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6-18
無諍道破了宴鬼王的玄機,那鬼王見那螟蠅在自己身上閃動著微弱的光輝,早已將自己的遁術洩了蹤跡,便氣惱的現出原身,立時打出二十多道玄符,往無諍身邊圍去!
無諍毫不驚慌,雙腳向前邁進一步,便進了那頭陀的領域範圍,那卦圖範圍外的玄符,自然便被那域牆所遮擋,打不到自己身周來了。那鬼王一看,頓時氣的七竅生煙,卻聽那頭陀高聲對宴鬼王喝道:「鬼王門的客人,你安靜的在外面等我吧,待我殺了這小子,我便與你一同飲酒食肉!不過你若是動我那女兒一根寒毛,我便將你扔進那鼎中烹食!」
說罷催動神功,只見那卦圖領域四壁立時有四道粗壯的鎖鏈延伸出來,鎖鏈上面都宛似被塗了油般劇烈燃燒著!無諍走到場地中間,那條條鐵鎖頓時猶如活了似得,猛然向無諍攻掃過來!
無諍閃身躲過其中一條,第二條馬上又橫掃而至,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那鐵獄頭陀也不知何時,手中也多了兩條熾灼的鐵鏈,飛也似地向無諍攻殺過去!
這卦圖外面依然能清晰的看到二人在其中鏖戰,陵媧穴道被制,仍是呆呆的站在那裡,見義父猛烈的攻殺無諍,毫不留情,心下焦急的為他擔心起來,便連那宴鬼王在一旁止住手中的傷口,看的也是暗暗心驚!
只見六條鐵鎖燃著赤炎,猛厲的向無諍攻了去,每一次都是罡氣強勁,火勢兇猛,無諍逆行經脈,那「誅天劍氣」的勁勢反倒暴漲了許多,有幾道熾鎖抽濺在自己的肩頭,都被那劍氣所護蔽,只是域壁上的鎖勢,沒有那頭舵手中的鐵鎖來的兇猛,無諍也只能凝神躲閃。
那頭陀邊攻邊大聲高喝:「你可知我為何叫做鐵獄頭陀麼?!」不等無諍答話,便繼續說道:「我將自己困鎖在這無盡天坑之下,便是用這六條鋼索將自己緊緊的纏縛住,以便淬煉功法!如今功成,這幾條神鏈也蘸了我的法氣,成了得心應手的武器!」說罷加速猛攻。
無諍見這空間狹小,自己又被道道的鐵鎖圍困,當下便提著紫霓劍一邊防禦,一邊思索對策,也大聲的說道:「想來前輩是將自己當作那獄囚中的牢犯了?你這般的修煉方法,精進便是精進,只是如那地獄中的惡鬼罪徒般的受虐,又有什麼歡樂之處!?」
鐵獄頭陀哈哈笑道:「我若不這般淬煉,那別人便要尋我殺我!便是在這天坑之中,被那山外的劍俠所發現,以為我是那山魈野鬼神魂命精,一個個的不自量力,前來誅殺我,都被我用那烏王鼎烹煮熟食,沒一個走得出這坑底的!」
無諍冷笑道:「你那般胡亂殺人,與那些山魈野鬼又有什麼區別呢!今日我便將你這冥洞毀了,為世人除卻你這深山野怪!」
說罷運行周天,御氣至雙手上,忽然抓住其中一條火鏈猛地向另一條山呼嘯而來的鐵鎖捲了去,卻見那鐵鏈頓時纏繞在一起,難解難分。無諍心下大喜,急忙持劍向頭陀身邊攻殺,誰知那糾結的鐵鎖瞬間便自行解開,兩道赤炎便向無諍身後捲了過來!
無諍揮劍格擋,那頭陀與壁上另外兩條鐵鎖又熊熊逼來!無諍急忙向後躍去,無奈又回到方纔的落腳之處。
抵擋了半晌,無諍只覺那頭陀的攻勢越發的猛勁,想找出破綻卻是絲毫沒有可能,心中不免焦急,無奈自己見到師尊卻是那麼的短暫,若是學到他的「陰寒訣」,絕不至於現在的窘態來。
忽地心中大動,腦中又豁然的泛出了光亮來,瞬時便徹悟天下神功道法活學活用的道理來,忙收了誅天劍氣,只用那少數的丹氣御行破體無形劍,護在自己的身周。隨即刈出飛劍,繞過那些鐵鎖,向鐵獄頭陀飛斬而去!
那頭陀見了也是一驚,但隨即泰然,揮動兩條鐵鎖來抵住無諍飛劍的攻殺。他雖說持了兩條炙鏈,但又不能一心二用,若是一隻手攻殺無諍,便不能防禦無諍的飛劍;若單單防禦,便不能分神攻殺無諍。這樣一來,無諍頓時少了兩道最為強勁的對手,只是稍稍運息,至那紫霓劍身,便輕鬆的將其中兩條鐵鏈斬斷!雖說違背師門的「以器御劍」的禁忌來,但也只能暫時拋棄門規教法,做此生死的格殺!
那頭陀見自己的鎖陣被這青年劍俠所破,頓時驚懼非常!怒吼著想將繞在自己身邊的飛劍用鐵鎖打落,無奈無諍的飛劍越來越快,最後簡直眼花繚亂起來,忙不迭的凝神抵擋。
無諍見已破了兩道鐵鎖,頓時豪氣生發,週身的無形劍氣驀地暴漲!從容的往那頭陀的方向走了過來,那兩道鐵鎖飛快的橫在中間,冒著熊熊的赤炎向無諍呼嘯而來。
無諍當下毫無猶豫,持劍揮手將左面飛來的鐵鎖斬碎,斷裂的環落便立時熄墮到地上,旁邊的那條猛然抽到無諍身邊,但被無諍逆行氣脈所激發出的劍氣一震,也瞬時廢崩而碎!
鐵獄頭陀見轉眼間四道鐵焰鎖都被無諍廢崩當場,頓時癱倒在地上,無諍見狀,忙收了飛劍,向那頭陀走了過去,好奇的問道:「大師前輩,我們還沒有決出勝負,你卻怎麼癱坐在地上了我的飛劍沒有斬傷你吧?」
那頭陀低著頭顱,將掛在脖頸上的骷髏法珠解下扔到一旁,也不答話,收了這領域,地上的卦圖也瞬時間不見了。
無諍將他扶起,眼神中充滿了困惑,那宴鬼王見這頭陀萎靡在地,厲聲喝道:「鐵獄頭陀!你難道被這小兒降服了嗎?!」隨即轉身驀地鉗住陵媧,想要拿她要挾那頭陀。
無諍見狀,想要出手已是來不及,正思忖對策,卻見那鐵獄頭陀緩緩的站起身來,向那宴鬼王走去。那鬼王一見大驚,用那尖細的嗓音嘶吼著喊道:「你要做什麼!?若是再向前走一步!我便將這女孩斬殺在此!」說罷手中現出一絲寒氣,橫在陵媧脖頸處。
鐵獄頭陀踏著大步向宴鬼王走去,不顧陵媧的性命,突然出手便打出自己的生平絕學「九印流火」來,怒吼著說道:「我剛才不是說過!若是你敢碰她的一根寒毛,我便將你扔到那烏王鼎中煮食了嗎!!!?」
宴鬼王見他不顧此女的安危,自己若是再持著這無用的人質,非要喪身那流火的炙炎之下,便將這女孩推到一旁,施展出自己的絕技「幽冥寒氣」來生生的接下鐵獄頭陀的猛烈攻擊!
只見一明一暗,一陰一陽,在這大殿中剎那間爆發出來,無諍急忙扯起陵媧,解了穴道,扶起謝經雲向殿外躲去,那陰訣與陽印互撞,便連殿中的柱石都震的粉碎,眨眼間戰鬥便已結束。
只見那頭陀被陰訣打中,整個身體已是凍結成霜,身後的牆壁也都是冰凌寒氣,但卻扔能屹立不倒,憤怒的凝視著宴鬼王。
那宴鬼王卻週身炙成灰燼,若不是剛剛最後抵擋不住那「九印流火」的炎炙,生生的將寒氣收回身邊抵擋,怕是早已骨頭都被煉成煙氣了。
鐵獄頭陀緩緩的邁步朝鬼王走去,伸手將他瘦長的身軀抗起,走到那烏王鼎旁,往那鼎中一拋,頓時燙的宴鬼王嘶聲大叫,片刻便被湮沒於沸騰的鼎湯之中,沒了生息。
無諍見殿內決鬥已然結束,便扶起謝經雲,與陵媧往殿內走了進來。那頭陀顯然也是受傷不輕,跌坐在地上,喘息不停。無諍走上前來,不解的問道:「大師前輩,我們方才是敵人,此時你卻助我將這鬼王投入鼎中煮殺,到底是為什麼?」
那頭陀喘息了半晌,才示意陵媧過來,陵媧雖說懼怕他,但畢竟擔心義父的安危,走過去扶起他。無諍在囊中拿了一粒丹藥,讓陵媧餵了他吃了。
鐵獄頭陀拉起陵媧的手,對無諍說道:「從今往後,我這女兒便交於你手,你們這便可以離去,玄乙門的財物藏在那座廟宇的房後,只要將土掘開幾尺,便可見到。」說罷揮手示意無諍等人離去。
無諍坐下身來,拱手對他說道:「前輩,無諍不是那受人之恩,揚長而去之人,還望前輩能一解我心中的困惑!」
那頭陀在地上呆了半晌,才開口說道:「此番與玄乙門的激鬥,都不是是本意,只是受了我那掛名的弟子的連累罷了。」說著運行內息,將身體所受那寒氣的傷處用烈焰逼出,緩了已緩,才繼續說道:「這鬼王門日後算是與你結下樑子了,這只是九個鬼王其中的功法最差的一個,但也足夠能抵達你們前來營救的這些人了。」
無諍沉吟了一會,便對鐵獄頭陀說道:「我見前輩不似那極惡之人,卻又為何到這深山中做頭陀一般的行為呢?」
鐵獄頭陀說道:「我本是皇宮內院的侍衛,在先帝駕崩之時,遭到了宮內變革的株連,我只好躲藏到這裡,改頭換面,生怕有一天那皇庭中的高手識破我的身份,那烏王鼎本是天外星隕的殘骸,能不燃自熱,我便向外宣稱那鼎鑊專煮江湖劍俠之肉羹,以此來掩飾真相。」說著便轉頭向那鼎中看去,隨即又喃喃的說道:「看來今日這烹煮人肉之事,確實是應驗了,哈哈哈!」
無諍聽罷,默默不語,心說這頭陀膽子也太小,躲到這個地方來,還不惜身敗名裂的篡改妝容,那頭陀知道他心中所想,隨即說道:「我萬般隱忍,都是為了這個女娃!」陵媧見義父說起自己,便也坐到身旁,出神的聆聽起來。
那頭陀繼續說道:「當日我逃脫出皇宮內院,一直逃到後山的皇陵處,只見那裡也滿是追兵,似在尋找什麼重要的人物,我正欲隱遁,卻見那陵後有一安睡的女嬰,被裹在襁褓之中,那女孩背上刺了幾個篆字,想是與這場宮廷巨變有關。我怕她日後被朝廷的鷹犬發現,便求那藥王門的掌門用天下最厲害的藥物,在她身後刺滿了青跡,用來掩飾。他日尋到藥王,便可用他的乩水擦拭去,初次之外,天下再無第二人能解。」
說著便對無諍說道:「她的身世,只有靠你日後來解開謎底了。」
無諍起身,對頭陀說道:「前輩,你不是那邪魔外道,我帶們一同離開此地。」說著便想扶起鐵獄頭陀。那頭陀掙扎著說道:「我不會在離開此地,若是跟你們一起,只怕洩了陵媧的蹤跡,我多年來不讓陵媧到江湖去,是怕她被那些鷹犬識破,二是江湖中險惡非常,想找一個磊落之人卻是萬難,如今與你相鬥一場,便知你有保護她的能力,我也就心安了。」
說著在身中拿出一張獸皮來,無諍見那獸皮上密密麻麻滿是蠅頭小字,似乎是什麼功法秘笈,便定睛向那張獸皮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