犧牲幾個孩子又算得了什麼,瑕不掩瑜。
當然,斯卡利奧的身後,有三位大陸之主的支持,而他所出身的家族,論權勢和規模,並不差於任何大陸之主,這才是他「道德」的來歷。
任何神聖的事物都是一樣,有了第一次僭越,破壞了規矩,以後就容易了。既然聖藥這次給了一個名不副實的傢伙治療髒病,那麼下一次給一頭畜牲延命,也就不為過了。
只是聖藥的數量,極為有限。
十二樞機主教已經全部到場,路易望了望聖壇上的瓦諾,輕輕摸了摸中指上的戒指,這是林德交給他的,屬於一次性魔法用品,就是用來應付當前的場合。
在教宗到來之前,修女米拉先一步走進聖堂,身為教宗最寵愛的女子,修女米拉也有一個高尚的身份,聖壇聖女。如今天這般儀式,必須有米拉在場,才算合法。
米拉登上聖壇,先跪在地上,向聖壇中央的黑水魔神祈禱。然後洗手淨面,請來黑水冥河真水,灑在聖壇的四角,淨化祭壇,最後在胸前畫著三角,向瓦諾祝福。
瓦諾不肯安分,不知在嚷嚷什麼,令米拉很不高興。
儀式就要開始了,教宗才進入聖堂,他的面上帶著慈祥和威嚴,腳步輕快,不過心中卻在暗暗發苦。
為了求得聖藥,賄賂幾名樞機主教以及身後勢力的價錢,令教宗險些破產,還好這些年貪贓枉法,聚斂了不少財富,否則還真的捉襟見肘。
為了最心愛的兒子,值得了。
教宗極具威嚴的登上聖壇,首先要做的,當然是發表一番演說。
只見教宗口若懸河,慷慨激昂,將瓦諾描繪成古今以來少有的英雄人物,豐功偉績,光芒萬丈,拯救位面於水火之中,黑水魔神派到人間的使者,古代戰神的轉世。
種種讚譽之詞,毫不吝嗇的落在瓦諾的頭上,當然,在十二樞機主教聽來,這些大話,套話,聽得耳朵都磨出繭子了,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副秘書長已經是呵欠連天。
樞機主教們都知道,這些話是給民眾聽的,當然民眾信與不信,都沒有關係。
最後,教宗話鋒一轉:基於瓦諾的偉大功績,加封他為冥河聖武士,在教廷的歷史上,能得到這一稱號的,寥寥無幾。為冥河聖武士使用聖藥,名正言順。
路易第一個鼓掌,教宗的提議,瓦諾的新稱號,自然全票通過,沒有異議。
教宗很滿意,吩咐人去取聖藥,按照規矩,需要他親自開啟。
教宗走下聖壇,路易連忙攙扶,之前,這是瓦諾的職責。
「聖父,你要小心,路很不好走。」路易的話語中,有一些異樣,教宗聽著有些奇怪,忽然感覺一陣頭暈目眩,若是沒有路易攙扶,還真的會摔倒。
路易手指上的戒指,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老了,不服不行呀!教宗頭暈眼花了好一陣,才逐漸清醒過來。
教宗愣住了,他忽然看到,躺在聖壇上的瓦諾,掙扎著站了起來,臉上的黑斑不見了,取代的是健康的紅暈,嘴角邊帶著招牌般的玩味笑容。
「黑水魔神在上!」教宗揉揉眼睛,確定沒有看錯,激動萬分道:「瓦諾,我的愛子,你竟然痊癒了,太好了,這簡直是一個神跡。」
瓦諾也面帶激動,跪在教宗的腳下:「聖父,孩兒不孝,給您添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您痊癒了就好。」教宗撫摸著瓦諾的頭,老淚縱橫。
瓦諾抬起頭來,帶著嚴肅的表情道:「聖父,在昏迷期間,我想通很多,也明白了很多事。聖父請放心,以後我一定振作起來,為家族的振興不遺餘力。」
「我的愛子,你終於醒悟了。」教宗頗為溺愛道。
「聖父,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您老答應。」
「我的愛子,為父什麼都答應你!」真情流落的教宗,也是一個慈愛的父親。
瓦諾站起身來,換上一副淫褻的笑容:「聖父,我一直喜愛米拉,求您將她賜給我吧?」
「米拉?什麼,你要米拉?」這一急轉,令教宗不知所措,目瞪口呆,不敢相信道:「瓦諾,你是不是糊塗了,她可是你的」
教宗終於沒有說出口,米拉是他的情婦,神職人員不允許有妻室,所以她並沒有名分。
「聖父,你已經答應了,不是麼?」瓦諾嘿嘿一笑,將一旁不知所措的米拉拽過來,一拳打在她的腹部。
米拉痛苦的彎下腰,瓦諾趁機將米拉撲倒在聖壇上,開始撕扯她的衣裙。
「瓦諾,你瘋了麼?」教宗暴跳如雷,連聲高喊道:「衛兵,衛兵何在,趕快將這個畜牲架走,真是氣煞老夫。」
衛兵們奔跑過來,圍著聖壇站了一圈,卻沒有行動,而是饒有興趣的品評著。
「你看這脫女人衣服的手法,真是熟練呀,不愧是教宗的愛子。」
「看,這女人可真白呀,尤其是那一對兒胸乳,又大又圓,難怪教宗離不開她。」
「這雙腿也不錯,又長又直,教宗那麼老了,估計滿足不了她,這回可有得享受了。」
十二樞機主教,也湊了過來,加入了談論中,一個個紅光滿面,熱情洋溢,以他們豐富的經驗,給予了品評。
教宗氣得火冒三丈,臉漲得發紫,大聲咆哮道:「你們這群混蛋,都反了麼?連教宗的命令都不聽,趕快給我拿下這個逆子。」
眾多侍衛和樞機主教充耳不聞,似乎被瓦諾的勇猛表現所吸引。
「這個姿勢不錯,力度足夠,衝勁十足!瓦諾果然深韻此道。」
「對,就應該這樣,在加把勁,在加把勁。」
「好,真的不錯,就應該這樣,不對,手不要閒著,抓住上面的」
教宗怒不可歇,就要親自動手,卻被路易攔住。
「聖父,為了一個女人,傷了父子間的感情,這不值得。」路易壓低聲音道。
「你懂什麼?米拉是我的真愛,真愛,你懂麼?」教宗歇斯底里,已經有些瘋狂了,否則也不會說出這等話來。
米拉掙扎著,哭喊著,哀求的目光望向教宗,是如此的無助,教宗忽然想起對米拉的承諾,要保護她一生一世,如今看到她被人侮辱,教宗的心在滴血。
教宗忍無可忍,忽然拔出身旁侍衛的寶劍,狠狠的砍下去。
瓦諾的頭顱咕嚕嚕滾到一旁,一腔熱血噴了出去,路易彎腰撿起瓦諾的頭顱,面帶著陰險之色:「聖父,多年前你就和我說過,女人就是玩物而已,不值得珍惜。沒想到你今天竟然犯下這等錯誤,聖父呀,原來你也有人的感情呀!」
教宗忽然愣住了,塵封在心底的一段往事,湧上了心頭。
當初路易與瓦諾為了一個女人反目成仇,教宗狠狠的扇了路易一個嘴巴,教訓道:「逆子,為了一個女人,傷了兄弟間的感情,你就是一個傻瓜,女人就是玩物而已,不值得珍惜。」
如今報應臨到自己的頭上,只是兄弟換成了父子。
教宗忽然明白了什麼,手指著路易,又是一陣頭暈目眩,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幾名侍衛在一旁聽命,其中一名侍衛的劍鞘是空的。
瓦諾還是躺在聖壇上,但已經身首分離,一旁的米拉衣衫整齊,只是目光無比驚恐。
還在滴血的寶劍,就在教宗的手中。
教宗恍然大悟,他剛剛中了幻術,被迷惑了神智。
聖堂之內,寂靜得有些可怕。
副秘書長斯卡利奧咳了一聲,打破了沉靜:「教宗大人,瓦諾可是您親口賦予的冥河聖武士,如今你將他斬殺,好像有些不合符情理吧!而且他的髒血污染了聖壇,這可是褻瀆大罪,不可饒恕,你得給我們個解釋。」
教宗的手在發顫,不知為何,當他看到米拉無事,反而大大放心。
教宗張張口,想要辯解一下,他有一百種手段,為眼前之事開脫,當然為了遮掩此事,家族需要付出更大的代價,性命可能保住,教宗之位恐怕沒了。
到頭來,還是一場空呀!
看到路易手中瓦諾的頭顱,雙眼沒有合上,死不瞑目,教宗忽然感覺一陣疲勞。
累了,也該休息了,教宗伸出雙手,低聲道:「一切,按照規矩辦吧!」
副秘書長斯卡利奧長歎一聲,擺了擺手,有侍衛上去,按照規矩,他們不能捆綁教宗,但軟禁是難免的了,直到選出下一任教宗,才會為他定罪。
教宗,哈里路十三世,終於走到了末路。
晚些的時候,路易帶著一瓶酒,單獨與教宗見面。
教宗被軟禁在自己的家中,米拉陪在一旁。
「路易!」教宗啞著嗓子,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揮揮手,讓米拉出去。
路易倒了一杯酒,教宗低頭看著酒杯,忽然問道:「這些都是你的陰謀,是不是?」
路易也為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小口,笑笑道:「聖父何出此言?」
教宗冷冷道:「能在聖堂內使用迷惑之力的,在黑水冥河歷史上,還沒有出現過。一定是鋼鐸人幫助你的,只有他們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迷惑我。」
路易淡淡的一笑:「佩服!」
「你在怪我是麼?為了那個穿著紫色長袍的女魔法師?」教宗陰沉沉問道。
路易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聖父,我終於明白,你為何討厭我,無論我做得再好,你也是心向著瓦諾。因為你我是同樣的人,能為自己心愛的女人不顧一切,我和你太像了,兩個梟雄人物,是不可能好好相處的。」
教宗眉頭緊皺著:「也許你說得有道理,但在與鋼鐸人合作的事上,你還是做錯了,黑水魔神不會」
「你是說密室內壁畫上的小惡魔麼?」路易不客氣的打斷父親,哈哈大笑道:「父親,我已經將他賣了個好價錢,足夠讓家族更上一層樓。」
教宗的神情忽然緊張起來:「原來如此!路易呀,你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