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默一愣,楊懷清此舉擺明了是跟自己站在一邊的,心中的氣惱頓時消了大半,可「查明靈異」算怎麼回事?還這麼「興師動眾」的,連顧妍和旭堯都來了。
「這樣啊,那等各位見過師兄就請自便吧,如不嫌棄,在下定當相陪。」他回身補了一句,又做出個「請」的手勢,以為遮掩。
「聽說師叔祖不在,張師叔既然坐鎮玉竹林,我們就別去打擾他了,不如直接去見你那一人一虎兩位朋友如何?」說話之人字正腔圓,嗓音低沉厚重極具磁性,正是那懷字輩第一人「旭堯」。
柳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迎來一抹溫和的微笑。
深邃如淵,依舊是看不透……
柳默暗裡輕輕一歎,自己與這人距上次相見已近十年,期間自己刻苦發奮又有奇遇,可比較起來,還是差了許多!他也不知道為何暗中總跟這人較勁,將其當做假想敵的次數竟是比找過自己麻煩的韓亮等人還多……
玄珠的氣息傳來:不比便罷,要比就比最好的。
「各位這邊請。」柳默釋懷一笑,領頭改道劍刃宮殿群。
眾人一路無話,楊懷清則是繼續同柳默傳音交流。
「前不久,『劍刃後山深谷有鬼』一說從兩儀峰的師兄口中流出,引起了不小的震動,兩儀一脈功法特殊,深通陰陽之道,對鬼靈異物都有直觀感應,他們既敢斷言。想必不能是空穴來風。此事已在懷、化兩輩弟子間傳的沸沸揚揚,遲早會被師長們察覺……」
柳默微微皺眉——劍刃峰鬧鬼?曾經張盛就是反覆強調這點,自己不信之下還被他打斷了修煉。
莫名其妙的風雪……
如泣如訴的嗚咽……
若有若無的黑氣……
那一幕幕追憶起來,絲絲陰冷侵入柳默心中。牽得他打了個寒顫,一對劍眉鎖得更深了。那會兒的他道行尚淺,根本感覺不到什麼異樣,如今一經回想,明察個中詭異氛圍後才知當時境況有多危險!一旦激怒了它,自己有寶鏡護體倒還罷了。
可師兄呢?
一個不小心,他或許就是萬劫不復之局!
柳默暗暗告誡自己:今後雙方實力未明前說啥也不能再貿然出手!可是這「鬼」已經十多年沒有露面,如不是楊懷清提起。自己都快將它給忘記了……
「莫非真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欺我一脈人氣零落藏在劍刃地界?」他認為,無論那傢伙是什麼,應該都不屬邪物才對。否則自己和師兄焉會平安無事,師父與天極又怎能饒了它?
想到這,柳默心念稍安。
「據我分析,起初眾太虛弟子來劍刃峰行偷窺之舉,都是極盡躲藏之能。正巧兩儀師兄跟隱匿在幽谷後山的鬼怪撞了個正著,但是雙方同時受到驚嚇,立馬就分開了,所以後面再來劍刃的七脈弟子。多數應該報著一探究竟的念頭,並非有意藐視劍刃威嚴。」楊懷清一邊傳念。一邊觀察柳默的表情。
「劍刃各處道場荒廢已久,沒準真有什麼吧。」柳默望向遠處空落的劍刃宮殿群。勉強一笑。
威嚴?
劍刃一脈還有威嚴麼?表面恭謹還不是怕了掌門仙尊?至於劍刃一脈的臉面,還不是想踩就踩,以各種方式踐踏!
「你實話跟我講,那鬼物是不是你養的?或者是你朋友?如果是,姐姐想法子幫你。」楊懷清見柳默神態有異,禁不住為他擔心。
「不是。」柳默當即否認,「我也沒見過它的真實面目,曾經它在我身邊出現過一次,但很快就離開了。」
「真的?」楊懷清依舊放心不下。
「那你覺得我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柳默反問。
這一念傳來,反輪到楊懷清神情古怪了,她稍稍垂了下眼簾,目光流轉不定,然而只是片刻的功夫,她再抬起頭時,純美的笑容已佔據了整個面龐,雙手拖住柳默加速前行,嘴裡嚷嚷著:「快點飛,大家都很想見見神獸白虎呢!」
見狀,夾在人群中間的韓亮臉色登如烏雲罩頂般陰沉了下來,真是要多難看便有多難看。
……
「蓉蓉、虎兄,我帶朋友來了。」柳默和楊懷清落在起居的院落中,其餘人眾緊隨其後。
白蓉蓉近日裡收斂了很多,按照柳默的要求,她和白虎每天都要修煉數個時辰,用來鞏固和吸收造化果靈力帶來的好處,夜晚的時間基本都在靜坐中度過了。這會兒天方大亮,白蓉蓉從入靜中醒來尋柳默不著,回房坐立不住正悶得慌,就聽到他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你出去會朋友為什麼不叫上我?」白蓉蓉出得房門,一眼就瞧見了柳默身後的幾名太虛弟子,便又問:「他們是誰啊?」然而不等柳默回答,她那雙靈動的大眼睛忽的一亮,跟見了寶貝似的,霍然撲到顧妍身前,叫道:「哇,好漂亮的姐姐!」
顧妍似乎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毫無修飾的稱讚過,面對白蓉蓉的熱情也不太適應,俏臉褪去冰霜,添上一抹淡淡紅霞,握住陌生少女探過來的小手,輕笑道:「你也很漂亮。」
楊懷清對美女的免疫力尚不及白蓉蓉,又見她性格天真活潑,更加喜歡,當即湊了上去,嘰嘰喳喳打開了話匣。
三位長相氣質性格迥異的女子手掌相牽,鶯聲雀語,立時為這不起眼的小院塗上了一筆重重的煥彩。
柳默猶記當年台城河谷城去谷空,自己向白蓉蓉展示「太玄璧」的情形,那時的她被玉璧的無端明麗所吸引,也是這般大驚小怪。
不覺中,一晃,十五年過去了……
他心中感慨,陪著一幫男弟子站在一旁,無聲微笑。
「帶蓉蓉結識些太虛弟子也無妨,有人陪著聊天陪著玩是好事,但虎兄那臭脾氣……」柳默念頭到這兒,心下又有些犯難,考慮著該以怎樣的開場介紹白虎給大家認識。
「怎麼只有個小姑娘,那白虎呢?」龐笙性子最直,問出了此行目的,他用意念將整個院子掃了一圈,不見任何風吹草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