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漫天。
整副盔甲造型古樸,似流火般的圖案隱隱勾勒上面,透明的寒冰下清楚可見。
冥冥,劉辨耳傳來一聲呼喚,如相識已久的聲音,讓他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兩步,站到寒冰盔甲的面前。]
這聲音正是當初吸引他前往雪山的呼喚聲,自寒冰王座變小之後就再沒出現,想不到現又重響起。
本能的,劉辨一伸手,向著面前那藏匿寒冰的盔甲抓去。
隨著他手臂揮過,覆蓋表面的寒冰竟然緩緩融化,裂出一條口子,那散著妖異紅芒的戰盔,被他一把抓住!
觸手冰冷,整個戰盔彷彿帶著千年的孤獨,喚醒了劉辨記憶深處的殘缺,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重融入了他的記憶。
戰盔被他從整套盔甲上取下,端到眼前,還不及細看,就覺得地面忽然一陣晃動,讓人站立不穩,同時他眼前的景物也變得恍惚起來,開始扭曲變化。
這是怎麼回事?
劉辨猛地拍打著自己的額頭,讓自己保持清醒,卻不料一拍之下,他眼前陡然出現一顆巨大的人面蟒頭,口滴血不止,正是燭陰!
而剛才那恍惚間所見到的空間,此時已經消失不見,仿若夢境一般,他又回到了現實。
不對!
劉辨手一緊,已經多了一個事物。提起一看,正是那個黑漆漆的戰盔,證實著剛才一切的存。
此時燭陰已經巨尾橫掃,將攻擊它的亡靈士兵數擊飛到遠處,這才想起傷害它的罪魁禍,扭過頭來,獨眼瞪住了劉辨!
它口的青龍偃月刀已經深深刺入上顎,直達腦部,雖然不能致命,卻也傷了神經脈絡,讓它疼痛難忍。這時候見到劉辨,頓時怒火沖天,偏偏劉辨此時跌坐寒冰王座上,又正它的攻擊範圍內,於是燭陰龐大的身體一纏,便圍住寒冰王座,巨口猛張,竟是想要生吞劉辨!
腥風再撲面!
見巨蟒俯身咬來,劉辨心急亂,本能的舉起手戰盔,就要當作武器砸去,雖然明知起不到什麼作用,卻是本能反應,聊勝於無。
一個聲音忽然他腦響起:「戴上它!」低沉而悠遠,似乎來自幽深處,卻有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
不由自主的,劉辨手臂改砸為罩,一下子將那個戰盔套到了自己頭上,眼前的世界頓時一紅,似籠罩上了一層血霧。而此時,燭陰的巨口也呼嘯而下,到了他頭頂。
電光火石間,劉辨抬頭望去,只見巨蟒滿口鋼牙,已可見寒光閃爍!
生死一線間,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的眼,巨蟒的動作忽然慢了下來!
蛇口蠕動,其半截猩紅的舌頭若隱若現,鋼牙如鉤,上面沾滿白色的涎液,似放慢了數倍,緩緩向他咬來。
蛇口堪堪臨近,那上顎裡面青龍偃月刀的刀柄也出現劉辨的面前,鮮血順著龍尾的浮雕緩緩流動,將滴未滴,如同失重一般,好不詭異。
劉辨看的清楚,此時已是臨危之際,心也顧不得許多,只有一個念頭:絕不能死這畜生手!
只覺一股熱血湧上腦際,令他不由自主張口大喝出聲,雙手向前,猛然一探,就這燭陰的口握住了青龍偃月刀!
粘稠的,是血液,冰冷自刀柄傳來,熟悉的紋理,熟悉的感覺,安全而又充實。
刀,人!
劉辨雙手用力,奮力一攪,隨後縱身而入,竟然直直撞入燭陰的口!
隱隱,只見一片寒芒閃爍,隨後傳來的,是燭陰震天動地的嘶鳴與扭動,幅之大,前所未有,轟鳴倒塌之聲陣陣,身後那些剛剛建立的石屋,已經悉數坍塌。
好裡面的人顯然已經感覺到不對,紛紛爬了出來,也有那麼幾個倒霉鬼被埋裡面,生生砸死。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著被一根鐵鏈束縛,掙扎瘋狂、半空彈動的巨蟒,靜靜呆立。
「蹭!」
那根寒鐵鑄成的鐵鏈堅持了許久之後終於達到極限,承受不住燭陰的瘋狂蠻力,被它生生掙斷。而燭陰的身體,卻似斷線的風箏一般,被自身的反彈之力給彈飛出去,搖搖晃晃飛向遠處。
迎空灑落的,是漫天鮮血。
一個黑影搖搖晃晃的從空跌落,砸的冰屑四濺,一襲黑袍,裸·露外面的手掌由白骨組成,並無半分血肉,手一柄樣式奇異的彎月鐮刀,以及戴頭上、紅芒閃動的寒冰戰盔,如果人們視線能透過戰盔的包裹,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隱藏戰盔下面的,是一個白骨骷髏頭!
「噗嗤!」
燭陰飛落的蛇頭撞上眼前一個高聳矗立的尖端,恰恰它嘴巴張開,正巧被尖端刺透,從上顎傷口處扎入,來了個對穿。
那正是劉辨命張焦建造、聚集游離亡魂的招魂塔,通體皆由寒鐵鑄成,其尖端本是存放魔核的所,因為這個世界沒有魔核,所以一直沒有鑲嵌,此時卻被燭陰一頭砸下,那個本是鑲嵌魔核的凹糟處恰恰對著燭陰的眼球,一拉一扯,一顆血紅色如盆的眼球被生生摘落!
那燭陰的眼球本是全身能力的彙集所,為一身為脆弱的部分,卻也是精血為集的部分。此時被摘落,血液頓時狂噴而出,順著招魂塔的塔頂灌注而下,頃刻間便將整個塔身染紅一片。
天地間,忽然風雲變動,紅芒閃爍如星,流光溢彩,一股股陰風呼嘯而出,隱約間傳來無數亡魂的嘶吼,而那些本是被燭陰擊飛散落各處的亡靈士兵,雙眼都是紅芒大勝,口傳出亡靈特有的吶喊。
陰魂彙集,活人迴避,招魂塔,竟是這誤打誤撞的蛇頭一落之下,運轉起來了。
燭陰巨大的蛇身扭曲拍打,頃刻間圍著招魂纏繞了一圈,這一番使力之下,竟然那寒鐵鑄成的建築生生扭曲變彎稍許,只可惜隨著血液大片大片的流失,渾身力量漸漸消逝一空,那一身蠻力也是越來越小,直到後來,只剩下尾巴顫動不已,已經無力再做掙扎了。
而那招魂塔運轉之後似乎具有了吸食鮮血的能力,那流滿整個塔身的血液竟然順著招魂塔流動之下漸漸消失,仿如被吸收一般,沒有半滴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