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子!」
看到凌浩醒來,陸瀅的的反應和程琳如出一轍。也是一聲飽含喜悅的驚呼之後,便三步並作兩步衝進了病房。
看她那驚喜的樣子,就像凌浩並非只昏迷了一日,而是昏迷了整整一年才終於清醒過來一般。
凌浩苦笑了一下,道:「你們不用都這麼一驚一乍地吧?也就是受了點皮外傷而已。」
「皮外傷?子彈都把骨頭打穿了!醫生說要不是你皮厚肉糙,這條胳膊當場就會被卸下來!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嗎?居然還說只是點皮外傷!」陸瀅本來已經擔心了一天,聽到凌浩居然說自己只是受了點皮外傷,當場就忍不住爆發了出來。只是說到後面,聲音中已經帶著一絲哭腔。
見程琳也是一臉悲慼、後怕不已的模樣,凌浩這才知道這次受傷確實把兩人給嚇壞了,於是趕緊賠不是道:「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小心,讓兩位大美女跟著擔驚受怕,等身體恢復了,一定給你們磕頭賠罪!」
陸瀅見凌浩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態度也比較誠懇,這才面色稍霽,輕輕地哼了一聲,道:「這還差不多!也不仔細想想,你要是出點什麼意外,我們該怎麼辦?」
一尋思,發現這話似乎有歧義,趕緊補充了一句,道:「我的意思是到時候沒人給我們發工資!」
見程琳和凌浩依然一臉古怪地盯著自己,陸瀅臉上頓時飛起了一抹紅霞,跺了跺腳,道:「我去叫醫生!」
話一說完,便急匆匆地衝了出去,只留下尷尬不已的凌浩和程琳兩人大眼瞪小眼。
好在這種尷尬並沒有持續太久,大概過了兩三分鐘,陸瀅便領著一個身穿白大褂的胖子和一名身著警服的「警察叔叔」走了進來。
程琳趕緊給凌浩介紹了下。原來那個警察同志是秦嵐擔心這邊再發生什麼情況特意留下來保護他的武警。而那個套在白大褂裡的胖子,則是他的主治醫師龐程遠。
龐程遠長得確實對的起自己的名字,幾乎就「胖成了圓」。原本寬大的白大褂穿在他的身上,居然被撐得滾圓,讓人忍不住擔心一不小心就會破裂開來。他臉上的肉尤其多,偏偏又一直掛著一副笑瞇瞇的表情,一雙眼睛便被擠成了一條細線線,顯得有些憨態可掬,比當初被嘟嘟咬傷住院時遇到那禿頭看著順眼多了。
自從遇到王胖子之後,凌浩接觸的胖子便都不是什麼好鳥,所以在他心裡對胖子一直有種淡淡的反感。可是看到龐程遠之後,才知道胖子原來也能胖得如此可愛。
只是聽程琳說,龐程遠乃是外科第一快刀手,昨天晚上就是他親自主刀,花了整整四個小時,才把自己肩上的彈頭取了出來。看著他的體型,實在讓人懷疑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見凌浩若有所思地打量自己,龐程遠微微一笑道:「小伙子看上去精神狀態不錯,有沒有感覺身體什麼地方不舒服?」
凌浩瞟了程琳和陸瀅一眼,苦著臉道:「其他地方感覺都挺好,就是肚子餓得挺難受,這倆不稱職的小護士等您過來檢查了才給飯吃!」
龐程遠哈哈笑道:「飲食上不用忌諱,只要不撐著,只管放開肚皮吃就是!」
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床邊的儀器面前觀察了一番,又仔細檢查了一下凌浩的傷口,終於忍不住驚呼道:「怎麼可能?怎麼恢復得這麼快?」
見龐程遠一臉看怪物的表情望著自己,凌浩心裡一陣苦笑,知道不好解釋,腦中靈光一閃,神秘地對他笑了一下,低聲道:「其實我一直在修煉古武術,所以體質從小就比常人強很多!」
他原本只是隨口糊弄,卻沒想到龐程遠居然當了真,雙眼一亮,急切地道:「什麼功夫?居然這麼神奇?」
凌浩差點被自己一口唾沫嗆死,乾咳了一聲,道:「家傳內功,不足掛齒,不足掛齒……」
龐程遠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然後煞有介事地拱了拱手,低聲道:「倒是我唐突了。忘了自我介紹,在下乃快刀門記名弟子龐程遠。」
凌浩臉上頓時冒出了三根黑線,面前這胖子還是個江湖人士!難怪這麼胖還能賺下外科第一快刀的名頭,原來是身懷絕技啊!前段時間聽秦嵐說過,確實還有些江湖門派游離於現代社會之外。凌浩趕緊應道:「咳咳,原來是前輩,小子有眼不識泰山!」
龐程遠很有高手風範地笑了笑,道:「我知道有的世家不允許子弟隨意暴露身份,小兄弟不必在意。」
凌浩見他主動給自己找理由,趕緊借坡下驢,猛點了一陣頭,不再說話。
剛才兩人的樣子神神秘秘,眾人以為他們在說什麼涉及到**的內容,都主動走到一邊迴避。要不然聽了他們的對話,十有**以為兩人都犯了神經病。
約定了什麼時候有機會切磋交流一下之後,龐程遠又給凌浩做了一些常規檢查,然後便宣佈他除了身上的傷口未癒以外,其他地方完全正常。
陸瀅和程琳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雖然凌浩精神狀態一直很好,但沒有經過醫生檢查,兩人之前難免有些擔心。
送走了龐程遠和那個打了次醬油的警察,兩個女孩這才將床頭櫃收拾了一下,把陸瀅剛才買回來的飯菜擺了出來。
考慮到照顧病號凌浩的食慾,陸瀅特意跑到了距離武警醫院很遠的一家中餐館點了幾樣小菜。師傅的手藝不錯,再加上一天沒有進食,凌浩剛一聞到飯菜的香味便已是哈喇子狂流。可是他手臂上有傷,行動不便,只能眼巴巴地等著兩女的施捨。
陸瀅盛好了飯菜,在凌浩面前坐下。用飯匙挑了幾根肉絲和一小塊米飯,遞到了他的嘴邊。
見她遞過來之前還放到自己嘴邊煞有介事地吹了一下,凌浩一張老臉頓時臊得通紅,有心想要自己動手,奈何左臂掛了彩、右手輸著液,只得硬著頭皮張嘴吃了一口。
陸瀅把飯菜送進凌浩嘴裡,便屏住呼吸、目不轉睛盯著他的嘴巴,直到凌浩將一口飯菜完全嚥下,這才忍不住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個得意洋洋的笑容,就好像完成了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一般。
程琳瞧得心癢癢,也忍不住用筷子夾起一塊肉片送到了凌浩面前。
見兩個小妞母愛氾濫,居然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有趣的玩具,凌浩哭笑不得,但也不好厚此薄彼,只得也吃了一口。
就這樣你一勺我一筷子,兩女喂得不亦樂乎,凌浩卻吃得無比彆扭。
感覺肚子已經填了個大半飽,凌浩趕緊閉上嘴巴,結束了這場貌似香艷的晚餐。兩個小妞正興致高昂,見凌浩突然叫停,還有點意猶未盡,可是考慮到他病體未癒,確實不宜吃得太多,只能怏怏不樂地放下了碗筷。
吃過飯之後,陸瀅和程琳一起收拾了一下病房,然後並排坐在病床面前,陪著凌浩聊天。
看著面前兩張精美絕倫、巧笑倩兮的笑臉,凌浩心裡沒由來地感覺一暖。神情恍惚之際,思緒不禁飄飛到了幾個月以前,自己因為承受不了高昂的醫療費用,一個人掙扎著從病床上爬起來,獨自默默地離開醫院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