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6-13
大自然裡面,黑夜和白天的分界線就是那一縷金色的朝陽。當太陽慢慢的從海平面上升起,的一天就開始了。朝陽升起之前的那段時間,是夜晚黑的一段時間,天上的星星不知何時消失不見,月亮披上了一層朦朧的薄紗,似乎也沉沉睡去。海水輕輕的拍打著海灘,海灘上躺著的人們這樣輕柔的旋律下深深睡著,有的打著呼嚕,有的砸嘴放屁,一切都顯得很平靜。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再也看不到一天的朝陽了。
伴隨著海浪,一個個黑影出現海灘上,那是合眾堂的人,他們有的手裡拿著石塊,有的拿著籐條,有的拿著一截粗壯的樹枝,輕輕的走向熟睡著的光頭幫眾。他們太累了,太沮喪了,以至於連守夜的兩個人都睡著了。
石頭砸下,鮮血四濺,樹枝掄下,骨頭碎裂,籐條扼頸,那喘不上來氣的聲音就像地獄裡傳來的歎息聲。一開始的二三十個人,大多數就這樣死睡夢,只有少數幾個人來得及出幾聲刺破天際的慘叫。接下來睡著的人被慘叫聲驚醒了,他們睜開朦朧的睡眼,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的情況下就受到了攻擊。混戰開始了,由於天太黑,雙方眾人混戰後不久,就已經分不清楚到底對手是哪一方的了,殺紅了眼的人,為了保命的人,為了替兄弟報仇的人扭作一團,使出渾身的解數,只希望置對方於死地。
費斯雖然頭腦遲鈍,但是力氣有的是,當他意識到自己被偷襲之後,像一頭了狂的雄獅,人群橫衝直撞,開始了他後的瘋狂。費斯身高2米,體重400斤,赤手空拳能贏他的人實不多。他被石頭砸了腦袋,鮮血直流,但是仍然扭斷了砸他的人的脖子。他的大腿被刺進了一根樹枝,直接拔出來還回去,把那人刺了個對穿。他燃燒生命後的能量,身體已經忘記了什麼叫做疼痛,手腳已經忘記了什麼叫做疲累。但他畢竟是人,終,他還是被三人合力扳倒,敲碎了腦袋,一顆眼珠子順著血水耷拉了下來,被人一腳踩碎了。
這一場瘋狂的廝殺一直持續到黎明,當第一縷陽光越過海平面照耀到海灘上的時候,廝殺正好結束,倖存下來的人每人都滿臉的鮮血,朝陽透過糊住他們眼睛的鮮血進入他們的瞳孔,讓他們感覺朝陽是血一樣紅的。
有三個人沒有參與這場廝殺,軍師、李雨田和韓梅。
軍師一直站一旁靜靜的看著這駭人的場面,保持著一個姿勢,一動都沒有動。李雨田和韓梅則隱沒樹林裡,同樣沒有出聲。
廝殺的結果,光頭幫全滅,合眾堂祥哥死亡,除了軍師外只有8個人活了下來,而且個個帶傷。慘勝!
雖然看慣了,但是這樣血淋淋的現實擺面前,李雨田和韓梅仍然為之動容。軍師雖然看起來很平靜,但有時候越是平靜,越是有問題。
合眾堂剩餘的8個人大口的喘著氣,坐沙灘上休息,他們已經麻木了,只能任憑海水湧上來,清洗他們的傷口。苦澀的海水進入傷口,是那樣的刺疼,可8人卻如渾然不知一樣,癡癡呆呆的。
軍師終於動了。她緩緩的走向被海浪沖洗的乾淨了一些的殺戮場,尋找著每一個死去的同伴,如果有不瞑目的,她替他們合上雙眼,如果有殘肢不身邊的,她幫他們找回來。然後再把他們集到一起,和光頭幫的人分開。倖存的8人見軍師如此,也默默的跟上,清理著現場。現場非常安靜,安靜的壓抑。
整整一個上午,屍體終於整理完畢,整整齊齊的排列沙灘之上。氣溫很高,屍體上出現了屍斑,隱隱的散出難聞的氣味。一些喜歡食腐的昆蟲開始出現。軍師全然不理會這些,她俯身每一位死者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其輕吻祥哥額頭的時候特別長,而且,她終於留下來淚水。其他8個人站一旁,也跟著抽泣起來。
「罷了!」軍師長歎一聲,站起身來,對那8人說,「不能讓他們沙灘上腐爛,我們從海上偷渡到白頭鷹大陸,讓他們的靈魂也重歸大海。」8個人點點頭,開始將屍體一具具的抬到海裡稍微深點的地方,讓海浪將他們帶往深遠寬廣的大海。
那8人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軍師看向李雨田和韓梅的方向,招了招手。彷彿她能夠看見他們一樣。這真是個奇怪的女人。李雨田和韓梅對視一眼,決定現身。
當他們出現林子邊緣的時候,軍師也走到了那裡與他們兩個會和。
「你能看到我們?」李雨田問道。
「不能,但我就是知道。」軍師緩緩地說。她的眼睛韓梅身上停留了許久,眼神時而悲哀,時候喜悅,也不知道她的內心想些什麼。過了一會兒,她又開口說道:「謝謝你,你昨天表現的非常出色,不僅奪回了你的女人,也幫了我們大忙。」
「互相利用而已,不用謝我。」李雨田不客氣的說。
軍師也不意,繼續說道:「我當年我只有4歲,就隨著父親遠渡重洋,離開家鄉來到了白頭鷹大陸,白頭鷹帝國討生活,後來父親去世,雖然傳授了我占卜的本領,卻不能保護我不受欺凌。是祥哥收留了我,我加入了他的幫派,合眾堂。合眾的意思要大家團結起來,一起努力好好活下去。本來以為一切都會好的,可惜啊。」
「嗯,你們運氣不好,被挑了。」李雨田談談的說道。
「沒錯,我們運氣的確不好。不過幫每一個兄弟都是好樣的,能有這樣的兄弟姐妹,也不枉此生了。」軍師突然緊盯著李雨田的眼睛道,「可以麻煩你後幫我個忙麼?」
「什麼?你說。」
「殺了我!」軍師平靜的說。
兩人吃了一驚。「為什麼要我們殺了你?」韓梅不解。
「我想後幫幫他們。」軍師指了指還搬運屍體的那8個人道,「我的卦從來沒錯過,不論是我,還是他們,都是必死無疑的。我只是想讓他們能和其他人一樣,英勇的死去。」
李雨田想了想,說:「你的意思是,我殺了你之後,他們會為你報仇而來殺我們,然後死我的手上?」
「就是這麼個意思。」軍師點點頭。
「為什麼要這麼做啊?」韓梅加糊塗了。
軍師苦笑道:「我們堂人,視為朋友兩肋插刀為高榮譽,他們可以為兄弟姐妹而死,卻不能毫無意義的死。本來我們和光頭幫這一仗就一點意義都沒有,卻不得不打,死去的人以為是為了其他人能活下去而死,那是光榮的,是可以含笑泉的。剩下的幾位,既然注定要死,那麼我希望他們能和其他人一樣,死為兄弟姐妹報仇的路上。」
雖然不容易,但是李雨田和韓梅還是大體上理解了。想想也是,本來這個遊戲要結束,這些人就必須都要死,既然要死,不如死的轟轟烈烈,總好過後知道自己只是作為遊戲的一個棋子而死的好。
「可是這樣的話,會給我們帶來危險。」李雨田道。
「放心,你們不會死的,我說過了,你們都會活著的,不是麼?」軍師回過頭去,面向大海的方向,「動手。哦,還有後一個請求,讓我們的靈魂都回歸大海去!」說罷,她就閉上了眼睛。
李雨田躊躇了一下,終還是走上一步,單手伸到軍師身前,反向掐住了軍師的喉嚨。軍師只感到一陣窒息,隨後四肢開始不聽使喚,她費力的睜開眼睛,想再看看這世界上的一切,可是眼前的事物越來越模糊。
「我們來世再見,但願我們不再這麼倒霉……祥哥,小茵來了。」軍師出後幾個模糊的音節,永遠閉上了雙眼。
李雨田保持著姿勢不變,直到確認軍師已經斷氣,而那8個人嚎叫著朝這邊衝過來的時候才將軍師的屍體放到了一邊,一把拉起韓梅,低吼一聲:「走!」
兩人一頭鑽進了熱帶雨林,那裡面有他們佈置好的機關,可以輕鬆幹掉這8個被仇恨灌滿腦子的傢伙。
第一個人踩套,被高高吊起。後被李雨田用尖利的樹枝捅死。
第二個人踏入陷阱,被裡面的尖利樹枝紮了幾個大血洞。
第三個被韓梅引到了一處隱蔽的石縫處,一隻腳卡進了石縫,拔不出來,被李雨田用石頭砸碎了腦袋。
第四個飛奔時被絆絆倒,摔暈過去之後被李雨田結果性命。
第五個踏空掉進巖壁細縫,脊椎摔成了幾節。
第個、第七個和第八個終於追上了李雨田,可是早上的死戰已經讓他們剩下一副空殼子,只憑復仇的信念是殺不了身經戰的李雨田的。斷脖子,碎腦顱,窒息。
不一會兒,島上又安靜了下來。李雨田和韓梅將連軍師內一共9具屍體拖到海邊,然後不分哪一方的,一律拋進海裡,讓大海接收他們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