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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太虛修仙 第二十一節:星煌遇險 文 / 沐月淺醉

    「師弟,你練這個。」來到祖師像前,張盛迫不及待地取下一本小冊子遞給柳默,然後就趕緊走開。

    柳默接過一看,只見上面記載著一篇鍛煉意志的無名心法,他這些天參悟道典時見過此術,隸屬下乘初法,裡面有一些利用真元氣力刺激經脈的手段,能使人感到麻癢和痛苦,藉此磨練意志。[lvex.]

    將此術此術交給普通修士來練確實很有價值,但柳默從小習武,十多年來不知吃了多少苦,自身經歷更非一般人能比,因此對他來說,練這東西跟浪費時間自討苦吃沒什麼差別,初見時僅僅只是隨意翻閱兩下便棄之一旁了。

    柳默看了眼師兄,心念一轉,想必是他見自己沒事就「耍劍」,短期內還先後兩次跟楊懷清出去玩鬧,求道之心不夠堅定,所以才找了這麼個玩意兒拿給自己。有了這個想法,張盛今天的怪異之舉就不難理解了。

    柳默心中忽然有些感動,他走到師兄身旁,道:「這東西對我來說沒用,你喊我來就是為了它麼?」

    張盛似是有些心不在焉,竟連有人走近都沒察覺,聞言慌忙將手中的道卷合上,驚呼道:「這個你不能看!」

    「什麼我不能看?」柳默被他的反應搞糊塗了,同時眼光下瞄,捕捉到了「修神**」四字。

    「沒、沒什麼。」張盛也知自己失言了,一手將道卷緊緊收在身後,另一隻手大擺特擺。

    柳默展露出一縷微笑,問道:「師兄既不讓我看,自己又為何偷偷參悟?」

    張盛見他笑容和煦,慌亂之心稍減,支吾道:「我……我……剛才給你的法訣我練了十多年……等你也練幾年才能看這個的,我先看看,等你練的時候再教你。」

    柳默瞇起眼睛,斜過半邊臉,漠然道:「不就是『修神**』麼,我早看過了。」

    張盛信以為真,將道卷拿了出來,奇道:「師弟單獨來過星煌宮嗎?我以前沒見你翻閱過洞玄之術啊。」

    柳默再次動容,原來師兄一直悄悄關心著自己,他雖不善言辭,卻有著一顆坦誠火熱的心。

    「師弟?」見柳默盯著自己不說話,張盛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柳默回神道:「不就是一門法術麼,何必遮遮掩掩,只看不練總該沒有大礙。」

    張盛看看他,又看看道卷,沉思一下,道:「那咱們一起參閱好了。」

    翻開道卷,卷首語只有一句,八個大字,上面赫然寫著:意志不堅者,勿練之。這樣的警告語,柳默在星煌道典中還是首次見到,想必其中內容存在一定的危險性,難怪師兄不讓自己看。兩人小心地參閱著,直到將道卷全部展開,也沒發現有何詭秘之處。裡面的內容只是一些如何集中意念,如何調節心神,如何吐納呼吸搬運真元、真氣的法門,表面上與一般心法口訣無異。

    「師兄,你練了沒有?」

    「師父說,越強大的法術修煉時越得小心,哪怕是自己領悟出來的也要謹慎對待。」

    「我試試。」

    「不行!還是等我練過再。」張盛說著又將道卷拿到身後。

    道捲上一共不過寥寥數百字,又是淺顯易懂,柳默這半天已然記了個大概,他並沒有顧忌師兄的說法,自顧自道:「只要發現問題及時停下來就是,麻煩師兄幫我護法。」

    張盛不會勸人,情急中沒了主意。

    柳默收神靜氣,先練了一遍太玄心經,將狀態提至巔峰,才按照道卷中的方法開始練習。

    《修神**》共分三層,第一層口訣又分上下兩段,前半部分是駕馭真元走經過脈,下半部是輔以真氣進行正常循環。

    剛開始,柳默覺得異常舒適,那種感覺就跟疲乏過後伸懶腰一樣,身體和神識都為之大暢,於是按照口訣中的方法一點點連貫下去。可當真元將要在身體各處經脈運轉一周,進入下段真氣篇時,體內的舒適頓時蕩然無存,兩種極端的感覺瞬間衝破他平靜如水的意念,絞進意識深處。

    一會兒是陣陣**蝕骨的感覺,好像正跟心愛的女子親熱,纏纏綿綿,**高漲,渾身血液霎時間沸騰起來;一會兒又是鑽心的疼痛,脹、麻、癢接踵而至,簡直比用鋸子細細割肉還難受。

    柳默心神被攪合的亂作一團,再難收斂,嘗到苦頭後,趕緊努力控制真元,試圖讓它們停下來,好結束對「修神**」的練習。可他駭然發覺,體內真元已經不再受自己駕馭了,總是按照那個特殊的軌跡運轉,一周又一周,竟似永不停歇,如此下去,非得活活勞神致死不可!

    張盛在一邊緊張地守著他,發現他陡然眉頭深鎖,汗如雨下,似乎正在承受極大的痛楚,心中頓時泛起強烈的悔意,可又不敢貿然出聲喚他,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反害得師弟真元氣力逆沖丹田,走火入魔。

    就在張盛驚慌失措、六神無主時,卻猛然想起自己初入修真玉清真人在一旁輔助修煉的情景。當下什麼也顧不得了,立馬坐到柳默背後,雙掌貼住他背心,試著以自己的功力幫他度過難關。

    張盛第一次施救助人,不知具體該怎麼做,先試著讓柳默的真元停止運轉。可緊雙方真元稍一接觸,張盛就感到由師弟體內傳來的抗拒,他的身子也是跟著一震。張盛嚇了一跳,擔心傷了他,再不敢去收束他那躁動的真元,同時又不敢直接撤回功力,進退兩難下,只能順著他的真元走。

    柳默感覺到有外力幫助,正自暗喜,忽然便發覺不對:「他怎麼不幫我,反而跟著攪這趟渾水?」當即勉力約束心神,從牙縫內擠出幾字:「快……快幫我停下來。」

    張盛這樣做不但加深了柳默的痛苦,自己體內真元也被有規律地帶動運轉,強制練起「修神**」來,神識內息一片凌亂,再不受控制,聞言叫道:「師弟,太,太……我也停不下來啦!」

    其實柳默如果將整套口訣練完,加入真氣進行調節,真元在體內運轉八八六十四周後自會停止,捨卻真氣篇不練,反而造成了真元無盡循環的局面。張盛若是以自己遠超柳默的功力,強行將他真元疏導歸源,也能解除困境。但張盛不知做法,膽子又小,結果連自己也搭了進去。

    正不可收拾間,突然「光當」一聲巨大撞響傳遍了整個星煌宮,張柳兩人心神大振,真元紛紛回歸本源,「修神**」登時被打斷。

    柳默全身一鬆,暗叫好險,張盛也擦了把汗。

    他倆追溯巨響的來源,一齊朝大殿門口看去,那邊卻是黑漆漆的,殿門竟不知被誰關上了。殿內一片昏暗,除了金書的金芒外,只有道典散發著微弱的螢光。

    「師弟,是鬼,鬼又來找我了!」張盛嚇得驚呼出聲,躲在柳默身後瑟瑟發抖。

    柳默也是驚魂未定,剛剛真的好險,若非這聲巨響,劍刃峰僅剩的兩根嫩苗真就得去見祖師爺了。可殿門為何會自己關上?難道仙山真的有鬼?

    「嘿!就算真的有,怕也是只好鬼,就沖它救了我倆,也應過去打個招呼。」

    柳默召出如意乾坤圈和絕塵劍,朝殿門走去,張盛緊隨其後,小心地挪著步子。誰料二人還沒走出多遠,便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柳默一怔,收起法寶,嘴角溢出笑容。張盛更是奔向殿門,喊道:「師父,是您關的門嗎?」

    只見玉清耷著腦袋依門而坐,渾身酒氣沖天,葫蘆半倒,裡面的美酒流了滿地,似乎醉得不輕。張盛衝過去扶住他,關心道:「師父,您不要緊吧?」

    玉清醉眼朦朧,抬頭看向兩個徒兒,嘴裡含混不清道:「如今之世,肯專心悟道的可不多,一個個就知道追求實際,專挑什麼厲害的、好看的、容易的,表面上功力高得嚇人,實際修為卻屬末流,而我劍刃仙術又豈是三兩下就能學會的?貪功冒進,遲早會釀成大禍。」

    柳默也過去攙扶師父,聞之心中一凜,既羞愧又有些後怕,自己近來只顧提升實力,確實將悟道修心的功課丟下了。若非自己急於求成,又太過自信,怎會有方纔之險?聖林老師當年的教導都忘記了嗎?

    張盛道:「弟子知錯了,我扶您回去休息吧。」

    玉清將兩個徒兒推開,自己掙扎著站了起來,打著酒嗝道:「若真對仙法好奇,洞靈、洞天之術可以練來玩玩。別想著一口氣吃個胖子,平時多翻翻金書,那裡面自有洞玄之道。」說著袖子一揮,地上的葫蘆便到了手中,以柳默的眼力也沒看清葫蘆是怎麼運動的,就跟它自己會瞬移一樣,一下就出現在了玉清手中。

    「我明白了,師父是在說『先悟道再悟法』,怪不得我參悟下乘初法時,一眼就能看穿端倪,理解起來毫不費勁,而大乘上法卻險些要了我的命。看來劍刃仙術都是建立在對『道』的理解之上……」柳默心想,難怪以往太虛弟子練習前輩留下的法術時會出意外;難怪劍刃一脈會一蹶不振,他們卻是將最寶貴的東西丟了。

    柳默道:「弟子明天就去請教訣文。」

    玉清灌了口酒,伸手前探,虛空一抓,黑白二色迸現,他身前的空間頓時出現一道口子,縫隙間渺渺茫茫,什麼也看不清,綠濤透過朦朧霧氣若隱若現。

    「那東西說有用,卻也無用。」玉清撂下這句話,搖搖晃晃走了進去,裂隙也隨之閉合。

    「多半仙術都會用到訣文,師父為何說它無用?難不成這類仙術全沒必要學麼……不管了,我且學會試試再說。」柳默思索片刻,拿定了主意,他問師兄:「你可否教我些訣文?」

    張盛先是拉開緊緊閉合的殿門,才撓撓頭歉然道:「我會用,但不會講,我帶你去七星峰學,師兄師姐們都很好的。」

    柳默不假思索道:「我想去五行峰學。」

    「師弟為何要去掌門仙尊那?咱們還是去七星峰吧。」張盛木訥的面容中露出幾許疑惑。

    太虛派中,能得「仙尊」稱謂的只有掌門一人,柳默聽他說出「掌門仙尊」四字,心中明白幾分,笑道:「我派掌門很凶麼?師兄為何怕他?」

    「我,我都不敢看他的。」張盛縮了縮脖子。

    「那這樣,屆時只要師兄指明地方,我自己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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