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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百六十章 趙蓉的妙著 文 / 午後方晴

    石堅狐疑地跟著趙蓉回到家中,到現在他已經確信朝中或者老太太開始有變動,只是不知道趙蓉為何在採取這種激烈的做法。如果換作紅鳶或者玉素奴香,他還能理解,可趙蓉一慣很冷靜的一個人。

    回到家中,趙蓉將下人們趕走,才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當然石堅不可能不明白劉娥想要做什麼了,也是很生氣。這個老太太這樣做是不顧大體了。

    雖然玉素奴香的事讓他頭痛,到現在雖然對她的映像在改觀中,可還是不感冒。他的婚姻,非要為政治聯繫到一起?可如果拒絕,首先對不起玉素甫,而且這個人可是一個梟雄。當初在吐蕃時,他看到對付不了石堅,立即伸出橄欖枝,向石堅示好。這樣的人做朋友固然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可一旦做了敵人,將有可能使整個西北,最少使龜茲路糜爛。

    是得解決了,呆會兒與玉素奴香談一談。

    但現在眼前的事情最為關健,他不會相信趙蓉當著眾人的面,拂了呂夷簡那麼大的面子,就是為了撒一口氣,她也不是這種人。

    趙蓉說道:「相公,當初你為了推行五等商人制度,為什麼不公正的將劉家幾戶劃為到第五等當中?」

    石堅一聽明白了她的意思。

    當初他這樣做,是為了降低.推行的難度,和得到劉娥的支持。雖然有些不公,以一個皇戚,但也只給了他們第四等。從檯面上勉強說得過去,而且確實因為這樣做,使劉娥感到滿意,主動地配合。那一次的大動作,從商人到官員再到裁兵都順利地通過。

    可是現在呢,劉娥明顯是要扶助.呂夷簡上台了。那麼很有可能不配合,還會抽後梯子。別問國事,也許到了現在的地步,劉娥就感到滿意了。而且一些官員看到這個風聲,本來就對石堅不滿,那時候會紛紛跳出來。

    到時候,抽梯子,放冷槍的,施暗.箭的,潑涼水的,挖坑撬宕的,就會全部而來。

    主要石堅這一次改革無論他如何操作,也會涉及.到一些人的利益。雖然好處很多,可得到好處的沒事偷偷樂,相反一些受到損失的人叫苦連天,好像改革很失敗似的。

    這一次改革,石堅也與趙蓉商議過了。大體是以一.條鞭法與攤丁入畝法相結合。一條鞭法,還是採取明朝的那種做法,將所有的稅務,包括人頭稅,雜稅在內,全部用銀兩計算,分夏秋兩季,到衙門交錢。至於那麼些雜稅,特別是一些差役稅,專門僱傭勞力來解決。這樣分工明確,省得下邊官員藉著稅法混亂,加稅於民,實際上是為自己腰包著想。

    而且石堅做法更人道一點。那就是在交稅時,可.以用糧絹布等物品按照市價代替現錢交稅。不然百姓不得不將東西賣出後,換成現錢,再去交稅。這樣一來,官府雖然有了一些稍許的麻煩,但幫百姓節省了手續。而且因為用錢交稅,很可能為各地商人乘機壓價,百姓再次受到損失。

    而且因為分兩.次交納,對貧困百姓的負擔將會減輕。可以說這是集兩稅法與一條鞭法所有精髓所在。

    至於攤丁入畝法,石堅還是保持著不擾民的宗旨。特別是中原,人多地少,一實施將會極大地打擊各個土豪劣紳,而且還繼續培養百姓的小農意識,不利於石堅所說的那個大工業的到來。雖然貧民會很歡迎,但因為得罪的可都是有勢力的人,所以強行實施,引起的混亂並不亞於王安石的變法。

    因此石堅將他變了一種行式,那就是分成兩部,一部是中原地區,還是老法,也就是宋朝的變種兩稅法,只是現在換成一條鞭法,其他的算法不變。但在新大陸,也就是人稀地廣的地方,實行兩稅法。因為地多產業規模化,攤派下來,富人的負擔並不重。而且還鼓勵了百姓,特別是窮苦的百姓主動地因為稅輕而去遷移開發,和生養人口,將這些地方的漢人人口緊缺的局面改變過來。

    可以說石堅這種辦法,也是現在宋朝最好的改革方案。因此當時呂夷簡都讚不絕口。

    但石堅也說了,第一,這樣一來,稅務的名堂將會減少,可是下邊官員還會強行攤派差役,官叫民做事,敢不做?這樣差役未減,反而為百姓多增加了稅務。

    第二各地官員為了增加政績,加重稅務,最後倒霉的還是百姓。不但現在,就是他前世,他生活的周邊兩個相鄰的縣,一個是小康縣,一個是貧困縣。既然評上了小康縣,那麼百姓也就沒有國家的各種福利政策,負擔加重。實際上兩個縣的百姓收入差不多。這樣一來導致什麼後果呢?小康縣的領導升了上去,貧困縣的領導原地踏步踏,但貧困縣的百姓負擔也輕一點。應當來說,從政治風氣上,那時候應當比現在好一點,雖然未必好上多少。

    第三就是到了交稅時,雖然用物交稅,省去了百姓的麻煩,也省了一份商人藉機壓低物價的可能性,可還是讓商人到時候通過操作,將市場變成錢貴物踐。因此他們用錢交稅,這樣折算下來,還等於少交了一份稅。可是吃苦還是百姓。

    第四就是石堅這一劃分也很籠統,中原也有一些地方百姓人口稀少,如廣南路。可新大陸也有一些地方人口密集,如大洋島寶石城。這樣的劃分並不能算是公平。而且那些地方田地如何丈量,也是一大麻煩。特別是兩灣大陸與南洋群島。

    硬是讓石堅挑出來頭十條麻煩,或者弊病。

    這段時間,石堅與呂夷簡就在商議此事。不能不說這個人很有才華,相於比吏治,王曾也頗有不及。想到這裡,石堅歎息一聲。現在這些問題還沒有全部祥妥地解決,連趙蓉也參加到議論當中來。只是時間也快了,一旦南方大捷,將會借勢將新法拋出。那時候全國百姓民心振奮之下,對於新法的支持也會提高。

    新法的目的就是簡化收稅的程序,減少灰色收入,為百姓帶來便利,如差役的減免,以後百姓可以安心的做事,而將差役稅得來的錢,雇專人來做,還有利用稅法來調整國家政策,如通過攤丁入畝鼓勵百姓去新大陸,在新大陸多養育子女,還有規範現在宋朝混亂的稅制。特別新大陸的不斷收入宋朝的囊下,到了不變不行的地步。

    但稅務的總量還在。一部份人少了,那麼一部份人就會多了。因此爭議還會存在。

    這與石堅以前的變動不同,那是通過開源來讓大家都得到好處,將改革悄悄地落實下去。只是一個多與少的問題,大家都得到了利,因此反對的聲音將會減少。

    其實也不難,只要劉娥支持,石堅再小心一點,問題還是有的,但不會太大,一旦兩年過去後,大家看到了好處,反對的聲音自然小了下去。可現在宋朝權利最大的一個人反對,那後果將會是一場災難。

    趙蓉接著說道:「而且這些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相公,你的脾氣變得有些急臊,並且因為你為了太后配合你整頓朝廷,架高她的名聲,而將自己的名聲自污,反而有可能,會引來殺身之禍。」

    別看石堅在朝中,還是如同以前一樣的溫潤,實際上手段越來越鐵血。無論這一次平定江南,還是對交趾百姓的處置,都與以往做法有些變化。

    這一點現在邊自己也發覺了。在這時代,除了交趾人該死外,無論是占城,或者真臘日本,都是讓宋朝海客逼急了,才在李織組織下反擊的。可是石堅夾雜著太多的前世因素,但真臘與中國有何相干?

    說來說去,他的本質變化了。

    但一旦改革實行下去,只能前進不能後退,那時候無數的勢力或明或暗的抽後梯子,那麼石堅變會變得狂燥,有可能反而被劉娥利用,將他的名聲徹底地踩到腳下面。但石堅繼續選擇一條抗拒的道路,劉娥就會認為他有不臣之心,而且與寇准不同,石堅掌握的資源更大,並且趙禎還與他的關係莫逆,一旦劉娥認為他會阻撓趙家江山,就不是貶官那麼簡單,反而會動殺機。

    不是沒有可能,連趙匡義都舉起斧頭,往哥哥頭上砍去(應當來說是鴆死,並不是砍死)。況且他一個大臣。到時候他名聲也污穢了,還沒有百姓同情。

    所以趙蓉接下來又說道:「所以名聲雖然讓相公你成了眾矢之的,可既然你有了這名聲,現在就是故意污垢,也還是有了。不如不污,還有一條保命的本錢。」

    一旦石堅還有春天從邢州城回來時那種萬民歡呼的名聲,就是劉娥想下黑手,也有所顧忌。雖然這會讓她很不痛快。這一點趙蓉與耶律燾蓉是英雄所見略同。因此這也是她在城門外說出,錢是我家相公所掙的原因。這次朝局將會有很大的震盪,人們要問其原因,她那些話將飛快的傳出,人們才會想起真正的幕後英雄。

    這是在告訴老百姓,你們好日子,不是太后給的,是我家相公給的。

    一旦石堅的聲望再次如日中巔,就是劉娥想要動手,也要慎重三分。

    趙蓉還在繼續說:「而且夏竦馬上就要回朝,他深得太后寵愛,可偏偏這一次將寶再次押到你身上。但相公對此人,有著很大的成見,於是寇大人與丁謂的故事將會再次上演。」

    丁謂為寇准拂鬍鬚上的飯粒,還是為了巴結示好,卻讓寇准恥笑了一頓。這才招來後面的災禍。如果論心機,夏辣此人並不亞於丁謂。到時候石堅舉步更加艱難。

    「還有你那個燾蓉小夫人,不會不打你的主意,甚至那個王爺都會動手,下黑腳,這兩個人,無論那一個人,都足以與相公匹敵。」

    真猜得不錯,耶律燾蓉已經準備在下黑手了。只不過她是想剝得石堅手上的大權,並不想至石堅於死地。如果劉娥真向石堅施出毒手,耶律燾蓉還可能派人提醒,甚至營救。但為了各自國家的利益,不得不與對方為敵,所以這兩人不但外人,就是他們自也說不清他們的感情。

    「這種情況下,相公只有退,可就是退也不是那麼好退的。相公好好的一退,外面人怎麼想?太后又要烹走狗了。而且太后也不簡單人物。」趙蓉說這話時,已經將劉娥視作一個敵手來說了:「因此,她會設法,在相公的聲名再次抹黑一把,才讓相公脫身。」

    也就是你現在不是主動自污名聲嗎?我再藉機潑一下臭屎盆子在你頭上,把你名聲徹底弄臭了,才可以讓你走。而且不是她一人,恐怕她放出風聲來,許多嫉恨石堅的大臣都願意替她去做。明槍好躲,暗箭難防,到時候石堅再聰明,也只是一個人,保不準真讓她扣上兩三盆子臭哄哄的東西跑路。

    因此現在逼得石堅必須離開朝堂,可劉娥都未必會讓他離開。在這種情況下,正好借趙蓉在門口斥責呂夷簡的事情,找一個借口離開。而且還不難,馬上朝堂上就有許多跟風的大臣立即彈劾石堅此事。

    這是趙蓉在城門口說那番話的第二個用意。

    「還有改革稅法,難就難在頭難。如果沒有猜錯,這一次呂夷簡為了貪圖名聲,而且相公也計劃得差不多。只要相公一離開朝堂,他馬上將相公的計劃撿起來實行。可實際上,其中涉及到許多經濟方面的問題,憑藉著呂夷簡,他還沒有本事將這個度掌握好。因此將會引來一場風暴。而且百姓到時候再聯想到我在城門外說的那番話,呂夷簡這一輩子也翻不了身。」

    石堅臉上有些猶豫不決。

    趙蓉再次說道:「相公,別要貪圖才華。如果有才華放在相公身上,對朝廷對百姓都是好事,如果放在丁謂身上,那就是壞事。其實之所以有今天,也是因為相公。當初太后是選擇了對你妥協,可你也沒有抓住機會。反而向她妥協,一步步再次助長了太后的權利之心。也因為相公貪圖呂夷簡的才華,將他調到京城,使太后有了臂膀。這才開始對相公動了心思。」

    石堅很不贊成趙蓉這一說法。後世對呂夷簡品價很高。在宋史裡的品價是:夷簡當國柄最久,雖數為言者所詆,帝眷倚不衰。然所斥士,旋復收用,亦不終廢。其於天下事,屈伸舒捲,動有操術。後配食仁宗廟,為世名相。

    其實這個人本事是有本事,但也不能稱為名相,元史是因為王安石的變法失敗,而呂夷簡是守成派的代表,因此格外看重。特別是慶歷新政,當時名臣倍出,可還是失敗的原因。固然與范仲淹所臣太大,所操太急有關,也是因為守成派的強大有關係。如果他是名相,都不會讓范仲淹為他來幅《百官圖》。名相是這樣幹的?名相會為一己之怨廢皇后?還讓皇后死得不明不白。那是趙禎老實,好忽悠。不是說了,動有操術,這個操術很有考究的。

    不過相對來說,他比丁謂要好一點,或者石堅投入他的門下,協助他做事,將一切功勞放在他頭上,那麼有可能還會相安無事。否則連皇后都敢把弄死,況且石堅。

    想到這裡,石堅歎息一聲。

    其實這聲歎息也是一個決斷。至於改革他都不會怕呂夷簡誤事。本來改革之初,困難重重,正好讓他做得半拉子,自己來收拾就行了。不就是百姓有點損失嗎?只要不出人命,以後加倍多掙一點錢為他們彌補回來。

    趙蓉沒有解釋她為什麼在城外那麼做,但石堅已經明白了她的用意。可是去什麼地方。兩個人相視一眼,說道:「真定府!」

    說罷哈哈一笑。

    其實就是劉娥不弄這一出,石堅也要離開京城,只不過要稍微晚上幾個月,等到南方平定下來,改革陸續施行,順便等著南方將士返回,一道去河北。幽雲十六州也要擺上桌面。

    但現在去也可以。就是劉娥也想在她臨死之前看到幽雲十六州守回宋朝,特別趙家老祖墳還在涿州。但與契丹作戰,非石堅不可。從戰略上來說,石堅一旦去了真定府後,將兵力向前推進。契丹必然緊張,那麼抽出兵力來防範,這樣大後方就變得薄弱,給了那些部族「站起來」的機會。

    還有一點,現在河東路以及河北西路與河北東路的轉運按察使是富弼、龐籍與韓琦,都是石堅推舉破格提撥上來的,因為三路百姓不到明年夏收,不會安定,這三個人也不會調回京城。在這幾個月裡,石堅呆在河北,不會有人與他為難。

    同時石堅還可以做做文章,與契丹來一點小摩擦,這樣再從南方調回來一些軍隊。這些軍隊中有著大量的石堅親信。這樣有了名聲,有了軍隊在手中,石堅造反是不行,但自保還是可以的。

    這樣坐看著呂夷簡把朝廷搞得烏七八糟的,劉娥就是想召回石堅,石堅也可以用北方戰事興起,不能脫身來做借口。到時候劉娥身體本來就不好,又羞又惱之下,也迅速地見閻羅王了。

    這個老太太一死,那麼石堅就可以大展身手。現在還得讓,不讓不行。

    趙蓉又說道:「還有此事,相公,可以找出一個旗號。」

    「什麼旗號?」

    「相公可以說契丹將你的妻子,藉著來京的機會強行擄去。就是用這個借口,向他們進攻都可以。到時候契丹放人也捨不得,不放人也不行,我想,你的那位裝瘋賣傻的郡主一定會很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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