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默回想起那悅耳的清音梵樂,知道此事確實刻不容緩,若被邪教進了城,還不知會發生什麼事,因此不再發問,加速朝鄒城奔去。╰百度搜索:╰╰網╰
「還未請教小兄弟尊姓大名,師承何處。」
「我叫柳默,家住太玄山,師承家父。」
「師父、蓉蓉、虎兄,你們都還好麼?」想起那遙遠的太玄山,柳默心中泛起一股強烈的思鄉之情,雖然離開至今未及一年,他心中卻有股淡淡的滄桑隔世之感。
廖奉顯然沒有聽說過太玄山,但也對自己的猜測確信無疑。
疾風正在城門前徘徊,見主人到來,連忙迎了上去,柳默速度稍減,沖它呼哨一聲,疾風會意,與他並排衝進鄒城。守門的城衛尚未反應過來,二人一馬便消失在街道盡頭。
在廖奉的指點下,柳默來到城防指揮所。
廖奉迅速地將情況說了一遍,負責城防的鄒城將領似乎對他極為敬重,聽到情況緊急,連忙下令關閉城門,直到安排好一切,才策馬馳向太守府,找上司匯報去了。
之後柳默又將廖奉送到一處名為「韓府」的大宅院,那些死去的好漢之前就是在這裡集合的。
柳默從廖奉口中得知,這裡的主人韓闖是鄒城大賈,在地方上很有勢力,為人豪爽仗義,喜歡結交江湖人士,好友遍天下。他的大兒子也參與了這次行動,可惜沒能活著回來。
韓闖見廖奉被個陌生青年背著回來,還帶了一身傷,就猜到行動失敗了,但卻沒有做出詢問,連忙吩咐管家準備房間和藥物,又命人去請大夫幫他療傷。
雖然柳默有很多療傷聖藥,可他不懂藥理,也弄不明白那些藥物的用途,不敢貿然施救。對於月前的一幕,他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
那天柳默從坤元帶中取出一株奇怪的花兒,捏在手中把玩。正在吃草的疾風被奇花散發的幽香引來,馬頸伸長,親熱地對他又挨又蹭,眼睛卻始終直勾勾地盯著那朵奇花。
柳默拍拍它的大腦袋,笑道:「你有何企圖?」
疾風衝著花嘶叫了一聲。
「你想吃它嗎?」柳默試著將花放在疾風嘴邊。
疾風張開嘴三下五除二就給吃掉了。見它吃的香甜,柳默剛想再取出一株來喂,疾風卻突然倒臥下去,口鼻間全是白涎……
從那以後,他再也不敢給疾風餵這些奇花異草了。這回是「補」過了頭,誰知道下次會不會害死它。
……
在大夫為廖奉診治的時候,柳默被韓闖請到了會客廳。
當這位大賈得知除了廖奉以外再無人倖免時,眼眸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深深的悲切。但他並沒有埋怨什麼,神色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瞭解事情的經過後,連聲稱讚柳默英雄出少年。
這時下人來報,說廖奉沒有性命之憂,只是需要好好調理,韓闖便偕同柳默一起去探望他。
廖奉穿著一襲睡衣躺在床上,胸前掛著一枚三角形吊墜,見柳默目光掃來,廖奉撫著它道:「多虧了魏道長所贈的護身符,否則我也沒辦法堅持到小兄弟來救。韓兄,廖某無能,令郎……」
韓闖知道他要說什麼,歎了口氣,打斷了他後面的話:「犬子不聽勸告,以致遭此橫禍,原也怪不得他人。」
柳默撇了眼吊墜,心想:「這墜子也無特別之處,怎能關係到他們的生死?」便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廖奉則耐心地為他解釋。
原來那所謂的護身符,是用畫滿符咒的黃紙疊成的,有驅魔辟邪的作用。
畫符的魏道長是一位雲遊道人,幾日前在韓府做客,曾力勸他們取消這次行動。可眾位好漢心意已決,魏道長見勸不動他們,便開壇畫符相贈。
此符可以幫助主人保持神智清醒,不受邪教梵樂的影響,同時也可防止邪氣侵體。跟隨廖奉逃走的那些好漢,人人都有一枚護符,因此才沒失去神智亦或被邪氣浸入爆體慘死。
然而相信符咒有用的人不多,有八成的好漢都拒絕佩戴,甚至對此頗為不屑,其中就括韓闖的長子韓莫城。他們以為只要堵上耳朵就可以了,同時又對自己信心滿滿,這才吃了大虧。就算柳默一早便出手相助,這些武林人士也很難活下來。
普通梵樂只能起到迷惑的作用,讓凡人對其產生好感,高強度的梵樂則會使人失去神智,被邪音所制。功力越高的人,抵禦的時間就越長,但終究無法免疫。
但柳默不一樣,他的《太玄心經》乃是無上的修煉法訣,修習之人體內自有一股浩然正氣,邪氣遇上它唯恐避之不及,更別說膽敢侵入其中作惡,只不過柳默自己不知道罷了。加上聖林四年來的傳經解道,他的心智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堅定無比,而且他數月來每回參悟「心典」,都是對心智的一次錘煉,所以很難被邪念所乘。
「……看來此事我們還得從長計議,再不可貿然行刺。」
聽廖奉說完原委,柳默的愧疚之心稍減,說道:「廖大俠,你的護身符能給我看看麼?」
廖奉解下吊墜遞過去。
柳默小心翼翼地將它拆開,只見黃紙上用丹砂畫了一堆圖案,筆畫屈曲,似字非字、似圖非圖,龍飛鳳舞地一筆而就。在台城時,每每見到有人上道觀求符,他都嗤之以鼻,對那些道士們更是不屑一顧,此時方才相信這東西確有妙用。
「早知如此,就該讓魏道長多畫一些。如今他老人家仙蹤難覓,我們該如何是好?普通道士畫出來的,多半沒有這麼靈驗。」想到靈符的妙用,韓闖有些後悔。
廖奉搖頭道:「光有符菉沒用,邪教確有真本事,否則我們也不會連『忘憂使』都沒見著,就全軍覆沒。」
柳默聽他提及「忘憂使」,連忙發問:「廖大俠,這邪教到底是個什麼組織?那『忘憂使』是怎麼回事?北湘國類似的教派到底有多少?」
廖奉歎了口氣,臉上流露出忿恨的神色。
「我大湘被這『忘憂教』害得好苦……」